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理农村大气污染迫在眉睫

耿卫新 常芳楠

治理农村大气污染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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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环境保护部华北环境保护督查中心对京津冀的调研和督查显示，农村地区燃煤散烧、秸秆焚烧、道路扬尘，以及低速农用汽车、黄标车和农用机械的尾气超标排放等导致大气污染状况严重。河北省是一个农业大省，大部分区域是农村，在全省7300万人口中，农村人口占总人口数量的一半。由于我省农村基础设施建设投入不足，农村人口环保意识较差，农村地区大气污染物的排放量巨大，已经成为京津冀地区大气污染的重要来源。

一、全省农村燃煤排放量巨大，成为PM2.5重要来源之一

根据河北省石家庄市大气污染源解析结果显示：PM2.5来源中，一部分是区域外污染传输，占23%至30%，70%至77%来自石家庄本地污染，本地各类污染源排放分担率为：燃煤28.5%、工业生产25.2%、扬尘22.5%、机动车15.0%、其它8.8%。通过源解析研究表明：燃煤排放是石家庄市PM2.5的首要污染来源，煤炭消费总量大、燃煤结构不合理是煤烟型污染严重的主要原因。虽然河北省其他地市污染源解析还没有公布最后结果，但有专家指出，鉴于河北全省11个设区市大都处于华北平原，地理气候特征相近，大气污染成因具有一定的相似之处。因此可以判断，燃煤排放是造成我省大气污染的一个重要原因。

对于农村地区燃煤散烧造成的大气污染，在一定程度上我们认识有欠缺，监管上有盲区，但实际上，燃煤散烧的排放量巨大。我省农村人多面广，居住分散，多数农户使用高硫、高挥发的劣质煤和传统炉具，冬季污染物排放居高不下。据统计，我省农村每年耗煤约4000万吨，燃煤排放二氧化碳7440万吨、二氧化硫40万吨、粉尘43万吨，由于排放物不经处理直接排入大气，农村每年消耗燃煤排放的污染物比全省所有电厂排放量总和还要多，其中二氧化硫是所有电厂排放量的1.45倍、粉尘是所有电厂排放量的5.4倍，对大气造成严重污染。

二、农村地区机动车尾气排放不容小觑

虽然农村地区的机动车保有量没有城市大，但是，农村地区机动车的几个特点决定了其尾气排放不容忽视。一是其机动车多为低速柴油农用车，属于高排放型。有数据显示，1辆未加控制的柴油发动机排放的颗粒物是汽油车的几倍甚至几十倍。二是黄标车多。很多城市淘汰的黄标车大都流入农村地区，甚至有报废汽车经非法改装又流入农村市场。黄标车具有尾气排放量大、浓度高、排放稳定性差等特点。并且，一辆黄标车的一氧化碳排放量比一辆国三车的一氧化碳排放量高出143倍。三是农村地区的油品供应质量堪忧。在地理位置较为边远的农村，从事成品油销售的可能甚至不具备经营资格，其油品质量堪忧。有数据表明，油品质量与尾气排放关系密切，根据测试，即使现有汽车不作任何改造，使用符合国五的汽油，汽车尾气中的有关污染物排放也能减少10%。与采用国四排放标准相比，符合国五排放标准的轿车尾气中的颗粒物能减少82%，氮氧化物减少25%。

3、违法小企业排污比比皆是

对于小冶炼、小砖窑、小石灰窑等部分违法小企业，虽然地方政府和有关部门坚持长期不懈的治理，但在农村地区仍然不同程度地存在，尤其是市际或省际交界处的农村地区更为严重。这些违法小企业没有任何污染治理设施，污染物几乎全部直排，对区域小环境造成的影响极其恶劣。并且，其属于典型的“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运营模式，抗治理和打击能力极强，死灰复燃现象十分突出。

4、秸秆焚烧屡禁不绝

今年十月份，京津冀地区、中西部以及东北地区发生大面积灰霾污染。中国环境检测总站的环境专家表示，秸秆焚烧是造成本轮空气污染的重要原因。禁烧秸杆的口号提了很多年，相关部门也进行了大量工作，为何农民烧秸杆的现象仍然屡禁不绝？究其原因是在于回收利用的渠道不畅、办法不多，虽然生物质发电公司、秸秆编织厂、牲畜养殖场等场所可以利用部分秸秆，但从经济账的角度来看，农民靠卖秸秆并不能挣钱，收集、处理、加工、运输等环节成本太高，难以从中得到实惠。因此农民即使面临焚烧秸秆可能被拘留的危险，总还有人铤而走险。而地方政府部门采取一刀切的做法，出重拳硬堵，没有设身处地为农民解决秸杆出路的疏导思维也应该进行反思。

二、治理农村大气污染物排放的几点建议

开展农村地区的大气污染防治必须充分考虑到农村地区的特点，不能搞超越实际的一刀切，必须坚持疏堵结合、疏大于堵的思路，才能切实解决农村大气污染问题。

1、加强对农村地区的环保宣传，提高农民环保意识。反思近些年环境宣传教育活动的实践，不难发现，我省各级政府在环保社会宣传上还不同程度地存在着“重城市、轻农村”的现象，农村环保宣传总体上不及城市和工业环保宣传的力度。因此，建议政府有关部门加强对农村地区的环保宣传教育，提高农民的环境保护意识，特别是加大环境污染危害的宣传力度，刺激农民主动放弃污染环境的行为。

2、实施农村能源清洁开发利用工程，在全省农村推广生物质能源、地热、太阳能、天然气、沼气等清洁能源。由于我省大部分农村并没有条件采用集中供暖方式，分散采暖仍是农村供热的主要方式，而要想从根本上改变农村散烧煤污染问题，应该从源头抓起，从普及推广各种环保热源替代工程等方面考虑。一是通过财政补贴的形式，鼓励农村采用节煤炉灶，使用天然气、沼气、太阳能等清洁能源。通过多种能源相结合的方式，实现资源的合理配置，减少大气污染。二是继续施行和坚持洁净型煤配送等措施。通过多种渠道、利用各种方式向农村居民宣传洁净型煤的好处，采取政府引导、奖补支持等办法加速推广洁净型煤，并坚决取缔非法销售散煤。同时要加大监督力度，防止出现政府补贴的洁净型煤造假、配送中心建立滞后、相关监管不到位等新情况。

3、三管齐下，引导车主彻底淘汰黄标车。转移高排放车辆是不会减少氮氧化物排放总量的。空气污染的高度开放性、流动性，决定了治理空气污染不应只是城市的事情，如果城市治理农村污染，那么再好的治理措施也会付诸东流。因此，真正意义上的淘汰是彻底报废各类高排放车辆，而不是从一个地区转移到另一个地区。

一要加大黄标车报废补贴力度。要有较大额度的鼓励补贴政策、大面积的宣传以及环保部门高强度的动员工作，利用经济手段刺激用户尽快提前淘汰黄标车。二要进一步扩大黄标车限行禁行范围。尽快扩大至全省各地农村全面禁行黄标车，利用行政手段促使车主彻底淘汰黄标车。加强对“黄标车”的限行执法工作，形成严密的监控、监管体系，不断压缩黄标车通行空间，促使车主自觉淘汰。三要倡导使用清洁能源农用机械。环保部门应与农业部门达成一致，共同引导能源结构调整，农业机械节能和降低排放，倡导使用清洁能源农用机械，例如电动农机等。

4、探索监管农村小企业的新模式。我省农村地区面积广、地区特点明显，完全效仿工业企业污染防治的管理模式很难奏效。因此，必须根据不同区域的不同特点进行探索。建议充分运用高科技手段，及时发现污染源，做到定点清除；以县为单位排查摸底全县农村小企业，以乡镇为单位形成常态化监管，进行网格化管理，科学划片、责任到人；还可以充分调动广大农民的积极性，鼓励农民举报偷排企业，让各类违法行为和违法企业难以藏身。

5、建立长效监管机制，严格市场准入，规范农村成品油企业经营行为。建议由商务部门、公安、工商、质监、税务等相关部门配合，以联合执法方式采取日常监管和专项整治相结合，查处农村成品油市场无照经营、证照不符、超范围经营的违法行为，整治质量不合格、无合法油品来源、国家明令淘汰并已停止销售的油品等违法经营行为，保证农村销售的成品油质量合格。对存在严重问题未经批准擅自经营的加油站要依法取缔。此外，考虑到农村加油难的情况客观存在,一味地对农村加油站全面取缔也并不现实，因此，还应鼓励正规加油站在边远农村车辆较多的地方建设小型加油站，不给“黑加油站”以生存空间。

6、“疏堵”结合，杜绝秸秆焚烧。杜绝焚烧秸秆污染大气的现象发生需要坚持立足长远，在“堵好”的同时，更要想办法拓宽“疏通”的渠道，让农民“被迫”不烧秸秆变为主动不烧、舍不得烧。

一是探寻收集成本小、农民操作便利的秸秆回收利用新途径。建议推广打捆机与收割机联合作业，收割一片，打捆一片，便于秸秆运输、贮存及深加工，对不需要秸秆的农户，实行免费打捆。对以秸秆做工业原料的企业，鼓励其设立秸秆回收点，促进农户自觉回收秸秆，变废为宝；对秸秆原料用量大的企业，可以在每个片区设立网点，进行秸秆回收，使农户主动由焚烧秸秆转变为捡拾秸秆。

二是建议政府提供资金和政策扶持。在目前情况下，无论是秸秆的机械化还田还是秸秆制气、发电等综合利用，都存在成本高的问题。政府有责任给予必要的资金和政策扶持。对开展秸秆利用的企业在水、电、税收等方面给予优惠和照顾，对回收并利用秸秆的农户和中介组织给予奖励和补贴，特别是要大力扶持一批中介公司，在设备、运输、储存等方面提供必要的帮助和扶持，保证他们有利可图。农机部门对实施秸秆机械化还田的农机户要给予奖励和补贴，大力培育发展新型农机服务组织和农机大户，鼓励实施秸秆机械化还田订单作业。

（作者单位：1.河北省农科院2.河北省农业厅后勤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