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美印第安人的帕瓦节及其意义探究*

裴廷延

(辽宁师范大学外语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9)

从每年的春末夏初之际开始，北美 (主要指美国和加拿大)的许多城市、乡村和印第安人保留地，都要举行一种叫“帕瓦” (Powwow)的盛大庆典。帕瓦节是北美印第安人的一种集会、联欢和庆祝仪式，已发展成为重要的社会活动。届时，来自各个不同部落的印第安人会欢聚在一起，男女老幼身着节日盛装(regalia)，进行击鼓、跳舞、唱歌、购买艺术品和工艺品、畅谈与交友等活动。随着时代的发展，帕瓦节作为北美土著人与外界进行交流与沟通的一种普遍方式，每年也吸引了越来越多非土著人的参与和表演。如今，它已成为北美地区土著传统文化与流行文化相互融合与相互促进的重要标志。

一、帕瓦节的由来

“帕瓦”Powwow是北美平原印第安人的传统节日，它的起源说法不一。Powwow一词来源于阿尔衮琴语中的“pau－wau”或“pauau”，原意是印第安部落的巫医、疗伤者和精神领袖，由此引申为他们举行的宗教仪式与庆祝活动。17世纪欧洲的探险家开始称其为Powwow，但是他们并不明白其中的含义，更无法理解它对土著人所起的精神引领作用。帕瓦节的历史可以说是模糊的。对于第一次帕瓦节举行的时间和地点，并没有精确的记录。然而，帕瓦节举行的记录和数据，仍然可以追溯到 100 多年甚至更早。［1］(P29)

据记载，当时，在北美的大平原地区，生活着苏族和奥吉布瓦族印第安人。这两个部族相互仇恨，战争时有发生，其中奥吉布瓦人占据上风，掠夺了苏族人的大片领地。在一次交战中，苏族人被包围，获胜无望，于是，他们改变战略，开始围成圆圈歌唱、跳舞。奥吉布瓦人看到这一情景，被苏族人的歌声和舞蹈所吸引，他们也跟着一起跳起舞来。后来，为庆祝双方和解，苏族妇女特制作了八面鼓，分别送给四方的部落，表达他们希望和平友好的心声。此后，这种唱歌、跳舞、击鼓的仪式被保留下来，并逐渐成为土著人在许多重大场合(如战争结束、社交往来、宗教仪式等)都要举行的活动内容。

然而，自从19世纪末期到20世纪初，美国和加拿大政府采取了强硬手段，企图摧毁印第安人文化，把他们的仪式和集会等看成是“野蛮的”和“愚昧的”象征，不允许他们保留自己的民族音乐、舞蹈、宗教和生活方式，取消了早期的帕瓦节及许多其他仪式。直到1934年，随着美国政府对印第安文化禁令的解除，印第安人的各种传统仪式和习俗才得到渐渐地恢复，而加拿大还要更晚些。［2］(P60)从20世纪40年代开始，现代帕瓦节的形式基本固定下来，除了传统的唱歌、跳舞、击鼓外，还增加了专门为赢取奖金而设的舞蹈比赛内容。到了20世纪60年代以后，受“泛印第安人运动”的影响，帕瓦节进一步得到发展与传播，在北美地区逐年形成规模，受到广大北美土著人和非土著人的欢迎。

今天的帕瓦节，已经成为北美土著人生活方式的一部分，是他们民族身份和团结一致的象征，也是他们庆祝、传扬其传统文化的重要社交聚会。虽然说春季和夏季是旺季，但是帕瓦节在全年各个季节都会举行，甚至是圣诞节和感恩节的假日期间也如此。［3］(P201)当印第安传统音乐声起时，无数土著人和非土著人情不自禁地开始跳舞，他们的舞蹈与歌声把人们带入悠远、古老的年代里，可能几百年来，这种舞蹈和歌声就没有改变过。

二、仪式的准备与开幕

(一)场地

帕瓦节的举办场地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结构。舞台设在场地中心处的一个圆形区域，也被叫做“乔木亭”。它可以在室内，也可以是在室外。“乔木亭”在帕瓦节中的地位很重要，因为它在整个庆祝活动中，是所有活动的核心所在地，是部落长老、仪式负责人及特邀嘉宾的落座处，被视为是神圣的象征。［4］

(二)工作人员

帕瓦节的工作人员，一般包括帕瓦节委员会的成员、舞台导演、司仪和领舞等。帕瓦节委员会由许多人员组成，他们在活动开始之前，负责协调和策划所有事项:舞台导演是整个帕瓦节的负责人;司仪则是帕瓦节的“声音”，他负责让所有参加活动的歌手、舞蹈演员和普通观众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领舞负责在入场式和帕瓦节整个舞蹈过程中，带领其他的舞者表演。

(三)开幕式

帕瓦节的开幕式一般由入场仪式、升国旗仪式、老兵入场式、祈祷仪式等几个环节构成。入场式通常在正午时分举行。届时所有的观众起立，主鼓手打击旗歌。荣誉护卫队首先入场，他们手持鹰型物件 (用软皮包裹着并挂有鹰的羽毛的一种圣物)和旗帜 (包括国旗和各印第安部落的旗帜)。荣誉护卫队的后面是退役老兵队伍，他们通常也兼舞者。后面入场的是各部落的官员、政治家和其他荣誉嘉宾，最后是各种不同舞种的舞者。舞者们进入表演场的顺序为男士在先，女人和孩子在后。表演场里的任何活动都按照顺时针方向进行。［5］(P273)当所有表演者进入场地，鹰型物件和旗帜安插完毕之后，一位德高望重的部落长老用传统语言吟唱一段祈祷词，帕瓦节就正式拉开序幕了。

三、各种舞蹈介绍

在帕瓦节上，最引人注目的华彩部分是北美印第安舞蹈表演。印第安舞蹈，是一种属于美洲大陆上最原始居民的舞蹈。印第安人通过不同种类的舞蹈来表达他们对自然的敬畏，以及表达对胜利的渴望和狩猎的喜悦等感情。这些与“神灵”交谈的语言成了印第安的独特文化面貌，形成了自己的艺术特质，并且这种艺术的精髓传承不灭，当现代印第安人跳起传统的印第安舞，仍能窥探到古老印第安文化的魅力所在。

对于印第安人来说，舞蹈不仅代表着庆祝及欢乐，更表现了他们尊敬万物及灵性等方面的精神。他们的舞蹈中，包含了许多具有象征意义的文化符号。［4］其中，“鼓”是表演的要角，也是传统印第安精神及宗教的核心，它代表着所有事物的结合及造物者的心跳;“圆圈”象征着生命自然周期。帕瓦节上，舞者们绕着鼓，在圆圈内忘我地舞蹈。传统的印第安鼓搭配着印第安舞蹈，印第安人借以表达他们对造物主的尊崇。咚咚的鼓声，就如同各种生物的心跳声一样，代表着生生不息的生命。

在表演的各式各样民族舞蹈中，有的是为了观众欣赏和娱乐，有的则是为了参加比赛，赢得高额的奖金。例如，2003年，在加拿大多伦多市举办的一次帕瓦节舞蹈比赛中，最终获胜者得到 7500 加元的奖励。［2］(P180)

(一)集体舞蹈

神圣的祈祷仪式后，鼓队开始演奏各部落的歌曲，欢迎在场的所有人来跳集体舞蹈。这是一种社交舞蹈，也被称为帕瓦节上的“开放舞蹈”。因为在这一刻，参与者不论年龄、性别，也不论是不是土著人，都可以进入表演场地跳舞。其中最流行的舞蹈是“圆圈舞”(round dance)。在“乔木亭”外大家手拉手形成一大圈，按顺时针方向移动。如果参加的人太多，就在一个圆的内部形成另一个圆，往相反的方向移动。“圆圈舞”为所有仪式参与者提供了一个简单有趣又其乐融融的互动机会。

第2代320排螺旋CT机的球管旋转时间为0.3 s，时间分辨率为0.275 s，同时联合三维自适应迭代剂量降低(adaptive iterative dose reduction-3D，AIDR-3D)、自动曝光控制等技术，在保证图像质量的情况下，辐射剂量也较第1代CT机明显降低[6]。目前，尚无针对全肝CTPI在这方面的研究。此外，既往研究中不同CTPI设备、灌注模式的灌注参数差异较大[7-11]，影响病灶的动态随访。因此，本研究分析了两代320排螺旋CT机全肝灌注成像中辐射剂量及灌注参数的差异。

(二)传统舞蹈

在传统舞蹈中，舞者均穿着华丽的盛装，通常由皮革、羽毛 (鹰、火鸡、猫头鹰……)、骨头、贝壳、珠子等精心装饰制成的，所有舞者的脸上都涂有彩绘。典型的颜色为白色、黄色、蓝色、红色、绿色及黑色等，代表的意义视各部落的不同而有所异，但通常是象征四个神圣的方位及精神的结合。

1.男子传统舞蹈

男子传统舞蹈的舞者们，在服装后背的下部戴一个腰垫 (通常是鹰羽毛做的)。有的戴着羽毛做的无檐帽，但是更多的人戴着假发，也叫做拱型发。它是由鹿尾、豪猪或马鬃制成，并且有一至两根鹰羽毛插在中心部位。舞者们还佩戴武器 (如盾牌)、羽毛扇、配件或其他各种对他们有特殊意义的装饰物。舞者十分敬仰为他们舞蹈提供了很多服装的动物的灵魂，所以，非常小心地、尊崇地对待他们的舞蹈服装。男子传统舞蹈由战士荣归演变而来，或是表演出一场战斗或狩猎的故事。一些舞蹈在模拟跟踪、狩猎动物的动作。男子传统舞蹈富于戏剧性，令人印象深刻。

2.女子传统舞蹈

女子传统舞蹈呈现出更加华丽的风格。表演者跳舞时背脊挺直，昂首挺胸。一只手臂搭着长长的流苏披肩，另一只手握着鹰羽毛扇。她们跳着小而深浅不等的舞步，礼服披肩合着鼓的节拍轻轻摇摆。她们的衣服由兽皮制成，用麋鹿牙齿、贝壳和豪猪身上的刺来装饰，反映出了他们与大自然的亲密关系。她们通常会编两条法式风格的辫子，在后脑勺中心戴一个或两个美丽的老鹰羽毛和各种串珠的发饰。许多舞者还会佩戴一根“呼吸”的羽毛，一根柔软的鹰羽。她们还穿绑腿和有珠饰装饰的鹿皮做的软帮鞋。

(三)花式舞蹈

花式舞蹈因其舞者服装华丽，舞姿变化多样而得名。花式舞蹈分为男子花式舞和女子花式舞。

1.男子花式舞

男子花式舞蹈是一个充满活力、快速风格的舞蹈，是一种颇受年轻男子喜欢的舞蹈。他们旋转、扭曲，用快速的步伐和急转弯展示力量和耐力。他们的服装是传统式的，但颜色要鲜艳许多，而且就如同他们的耀眼的舞蹈所展示那样，有许多金属珠，亮片和丝带做装饰。舞者有两个腰垫，一个在肩膀上，另一个在背部下方。除了头上的假发，他们还在前额戴一个大的珠饰圆盘。花式舞蹈从早期中原部落的战争和胜利舞蹈演变而来。［6］(P68)

2.女子花式舞

女子花式舞，有时也被称为花式披肩舞。这种风格很受少女和年轻女性的欢迎，因为它要求快速的步法，旋转和跳跃。和花式男舞者一样，花式女舞者用鲜艳的色彩，闪亮的亮片和披肩上的长流苏吸引所有在场人的目光。披肩对半折叠，披在肩上，而她们的手和胳膊伸向两端展开披肩，像鸟儿展开翅膀一样。跳跃，旋转，绕着“乔木亭”起舞，花式披肩舞者看起来像闪着光的蝴蝶翅膀。花式披肩舞者穿及膝裙和与衣服相匹配的鹿皮鞋。

(四)其他舞蹈

1.男子草舞

草舞的舞蹈风格是最古老的，因为舞者的动作像在模仿草原上的鸡或其他鸟类，舞者下沉低到地面，以蹲伏的姿势转圈。草舞据说是根据北部平原印第安人古老的战争舞蹈演化而来。［6］(P120)这种舞蹈风格是快速的步伐，使舞者几乎失去平衡要跌倒，但在千钧一发之际救起自己的程度。草舞礼服也有很大的不同，由七彩的纱流苏和彩带挂在肩、腰、腿部，不戴腰垫。像花式舞者一样，他们佩戴美丽的串珠头带以及一定假发。表演时，他们手里拿着鹰羽毛扇、鞭子、树枝和小铁圈等。舞者跳舞时，长长的流苏就像在大草原的草在风中摇曳一般。

草舞已有超过100多年的历史，是男性传统舞蹈。一开始它只是个印第安传说，后来慢慢地在各部落间流传开来。［5］(P289)传说，在过去，打猎或战役后归来的战士，均会跳着传统的舞蹈来感谢及赞美“造物主”。然而，有位战士在一次战役中成了残废，无法像其他人那样自由地伸展手及脚，他非常的沮丧，因为他再也不能与其他人共同以舞蹈来颂赞“造物主”了。于是，他每天不停地祷告，其精神与诚心感动了“造物主”。“造物主”显灵出现在他面前，并告诉他，他将在传统的男性舞蹈中占有特别的一席，他将是第一个穿着华丽的服装并以愉快的步伐跳舞，但他除了愉悦庆祝之外，还须将草地踏平，创造出一条道路让其他的舞者跟随。草舞由此得名，并流传下来。

2.女子铃衣舞

铃衣舞作为年轻女性的舞蹈，有着优美的风格和曲折的舞步。跳跃的舞蹈风格使得裙子上的金属椎体状饰物合着鼓点丁冬作响。铃衣舞者一手拿着鹰羽毛扇，另一只手轻搭在臀部。衣服上的金属片可由易拉罐皮制成，从上缝到下，互相撞击就会发出叮铃的声音。

关于铃衣舞的起源，也有一个印第安人的传说。相传，有一年，奥吉布瓦族首领的一个女儿，得了重病，久治不好，首领非常着急。一天夜里，他做梦梦到一件衣裳，上面挂着许多贝壳，一共有365个 (每个贝壳代表着一年的每一天)。在梦里，一个声音告诉他，如果他的女儿穿上这样的衣服跳舞，她的病就会好起来。于是，首领从梦中醒来后，赶紧让人做出了他在梦中看见的衣裳，并让他的女儿穿着跳舞。几天后，他女儿的病情确实好了起来。后来，这种舞蹈一度几乎消失，但是在年轻女性们用易拉罐皮代替贝壳制作出铃铛后，使这种舞蹈又复苏了过来。

3.男子幻舞

男子幻舞相对于草舞来说，应该是属于较近代的舞蹈了。其产生原因，是由于印第安不同部落文化之间的相互碰撞以及相互影响，也充分表现出印第安人的创造力和他们广泛地利用各种新生事物形态来庆祝和弘扬他们的传统文化。［3］(P80)幻舞已超出了简单的舞步，对舞者的体力、精力来说是项严格的考验，许多舞者准备此幻舞时，就像运动员准备参加运动会一样。舞者以热烈、奔放、欢快的速度和舞步，营造出如梦如幻般的效果，因此，此种快速的舞蹈除了需要体力外，更须将注意力集中在平衡、旋转、步法及视觉效果上。

四、帕瓦节的意义

今天，放眼世界各地的各民族，传统节庆虽然在传统文化中的序列中居于“小传统”(Little Tradition)和“俗文化”的范围，但它以其具有无处不在、通俗易懂的特点而发挥着不可小视的作用。［7］北美原住民的帕瓦节即为鲜活的例证。随着印第安人生活方式和文化发展而日新月异，帕瓦节已经发展成为印第安人庆祝、传承其传统文化的狂欢节，它植于北美土著人的历史与文化传统，不断吸收与融合现代流行文化的元素，在北美土著人的现代社会生活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首先，帕瓦节对于北美土著年轻一代具有深远的教育意义。参加帕瓦节庆典活动，有助于青少年接受传统文化的熏陶，提升他们的民族认同感和自信心，获得精神鼓励和灵魂的洗礼，促进他们个人的身心健康与发展，这些是其他教育手段所无法替代的。

其次，帕瓦节是土著传统文化传播的重要途径。北美印第安文化历史悠久，极富多样性，其中舞蹈和击鼓表演是帕瓦节上不可或缺的部分。除此之外，各种艺术形式也一展风采，如珠饰、装饰品和头饰、雕刻艺术、图腾柱和面具等，体现了不同部落文化的相互碰撞以及相互影响。帕瓦狂欢节是印第安文化运动的一个组成部分，来自不同部落的土著民族共同庆祝和弘扬彼此各异的传统文化。

最后，帕瓦节也是土著人与非土著人之间联系的纽带。帕瓦节不仅是北美印第安人加强彼此之间联系的一种普遍方式，因为每次集会都有上百个部落派出自己的代表参加，而且他们通常还邀请许多非土著朋友参加。近年来，帕瓦节在北美地区越来越受欢迎，吸引了世界各地许多游人前来参观。总之，帕瓦节不仅是北美印第安人的一种生活方式，也是他们悠久历史的文化象征，更是他们传统文化得以代代传承的重要方式。

［1］Ellis，Clyde.A Dancing People:Powwow Culture on the Southern Plains［M］.Lawrence:University Press of Kansas.2003.

［2］(英)布兰登﹒詹纽尔里著;简悦译.印第安艺术与文化 ［M］.天津:天津教育出版社，2009.

［3］Goertzen，Chris＆ Tammy Greer.Powwows［C］.In Hoffman，E.DeLaney.American Indiansand PopularCulture(Volume II)(eds.).Santa Barbara，CA:Praeger.2012.

［4］Powell，Faye.Heartbeat of the People:Music and Dance of the Northern Powwow ［J］.Library Journal，2002，(7).

［5］Johnston Kay ＆ Gloria Nahanee.Spirit of Powwow［M］.Surry，BC:Hancock House Publishers LTD.2003.

［6］Browner，Tara.Heartbeat of the People:Music and Dance of the Northern Powwow［M］.Urbana＆Chicago:UniversityofIllinois Press.2002.

［7］赵东玉，张闰洙.中华传统节庆的文化精神 ［J］.辽宁师范大学学报，200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