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盘摔在地上的鱼

佚名

日本的小学都提供午餐，有从配送中心送来的，大部分学校是在自己的食堂做，小学里有营养师筹划每顿饭的菜单。每天的午餐由各个班的当值生去食堂取，之后再给大家分餐。

一个班大约30人，每天当值的学生大约七八人，大家轮流做，每人一周。当值生换上配膳用的浅粉色的卫生衣，戴上口罩，在走廊里洗干净了手就排着队去食堂取饭。其他学生摆桌子，洗手，戴口罩，等着开饭。

一年级新生刚入学的时候，六年级的大孩子会被分配到每个班，帮助小孩子们去运饭。甚至还留下来和他们一起吃午饭，给小孩们做榜样。约两个月之后，一年级新生们就要自力更生了。

我去参观时，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儿，去食堂取饭的孩子们陆陆续续回来了。

取饭的队伍很壮观，两个孩子抬着大饭桶，两个孩子抬着大汤桶，一个孩子端着盛放盒装牛奶的大托盘，两个孩子抬着丁当作响的餐具，另一个端了一大盘当天作为主菜的鱼。30个孩子的饭菜以及牛奶、食具都由这几个孩子去搬，不用说肯定十分费力。

突然间，端鱼的男孩一个趔趄（liè qie），摔倒在我眼前，炸鱼洒了一地。

他爬起来，不知所措地站在一边。听到声响的女老师跑过来，迅速蹲下去，把地上的鱼一条条捡回托盘里，我也帮忙捡。其他搬运食物的孩子都忙忙碌碌从旁边走过，没有一个人停下脚步看热闹。

这时，教室里的广播响了：各班同学请注意，请把多余的鱼送到一年级（1）班。楼道里很快响起脚步声，一个个端着炸鱼的孩子陆续出现，他们将盘子里的一条或是两条鱼递给曾摔倒的男孩，然后匆匆离开。很快，男孩的大盘子就整整齐齐码起了几十条鱼。

原来，牛奶或鱼之类的主菜，是按人头分配到各班，一个班如果有缺勤的孩子，食物就会剩下，哪个孩子想要，必须通过猜拳的方式得到。

在整个事件发生过程中，没有一个孩子表现出惊讶的样子，老师也没有愤怒甚至批评那个犯错的孩子。托盘掉到地上的声音大家可能都听到了，但孩子们都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等待。

（选自《课外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