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天人观与中国文学刍议
2015-03-20张根云
张 根 云
(深圳广播电视大学 人文系,广东 深圳 518001)
【语言文化研究】
先秦天人观与中国文学刍议
张 根 云
(深圳广播电视大学 人文系,广东 深圳 518001)
先秦时,儒、道二家考察“天”的涵义时,集中表现为“天人合一”的观念,它对中国历代文学都产生了深远影响。儒家的“天人感应”思想强调自然与人在道德上的同一性,这丰富了作家的想象力,激发了创作灵感,对托物言志、因物喻志传统的形成有决定作用。道家的“以天待人”思想强调在崇高的“天”面前,人的智慧与作为是多余的,应依循自然,这引发了文学创作对自然美的推崇,对朴素无华的艺术风格的追求和对艺术感知、构思时的“虚静”境界的神往。
天人观;中国文学;天人合一;天人感应;自然美
从某种意义上说,天人关系是中国最古老的思想和文化命题,天道与人道是贯穿中国古代思想史的两条主线。司马迁把“究天人之际”[1]2735看成是历史学家最崇高的一项使命。理学家邵雍甚至说:“学不际天人,不足以谓之学。”[2] 427
冯友兰认为,中国人所谓“天”有五种涵义,即“物质之天”“主宰之天”“运命之天”“自然之天”“义理之天”。[3]55按照此说,大体来看,在先秦“天”主要有两类涵义:一类是物质之天、运命之天、自然之天,另一类是主宰之天、义理之天。在商周时代的先民看来,“天”是绝对的主宰,“人”要服从于天。后来,诸子百家兴起,天人关系得到新的解释。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儒道两家的学说。道家考察“天”,集中于第一类涵义;而儒家所谓“天”,则涵盖了以上两类涵义,不过,从一定意义上说,决定其在中国文化中独尊地位的则是其对“天”的第二类涵义的探究。但是,不管对“天”的思索侧重于何者,二家的出发点都在于天与人、天道与人道、天性与人性是相类相通的,应该达到统一,这集中表现为“天人合一”的观念。它强调人类在自然面前要遵从自然的发展规律,一切要顺其自然。这种依“天”以立“人”的思维方式明显不同于西方的天人两立观念。[4]当然,儒家荀子强调天的自然属性,主张“明于天人之分”[5]308,但这种观念不是中国文化主流,对后世文学创作的影响也不大。
天人合一不仅是一种世界观,也成为一种思维方法。人们在考察一切社会现象的时候,都不能忘记与相关的自然现象联系起来,因而往往以自然性来解释包括文学创作在内的一切人类活动。先秦时期定型的“天人合一”观念对中国历代文学都产生了深远影响。
一、儒家的“天人感应”思想与文学艺术
冯友兰认为:“《论语》中孔子所说之天,亦皆主宰之天也。”[3]55侯外庐的看法与此相同。[6]53正如冯、侯二家所言,在孔子这里,“天”是有意志的主宰,拥有无上的权威,因此,圣人行事也以天为道德的准则和楷模。他认为尧的功业之所以伟大,就是因为“唯天为大,唯尧则之”[7]204。因此,孔子推扩人伦情感以揣测天的意志,认为天也是宠爱和庇佑有德者的。他自视为天之骄子,自信地说:“知我者,其天乎!”[7]365“天生德于予,桓魋其如予何?”[7]167在他看来,是“天”赋予自己道德的使命,也只有“天”才了解自己,厚爱自己。
孟子对“天”的认识继承了孔子以天为主宰的观点,但又有所发展和创造。孟子在主宰之天的基础上,发展出义理之天,认为天是道德的本原。他提出“尽心知性知天”的命题,认为人性与天道是相通的、统一的,人们只要尽量发挥自己的本心,就能了解自己的本性,而人的心性又为天所赋予,因此知性也就能知天。孟子相信,“恻隐之心,羞恶之心,辞让之心,是非之心”[8]234等善良本心是人与生俱来的,只要将其加以扩充,就能够成就其善性,最终达到“上下与天地同流”[8]895的天人合一的精神境界。
儒家认为,天是万物的本源与主宰。它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可以赏善罚恶。正如《尚书》所谓“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9]36。董仲舒对这一理念加以发展,并吸收了阴阳五行学说,明确提出天人感应的观点。他说:“天,仁也。天覆育万物,既化而生之,有养而成之,事功无已,终而复始,凡举归之以奉人。”[10]329又说:“天亦有喜怒之气、哀乐之心,与人相副。以类合之,天人一也。”[10]341在他看来,天是仁德的最高体现。天与人之间存在相感相动的关系。于是,天成为人的情感意志的代表。许多叙事作品都反映了类似观念。《战国策》载唐且向秦王言“布衣之怒”云:“夫专诸之刺王僚也,彗星袭月;聂政之刺韩傀也,白虹贯日;要离之刺庆忌也,仓鹰击于殿上。此三子者,皆布衣之士也,怀怒未发,休祲降于天。”[11]922-923《搜神记》中记述董永至孝,赢得天帝嘉许,遂使织女帮其偿还债务;记述韩凭夫妇殉情,其精魂化为相思树与鸳鸯鸟。此外,干宝所写的东海孝妇周青冤死后,“郡中枯旱,三年不雨”的故事后来直接启发关汉卿写下了不朽的名著《窦娥冤》,其主旨凝聚于“感天动地”四字。在天人感应观念的指引下,古代作家的想象力大为拓展,由此创造出来的天界、神灵和妖怪的形象,为古代小说、史传、戏剧、诗歌等提供了丰富的素材。从六朝往后,《述异记》《搜神记》《酉阳杂俎》《聊斋志异》《阅微草堂笔记》等志怪小说集不断涌现。明清长篇小说中,神魔小说如《西游记》《封神演义》等自不必说,即使是一些历史和家庭生活小说,如《水浒传》《三国演义》《红楼梦》等也有意识地加入了诸多神怪情节,借此深化作品的哲理意蕴。
天人之间的这种情感共鸣,也是文学创作的动因。钟嵘说:“若乃春风春鸟,秋月秋蝉,夏云暑雨,冬月祁寒,斯四候之感诸诗者也。嘉会寄诗以亲,离群托诗以怨。至于楚臣去境,汉妾辞宫,或骨横朔野,或魂逐飞蓬;或负戈外戍,杀气雄边;塞客衣单,孀闺泪尽;或士有解佩出朝,一去忘反;女有扬蛾入宠,再盼倾国。凡斯种种,感荡心灵,非陈诗何以展其义?非长歌何以骋其情?”[12]2-3刘勰也说:“春秋代序,阴阳惨舒,物色之动,心亦摇焉。”[13]693这是一种灵感的鼓荡,它标志着创作过程的开始。
在儒家看来,自然与人在道德上是类似的。孔子经常从自然万物身上体悟道德修养的方法和境界。他感叹“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彫也”[7]227,以此寄寓君子为理想甘守穷困的志向。这种对自然的热爱,对自然德性的体悟,使后世作家深受启发。在天人相通的理论指导下,中国文学开创了托物言志、因物喻志的传统。孔子所谓“知者乐水,仁者乐山”[7]145,其实也是在托物言志。《荀子·法行》篇记载了孔子以玉比德的事:“夫玉者,君子比德焉。温润而泽,仁也;栗而理,知也;坚刚而不屈,义也;廉而不刿,行也;折而不桡,勇也;瑕适并见,情也;扣之,其声清扬而远闻,其止辍然,辞也。”[5]535-536《说苑》也有类似的“夫水者,君子比德焉”[14]434的说法。孟子以水往低处流的本性说明人性之本善[7]736,荀子则赋予流水德、义、道、勇、法、正、察、善化、志等道德精神上的属性[13]524-526。在中国文学中,文人们普遍崇尚天人感应的观念,他们认为沉浸到山水之中就能体味到天的意志,获得道德的长进。借山水景物抒情言志的作品普遍反映了“万物有灵”的思想。正如东晋袁山松所言:“山水有灵,亦当惊知己于千古矣。”[15]793作家也得到江山之助,将主观情思寄托于客观外物上,从而实现了主客之间的精神沟通。李白诗所谓“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16]1079,写的正是一种天人相互契合的妙境。正如有的论者所言:“天人感应论对我国文艺普遍性的情景交融这一民族特征的形成,有很大的推助作用。”[17]
除此之外,自《诗经》开始,中国文学就形成了一个比兴传统。东汉郑众说:“比者,比方于物也;兴者,托事于物也。”[18]271“事”指人事、人情,“物”则是外在于人的自然万物。在创作过程中,人心受到外界事物的触发而感动,进而表达自己的思想感情。这也是一种天人感应的活动。东汉王逸说:“《离骚》之文,依诗取兴,引类譬喻。故善鸟香草,以配忠贞;恶禽臭物, 以比谗佞……虬龙鸾凤,以托君子;飘风云霓,以为小人。”[19]2-3“兴”作为一种独特的表现方式,被后人广泛使用。同样,文学创作中比拟、象征等艺术手法的运用也充分体现了天人合一的观念。
二、道家的“以天待人”思想与文学艺术
与儒家不同,道家认为“天”是没有感情的,也没有善恶、是非的观念。老子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20]78他还专门区分“天之道”与“人之道”的不同[20]346,力图打破流行的天人感应观念。在庄子看来,“牛马四足,是谓天;落马首,穿牛鼻,是谓人”[21]90。显然,所谓“天”就是自然或本然的行为或状态,不包含人的智巧与作为。与儒家相比,庄子的天人观包含着看似矛盾对立的两极。他一方面说:“天在内,人在外,德在乎天。”[21]90“圣人工乎天,而拙乎人。”[21]123另一方面又说:“人与天一也。”[21]105正如崔大华所说,“从人的存在形式(人为)来看,庄子认为人与天是对立的”,但“从人的内在本性上看,庄子认为人与天又是同一的”[22]177。正是在这个意义上,达到完美的人格境界的“真人”是“不以人助天”[21]37,也“不以人入天”[21]131的,真正能做到“以天待人”[21]131,“循天之理”[21]83。庄子强调“无以人灭天,无以故灭命”[21]90。显然,在这一点上,“天”又具有不可违抗命运的含义。既然自然如此强大,人在其面前根本无能为力,因此,倒不如依循自然而动。《庄子》中所讲的人工技艺,其高明之处正在于“依乎天理”[21]21,“以天合天”[21]100。这种艺术观对后世的文学艺术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庄子深刻地认识到儒家提倡礼乐、仁义、名利、智慧给社会带来的负面效应,即人们丧失天真而崇尚诈伪。他说:“礼者,世俗之所为也;真者,所以受于天也,自然不可易也。故圣人法天贵真,不拘于俗。愚者反此,不能法天而恤于人,不知贵真,禄禄而受变于俗,故不足。”[21]159在庄子看来,儒家所讲的“礼”代表人为,与此相反的是“真”,代表天然。因此,他尊天贵天,不遗余力地批判人为物役的现实,主张人性的返朴归真。他说:“朴素而天下莫能与之争美。”[21]72由此,他认为“钟鼓之音,羽旄之容,乐之末也”[21]73-74,明确反对儒家礼乐教化的传统。与此相应,庄子推崇自然之乐,即所谓“天籁”“至乐”。他说:“无声之中,独闻和焉。”[21]65这与老子所谓“大音希声”[20]228是同一旨趣。西晋左思《招隐诗》“非(何)必丝与竹,山水有清音”[23]734与老庄的看法如出一辙。
庄子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对自然美有深刻而独到的认识的思想家。他说:“天地有大美而不言。”[21]111因此,他喜欢亲近自然,他感叹:“山林与,皋壤与,使我欣欣然而乐与!”[21]116徜徉于山水间,“原天地之美,而达万物之理。”[21]112在自然中悟道,大约也是实现精神超越的“逍遥游”的一种路径。与儒家相比,道家从山水中体会到的不是人伦道德,而是出世的人生追求。这是另一种审美观,它使作家更能达到与自然亲密无间的关系,真正融于自然。与世俗之见相反,在庄子看来,一些形体有残疾的人(如“兀者”),虽然不能保全其社会性,却能安于自然之“命”,因而保全了其自然性——生命与自由。所以,他们不仅不丑,而且是美的。这对于打破儒家强调文学素材的社会伦理道德属性,开辟文学审美的疆域,具有重要意义。
道家崇尚天然的思想被广泛运用到文学艺术领域,就有了对自然美的推崇和对朴素无华的艺术风格的追求。陶渊明的诗所传达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24]89的那种与自然融合的生命体验和情趣,所表现的“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24]40的那种与自然和谐一体的自在状态,正如他“质性自然,非矫励所得”[24]159的人格一样,备受后世文人的推崇和神往,如钟嵘就说陶诗“质直”[11]41,元好问评陶诗“一语天然万古新,豪华落尽见真淳”[25]338。钟嵘提倡“自然英旨”,主张“直寻”,反对用事用典,拘限声律。[12]4李白倾心于“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16]574的诗风,苏轼则推崇“文理自然,姿态横生”,“如行云流水,初无定质”[26]1418的文风。道家崇尚自然的思想为中国文学灌注了生机与活力,其影响是极其深远的。
道家遵奉人的自然本性,也讲求天人之间的某种契合。庄子说:“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21]14他梦见自己变作一只蝴蝶,甚至了解游鱼的快乐。很显然,庄子是极其羡慕那些无拘无束的自然物的。他希望自己也能像它们一样达到精神自由的境界,因而它主张物我同化,主客合一。他说:“有治在人,忘乎物,忘乎天,其名为忘己。忘己之人,是之谓入于天。”[21]68忘己的境界就是庄子所谓“心斋”。[21]24《庄子·达生》篇记载工倕“指与物化而不以心稽,故其灵台一而不桎”[21]100。由此,心与物合而为一,不分彼此。与此相近,老子主张“致虚极,守静笃”[20]124。主体在感知客观世界时不应参杂任何的私心偏见。刘勰继承道家这一认识,用“陶钧文思,贵在虚静,疏瀹五藏,澡雪精神”[13]493说明艺术构思时不受时空局限的特质。后世文人对于艺术创造活动中的“虚静”境界十分神往。苏轼曾盛称文与可画竹时“其身与竹化”[27]1522的艺术境界。道家所主“虚静”观物之法对东坡的创作也颇有启示,其诗云:“我心空无物,斯文何足关。君看古井水,万象自往还。”[27]1639“虚静”既代表着一种艺术家感知事物的应有状态,也意味着一种审美的价值取向。
由以上论述可见,在天人观的问题上,对于“天”的敬畏是儒道所同,但儒家倾向于从道德情感的立场上来顺天应命,道家法天贵天的主张则是出自对自然的无可抗衡的强大力量的理性考量。不论哪一种取径,对于中国文学艺术的影响都归结到以天为法则,崇尚自然、亲近自然、学习自然,推崇天人和鸣,反对过分的人工雕琢。这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中国文学的整体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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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朱正平】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Concept of Heaven and Mankind in Pre-Qin and Chinese Literature
ZHANG Gen-yun
(Shenzhen Open University, Shenzhen 518001, China)
In the Pre-Qin period, although Confucianism and Taoism looking at the meaning of Heaven have emphasize particularly on, but their starting point is Heaven and mankind, nature and humanity is similar interlinked, should be unified. It made a profound impact on Chinese literature in past dynasties. Confucian thought of “interactions Between Heaven and Mankind” emphasizing on moral identity between mankind and nature, enriched the writer's imagination, arouse the creative inspiration, took effect on the formation of the tradition of expressing ambition with the help of all things. Taoist thought of “people should follow the nature” emphasizing that in front of the noble Heaven, a man's wisdom and act is unnecessary, sparked the praise for natural beauty, the pursuit of unadorned style, longing for the state of “void and silence” in literary creation.
concept of Heaven and mankind; Chinese literature; joining together of Heaven and mankind; interactions between Heaven and mankind; natural beauty
2015-01-08
张根云(1975—),男,山西忻州人,深圳广播电视大学人文系讲师,南京大学文学院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先秦两汉文学及中国思想史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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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9-5128(2015)09-0067-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