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对新兴经济体OFDI的贸易效应研究

闫冰华

(广西师范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广西 桂林 541000)

中国对新兴经济体OFDI的贸易效应研究

闫冰华

(广西师范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广西 桂林 541000)

利用2003-2012年中国对十个代表性新兴经济体的对外直接投资(OFDI)及进出口贸易面板数据进行实证分析，判断新兴市场国家之间不同的要素禀赋和经济发展水平差异对OFDI贸易效应的影响。结果表明，中国对新兴经济体的OFDI整体具有贸易创造效应，且出口创造效应大于进口创造效应。从国别差异来看，除南非和韩国外，中国对俄罗斯、巴西、印尼等其他新兴经济体代表国家的OFDI均具有出口创造效应及进口创造效应，且国别贸易效应差异明显。中国应根据对新兴经济体具有的不同的比较优势制定针对性的直接投资策略。

新兴经济体；OFDI；贸易效应

迈入新世纪以来，崛起中的新兴经济体逐渐成为世界经济发展中的突出现象，尤其是国际金融危机爆发后，其作为拉动全球经济复苏的重要动力，正成为世界经济稳定的重要支撑和来源。毫无疑问，新兴经济体的崛起将重塑全球政治经济格局，其强大的市场潜力将有效促进世界经济增长引擎的多元化。

一、文献回顾

新兴经济体之间进行区域内和跨区域往来，可以开拓出新的市场潜力和经济增长点。我国作为新兴经济体的一员及发展中的大国，与新兴经济体加强合作和沟通是新形势下的必由之路。我国与新兴经济体之间的贸易和投资关系对我国未来经济格局发展意义重大，邵建春(2014)通过分析我国对新兴经济体出口的影响因素，认为贸易互补性以及双边稳定的经济增长有助于我国对新兴经济体的出口。但是除此之外，关于我国对新兴经济体贸易和投资关系的研究寥寥无几[1]。

实际上，关于OFDI的贸易效应一直是理论和实证研究争论的焦点。早在五十多年前，Mundell(1957)基于标准的国际贸易模型就提出了贸易与投资具有替代作用的观点。Markuson等(1983)基于非要素比例模型提出了商品贸易与投资之间具有互补关系。国内学者对我国OFDI与贸易关系的研究侧重于整体效应方面。张春萍( 2012) 认为，中国OFDI的贸易效应具有创造性，但存在国别地区差异[2]。项本武(2009)通过对我国与50个国家或地区直接投资和进出口的面板数据研究，认为中国的OFDI与中国出口及进口均存在长期协整关系，对中国进出口的拉动作用相当大[3]。此外，对东盟、东亚地区以及发展中国家关于OFDI的贸易效应的研究也已出现。刘再起和谢润德(2014)研究认为，中国对东盟各国OFDI均具有贸易创造效应且存在明显的国别差异[4]。然而我国现有的研究对新兴经济体OFDI的对外直接投资的贸易效应还未有较为详细的分析，因此本文利用中国对新兴经济体的OFDI及进出口贸易面板数据进行实证分析，判断新兴市场国家之间不同的要素禀赋和经济发展水平差异对OFDI的贸易效应的影响，以期为中国外向型经济的发展和国别贸易政策提供对策建议。

二、模型设计和研究步骤

(一)模型设计

本文将分别检验中国的OFDI对出口和进口的长期影响，为此，分别以出口和进口作为因变量，以中国的OFDI为自变量，分别建立面板数据的回归模型。设定面板模型如下：

lnEX=α1+β1lnOFDI+ε1it

(1)

lnIM=α2+β2lnOFDI+ε2it

(2)

其中，β1代表出口的OFDI弹性，β2测量进口的OFDI弹性。若β为正值，则说明中国对新兴经济体的OFDI的贸易效应是出口/进口创造型，值越大，贸易创造效应越大；若为负值，则说明中国对新兴经济体的OFDI的贸易效应是出口/进口替代型，β越小，贸易替代效应越大。

(二)研究步骤

1.单位根检验

在建立面板数据模型之前首先要进行面板数据的平稳性检验，即用单位根检验方法检验序列是否会在不同时刻保持平稳，序列的均值和协方差是否与时间无关。常用的单位根检验方法主要包括LLC检验、IPS检验、Fisher-PP检验、Fisher-ADF检验、Hadri检验、Breitung检验等。

2.协整关系分析

面板数据的协整性检验主要有两种途径：一是基于残差所进行的两步法检验，如Kao检验和Pedroni检验；另一种是协整秩检验，如Larsson检验。其中，Pedroni检验一般采用两类检验，一是基于联合组内尺度检验，包括Panel v统计量、Panel o统计量、Panel pp统计量和Panel ADF统计量；二是基于联合组间尺度检验，包括Group p统计量、Group pp统计量和Group ADF统计量。综合7个统计量可以综合判断协整关系是否存在。

3.变系数模型与不变系数模型的判断

为具体分析中国对新兴经济体OFDI的贸易效应是否存在国别差异，本文在做回归分析时对面板数据模型进行选择，建立固定模型后利用构造F统计量继续判断采用变截距还是变参数的形式。

三、实证分析

(一)样本与数据

由于中国大规模的对外投资和国际贸易是在入世以后，因此本文以2003-2012年作为样本区间。关于新兴经济体的具体范围目前尚无一致的定论，国内代表性的观点是将新兴经济体界定为经济规模和人口数量较大、人均收入较低、二战后经济开放且增速较快的发展中经济体。鉴于英国《经济学家》对新兴经济体的划分以及20国集团中的发展中国家在世界经济中的整体影响力及其在我国对外经济交往中的地位，选取十个新兴市场经济国家(E10)作为研究样本。具体包括：俄罗斯、南非、阿根廷、巴西、印度、印度尼西亚、韩国、墨西哥、沙特和土耳其。数据来源于中国国家统计局和中国商务部公布的历年《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公报》《中国统计年鉴》。

(二)单位根检验

为全面分析lnEX、lnIM、lnOFDI三组变量数据的平稳性，本文使用LLC检验、IPS检验、Fisher-PP检验、Fisher-ADF检验四种检验方法进行平稳性检验。检验结果如表1。

表1 面板数据的单位根检验结果

注：统计结果由Eviews7.2软件计算所得。括号内为P值，***表示符合1%的显著性水平，**表示符合5%的显著性水平。

四种检验方法都表明lnOFDI这一变量序列平稳。而四种检验方法中只有LLC检验表明变量序列平稳，三种检验都表明其不平稳，因此综合判断lnEX为不平稳序列。而对于lnIm序列，四种检验方法都表明其不平稳。为了进一步分析三个变量序列是否为同阶单整，进行一阶差分后再进行检验，结果显示，一阶差分后的三个变量序列都是平稳的。因此，三个变量是同阶单整，则可以进行协整分析。

(三)中国对新兴经济体OFDI的出口国别效应

1.变量序列lnOFDI与lnEX的协整分析

在对面板数据进行平稳性检验之后，为避免出现伪回归的现象，还需要对数据进行协整性检验。本文分别使用Pedroni检验、Kao检验、Johasen Fisher检验三种协整检验方法进行检验。Pedroni检验结果如表2。

表2 lnEX与lnOFDI的pedroni面板检验结果

从Pedroni检验结果来看，有5个检验统计量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拒绝“不存在协整关系”原假设，因此认为lnOFDI与lnEX存在协整关系。Kao检验结果显示，残差ADF检验的t值为1.16，P值为0.12，因此认为lnOFDI与lnEX不存在协整关系。Johasen Fisher检验的特征根迹的Fisher统计量为98.28，伴随概论为0.00；最大特征值的Fisher统计量为100.4，概率为0.00，即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拒绝“不存在协整关系”的原假设，认为与存在协整关系。综合三种检验结果判断，lnOFDI与lnEX存在协整关系。使用固定效应模型得出整体回归结果为：

lnEX=13.68+0.16lnOFDI

(3)

(t=1.83)

这个结果说明，从长期来看，中国对新兴经济体的OFDI每增加一个百分点，将带动出口增加0.16个百分点。中国在长时段中对这十个新兴经济体国家的直接投资拉动作用并不明显，有必要具体分析OFDI的出口国别效应。

2.中国对新兴经济体OFDI的出口国别效应

为选择变截距还是变参数形式的模型，本文用回归模型的残差平方和构造F统计量进行检验。对lnEX和lnOFDI分别进行变参数和变截距模型回归分别得出残差平方和SSE1=31.47、SSE2=50.28，另外N=10、T=10，k=1，则F统计量为：

(4)

由于F>2，所以拒绝“变参数模型”假设，建立变截距模型，模型回归结果如表3。

表3 中国对新兴经济体OFDI出口效应的国别差异检验结果

注：按照β1值从小到大排列。

从表3来看，中国OFDI对不同新兴经济体的出口贸易效应弹性大小不一，因此中国对不同新兴经济体OFDI的出口效应存在明显的国别差异。具体分析的变化发现，在新兴经济体十个国家中，高于平均弹性0.16的国家有土耳其、沙特、印尼、巴西和俄罗斯，其中中国对俄罗斯直接投资的出口贸易创造效应最高。而中国对南非和韩国的对外投资具有出口贸易替代效应，即对这两个国家的OFDI会造成出口的减少。

(四) 中国对新兴经济体OFDI的进口国别效应

1.变量序列lnOFDI与lnIM的协整分析

分别使用Pedroni检验、Kao检验、Johasen Fisher检验三种协整检验方法进行检验。Pedroni检验结果如表4。

表4 lnOFDI与lnIM的Pedroni面板检验结果

从Pedroni检验结果来看，有四个检验统计量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拒绝“不存在协整关系”的原假设，因为判断lnOFDI与lnIM存在协整关系。Kao检验发现，残差ADF检验的t值为1.21，P值为0.11，因此认为lnOFDI与lnIM不存在协整关系。Johasen Fisher检验的特征根迹的Fisher统计量为74.13，伴随概论为0.00；最大特征值的Fisher统计量为68.65，概率为0.00，即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拒绝“不存在协整关系”的原假设，认为lnOFDI与lnIM存在协整关系。综合三种检验结果判断，lnOFDI与lnIM存在协整关系。使用固定效应模型得出整体回归结果为：

lnIM=13.84+0.15lnOFDI

(5)

(t=16.13)

从长期来看，中国对新兴经济体的OFDI每增加一个百分点，将带动进口增加0.15个百分点。

2.中国对新兴经济体OFDI的进口国别效应

对lnIM和lnOFDI分别进行变参数和变截距模型回归分别得出残差平方和SSE1=18.73、SSE2=39.51，另外N=10、T=10，k=1，则P统计量为：

(6)

由于F>2，所以拒绝“变参数模型”假设，建立变截距模型，模型回归结果如表5。

表5 中国对新兴经济体OFDI进口效应的国别差异检验结果

注：按照β1值从小到大排列。

从对不同新兴经济体进口贸易弹性的对比来看，大于平均值0.15的国家有土耳其、墨西哥、沙特、印尼、俄罗斯和巴西，进口创造效应最明显的国家是巴西，俄罗斯紧随其次。而中国对南非和韩国的OFDI的进口效应同出口一样为负，意味着中国对这两个国家的OFDI会引起进口的下降。

四、结论及建议

通过以上分析我们得出以下结论：中国对大多数主要新兴经济体国家的OFDI具有出口/进口创造效应，即中国OFDI的增加会相应带动出口和进口的增加。而少部分国家具有负的贸易效应，这在一定程度上会削弱中国对新兴经济体整体的贸易创造效应。具体来说，中国对南非和韩国的贸易创造效应为负，对墨西哥、印度和阿根廷的贸易创造效应较弱，对沙特和土耳其的贸易创造效应居中，对巴西、俄罗斯和印度尼西亚的贸易创造效应最强。针对以上结论，提出以下建议：

1.进一步增加对俄罗斯、巴西和印尼的直接投资。巴西是近年来中国在金砖国家中最大的贸易伙伴，中国对巴西主要的投资主要集中在能源、资源类产品，因此增加对巴西相关产业的投资可以有效带动两国间的商品贸易。中国和俄罗斯良好的国家关系为发展投资合作提供了政治保障，中国可以在基础设施建设、电子通讯、能源开发等方面加大对俄罗斯的直接投资。印尼是中国在亚洲地区投资最多的国家之一，作为两个正在崛起的新兴经济体，中国和印尼的经济具有很多相似点，发展双方贸易存在一定的互补性，因此有很大的投资潜力。

2.继续保持对沙特和土耳其的投资现状。沙特和土耳其的自然资源丰富，石油和矿产资源储量巨大，中国可以对其继续进行资源开采方面的投资。目前，在沙特从事项目的中国公司大多数从事建筑业投资和资源开采投资。中国企业还在积极研究以BOT 形式(建设—经营—转让)参与投资土耳其发电、交通设施等大型项目，中国已经成为土耳其最大的矿山投资者之一。中国应保持当下对沙特和土耳其的投资趋势，带动国内第一产业的发展。

3.对墨西哥、印度、阿根廷、韩国和南非的OFDI应该选择合适的行业。目前我国对墨西哥的投资涉及纺织品原材料、汽车配件及食品等，而近年来墨西哥能源宽松管制使得我国可以考虑对其进行能源开采方面的投资。中国对阿根廷的投资主要集中在能源方面，而对于阿根廷丰富的矿物和化肥等其他资源，未来中国企业可以进一步深入。就印度而言，中国企业可以借助印度政府在基础设施建设、制造业、电力电信等领域的优惠政策进行投资。

综上所述，中国的OFDI整体上具有贸易创造效应，因此可以鼓励具有竞争优势的企业选择合适的行业、产业进行投资，并通过跨国生产带动资本的国际流动、人力资源与管理技术的国际交流和出口能力的国际转移，以此促进中国和其他新兴经济体的共同发展。

[1]邵建春.我国对新兴经济体出口的影响因素研究——基于国别面板数据的实证分析[J].国际贸易问题，2014，(11)：80～88.

[2]张春萍.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的贸易效应研究[J].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2012，(6)：74～85.

[3]项本武.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的贸易效应研究——基于面板数据的协整分析[J].财贸经济，2009，(4)：77～82.

[4]刘再起，谢润德.中国对东盟OFDI的国别贸易效应实证分析[J].世界经济研究，2014，(6)：80～86.

(责任编辑：杨成平)

China’s Trade Effects on Emerging Economies OFDI

YAN Bing-hua

(College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Guangxi Normal University， Guilin 541000， China)

This article uses China's direct investment data， import and export trade data from 2003 to 2012， explores impact of different economic development level on OFDI. The result shows that China has a trade effect on emerging economies， and import effect is remarkable than import effect. Except from South Africa and South Korea， China's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on other emerging economies， such as Russia， Brazil and Indonesia has both export and import effect， and varies from different nations. China should set a targeted direct investment strategy considering the comparative advantages of emerging economies.

emerging economies； outward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trade effect

2015-06-06

闫冰华(1992-)，女，河南周口人，研究生。研究方向：经济史。

F832.7

A

1008-4940(2015)04-0001-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