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化论思潮与唯物史观的传播
——近代中国两大思想关系刍议
2015-03-19苏珍
苏珍
(中国社会科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102488)
进化论思潮与唯物史观的传播
——近代中国两大思想关系刍议
苏珍
(中国社会科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102488)
进化论思想与唯物史观同为近代中国影响广泛的思想。二者的传入时间接近,并且都经历了中国化的过程。随着进化论思想在现代遭到了越来越多的批判和质疑,唯物史观早期传播和发展的历程也经历了重新的审视。文章从近代思想史发展的事实出发,重新厘清两种思想的关系,并具体论证马克思的唯物史观能否从广义上归结为一种进化论的思想,以及进化论思想在中国是否经历了一个向唯物史观转变的历程。
唯物史观;生物进化论;社会进化论;马克思主义
毛泽东同志曾经说:“十月革命一声炮响为我们送来了马克思主义”。然而严格意义上讲,在十月革命之前,包括马克思思想在内的很多西方思想已经在中国有所传播。其中进化论思想和马克思的唯物史观对近代中国的思想界影响深远。无论是维新派、革命派还是社会主义思想的早期宣传者,都不同程度地受到过进化论思想的影响;同样唯物史观也不单单只为共产党所接受,国民党一些知名学者也宣传唯物史观。总之在近代中国思想界,进化论与马克思主义的宣传可谓是齐头并进,相互渗透。厘清二者之间的关系对于研究马克思思想中国化的进程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具体来说,马克思的唯物史观能否从广义上归结为一种进化论的思想,或者进化论思想在中国是否经历了一个向唯物史观转变的历程。这两个问题是研究唯物史观中国化的关键,本文将结合一些研究材料对这两个问题做一些论证。
一、进化论和唯物史观传入中国的早期情况分析
第一次鸦片战争后,清政府统治下的中国开始从沉睡了两千多年的独断的迷梦中醒来,意识到这个所谓的“中央之国”已经远远落后于西方国家。在西方,自1859年达尔文发表《物种起源》以来,进化论思想开始闻名于世。而在中国,1895年严复在天津的《直报》上发表《原强》,被认为是达尔文进化论传入中国的标志。事实上,据考证,1889年上海格致书院春季考题中就有了关于达尔文进化论的相关内容。“西学格致始于希腊之阿庐力上托尔德(亚里士多德)至美人贝根(即培根)出,尽变前说,其说始精,达文(即达尔文)、施本斯(即斯宾塞)二家之书行,其学益备,能详溯其源流欤。”①在东亚,唯物史观先传于日本,后在留日学生的影响下,于19世纪末被译介到国内,因而从时间上看,唯物史观应该稍晚于进化论思想的传入。
进化论和唯物史观传入中国后,对近代中国思想界产生的影响异常深远。首先从进化论思想的影响来看,虽然进化论是自然科学领域的重大发现,但是它对几乎所有人文社会科学领域都产生了重要的影响。达尔文在1871年发表了一篇重要著作《人类起源和性的选择》。在该书中,达尔文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原则移植到了人文领域,宣传人的意识、道德和宗教都是自然选择的结果,这对神学“目的论”造成了巨大的冲击,解构了上帝造人说。此外在进化论思想中,由于它根本否定一种“终极的目的”的存在,因而事物的演化不再具有终点,变化是事物存在的唯一状态。这对一直相信“天不变,道亦不变”的中国人来说,无疑具有巨大的冲击力。
为什么保守的中国知识分子会如此开放的接受在当时一些西方思想者看来都非常大胆的进化论思想呢?原因之一在于,进化论思想提出后,很快在西方成为了资产阶级宣扬资本主义制度合法性的有力工具,因而在国力衰弱的中国人眼里,进化论思想无疑成为了先进的、科学的思想的代名词。要想改变中国衰落的命运,就应该引进和接受西方最先进的技术和思想,因此进化论作为当时西方最科学的思想就这样被介绍到中国。原因之二在于进化论思想宣传的所谓“物竞天择”的原理,使得中国人意识到竞争意识之可贵。“竞争是进化之母”,“竞争之例与天演相终始”[1]中国近代的惨败就在于安于现状,缺乏忧患和竞争意识,以至于弹丸之国日本抓住时机顺势崛起,成为了中国的强敌。正是在这样强烈的现实对比之下,从“甲午战争”到“五四运动”,“适者生存”“优胜劣汰”成为了各家各派口号。
进化论思想在中国的传播范围是非常广泛的,维新派和革命派自不待言。李大钊、陈独秀和毛泽东等党的早期领导者都曾是进化论思想的接受者和宣传者。李大钊就曾说:“天演之迹,进化之理,穷变通久之道。固于天地,莫或可逃,莫或能抗者”[2]。陈独秀也在著作中专门论及进化论:“新陈代谢,陈腐朽败者,无时不在天然淘汰之途”[3]。对比各家对进化论思想的理解,虽均有自己的特色,但大家对其思想的核心理解大致相同。即世界是运动、发展和变化着的,并没有绝对不可变革的道德秩序的存在。正是基于这样一种理解,对于维新派和革命派而言,进化论思想就成为了他们为变法和革命进行辩护的良好武器。而对于共产党而言,进化论思想也为日后他们接受马克思的唯物史观奠定了基础。
正如上文所提,唯物史观传入中国的时间稍晚于进化论,并且唯物史观最早的宣传者同时也是进化论思想的接受者。这就导致了唯物史观在中国的传播之初就与进化论的思想纠缠在一起。早期唯物史观的宣传者在多大程度上能够厘清进化论思想与马克思主义的关系,这是唯物史观的中国化进程研究中不得不面对的一个问题。在这一问题上,学界目前存在一定的争议。从中国近代思想史的发展来看,进化论传播的主要时间集中于“甲午战争”后到“五四运动”前。“五四运动”以后唯物史观逐渐取代进化论思想成为了中国思想界广泛认知的对象。19世纪20年代末期到30年代初期,“中国社会史大论战”基本都是围绕唯物史观而展开。然而进化论思想虽已不再是研究和宣传的焦点,为大家口笔相传的“竞争”“演化”等字眼也不再频繁的出现,但是它的影响力并没有消除。时至今日,我们仍然可以从现代中国思想中辨析出进化论思想的遗迹,同样我们对社会主义的认知和唯物史观的理解一开始都是在进化论的框架内进行的。
二、马克思和西方学者如何看待进化论与唯物史观
进化论思想究竟在多大程度上得到了马克思的认可和推崇,这是一个颇具研究意义的问题。翻阅马克思的文献著作,既可以发现马克思对达尔文的赞誉之词,也能发现他对进化论思想的批评之声。正是因为马克思对进化论思想的褒贬不一的言辞,加上恩格斯和列宁其后对二者关系的评论,引发了后世的种种争论。在这个问题上,研究唯物史观中国化的学者首先要弄清马克思究竟如何理解进化论,其次要探明唯物史观的提出在多大程度上受到了进化论思想的影响。
首先关于马克思唯物史观的提出是否受到了达尔文进化论的影响,这个问题比较容易得到澄清。因为稍微查阅一下文献资料,就知道马克思的唯物史观形成的时间要早于达尔文进化论的提出。并且据考证,达尔文《物种起源》发表之初,并没有立即得到马克思的关注。1859年11月,在恩格斯的推荐下,马克思才读完此书。虽一开始给予了较高的评价,但在1862年重读之后,马克思看出了进化论思想的缺陷,此后关于进化论思想,批评多于了赞誉。这样从时间上看,唯物史观的形成是独立于进化论思想的。
在马克思和恩格斯的著作中,有关进化论的论述,最著名也被大家最经常引用的一句话就是恩格斯在马克思墓前的讲话中提到的:“正像达尔文发现有机界的发展规律一样,马克思发现了人类历史的发展规律……”[4]776不少马克思主义者据此认为达尔文的进化论思想在理论意义上至少与唯物史观是同等重要的。更有甚者以达尔文的进化论来证明马克思思想的科学性,似乎如果没有进化论为依据,马克思的思想也就失去了科学意义。马克思的女婿爱德华·艾威林,考茨基等为了论证进化论与唯物史观的联系还曾专门出书论述。目前由于学界已经普遍开始区分马克思与马克思主义,因而对于进化论和马克思思想之间的关系相继有学者提出了不同于传统的解释方法。
首先他们根据文献研究的成果认为,马克思对于达尔文进化论的肯定程度有限。他虽然说过:“达尔文的著作非常有意义,这本书我可以用来当做历史上的阶级斗争的自然科学根据”[5]。但是马克思认为达尔文将马尔萨斯的社会学思想应用于自然领域,用自然界的生存规律解释人类社会的演进,这从根本上混淆了人类社会与自然界的区别。马克思和达尔文思想最大的不同就在于,马克思相对于达尔文更为关注人类社会的特殊性,那种将人类社会生物学化的解释在他看来是可笑而庸俗的。其次,研究者认为要区分达尔文的进化论在自然领域和社会领域的应用。具体来讲,达尔文的进化论的贡献本应归属于自然科学领域,但是自进化论发表以来,由于一直缺乏有效的化石证据,因而在注重实证资料的科学界广受质疑。不少科学家认为进化论不是科学真理,充其量只能算是假说。此外,即便作为自然科学思想,马克思也并不完全认可达尔文的创见。相比于他的自然选择原理,马克思更赞同法国自然科学研究者比埃尔·特雷莫的进化观点,即认为自然地理环境对生物进化影响更大。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虽然进化论自发表以来,在自然科学领域一直饱受质疑,但在社会领域进化论思想却得到了广泛的宣传和支持。19世纪60年代,社会学家斯宾塞将进化论思想移植到社会领域,其后赫胥黎、尼采等予以进一步宣传使得社会达尔文主义名噪一时,并在其后的发展中,影响力超越了生物进化学说。社会达尔文主义的主要思想特点有二:一是认为人类社会的发展如同生物界一样是个渐进的过程;二是人类社会是一个类似于生物组织的有机构成。
对于社会进化论的思想评价比较复杂。就社会进化论与马克思思想的关系而论,多数学者认为由斯宾塞发端的社会进化论思想由于宣扬“强权即正义”原则给后世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影响,并且其直线型和渐进式的发展模式论难以适用于解释人类社会的实际发展状况。因而虽然社会进化论思想中也有强调“变化、运动”的一面,但是社会进化论将运动、进步的动力归因于某种精神或者意志的力量,没有找到社会运动变化的真正的、科学的动力机制,从这点上看,与唯物史观相比,其理论并无多少科学可言。当然,现代的社会进化论思想有了很多新发展。一些内容进行了适合于时代的调整,所以尽管它曾经造成了恶劣的社会影响,但在现代西方,仍然有一定的影响力。
与社会进化论相比,唯物史观作为解释人类社会发展规律一种科学学说,在现代,其科学性遭到了以波普尔为代表的西方学者的质疑。他们不仅对于唯物史观解释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方式予以否定,甚至断定人类社会的发展根本无规律可循。在一些西方思想家看来,唯物史观就是迄今为止最纯粹、影响最广泛、最危险的历史决定论形式。而所谓的历史决定论也就是历史目的论。他们认为从某种程度上讲,达尔文进化论破除的神学目的论在马克思那里又重新得到了恢复②。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波普尔对达尔文进化论的评价远胜于唯物史观。支持唯物史观的人认为达尔文进化论的思想为唯物史观的科学性提供了佐证,然而在波普尔看来,经过改造的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尚可纳入科学范畴,而唯物史观被完全排除在科学之外。由此可见,进化论与唯物史观在当代一些西方学者看来并不存在太多的关联。当然这一结论的得出并非奠基在对唯物史观正确客观的分析之上,但是它至少可以提供一个相当好的视角,让研究者能够重新审视进化论与唯物史观的关联。
总体而言,马克思虽然肯定了达尔文学说对于破除神学目的论的意义,并认为它可以为辩证唯物主义提供自然科学的基础,但是他对达尔文生物进化论理论本身的缺陷认识很清楚,至于社会进化论的思想从出现之初就遭到了马克思和恩格斯的严厉批判。恩格斯在给拉甫罗夫的信中对社会进化论进行了系统的批判,否认了将动物社会的规律移植到人类社会中的做法,并且在后来的《自然辩证法》中予以了更进一步的阐述。此外,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上,马克思不同意进化论者将人仅仅看做是动物发展的自然延续。在达尔文看来,所谓的“自然选择”是在被动的状态中完成的。而马克思则更侧重于强调人在自然选择过程中的主观能动性。正如马克思所言:“动物只是按照它所属的那个种的尺度和需要来建造,而人懂得按照任何一个种的尺度来进行生产,并且懂得处处都把内在的尺度运用于对象”[6]。马克思对于人的这种分析,是他社会革命理论的哲学基础。
三、进化论在唯物史观中国化过程中的影响
综上所述,可以看出进化论思想和唯物史观在近代中国思想史上的确存在着较紧密的关联。同时,我们也看出了马克思的学说与进化论实质上并无太大的关联。之所以在近代中国会出现二种思想融合的状况,主要因为无论是进化论还是唯物史观在传入中国后都经历了一个中国化的过程,而在这一过程中,对这两种思想的理解在一定程度上出现了融合。
首先,进化论思想从传入之初就经历了改造的过程。严复的《原强》被认为是介绍达尔文进化论思想的文章。然而《原强》一文并没有完全介绍达尔文生物进化论思想。实际上在这篇文章中,严复是根据自己的理解,将达尔文学说和斯宾塞的社会进化论思想混合起来,并根据自己的需要,侧重介绍《物种起源》中的生存竞争的思想。他尤其强调提升竞争力的作用,认为这乃是强国利民之道,关系到一个民族的兴亡③。由此可知,严复等最早一批引进进化论思想的学者并非关注生物进化论的思想,他们传播的其实是社会进化论的学说。严复的《天演论》是译自赫胥黎的名著《进化论与伦理学》,这是一部地地道道的宣传社会进化论思想的著作。完整地介绍达尔文生物进化论思想的著作《物种起源》,据考证,是新文化运动开始后才被马君武翻译过来。
上文已经提到过,社会进化论思想中包含了宣扬“种族差异”的劣质因素。斯宾塞在《社会学研究》中,就公开为阶级压迫和剥削提供理论辩护。他认为“工人阶级”作为弱者是无法改变其地位的,这是由他缺陷的人性决定的。因而人为的破坏雇佣劳动制度无济于事,他们只能按照“适者生存”的原理接受“优胜劣汰”。如果接受这样的思想,那么作为已经丧失了优势地位、濒临亡国的中华民族理应接受弱者的命运,接受帝国主义列强的殖民统治,何来进化论救国一说。可见社会进化论思想在传入中国的过程中,已经经历一个理解取舍的过程,具体来说,中国的思想家对社会达尔文思想进行了符合中国国情的实用主义的改造。他们突出了进化论思想中强调“变化”的积极因子,以批判“祖宗之法不可变”的谬论,;强调“弱肉强食、优胜劣汰”的竞争意识给国人敲响了警钟,增强民族危机感。正是这样一种经过改造后的社会进化论,才能一度成为影响广泛的思想理论。
正如进化论思想在中国经历了改造的过程一样,唯物史观同样也经历了一个中国化的过程。经过改造的社会进化论思想成为了改良派进行维新变法的理论依据,然而随着康有为和梁启超改良主义思想在中国政治实践中的失败,社会进化论思想中所宣扬的“渐变论”遭到了很多人的质疑。五四前后,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学者放弃了过去对进化论思想的狂热,开始了真正地、深度地研究社会进化论。与此同时,唯物史观也开始在中国进行传播。
1919年李大钊发表《我的马克思主义观》开始系统介绍唯物史观的基本内容。虽然如上文所言,李大钊、陈独秀等一开始仍然在进化论的框架下解释马克思主义的思想,但是社会进化论的“渐变”观在现实中越来越无法满足中国的革命需要,同时对社会进化论认识的加深也使得这一理论的缺陷日益彰显,因而在更多的马克思主义者接受和深入地学习唯物史观后,进化论的解释模式便日渐式微。但尽管如此,在唯物史观中国化的过程中,进化论的影响还是一直存在的。比如在马克思的社会形态观上的理解上,传统的“五形态说”在过去曾被认为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发展模式。关于社会形态理论的这种认识虽然在20世纪30年代就遭到很多质疑和反驳,但时至今日,仍然有不少学者接受这种理解方式。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从某种程度上讲,应该还是受到了进化论思想的影响。而在马克思看来,如果将他曾经提出的这种适用于欧洲的、比较单一的发展模式套用到所有民族的身上“会给我过多的荣誉,同时也会给我过多的侮辱”[4]342。所以厘清进化论思想在唯物史观中国化过程中的利与弊,对于更好地运用和发展唯物史观具有相当重要的意义。
注释:
①《格致书院课艺》己丑(上),光绪丙申上海书局石印[M].转引自马自毅《进化论在中国的早期传播与影响——19世纪70年代至1898年》,《中国文化》,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987年6月版.
②卡尔·诺维特认为历史唯物主义理论弥漫了一种先知主义的精神,马克思将共产主义设置为历史弥赛亚主义的终极目标。
③严复指出《物类衍宗》中,《争自存》和《遗宜种》最为重要,即“所谓争自存者,谓民物之于世也。”一各争有“以自存。其始也,种与种争,及其成群成国,则群与群争,国与国争。而弱者当为强肉,愚者当为智役焉。”
[1]梁启超.梁启超全集:第1册[M].北京:北京出版社,1999:309.
[2]李大钊.李大钊选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9:80.
[3]陈独秀.敬告青年[M]//独秀文存:卷1.北京:外文出版社,2013:4.
[4]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5]马克思致费迪南·拉萨尔(1861年1月16日)[C]//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4.
[6]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47.
责任编辑:罗清恋
Spreading of Evolution Theory and Historical M aterialism—Discussing of the Relationship of Two Great Thoughts in M odern China
SU Zhen
(School ofMarxism,Chinese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Beijing 102488,China)
The evolution theory and the historicalmaterialism are the ideas influencing themodern China most.With the same period entering into China,the two are both having the Characteristics of China.With more and more criticizing and questioning on the evolution theory inmodern society,the process of early spreading and development of historicalmaterialism is reviewed again.Starting with the factofmodern thoughts development,the relationship of two thoughts being clarified,the Marxism historical materialism was testified whether it could be summarized as the thought of evolution theory,and whether the evolution theory has experienced the process towards the historicalmaterialism in China.
historicalmaterialism;biological evolution theory;social evolution theory;Marxism
B71
:A
:1673-8004(2015)06-0072-05
2015-04-04
苏珍(1979—),女,安徽芜湖人,在读博士,讲师,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