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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哲学道德观的实践转向

2015-03-29杨建民王传玲

大庆社会科学 2015年2期
关键词:道德观人性马克思

杨建民,王传玲

(1.黑龙江八一农垦大学宣传部,黑龙江 大庆 163319;2.黑龙江八一农垦大学思政理论教研部,黑龙江 大庆 163319)

·文化视阈·

马克思哲学道德观的实践转向

杨建民1,王传玲2

(1.黑龙江八一农垦大学宣传部,黑龙江 大庆 163319;2.黑龙江八一农垦大学思政理论教研部,黑龙江 大庆 163319)

哲学的深层底蕴是道德观的诉求,马克思哲学亦寓于此。在西方哲学发展的历程中,道德哲学经历了从以神为本的外在权威到以人为本的内在权威的转向,而马克思的道德观在这一转向中拓展了道德观的基础,实现了实践转向。马克思实现这一转向的理论前提是现实的个人,路径是通过对以往道德哲学的批判来完成的,从而为道德来源奠定了历史唯物主义基础。

马克思;道德观;实践;社会关系

哲学历来关注的是人性的自觉,是对人自身的反思与追寻,探究的是人作为本体的无限反省,古今中外,概莫能外。因此说哲学的深层底蕴包含道德观,是对人类生存现状的主体性人在现实中的思考,是一种人性的理论自觉。哲学必有其道德指向,其探究的核心问题是人到底应该怎样活着?对于这一问题的探究在西方哲学史上从古希腊哲学到中世纪哲学再到启蒙时期的现代哲学以至马克思主义哲学,都有自己特有的方式在哲学思想中论证道德的合理性根基或其存在的前提性根据,但不可否认的是其不可或缺的必然性。梳理西方道德哲学的发展历程,如果说道德哲学经历了以神为本的外在权威向以人为本的内在权威的转向,那马克思则在这一谱系中实现了道德观的实践转向,使道德哲学具有了历史唯物主义的基础。

一、实践转向的前提

马克思道德观实践转向的根本前提是现实的个人,他所设定的现实的人是通过经验观察到的、从事一定历史活动的人,而不是某种虚幻的离群索居、处于固定不变状态中的人。[1]这一思考道德基础的前提使马克思的道德观与以往哲学史上的道德观厘清了界限,凸显出其超越人的主体性的内在转向而立足于关系层面挖掘出道德基础的新境界。对于这一观点的形成,并不是马克思天生就有的,而是经历了长期的历史形成过程,最终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系统阐述了这一道德观。但由于我们在马克思的哲学思想中更多关注的是经济学与哲学的双重批判,因此在其历史唯物主义的阐释中容易忽略其道德观的内涵与意蕴,伍德甚至认为马克思是一个“非道德主义者”,这一观点实质是用经济学与哲学的批判遮蔽了马克思道德观的澄明。马克思对人性的探究与考察基于现实的个人,这与他长期从事社会现实的工作分不开,确切地说应是在他从事《莱茵报》工作以及接触工人革命运动的时期而萌发的。在资本主义社会里,他切实体会到劳动人民的疾苦,真正领会到异化劳动给人民造成的不自由,对于道德的原则如何确立?道德的准则何在?这既不能在基督教的神学道德观中找到答案,也不能在人类纯粹的精神领域中寻找,而应在人身上寻找道德的基础。只有以现实的从事历史活动个人为前提,才能在真正感性的现实关系中把握人性,才能理解人的现实本质,形成对人具体、丰富和历史的阐释,这样的历史才是真正的历史。离开这一根本前提,对于人性的认识或者是脱离具体发展过程的一些僵死的事实的汇集,或者是想象主体的纯思维的想象活动,走向两个片面的极端,人也就失去了其所具有的真正本性,从而不能真正区分人与其他类的区别。马克思真正探究了道德的来源和基础是直接蕴涵于意识(或良心)之中的德行的理念中和在对其他由此生发的道德基本概念的分析中,还是在另一个认识根据中探得?抑或是在人的现实生存过程中展示?他用充分的例证论证了德性的真正来源和基础。对道德的来源和基础进行充分论证的人物之一是康德,康德论证了道德的形而上学基础,他用自由、主体、实践理性、善良意志、意志自律以及“绝对命令”等独立于客体的概念,给道德奠定了基础,但这些概念都脱离了人的社会性,离开了感性的经验的世界,康德最终只能求助于先验论。他所说的主体不是经验自我的存在,这种自我具有不确定性,而是一种超验自我的存在。他尽管提到了实践概念,但实践理性不能在经验的世界中得以实现,真正的自由只有在超验世界中才能体现,他用二分法把自然与自由、现象界与本体界进行了划分。马克思从中认识到道德的根基源于生活而又高于生活,人作为一种关系的存在,应深深植根于人的社会历史生活中。

二、实践转向的内容

马克思的实践道德观具体表现为“类存在物”“有意识的生命活动”“自由自觉的活动”的内在把握中。[2]这里的类存在物,不同于费尔巴哈的“类存在物”,尽管这一术语是从费尔巴哈那里借鉴来的,但却赋予了全新的内涵,赋予了人的社会性以及政治性的哲学认识。而这一哲学认识,这一对人的本性的探究是在实践中展示出来的,也就是马克思通过对异化劳动的批判来彰显人的德性基础。显然,马克思的类存在物不是抽象的、空洞的,而是现实的、具体的,是在对劳动对象改造过程中所形成的具体的现实的类,这种有意识的生命活动具有主体性、能动性,人类所特有的意蕴就是在道德实践中体现出来的。人类改造自然界,创造对象世界,按照人类自身的意志、愿望以及审美的规律在实践中予以实现从而体现有意识的类存在物。马克思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用实践概念来阐释“有意识的生命活动”的含义,就直接表明了马克思道德观的直接实践意义,形成了与在他之前的哲学家道德观的本质区别。他最终的目的不是要为人类制定或者探寻最高的具有普遍意义的道德准则,却把人在整个社会历史中的价值实现和完善作为道德评价的最高对象,就像麦金太尔所理解的那样,伦理学决不是抽象的纯粹制定道德原则和标准的学问,而恰恰是让人们如何在现实的生活中认识自己的生活目的,在现实生活中找到善的根源,并为这种善的生活培植自我的德性和内在品格。[3]这种善的生活在马克思的实践概念中以“有意识的生命活动”来表达。因此,马克思的道德观并不是超验的、先在的,而是内在于人的现实生活和实践活动中的。在他看来,道德准则是一定社会关系的体现,是具体的、历史的。恩格斯也认为任何一个阶级甚至行业都有自己的道德,并且它们在不断地破坏着道德。人类所具有的这种有意识的自由自觉的生命活动,恰恰是实践的本质内涵,只有在这一意义上,对于实践的理解才是本真的、合理的,就是在这种自由自觉的生命活动中,人类追寻自身的善。因此,马克思道德观的主要内容是以人类社会历史中自由自觉的生命活动为根基所追寻的人存在的价值依据以及人的价值本体和终极价值为最终目的的。

三、实践转向的路径

马克思实践道德观的转向不是马克思头脑里天生固有的,而是在西方道德哲学的谱系中应运而生的,是时代的产物,是在批判西方哲学家道德观的基础上完成的。人不同于动物在于人有意识性,[4]而意识的独特性在于人没有一个封闭的空间可以限制人的本性,人的意识总是要超越自己的个别性、局限性和特殊性,而去追求一种普遍性、无限性和永恒性的东西。人总有这种超越性的要求和努力,不仅体现在哲学上,而且体现在历史中。从古希腊的寻找始基到柏拉图寻找理念直至到中世纪的神学,都是一种超越个体的自然倾向。在这一过程中体现了人之为人总想为个人寻找一个应然性的本体,海德格尔说人之所以对自己的存在寻问就在于探寻人存在的意义,这是一种道德诉求。这种道德诉求经历了以神为本的外在权威,正如尼采所说,神是昔人的心理母体,宗教生成于人的意识本性。同样,宗教的没落同样来源于意识的觉醒与成熟,启蒙就是人类脱离自我招数的不成熟,人的成熟和觉醒简单地说脱离于人的心理母体,而意识到自主性和独立性,现代性的原则是主体性,正是在这一过程中,实现了从上帝的外在权威向人自身内在权威的转换。启蒙为主的现代道德哲学家的任务是为新道德规范寻找新的道德根据,以代替被人的主体驱逐了的外在权威,而转向对人性的描述。依据人性为道德律令寻找合理的辩护和证明,表现为人性在道德规范中建立扎实的稳固的关系。西方道德哲学家揭示和描述人的本质特征并从人性之事这样一种前提出发去推导出人之行为之应然的道德规范,并为人性的本质特征做论证和辩护,为人是之是做应然的辩护和论证,然后论证人是之是和应然之是的辩证关系,进行道德论证。他们把道德的论争建立在抽象的人性基础之上,争论什么样的人性特征才是道德规范的合理性基础,什么样的人性才能得到合法的辩护,这是一场道德前提的论争,是把人性诉诸于情感或激情(休谟、狄德罗),有的把人性诉诸于理性(康德),或者把人性界定为自私、性恶(霍布斯、洛克),有的把人的自爱心、怜悯心作为人性之本(卢梭),有的将避苦趋乐作为人之本性(爱尔维修),这些对人性的抽象界定显然脱离了现实的社会生活,而完全从人自身的内在本性出发,形成人的本质的永恒观念。

马克思正是通过破除对神的盲目崇拜,通过对这一抽象人性的批判,而真正实现了对人性根基的合理性奠基。马克思道德观的人性是由什么决定的?是在对以往哲学家的抽象人性的批判过程中形成的,在这一过程中马克思形成了对人性自己的理解,并且有非常明显和确切的批判前提。他认为人的本质并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人的本质是在其所处的一切社会关系中体现出来的。[5]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表明抽象物是归属于单个人的,自然的人是个孤立的人类个体,孤立的并不是独立的,而是原子式的个人,没有任何关系的个人,孤立的个体具有普遍的本质,是不平等的,但普遍的本质是平等的。实体个人是存在于共同体当中的,是存在于关系中的独立个体,马克思用这种否定的说法打破了人的本质的永恒观念,从而得出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这种社会关系是在不断变化的动态过程中的,因而是具体的、历史的。马克思的道德人性的前提是社会关系,在社会关系中产生的行为是应然的、是合理的,生产关系表现出欲求的一种道德形式。以往的道德哲学家任何一个道德论证都无法合乎逻辑地从自然而然的人性之是中推导出人的道德规范,无法在人性与道德规范之中建立稳定和扎实的关系,不是是之应然,而是行为之应然。马克思通过对市民社会的探究,洞察到市民社会是社会关系发展的结果,对人性有了更现实的理解。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在其现实性上,说明这种社会关系的总和是被实现出来的,是创造出来的。马克思把社会关系的总和理解为各种社会实践活动的总和,是在人类的实践活动中实现出来的而不是永恒的人性,而费尔巴哈等哲学家恰恰主张人的永恒人性,把人的本质理解为类这一抽象物,马克思完全以实践的观点来看待世界,将道德诉求诉诸于人类的实践活动。

[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73.

[2]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2:274.

[3]AlasdairMacIntyre,AfterVirtue,UniversityofNotre DamePress,1988:38.

[4]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273.

[5]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60.

〔责任编辑:李敬晶〕

B143

A

1002-2341(2015)02-0048-03

2015-01-12

黑龙江省新世纪高等教育改革工程项目“探究式教学模式在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课中的实践研究”阶段性成果,项目编号:JG2012010473

杨建民(1972-),男,黑龙江兰西人,副教授,哲学硕士,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与思想政治教育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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