TTIP对美国、欧盟和中国经济影响的预测研究

胡再勇，李 博

(外交学院 国际经济学院，北京 100037)

TTIP对美国、欧盟和中国经济影响的预测研究

胡再勇，李 博

(外交学院 国际经济学院，北京 100037)

在量化分析欧美关税和非关税壁垒水平以及测算美国、欧盟和中国这三大经济体双边货物贸易比较优势的基础上，依据农产品关税、非农产品关税以及非关税壁垒水平削减情况设定不同情景，通过全球贸易分析模型(GTAP)模拟分析《跨大西洋贸易与投资伙伴关系协定》(TTIP)贸易自由化进程对美国、欧盟和中国经济的影响。研究结果发现TTIP能促进美国和欧盟的GDP及进出口贸易，并导致中国的GDP和进口贸易下滑，但并未恶化中国的出口贸易。就具体产业贸易而言，TTIP使得中国在美欧出口占相对优势的产业，其产品在出口上与欧美的差距进一步拉大；并使中国在相对美欧出口占优势产业的产品出口上受到了来自美欧的挑战。

TTIP；GTAP；GDP；进出口贸易

引言

2013年2月13日，美国总统奥巴马、欧洲理事会主席范龙佩、欧盟委员会主席巴罗佐发表美国和欧盟将展开《跨大西洋贸易与投资伙伴关系协定》(TTIP)谈判的联合声明，TTIP 的目标是移除范围广泛的经济部门的贸易壁垒，以使得美欧之间的商品和服务的买卖更易于进行，除将关税削减至零外，还包括移除非关税贸易壁垒并开放服务业市场、投资和公共采购[1]。美欧签署TTIP的目的是打造高质量、面向21世纪的贸易规则和标准，并直接或间接影响全球贸易规则的制定与形成。截至2014年5月23日，美欧已完成五轮TTIP谈判，这是继2009年11月美国启动《跨太平洋战略经济伙伴关系协定》(TPP)以来，美国在区域一体化安排上的又一重要布局。作为高水平、高标准的自由贸易区安排，TPP和TTIP是美国“一体两翼”贸易战略布局的关键棋子，囊括主要的发达国家和新兴的亚太经济体，必将对世界经济产生深远影响。

目前，美国和欧盟的国内生产总值占全球国内生产总值近一半，贸易总额占世界贸易总额的1/3左右。美国和欧盟有世界上最大的双边贸易关系，在货物和服务贸易领域，美欧互为最大的贸易伙伴，美欧之间的货物和服务贸易占欧盟贸易总量的16%，占美国贸易总量的20%。美欧之间具有一体化程度最深的经济关系，截至2011年，相互投资存量达到2.1万亿欧元。美国对欧盟的投资比美国对亚洲投资高3倍，而欧盟对美国投资则大约是欧盟对印度和中国投资之和的8倍[2]。TTIP一旦签订，将成为有史以来全球开放标准最高、贸易覆盖面最广的双边自由贸易协定。

美欧中互为第一或第二大贸易伙伴，随着TTIP 的签署，美国和欧盟双边关税降至零，并开放服务和公共采购市场，势必有利于促进美国和欧盟的双边贸易和经济增长；而作为美欧的最重要贸易伙伴，TTIP签署带来的贸易转移效应(trade diversion effect)会导致中国失去欧美一部分出口市场，对中国经济的影响将是负面的。

本文拟就TTIP对美国、欧盟以及中国的经济影响进行预测研究，具体研究思路是在分析美国、欧盟和中国这三个经济体双边货物贸易比较优势产业的基础上，基于欧美关税和非关税壁垒水平以及TTIP有关农产品和非农产品谈判设定不同关税情景，并通过全球贸易分析模型(GTAP)模拟分析TTIP贸易自由化进程对美国、欧盟和中国的经济及产业贸易的影响。

一、欧美关税和非关税壁垒现状

(一)欧美关税水平

由图1可见，欧盟的关税水平比美国稍高，美国11个部门贸易加权平均关税水平简单平均值为1.4%， 欧盟为3.3%。欧盟主要是因为机动车、加工食品部门的关税水平比较高，达到8%和14.6%，而美国这两个部门的关税水平为1.2%和3.3%。除去机动车、加工食品部门，则美国9个部门贸易加权平均关税水平简单平均值为1.2%，欧盟为1.5%。当前，除机动车和加工食品外，美国和欧盟的关税水平总体上并不高。

就现有欧美关税水平来看，在大部分部门，关税水平削减对促进美欧之间贸易增长的空间是有限的，但在关税水平较高的加工食品、机动车、农林渔业、以及其他制造业，关税水平削减的效应可能会更大。

(二)美欧非关税水平

非关税壁垒和管制差异难以量化，迄今为止，荷兰经济研究机构Ecorys公司在非关税壁垒量化方面的研究是最复杂和最详细的。Ecorys公司(2009)[4]采用多管齐下的研究方法，包括文献研究法、企业调查法、计量研究法(重力模型和CGE模型)、竞争力分析以及向部门专家咨询的方法以获得跨大西洋非关税壁垒定性和定量的估计[3]。基于文献、调查和咨询数据，Ecorys公司(2009)用指数(0～100)表示欧美不同部门非关税壁垒以及管制程度水平的高低，0表示该部门完全不存在任何类型的非关税壁垒和管制，而100则表示该部门存在限制性的非常高的非关税壁垒或者管制，Ecorys公司(2009)的研究结果见表1*Ecorys公司(2009)还提供了欧美有关投资的部门非关税壁垒和管制差异指数估计结果。。

资料来源：Ecorys公司(2009)[4]。

由表1可见，就部门来看，航空航天和空间产业的非关税壁垒水平最高。从欧盟向美国出口贸易来看，航空航天和空间产品；机器的非关税壁垒水平比较高，指数超过50；而信息和通讯技术；制药；保险；金融服务的非关税壁垒水平较低，指数低于30；就美国向欧盟出口贸易来看，航空航天和空间产业；化学制品、化妆品、生物科技的非关税壁垒水平较高，指数超过50；而旅游、信息和通讯技术的非关税壁垒水平较低，指数低于20。

非关税壁垒和管制差异主要会产生两种效应，即企业成本上升以及市场准入限制。在部门非关税壁垒和管制差异指数的基础上，为便于和关税壁垒比较，Ecorys公司(2009)利用重力模型和CGE模型度量了非关税壁垒削减对总价格/成本的百分比影响，该百分比影响可以近似看作是从价税，从而将非关税壁垒的税率水平予以定量化，估计结果见图2。

从图2可见，食品和饮料的非关税壁垒水平最高，美国出口到欧盟面临56.8%的等量关税，而欧盟出口到美国则面临73.3%的等量关税。总体来看，商品的非关税壁垒水平较高，而服务的非关税壁垒水平较低，美国出口到欧盟的商品平均面临21.5%的等量关税，而欧盟出口到美国的商品平均面临25.4%的等量关税；美国出口到欧盟的服务平均面临8.5%的等量关税，而欧盟出口到美国的服务平均面临8.9%的等量关税。商品的非关税壁垒较高，意味着移除非关税壁垒对贸易的影响要高于对服务的影响。

对比图1欧美部门关税水平和图2非关税壁垒等量关税水平可见，欧美之间的非关税壁垒的等量关税水平要大幅度高于关税水平。因此，非关税壁垒的移除将是TTIP谈判的重要目标。

二、美国、欧盟和中国双边货物贸易比较优势及国际竞争力分析

本文基于HS2007标准划分的19类产品考察美国、欧盟和中国双边货物贸易相对比较优势*本文略去对HS分类下的第19类武器、弹药及其零件、附件，第21类艺术品、收藏品及古物以及第22类特殊交易品及未分类产品的讨论。。为便于横向和纵向讨论美国、欧盟和中国双边货物贸易比较优势，本文按美国货物贸易进口产品类别和按欧盟货物贸易进口产品类别分别进行比较。考虑到单独一年的贸易数据可能因为存在一些偶然因素而出现短期波动，本文采用2009—2012年四年的平均数据进行分析，数据来源于联合国商品贸易统计数据库(UN Comtrade)。

(一)按美国货物贸易进口产品比较

在中美贸易中，家具、玩具、杂项制品，鞋靴、伞等轻工产品，纤维素浆、纸张，皮革制品、箱包，木及制品，塑料、橡胶，机电产品，活动物、动物产品，纺织品及原料，贱金属及制品等对美出口占中国同类产品出口的比重均在15%以上。通过进一步考察美国从中国进口的商品占中国对美国出口总额的比重，可知上述产品占据中国对美出口的大部分份额。

在美欧贸易中，欧盟对美国出口的主要产品为机电产品，化工产品和运输设备，分别占到对美贸易额的24.75%、23.75%和15.26%。其中，光学、钟表、医疗设备，化工产品，贵金属及制品，动植物油脂，运输设备，食品、饮料、烟草，矿产品，陶瓷、玻璃，鞋靴、伞等轻工产品，机电产品等对美出口都占到欧盟同类产品出口的15%以上。除矿产品，鞋靴、伞等轻工产品外，其余产品对美出口占到美国同类产品进口的10%以上。

因此，在对美出口贸易中，家具、玩具、杂项制品，纤维素浆、纸张，皮革制品、箱包，木及制品和塑料、橡胶等产品类别，中国占有相对优势。而在光学、钟表、医疗设备，化工产品，贵金属及制品，动植物油脂等产品，欧盟占有相对优势。在活动物、动物产品，植物产品，纤维素浆、纸张，陶瓷、玻璃，贱金属及制品等产品类别，中国和欧盟存在着相互竞争。

(二)按欧盟货物贸易进口产品比较

在中欧贸易中，家具、玩具、杂项制品，皮革制品、箱包，鞋靴、伞等轻工产品，木及制品，贱金属及制品，机电产品，纤维素浆、纸张，纺织品及原料，活动物、动物产品，陶瓷、玻璃，塑料、橡胶，化工产品，光学、钟表、医疗设备，动植物油脂等对欧出口产品占中国同类产品出口的比重均在15%以上，上述产品占中国对欧出口总额的94.32%。

在美欧贸易中，美国对欧盟出口的主要产品为机电产品，化工产品，运输设备，分别占到对美贸易额的27.07%，20.32%和12.80%。其中，光学、钟表、医疗设备，化工产品，陶瓷、玻璃，机电产品，矿产品，纤维素浆、纸张，贱金属及制品，运输设备，对欧出口占到了美国同类产品出口的15%以上。

因此，在对欧出口贸易中，家具、玩具、杂项制品，鞋靴、伞等轻工产品，皮革制品、箱包，纺织品及原料，机电产品，木及制品，贱金属及制品，中国占有相对优势。而在光学、钟表、医疗设备，化工产品，运输设备等产品，美国占相对优势。在塑料、橡胶，纤维素浆、纸张，贵金属及制品等产品类别，中国和美国存在着相互竞争。

通过对美国进口中国和欧盟各类产品以及欧盟进口中国和美国各类产品的横向对比和纵向对比，可以将中国、美国和欧盟双边货物贸易中的各类产品分为三类：(1)中国出口占相对优势产品；(2)美国(或欧盟)出口占相对优势产品；(3)中国和美国(或欧盟)出口存在竞争产品，比较结果见表2。在皮革制品、箱包，木及制品，纺织品及原料等行业，中国对美国(或欧盟)出口占美国(或欧盟)同类产品进口比重均超过欧盟(或美国)同类指标的10%以上，因此可以认为在这些类别的产品出口中，中国相对于美国(或欧盟)同类产品的出口占有优势地位。在动植物油脂，食品、饮料、烟草，化工产品等行业，中国对美国(或欧盟)出口占进口国同类产品进口比重小于欧盟或美国同类产品占进口国比重的10%以上，因此认为，在这些行业中，美国或欧盟相对中国具有出口优势。而在活动物、动物产品，植物产品，矿产品等类别的产品，中国和美国(或欧盟)占进口国同类产品比重在10%以内，可以认为，在这些行业中，中国、美国和欧盟的产品存在着相互竞争。

数据来源：根据联合国商品贸易统计数据库(UN Comtrade)整理。

三、TTIP对美国、欧盟和中国经济影响的模拟分析

本文综合考虑了中国、美国和欧盟主要的贸易伙伴及其自由贸易区的建设情况，将GTAP第7版数据库中113个国家(地区)汇总为7个国家和地区：中国、美国、欧盟28国、日本、韩国、东盟国家(新加坡、马来西亚、越南、印度尼西亚、菲律宾、泰国、老挝、柬埔寨)、其他国家和地区。依据HS贸易产品分类，将57个产业汇总为15个部门：活动物、动物产品，植物产品，植物油脂，食品、烟草，矿产能源，化工及塑料、橡胶制品，皮革制品，木材制品，造纸及出版业，纺织及服装，矿物材料制品，贱金属及制品，机电产品，运输设备，公共及其他服务业。根据安德曼等(Andriamanjara，et al.,2004)[5]关于非关税壁垒的量化和度量方法以及Ecorys公司(2009)关于欧美之间非关税壁垒的量化分析，将非关税壁垒以从价税等值和“贸易效率”的方式引入模型冲击中。

(一)情景设定

基准设定：根据沙皮伊等(Chappuis，et al., 2011)[6]提供构建GTAP基年数据的方法，将政府和私人消费、储蓄和投资、进口和出口以及人口更新至2016年*其中2014—2016年相关数据为估计值。。同时，采用WTO关税数据库将中国、美国、欧盟、日本、韩国关税水平更新至2012年水平。考虑到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韩国——东盟自由贸易区、日本——东盟自由贸易区、韩国——欧盟自由贸易区、韩国——美国自由贸易区建设情况，对上述自由贸易区涉及的国家和地区之间的关税水平根据相关自由贸易协定中规定的2016年关税减让情况实施。

1.2 苗种放养 根据克氏原螯虾、水稻和鳜鱼的生活习性，将3物种的种养茬口进行衔接，具体放养情况见表1。

根据TTIP的预期设想和目前关于关税和非关税壁垒的谈判进展，参考巴克(Barker，2013)[7]对利益相关者关于TTIP最终建设预估的调查报告，以及弗朗索瓦(Francois,2013)对TTIP的研究成果，本文将TTIP最终建设情况假定为以下三种情景：

基础情景：美欧两国将农产品关税消减30%，非农产品关税削减98%，货物贸易和服务贸易的非关税壁垒削减10%。

中间情景：美欧两国将农产品关税削减50%，非农产品关税削减100%，货物贸易和服务贸易的非关税壁垒削减25%。

最终情景：美欧将农产品关税和非农产品关税削减为零。同时，货物贸易和服务贸易的非关税壁垒削减50%。

(二)模拟及结果分析

1.贸易和宏观数据分析

模拟结果见表3。在三种情景下，TTIP的签署虽然拉动了美国和欧盟的GDP增长，但是对两大经济体的经济刺激并不明显，即使在最终情景下，TTIP对美欧实际GDP的刺激分别只有0.37%和0.28%。同时，非关税壁垒的消除对美欧经济刺激作用明显，中间情景和最终情景与基础情景相比，GDP的增幅变化较大。受自贸易区的影响，美国和欧盟的进出口都呈现扩张态势，其中，进口水平普遍大于出口水平。自由贸易区的建立改善了美国和欧盟的贸易条件和福利水平，贸易平衡显示美国和欧盟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逆差。TTIP的签署恶化了中国的贸易环境和宏观经济水平，实际GDP和贸易条件变化均出现了负增长。贸易平衡变化表明中国出现了小幅度的顺差。值得注意的是，TTIP的建立并未恶化中国的出口水平，这主要是因为中国对美欧出口的主要产品不仅与美欧同类产品相比具有比较优势，同时在国际范围内也具有较强的竞争力优势。

数据来源：GTAP模拟结果。

2.行业出口分析

行业出口模拟结果见表4。下面分别从中国占相对优势产品行业、美国(或欧盟)出口占相对优势产品行业以及中国和美国(或欧盟)存在竞争的产品行业这三个角度分析模拟结果。

(1)中国占相对优势产品行业

与基准设定相比，中国出口占优势的行业继续保持增长的势头，其中木材制品出口增长幅度最大，在2.79%—4.28%之间。皮革制品、纺织及服装和机电产品行业是中国的主要出口行业，TTIP建成后，中国在这些行业虽然仍保持增长态势，但是增长幅度远不及美欧国家。并且随着非关税壁垒的逐步削减，中国与美欧在这些行业的增长差距越来越大。总体上，美欧之间关税和非关税壁垒的消除，使中国主要的出口占优势行业受到了来自美欧的挑战。

(2)美国(或欧盟)出口占相对优势产品行业

在三种情景下，中国化工及塑料、橡胶制品以及运输设备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负面冲击。其中运输设备的出口降幅最大，分别下降了1.41%、1.45%和1.12%。相反，美欧在运输设备上的出口却出现大幅度的提升，而且伴随着非关税壁垒的逐步削减，增长幅度逐步攀升，最终情景下，美欧运输设备的增长分别达到了4.9%和3.52%。总体上，自由贸易区的建立使美国(欧盟)出口占相对优势的产品出口水平得到进一步提升，中国在同类产品出口上与欧美的差距进一步拉大。

(3)中国和美国(或欧盟)存在竞争的产品行业

在三种情景下，中国除矿物材料制品外，其他各类产品出口都出现了不同的增长。相反，美欧除了在矿产能源和矿物材料制品类别上出现增长外，其他产品出口水平均受到不同程度的冲击。一方面，中国在这些产品类别上对美欧出口比重较小，美欧关税和非关税壁垒的变化对中国的负面冲击微弱，另一方面，美欧经济的增长、需求结构的变化和自由市场的扩大增加了对区外国家的进口需求。总体上，在中美欧存在竞争的行业，TTIP对中国的正面效应大于负面冲击。

数据来源：GTAP模拟结果。

五、结论及政策建议

本文在在量化分析欧美关税和非关税壁垒水平以及测算美国、欧盟和中国这三大经济体双边货物贸易比较优势的基础上，依据农产品关税、非农产品关税以及非关税壁垒水平削减情况设定不同情景，通过全球贸易分析模型(GTAP)模拟分析了TTIP贸易自由化进程对美国、欧盟和中国经济的影响，得出以下结论和政策建议：

(一)研究结论

1.TTIP对欧美的经济刺激作用相对温和

通过GTAP模拟发现，TTIP的并没有大幅度提高欧美的GDP增长。即使在最终情景下，欧美的GDP增长也仅为0.37%和028%。自由贸易区的建立改善了美国和欧盟的贸易条件和福利水平，美国和欧盟的进出口都呈现扩张态势，其中，进口水平普遍大于出口水平，贸易平衡显示美国和欧盟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逆差。

2.TTIP的签署恶化了中国的贸易环境和宏观经济水平

TTIP的签署恶化了中国的贸易环境和宏观经济水平，实际GDP和贸易条件变化均出现了负增长。值得注意的是，TTIP的建立并未恶化中国的出口水平，这主要是因为中国对美欧出口的主要产品不仅与美欧同类产品相比具有比较优势，同时在国际范围内也具有较强的竞争力优势。

3.TTIP的签署对我国产业部门的冲击依据其国际竞争力情况存在较大差异

TTIP签署后，中国出口占优势的行业继续保持增长态势，但是增长幅度远不及美欧国家，随着非关税壁垒的逐步削减，中国与美欧在这些行业的增长差距越来越大。TTIP签署使美国(或欧盟)出口占相对优势的产品出口水平得到进一步提升，中国在同类产品出口上与欧美的差距进一步拉大。在中国和美国(或欧盟)存在竞争的行业上，TTIP总体上对中国的正面效应大于负面冲击。

(二)政策建议

1.中国应更加积极主动参与到双边和多边自由贸易谈判以应对TTIP和TPP对中国对外贸易的围堵

TTIP和TPP作为美国“一体两翼”自由贸易布局的重要组成部分，涵盖了绝大部分发达国家和亚太地区的主要国家，巨大的自由市场对区外国家造成了明显的贸易转移和贸易替代效应，使中国的对外贸易格局变得十分被动。中国应更加主动参与双边和多边自由贸易谈判，积极推动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RECP)、中欧贸易合作和中日韩自由贸易协定的谈判，以抵消TTIP和TPP对中国对外贸易的围堵。此外，在不损害自身利益的前提下，考虑加入到TPP的一体化安排中，扩大自由贸易市场。

2.遏制TTIP和TTP的影响力

中国可以充分利用已有的囊括美国或(和)欧盟的多边贸易合作机制和平台，充分发挥这些多边合作机制和平台的作用，从而遏制TTIP和TTP的影响力。这些重要的多边合作机制包括WTO、APEC以及G20等，就WTO而言，中国要加强与发展中国家合作，继续推动WTO多哈回合谈判取得成功，遏制TTIP和TTP的影响力，同时提高中国在国际贸易规则制订中的话语权和影响力；就APEC而言，APEC和TTP的诸多成员存在重合，中国作为成员国，积极推动建立APEC自由贸易区，一方面可以遏制TTP的影响力，拖延TTP的谈判进程，另一方面还有利于最终促进APEC自由贸易区和TTP的融合，包括更高标准的贸易和投资新标准的统一，这也有利于中国间接加入TTP，避免成为TTP更高标准的贸易和投资新标准的被动接受者；就G20这一新的全球治理平台而言，中国可以联合发展中国家，通过G20平台为包括中国在内的广大发展中国家争取有利的国际贸易和投资规则，或针对TTP和TTIP高标准贸易和投资新规则的过渡期安排，维护发展中国家权益。

3.中国应针对最新的贸易协定内容采取有针对性的应对措施

TTIP和TPP对成员国现有的贸易规范和标准进行重新审定和评估，在WTO的框架外重建了更高标准的贸易和投资新标准，这些标准无疑会以非关税壁垒的形式成为今后中国产品准入的门槛。中国一方面应积极研究TTIP和TTP制定的更高标准的贸易和投资新标准，并适时引入这些新标准，和国际贸易和投资新标准接轨，提升本国企业的国际竞争力；另一方面，加大对TTIP和TTP区内国家的投资力度，通过对外直接投资的方式，规避非关税壁垒对中国国际贸易造成的冲击。

[1]European Commission. What is the Transatlantic Trade and Investment Partnership(TTIP)?[EB/OL] http://ec.europa.eu /trade/policy/in-focus/ ttip/about-ttip/.

[2]European Commission. EU and US boost economic partnership[EB/OL].[2011-11-29]. http://trade.ec.europa.eu/rapid/press-release_IP-11-1481_en.htm?locale=en.

[3] FRANCOIS J. Reducing transatlantic barriers to trade and investment: an economic assessment[R]. London： Center for Economic Policy Research, 2013.

[4] ECORYS Nederland BV.Non-tariff measures in EU-US trade and investment—an economic analysis[R]. Rotterdam: European Commission, Reference OJ 2007/S180-219493, 2009.

[5]ANDRIAMANANJARA S, DEAN J M, FEINBERG R, et al. The effects of non-tariff measures on prices, trade, and welfare: CGE implementation of policy-based price comparisons[R]. Washington D C: US International Trade Commission, Office of Economics Working Paper, 2004.

[6] CHAPPUIS T, WALMSLEY T L. Projections for world CGE model baselines[R]. West Lafayette: Center for Global Trade Analysis, Department of Agricultural Economics, Purdue University, 2011.

[7] BARKER T, WORKMAN G. The transatlantic trade and investment partnership: ambitious but achievable[J]. Atlantic Council and Bertelsmann Foundation, 2013.

(责任编辑：蒋 琰)

The Simulation Analysis of the Economic Effect of TTIP on the US, the EU and China

HU Zaiyong，LI Bo

(School of International Economics，China Foreign Affairs University，Beijing 100037, China)

Based on the quantitative analysis of the level of tariff and non-tariff barriers in the US and the EU, and the comparative advantage of bilateral trade in goods of export products of the US, the EU and China, this paper sets different conditions according to the agricultural products tariffs cut, non-agricultural products tariffs cut and non-tariff barriers cut, and make simulation analysis of the economic influence on the US, the EU and China through the global trade analysis model(GTAP). It is resulted that TTIP can promote the GDP and foreign trade of the US and the EU, but TTIP will lead to the decline of China’s GDP and import trade, while not worsen China’s export trade. As to specific industry trade, TTIP can widen the gap between China’s export relative to the US and the EU in the US and EU’s superior industries product categories, and make China’s export challenge by the US and the EU in China’s superior industries product categories.

Transatlantic Trade and Investment Partnership Agreement；global trade analysis model; GDP; foreign trade

2014-09-28

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科研创新重点项目“电子货币虚拟货币理论前沿问题研究”( 3162013ZYKB04)

胡再勇(1976—)，男，外交学院国际经济学院副教授，经济学博士，研究方向为国际贸易；李博(1987—)，男，外交学院国际经济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国际金融。

F742

A

1008-2700(2015)01-0047-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