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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层的情感艺术化:论中国传统建筑装饰特色意蕴

2015-03-18

湖北科技学院学报 2015年2期
关键词:装饰传统建筑

赵 忠

(南京财经大学 艺术设计学院,江苏 南京 210046)

表层的情感艺术化:论中国传统建筑装饰特色意蕴

赵 忠

(南京财经大学 艺术设计学院,江苏 南京 210046)

建筑装饰是中国五千年的传统文化的一个载体,它向社会昭示着对于过去趣味的重构和诉说。作为社会的一种艺术审美哲学,其约定俗成的感性生活与精神建构在古典文化的历史语境中,将某种具有表象力的自由情境转化为社会对历史的时代美感语义,并呈现出传统建筑装饰某个部件的生活合理化。以传统木架构体系的传统民居孕育了关怀人生、体察社会、经世致用、沿袭道德伦理的传统理论视野。在其每一个阶段转换的时期,传统民居对传统人文理性和道德规范进行某种具有区域性的局部修正,旨在诠释空间对于人类自身在空间上的心理需求和建构主体行为实践的道德制高点。

传统建筑;装饰特色

“建筑”这一词汇在中国古代文化体系中被称为“匠艺”,也就是工匠所采取的技术手段。我们平时认为是一种“技艺”的范畴,在中国古代汉语中被称作“营造”、“营建”,特别是在中国,其营造的是开放的文化观和海纳百川的多元文化体系,一些具有梦幻和艺术民俗化浓厚的建筑装饰时时刻刻在向我们诉说着人类历史曾经饱经风霜对形式上的超本体感悟。人类为了改善自身的居所条件,在内部或者墙体上进行了细微而精妙的装饰,而这种装饰正反映出被已经描述了富有创构性的装饰与具有想象普遍性的愉悦和赞许,这种形式使得建筑装饰灌输于有理性的人性基本追求,这体现了中国古代人民拥有丰富的想象力和文化内涵。

一、浓妆淡抹,美在相宜:建筑装饰的历史缘起

中国传统装饰是古代劳动人民为追求美而赋予建筑外观一个崭新的文化形式,它体现着中华民族审美文化心理,诉说着“礼仪秩序”、“三纲五常”、“人文格局”、“尊卑名分”等方面,并激发了建筑自身所具有的高雅、明晰、严肃等的审美观念。尽管建筑装饰是以自然物象的抽象化精神概念为基础,其内涵意义却在于把自然地物象的表面纹饰转换为建筑表面装饰的第二种语言,使得建筑表面装饰的优雅和激情被生活化的社会城市文化所代替。

建筑装饰的出现我们要追溯到大约50万年前的周口店穴居文化时代。“古之民未知为宫时,就陵阜而居,穴而处,下润湿伤民,故圣王作为宫室。” 《墨子·辞过》经过时代的发展,穴居文化开始注入修饰的成分,这个时期的高台建筑开始用一些体现时代和民族烙印的图案和纹饰,当时的王者将自身最细腻、最心灵化的理性判断呈现在冰冷的建筑表面,使得建筑表面的形象留下了图像化的观念和象征性的音域语言特征。商朝的宫殿多数用卵石制作素面(无纹饰)为石柱础支撑着,它们“由台基、夯土墙、木质梁柱、门户廊檐与草秸屋顶等部分构筑,是屋顶为四坡形制,重檐。”[1] (P42)

一个时代建筑图像所蕴含的社会历史内容必然反映具有本时代的建筑特征,一个时代有其自身的作品内涵文化,古人对社会环境与自然环境似乎有一种道德的或者超越自身的灵魂的观念。两汉时期“它是展现在东方地平线上的一种伟岸的大地文化,”[1](P66)它体现中国哲学思潮中的宗庙与时空观念,并把这种思想和王权相结合,“秦每破诸侯,写仿其宫室,作主咸阳北阪上,殿尾复道,周阁相属。”《史记。秦始皇本记》把豪华气派和王者风范体现在立宫室的伟大业绩中,龙、凤、仙鹤、鹿都是展现壮威祈祥,驱邪攘灾的精神期盼。当然,这种思想极大刺激了汉代建筑承袭秦制,“未宫周围二十八里,前殿东西五十丈,深十五丈,高三十五丈。”[2](P36)可以说这是整个中国建筑文化的“明朗的早晨。”[3](P77)

魏晋南北朝的佛教建筑不但在本土文化图样上进行创新,而且佛塔的建筑深受中国传统社会宗教思想的雕琢,被社会列为能够“宣泄”思者理想或者“净化”已失落的绝对古典主义“躯体”,它所涉及的用言语不能表述的“真理实施”已被历史打上了鲜明的审美烙印。唐朝是我国传统建筑走向繁盛时期,也是建筑构建造型呈现多元化图式时期,一方面,唐人对于祈求幸福和实现理想在自身的范围内是不具有异化形式;另一方面,唐朝的社会制度、人文情怀、消费制度都凸显着地域文化的自我“饱和“意识,在建筑表面特别是一些建筑构件表层将装饰题材摆脱现实事物的羁绊,升华为一种”虚幻“的情境。

“到宋各派思想主流如佛、道、儒等诸家其基本思想已经趋向融合,渐成统一之局,遂有民族本位文化的理学产生,其文化精神及动态亦转趋单线与收敛。”[4](P2)毫无疑问,砖雕是从两宋才开始出现的,但是唐朝仍然对宋代产生影响,这种女性化的修饰所带给两宋建筑文化是一种更为惬意的优雅风格。建筑规模比前代更缩小,在规划居住上比较随意,在宫殿上不如唐代造型舒展,坡度稍有加大,建筑构件尺寸小,做的极为精细,这种转型是从“地方”向“天圆”的转向,充分体现两宋人的敬天、崇拜王权的生存策略。

建筑砖石装饰发展到明清两代,可以说是一个审美与精神自觉的时代,一是由于明代“程朱理学”开始走向衰微的时代,明清两代推崇朴学,两种文化的不同使得传统建筑文化发生了变化。二是明清的蔚县在砖石材料的加工和烧制上提供了新的选择。明代营造城池时崇尚俭朴,主要构件开始衰微,但建筑表面装饰却走向活泼清秀的局面。清代这种装饰的繁盛表现在造型外观的装饰,这一时期装饰的符号达到极其“图必有意,意必吉祥”的地步了,人类赋予动物、植物等一定的精神桂冠,使其形成另外一个符合人类灵魂的物象来。如明代建造的报恩寺塔,建筑的外体运用不同颜色的琉璃砖修葺,然后再用榫卯的预构件装饰,更显得富丽堂皇。

二、古人“天一合一”的宇宙图像思维观

建筑装饰作为中国哲学观念中的一种内涵性意指系统,一方面,它决定了创作主体的创作行为必然是对自然物象的重新编译和再次指向;另一方面,它也根据传统哲学观念下的要求为受众提供以崭新观念和眼光的叙事体系,把建筑装饰当作一个特殊的表象系统加以理解。建筑不但是一种物质文化的成果化,又是古代先人天一合一宇宙观的精神意指和编码物质化。

天一合一思想是见于先秦古籍《周易》,而《管子﹒宙合》提到“天地,万物之橐也;宙合,有橐天地。天地苴万物,故曰万物之橐。宙合之意,上通於天之上,下泉於地之下,外出於四海之外,合络天地,以为一裹,散之於无闲,不可名而山,是大之无外,小之无内,故曰有橐天地。”[3](P3)其中的“橐”是可以理解为盛东西的器物、风箱,用橐可以装天地一切事物,天地也是包含在其中,宇宙所指的时空,“四方上下曰宇,往古来曰宙。”[1](P80)

“宇”指的是崇高以及面积的广阔,“宙”指的是时间与空间的存在方式以及交合,从概念本义上来讲,狭义的说宇宙的宇指的是庙宇、屋檐下面的事物。古代天子为体现自己是“受命于天”的思想,自己就是神圣和崇高的代名词,所以普通的庙宇是不能容纳自身的地位与气场,就需要建造一个更加广阔的、装饰极其奢华的、用有形的建筑造型来象征无形的宇宙的地域范围。这样看来,建筑的每一个部件都是古人之精神对现实物象的高度转换和体现,这种转换能否成功的实现,其离不开最深层的意指的隐喻系统和叙事造型的内与外的高度融合。

三、礼制等级:蕴文化伦理赋予建筑

“礼”在中国古代各行各业中具有重要的思想基础,“规者,正圆之器也,”《诗·小雅》“礼,定社稷,序人民,利后嗣者也。”《左传·隐公十一年》儒家思想重视人伦礼制并被后人发展为一种广义的等级欲望制度,这种礼制其实是一种有节制的秩序,是“一族一姓的良风美俗。”在先秦时代,黄帝为了稳定社会和发挥其物质实用的功能,赋予建筑构建一种与其他物件实用不同的社会属性和等级地位,“昔者先王未有官室,冬则居营窟,……后圣人有作,然后修火之利范金,合土,以为台榭、宫室、牖户……以降上神与其先祖,以正君臣。以笃父子,以睦兄弟,以齐上下,夫妇有所。”《礼记·礼运》具有宗法制度对中国传统建筑装饰产生有着重大的影响。作为古代单元结构的物质载体,建筑的核心就是等级名分,创作主体通过对客观物象的重新编码和意指,将有限的纹饰转换成精神对“礼”的崇拜。必须指出的是,建筑装饰中的伦理纲常是用来规范某人或者社会组织的行为和意识,并且使之行之具有规模化的结构体系。“古典字词由于在有限数量的彼此永远相似的关系中过度使用,而倾向于成为一种代数式表达。修词手段、陈词俗语是一种联系手段的潜在的工具,它们为了实现话语的一种更紧密的联系状态而失去了自己的蕴涵浓度。从这里永远不会突然停顿地涌现出新颖的传意意向来。”[5](P85-87)

四、朦胧而又含蓄的意指系统:建筑符号文化

建筑作为文化的主要物质载体,它是由一种内与外向的概念意义所构成,这种神秘的想象性语汇所承载着对于古典朦胧、含蓄意义的转换,需要通过“不可言说”的诗性意义以及内在系统所存在的张力就行描绘,这样“具有潜在意义”的情感和内在理性包孕和体现在建筑的不同体面地构件中,通过对于建筑构件推理分析,得出其文化审美的抽象缘情内涵。“这种独特的文化与艺术体系是创作者从现实生活中推导出来的表现形象,是创作者在社会思想生活表现中表现的“第二个自我”,他们的“第二个自我”往往存在于传统古建筑中的“天花藻井”、“门窗”、“影壁”、“柱础”等方面,使得类砖石雕刻艺术的吉祥文化品质别具一格”。[6](P47-51)

传统的建筑砖石雕饰中的人物、植物、动物等都是具有故事情节的,这些符号本身起到对后人的教育作用和知识传播功能,这些雕刻在砖石上形成了儒家生态伦理中的惩恶扬善、刚正不阿、见义勇为、伸张正义的传统人文功能构建。如龙游大街付家大院、东阳卢氏宅院以及吴江东山春在楼等。如上海玉佛寺影壁,整个影壁底部用的是黄色,中央有一圆形,体现了天圆地方的宇宙思想观。在影壁的四周装雕有3只仙鹤飞翔云雾之中,中央十雕刻有两只大象,背上托着一个花瓶,作缓慢行走姿态,在技法上,中央形象采用的高浮雕,而四角造型利用线浮雕雕刻,充分体现了区域文化的乡土之美。

五、结语

综观上述,我们可以得出结论中国传统建筑装饰源远流长,其作为人类意识的宗族观念和王侯将相生存文化的真实写照,它的形成在诉说着光辉灿烂的历史文化。传统建筑装饰是一种无与伦比的人本主义和历史主义的客观在现,在各不相同的历史境遇中创造了基于现实又高于理想的建筑文化,它既体现了不同造型和语义之间所存在的张力,又展示了建筑本身的历史和溯源所追溯的合力,无论是宫殿寺庙还是民居、亭、台、楼榭,其装饰造型蕴含了创作者的自然情感和民族的文化诉求,这种精神融入了宗教与伦理之中,把对于心理的渴求通情于大地的装饰,它自然、宁静,无疑向世人展示了中华民族伟大的人文情怀,也揭示了建筑与自然这种奇妙对话的栖居美感文化内涵。

[1]王振复.中建筑的文化历程[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5.

[2]陈直.三辅黄图校正[M].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80.

[3]罗哲文,王振复,杨敏秀.中国建筑文化[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1.

[4]王水熙.宋代文学通论[M].开封:河南大学出版社,1977.

[5]罗兰·巴尔特.符号学原理[M].李幼蒸译,北京:三联书店,1988.

[6]刘程.略论中国古典建筑砖石雕刻的吉祥文化意蕴[J].沈阳建筑大学学报,2010,(1).

2095-4654(2015)02-019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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