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记忆中的民族英雄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建设

戴 韶 华

(浙江警官职业学院 基础部，杭州 310018)

【政治与哲学文化研究】

历史记忆中的民族英雄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建设

戴 韶 华

(浙江警官职业学院 基础部，杭州 310018)

对民族英雄的争论在我国这样一个多民族国家有其必然性，但我们更应注意民族英雄历史记忆的政治作用和社会影响，特别是民族英雄在民族团结、国家统一、核心价值的建设方面的积极作用。因此，需要继承发扬民族英雄身上超越历史时空的理想人格、爱国精神等方面的传统，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国家建设方面起到推动作用。

民族英雄；历史记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我国作为一个历史悠久的多民族国家，其形成是从汉族生活的中原开始不断扩大自己的范围，通过以文化为基础的华夏中心主义、天下主义的观念与周边少数民族逐渐融合元、清两朝时期，尽管是少数民族政权，但更是民族、文化深度融合，国家统一的时期。近代以来，封闭的天下主义、华夏中心主义被西方殖民者所打破，中国从天下主义转变到民族国家为中心的国际环境中。在漫长的古代民族融合的历史和屈辱的近代历史发展中，民族、国家、国际的内涵和环境都在发生着巨大变化，相互之间的关系也变得更加复杂和微妙。随着这种变化，历史上的民族英雄的称号妥当与否以及相关评价也成了一个焦点问题。民族英雄不仅是国家塑造的理想道德人格的楷模，也寄托着人民的精神甚至信仰，在某种程度上超出了国家的想象。在国家政权的更替和发展中，民族英雄宣传的侧重点也会有所变化。但无论什么政权，对国家忠诚、奉献、热爱都是核心精神。这种精神超脱于历史、朝代和环境的变化。在中国逐渐走向繁荣和富强的道路上，仍然需要这种精神，这也是当今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中所包含的内容。民族英雄问题上尽管存在不小的争论，但如果从民族融合、中华民族的富强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角度去理解民族英雄及其争论，一方面说明国家发展中仍然存在一些历史和政策上的矛盾，另一方面从积极的角度看，也有利于形成思想共识，有利于国家建设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塑造。

一、历史记忆中的民族英雄及其对价值观的塑造

尽管我国古代有夷夏之辨的思想观念，有华夏中心主义的思想，但总体来看，以文化为基础的天下主义观并没有侵略的传统，尽管在征服、被征服中与少数民族有矛盾和斗争，但主要是从文化上的高低来区分不同民族、政权之间的关系。即使少数民族政权统一了，国家也认同儒家文化为正统观念，也因此认同了汉族所塑造的民族英雄。从统一和进步的历史观来看，无论是汉族和少数民族政权都对中华民族的融合和文明进步作出了贡献，尽管他们是历史的不自觉的推动者。

对于历史上的民族英雄，如屈原、岳飞、文天祥等人，不同的王国、朝代有不同的塑造，这是基于不同时代政权的需要。当然从价值观方面来讲，都强调其对朝廷忠的一面，这是对臣民最重要的道德要求之一。因此，即使对立的政权也会超越对立而共同塑造同一个民族英雄。从民族主义角度来看，一个民族、国家的神圣性、黄金时代、屈辱经历等对一个民族、国家来讲具有强烈的凝聚、认同作用，经常被作为强化爱国教育的历史思想基础，民族英雄常常在宣传教育中作为典型案例。因此，对于民族英雄的作用，无论是在国家的向心力、凝聚力方面，还是针对外敌入侵增强自信心来讲都是一种精神力量。对于民族英雄的争论，我们一方面要注意从阶级话语到民族话语上的变化，另一方面也要看到上层的话语和民众的话语的区别，同时也要关注少数民族的声音。如今，汉族、少数民族和历史上曾经存在的民族的关联，经历了巨大的分分合合，都并成了中华民族的一部分，汉族和各民族之间是平等关系，因此，对于历史上的纷争要客观看待。“其实，历史上的事情，已成陈迹了。今日而真能联合，谁还追念以往的事情？若其不能，就把从前的历史，全数毁灭，亦有何益？”[1]316-317而且，从历史上看，在古代的自然经济条件下，各民族间在政治关系上，“争夺土地、人口、财富和权势的欲望经常地驱使一些民族与另一些民族发生争战，侵略与被侵略、征服与被征服、统治与被统治、称霸与称臣成了族际关系的通例和常态。平等的政治关系只有在势均力敌的民族之间才可以见到，而且是暂时的和不稳定的”[2]320。因此，我们今天所讨论的民族英雄所带来的对其他民族的消极影响到底有多大呢？况且有些民族经历了很大的变化，民族关系、国家观念、时代背景、国际关系等也都有了巨大的变化，古代历史上的少数民族政权和民族经历了多次的融合有的甚至消失了。而且历史上少数民族政权在文化上、政治上常常主动地向汉族靠拢，视汉族、中原文化为正统，接受汉族的文化、礼仪和治国思想，不同民族间的日常交往也非常丰富，这样，民族间相互的价值观差异也会在融合、发展中不断缩小。“总之， 我们对具体问题作具体分析，既要铲除历史上正统的封建王朝体系和大汉族主义的影响，又要防止历史上长期造成的民族偏见，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对我国历史上的民族关系作出恰当的评价和共同的认识。”[3]

在民族英雄的争论中，很重要的一个问题是民族和国家的理解及变化所引起的歧义。古代的民族，现在国际上常称族群。对于中华民族，近代以来曾称为国族、“大民族”。至于国家，那时没有今天法律意义上的主权概念，称为王朝。今天所说的民族国家是近代以来的概念。在这些基本概念的理解上存在差异，因此对历史上的民族英雄的理解以及不同时代价值观造成的歧义形成了今天争论的主要内容。另外，民族英雄传播中的想象和塑造随着时代的变化而变化，这也是需要着重强调的一个因素，而在这种现象的背后，中国人的民族性、道德传统和整体主义起至关重要的作用。

民族英雄对任何一个国家来讲都是民族精神的代表和国家集体记忆中的精华，作为一种符号而寄托着民族和国家的过去、现在及未来的连续性，往往被当作一种精神感召力继承发扬，形成一种团结、凝聚的无形的氛围和力量，并把这种记忆、精神及氛围形成稳定的价值观去指导人们。民族精神中那些具有引导力量的、体现民族意志品质的信念和原则，是民族心理和民族特性中的精髓部分。民族精神往往集中体现在一个民族的理想人格上。“所谓领袖或精英人物，其实在很大程度上就是能及时地准确地感知环境的挑战，并能作出恰当的反应，从而成为民族群体核心的人物。培育倡导一种民族精神的过程，就是塑造一个民族理想人格的过程。”[4]而民族英雄所体现出来的正义、公正、为公、担当、忧患意识、大无畏等思想和品格对任何国家、民族来讲都是完美的形象和化身，是民族国家塑造并流传下来形成民族品格的核心内容。他们身上所表现出来的品质，既有那个时代的局限性，又有超越于时代的精神品质，所以，他们的品格所蕴含的精神能够经受住历史的考验。在理解上，民众与国家有些区别，但他们在民族英雄身上所寄托的朴素的理想人格的想象和抽象化的精神寄托有更强的生命力，成为他们表达自身诉求的代言人。“价值总是以一定的事实为前提……而价值一经产生，作为某种客体对主体的效用、意义和影响而存在着，也就成为了事实。”[5]18所以，一旦民族英雄在老百姓的心目中扎下根，就会很难动摇，具有很强的稳定性，即使从政府层面、学术研究层面有些变化，往往也会受到社会的抵制，引起激烈的反响。当教科书中关于岳飞是否是民族英雄的争论在阅读材料中出现时，社会的关注度显然是巨大的，为此教育部甚至不得不出面澄清。*《岳飞文天祥是否是民族英雄——教育部基础教育课程教材发展中心有关负责人就高中历史教育中的有关问题答记者问》，《中国教育报》，2002年12月10日。这说明了民族英雄在社会上的影响和对国家的重要作用。

“民族英雄、民族传说、历史记载，多是共同经历的斗争和苦难的纪念，能够使同族人在对往昔的追思与缅怀中意识到民族的共同利益以及‘我族’与‘他族’的不可泯灭的界限。”[2]83对于这些内容，通过官方的宣传、民间的传说以及相应的纪念馆等设施的建立，使得这种记忆长久地保留下来，并成为民族记忆的客观组成部分，形成价值观和信仰。这是政府塑造与民间流传共同作用的结果。如果对此作出改变，会对整个政权的思想价值产生一定的动摇。即使某些方面需要进行调整，也要注意宣传教育上的策略。如有人认为“炎黄子孙”主要是讲汉族，不能包含所有少数民族，因此，应该更多地用“中华民族”来代替“炎黄子孙”，而不是后者来代替前者。*杜荣坤《我与民族研究结下“不解之缘”——欢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60周年》，http://old2013.cssn.cn/44/4402/201110/t20111018_352012.shtml。

二、民族英雄的记忆及其对 价值观形成的现实作用

在民族英雄的塑造中，应该把汉族的民族英雄和少数民族的民族英雄都当作中华民族的民族英雄，同时还要考虑正义与非正义，从文明发展和社会进步的角度来衡量，不仅要看到民族英雄的个例，更要看到不同的民族英雄身上共有的精神和价值，这是超越朝代、民族的永恒财富。民族英雄之所以有深远的影响，“正因为他们主持了和完成了某种伟大的东西。不仅仅是一个单纯的幻想、一个单纯的意向，而是对症下药适应了时代需要的东西”。这个东西“正是他们的时代和他们的世界的‘真理’”。因此，对于这样的时代英雄，“他们的行动、他们的言词都是这个时代最卓越的行动、言词”[6]28-29。

民族英雄身上渗透着民族命运和人们的精神寄托，体现了中华民族在世界历史发展中的理性和自觉。民族精神和民族英雄的主题是爱国，每一个民族在世界历史的发展中都承担着一定的历史职责，而民族英雄正是这种历史职责承担者的代表。尽管历史发展有着很大的社会变化，但某些精神却是永恒不变的。只有当这些观念能够真正落实到现实的有制度和法律保障的国家中，人民才会真正受益，国家也才会真正实现伟大复兴。

古代不同民族、不同王朝间的战争，既要从正义非正义的角度去区分，同时也应该看到儒家文化的影响。那些少数民族政权同样认同儒家文化和中原正统，并作为其统治的指导思想。从这里来看，我们既要认识到古代的国家、王朝、民族之间的矛盾和统一与今天有很大的差别，同时又要看到当时不同王朝政权之间在国家疆土上民族融合、文化融合的特点，当时的民族主要是指族群，国家表现为王朝，今天则是中华民族和少数民族族群共存，国家是民族国家。这个变化是至关重要的。因此，如今的民族英雄的记忆是古代王朝与民间长期共同塑造而形成的历史、文化记忆，并成为意识形态和民间信仰的一部分。所以，对于这些内容我们要客观地认识和接受，不能完全用当今的观点去苛求古人。特别是近代百年屈辱的共同历史经历和抗敌、建国的影响，这个过程也是中华民族逐步自觉和巩固的过程。因此，要看到在时空观念上的变化，更要客观地理解和认识这种变化。尽管其中还存在一些矛盾，但是这些矛盾毕竟从统一、进步的角度讲不是主流，即使如今有争议的民族英雄，在古代也是受少数民族政权认可的。对岳飞、文天祥等民族英雄的争论，更主要的是对当前政治合法性的理解和反思，也是中国政治发展中国家认同问题的一个表现。

中国古代在长期的统一和分裂的争斗中，汉族政权和少数民族政权之间都有侵略和被侵略的历史。因此，对于不同王国、王朝之间的斗争，我们要客观地看到他们是在中华民族形成过程中在中国的国土上发生的内部争斗，不能看成是汉族政权与国外的斗争，而且当时对边疆、领土观念很淡，主要基于对周边地理位置的认识和相互斗争情况而定。“因此，对于岳飞之抗金，只要不存在民族偏见，我们就应得出共同肯定岳飞是民族英雄的结论来，如同我们肯定成吉思汗、忽必烈、努尔哈赤、康熙、策妄阿拉布坦、侬智高、张秀眉、李文学等等其他民族的历史人物和民族英雄一样。当然，我们肯定他们，并不是肯定他们的一切，而是肯定他们在反抗民族压迫、实现民族统一、发展社会经济、抗击外来侵略等方面所起的作用，对于他们之中一些人统治、压迫各族人民的立场和岳飞等人的忠君思想，必须予以否定。”[3]

王明珂在《华夏边缘：历史记忆与族群认同》中认为真实的文明范围与国界并不完全一致，考古所发现的文明的相似性与边界所形成的民族、国界范围有一定的区分，因为民族、国界的范围常常是人们主观塑造所致。华夏、中华、中原、汉族等统一性的民族记忆源自资源争夺这个根本性的因素，在资源争夺中产生了边界的认识和政权为统一、政权稳固而形成的民族间的历史记忆，这个记忆所产生的边界与地理上形成的边界共同构成了我们与他们的族际分野。自古以来的不同时代政权的不断变化使得这两种边界的认识在不断地变化，这是在一个相似的文化的范围内所形成的，而到了近代，随着西方的入侵，这个边界更加巩固了民族的认同和国家认同。但在没有外来刺激的情况下，对于边缘——少数民族和台湾这样的地方要考虑到他们的历史记忆对其心理和行为的影响，只有在这个基础上才能对统一和国家认同有更清醒的认识，同时在资源争夺中也进入了一个全球化的时代。

另外，个人记忆与社会记忆的关系的问题也是至关重要的，这里强调了个人记忆受到社会记忆的无法选择的制度、理论、规则、思维方式以及文化、象征等各方面的影响，个人记忆逐渐接受这些影响并成为自己的无意识的东西。社会记忆受到血缘、起源等根基性问题的影响，这个影响深远，甚至在民族消失以后仍然可能在一定条件下复活和产生凝聚。现代民族主义的兴起常常受到这个因素的影响。[7]407-427

“集体记忆是由现今社会中的种种现实利益所塑造的”，历史为政治服务，但是这种记忆也是建立在一定的历史事实基础之上的，这种集体记忆具有路径依赖效应，对于类似的历史事件，曾经的记忆与叙述方式影响着今天的记忆。因此，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集体记忆根本不是去回忆过去，而是去回忆发生在过去的回忆”[8]。

对于民族之间的差异和隔阂，要客观地认识历史上汉族和少数民族之间的争战，把双方的问题都讲清楚，而不是一味地强调某一个方面，要认识到这个问题的根源在于国家建设得不成熟。“2002年末，有人以多民族国家为由表示不宜称岳飞为‘民族英雄’。对此国人表现出来的愤怒，就是近代民族主义造成国人将自己的政治认同最终归结在民族，而不是国家的最好写照。”[9]尽管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实现了各民族阶级话语下的统一，但地方自治和地方认同的存在还是在民族国家的构成上表现出来，岳飞是不是民族英雄的争论就是其中的一个表现。因此，这个问题的争论最终是民族国家建设中要逐步解决的问题。[10]

三、民族英雄与核心价值观的最大公约数

岳飞起初只是汉民族的民族英雄，但在国家的统一过程中成为中华民族的民族英雄。文天祥、屈原、史可法等都与此相似。这些都是中华民族在统一过程中出现的，他们的精神所体现出的符合儒家思想的忠、勇、义、公等价值，尽管有一定的局限性，但这些在当时局限于不同种族以及官民间的斗争最终放大、引申成为整个民族精神的一部分，并在对外的抗争中发挥出强大的爱国激情，成为历史记忆和民族精神的核心内容。这种在共有的文化、领土、民族交融的基础上的斗争，随着中华民族意识的自觉，在近代以来终于在外敌入侵的反抗中形成各民族的团结和政治上的整合。

有人认为文天祥是英雄，但不是民族英雄，就是一种遗民心态。因为，元朝时期的底层民众对于明朝这个汉族人的王朝，也没有表现出民族的亲切，反而是以身殉国，这说明了古代并不是一直有民族主义，如何理解这个问题呢？[11]当时中华民族的融合非常强，尽管当时有种族歧视，但因为元朝也视儒家文化为至尊，视中原为正统，蒙古人已经接受了汉族的统治思想，被汉族文化所包容。汉人也接受了元朝作为一个合法的政权存在，尤其对底层民众来讲更是这样。文天祥对朝廷的忠贞、对蒙元的宁死不屈，既有种族意义上的因素，但更有积极的稳固政权的意义。同时还需要从建构的角度来认识，对政权、国家的忠义精神的塑造，近代以来反抗外敌的民族独立斗争的需要而对历史的重新建构更强化了这样的观念。因此，这种建构久而久之也会成为一种精神上的客观存在，并成为民族精神、民族性的一部分。同样，岳飞这样的民族英雄，主要也是后人赋予的。因此，我们应该从统一、文明进步的角度来看，当时的民族矛盾是在中国的领土范围内的民族矛盾和斗争。

民族英雄是一个时代主流价值观的代表，是一个时代生产方式、历史文化传统、价值观念等方面的综合反映，也是一个时代的精神需要。民族英雄是一种高度提纯的符号和象征，是整个国家历史和民族记忆的精华。民族的发展、国家的发展、民族与国家的关系的变化以及民族国家与整个世界的关系作为民族英雄发展的外部环境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追求完全一致、公认的价值准则都是不可行的。但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人们不同的价值标准中都会有共同性也是无可置疑的。这种共同性，使人类有可能理性地协调不同的需要，以使不同的需要能获得相对的满足。人类社会就是在冲突与协调中不断发展的。”[12]280如今在多元化的价值观中，通过公开的讨论、争论如何让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发挥引领作用，用人们思想观念的“最大公约数”来整合社会意识，其中发扬爱国主义的精神传统是关键的一个方面。而民族英雄身上所表达的道德传统、政治原则的继承性和时代性为爱国主义提供了坚实的思想基础，需要在新的时代有新的解释并形成精神动力。这需要我们把马克思主义价值观和历史观有机结合起来，既尊重人民群众作为历史创造者的主体角色，同时又要尊重历史发展的规律。

对民族英雄的认识既要全面，更要抓本质问题、核心问题，而不是枝节问题和受历史局限性影响的问题。民族气节、高尚人格、忧国忧民、奋勇抗敌等有利于国家统一、民族团结的精神意志，也就是最有利于民族、国家，最有利于集体主义，最有利于能够反映优秀传统文化中的精华的思想和行为，而且这些精神、思想和行为能够超越时空，经过历史的淘洗，随着时代的变化在今天继续发挥其作用。不但如此，还应该从有利于社会进步、发展趋势、规律性等方面来认识。对于民族英雄，我们更应该站在当事人的角度去认识，而不是以现代人的观点去苛求他们，结合古代和现代的观点去认识、评价。这样，一方面我们能够继承优良的爱国传统、发扬民族精神，从古代的历史文化传统中汲取丰富的爱国情感，找寻中华民族历史命运发展中共有的精神脉络，有利于民族团结和有利于形成民族认同和国家认同，同时，也可以培养理性的爱国主义。

岳飞形象的广泛影响，具有深厚的群众基础，甚至成为民间信仰的组成部分，在这样的情况下，政府利用岳飞的形象巩固政权，在不同的时代隐去岳飞对自身统治相矛盾的内容，特别是民族与国家关系的问题上。但无论什么时期，岳飞形象中的忠、勇、义、公等对任何国家的统治都是有力的支持，这也是岳飞作为一个符号一直屹立不倒的原因。因此，在学习宣传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时候，我们尽管允许不同观点的讨论，但是，作为岳飞最核心的精神永远值得继承和发扬，成为民族精神核心的爱国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

此外，我们不能站在狭隘的民族主义立场上去看待民族英雄。也就是说，民族英雄不仅仅是一般的对本民族历史发展有重大贡献的英雄人物或爱国英雄，事实上凡是在民族矛盾和民族斗争中为维护本民族利益或整个中华民族利益，为反抗或解除外来民族压迫而英勇抗争具有不屈服的精神气节的典型人物都应该看作是英雄人物。中国是一个多民族国家，长期的历史发展中形成了“多元一体”的中华民族。我们应该从中华民族、中国历史发展的过程中去评价民族英雄的杰出贡献，肯定他们的爱国主义精神和民族气节。这种爱国精神和民族气节，是凝结在各个民族文化中的爱国情结，因而也会得到世界各民族普遍尊敬。

历史事实、民族关系的变化、意识形态的变化以及对民族英雄的塑造和记忆、伦理道德的变化，现实中需要在这种变化中抓住恒定性的核心问题。从古代历史发展来看，夷夏之间的主动性和被动性与中华民族的形成有直接的关联，而生产方式、文化高低等是决定性的因素。对此，夷夏的关系既需要考虑古代的历史事实，同时还要看到民族间的整合和交流所形成的民族精神的传承，历史与现实如何有效地结合、发展、变化。总之，要抓住民族整合的历史主题和时代主题，推进国家建设，增强民族精神、核心价值观的教育和培植，使制度、法治的建设和民族精神、核心价值观的培育结合起来，共同推动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1] 吕思勉．中国民族史[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

[2] 宁骚．民族与国家：民族关系与民族政策的国际比较[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5．

[3] 杜荣坤．试论我国历史上统一与分裂、战争与民族英雄[J]．历史教学，1982，(1)：10-14.

[4] 施惟达．略论民族精神——兼论中华民族精神[J]．思想战线，1993，(2)：56-61.

[5] 罗国杰．马克思主义价值观研究[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3．

[6] [德]黑格尔．历史哲学[M]．王造时，译.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2006．

[7] 王明珂．华夏边缘：历史记忆与族群认同[M]．台北：允晨文化公司，1997．

[8] 燕海鸣．集体记忆与文化记忆[J]．中国图书评论，2009，(3)：10-14．

[9] 王柯．“汉奸”：想像中的单一民族国家话语[N/0L].二十一世纪(网络版)(2009-03-19)[2012-05-04].http://www.cuhk.edu.hk/ics/21c/supplem/essay/0401034.htm．

[10] 潘蛟．民族问题是民族国家生成的问题[EB/OL]．(2014-08-19)[2014-12-13].http://news.ifeng.com/exclusive/lecture/special/panjiao/．

[11] 姚大力．从文天祥与元代遗民看中国的“民族主义”[EB/OL]．(2009-11-18)[2013-11-09]．http://www.360doc.com/content/09/1118/14/89789_9283599.shtml．

[12] 冯平．评价论[M]．上海：东方出版社，1995．

【责任编辑 刘 蓉】

Historical Memory of the National Heroes and the Construction of Socialist Core Values

DAI Shao-hua

(Zhejiang Police Vocational Academy, Hangzhou 310018, China)

The debate about the national hero is inevitability in a multi-ethnic country like China. We should pay attention to the role of political and social impact on the historical memory of the national hero, especially a national hero in the national unity, the integrity of the nation and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core values, which play the positive role. Therefore, we need a national hero who inherits and carries forward the traditional ideal personality beyond time and space, patriotism, etc., a national hero also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promoting the socialist core values and nation-building.

national hero; historical memory; socialist core values

2014-12-23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规划项目：当代中国爱国主义教育中的民族主义问题研究(14YJA710005)

戴韶华(1970—)，男，山东冠县人，浙江警官职业学院基础部副教授，同济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思想政治教育与政治发展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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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9-5128(2015)09-0041-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