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蟑螂的命运》中的荒诞意识
2015-03-18钟嫣然
【摘 要】陶菲格·哈基姆的著作《蟑螂的命运》具有荒诞派戏剧的特征,作品以独特的视角为读者展现了两个完全不同的场景,表达了作者对人们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担忧。本文主要分析了人物之间的争吵、思考问题的逻辑及人物行为的荒诞性,旨在让读者更加深入地了解这部戏剧。
【关键词】陶菲格·哈基姆;《蟑螂的命运》;荒诞意识
中图分类号:I207.4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5)02-0035-02
陶菲格·哈基姆是埃及的重要作家,被誉为是20世纪阿拉伯文学中最具有影响力的人物之一。他一生共创作了60多部剧本,题材多样、风格多样、内容丰富,除此之外,他还擅长刻画人物的内心活动,极力表现人物之间以及人与时间、空间的矛盾冲突。作品中充满哲理,给人启示,引人深思。《蟑螂的命运》是他1966年创作的作品,是一部具有荒诞派性质的剧作,本文将从人物的争吵、逻辑、行为这几方面来分析其中的荒诞性。
荒诞一词最初是由拉丁文sardus(耳聋)演变过来的,后引申为人与人或人与环境之间的不和谐。“荒谬 ”,就其字面意义来看 ,是 “不合道理和常规;不调和的,不可理喻的,不合逻辑的。”[1]在日常生活中,人们常把它解释为荒诞可笑。尤奈斯库曾说:“荒诞是指缺乏意义和宗教的形而上学的、先验论的根源断续之后,人就不知所措,他的一切行为就变得没有意义,荒诞无用。”[2]二次世界大战后,荒诞由日常用语变为一种具有内涵的思想认识,之后在法国就出现一种完全打破传统戏剧写法的资产阶级文艺流派,那就是荒诞派戏剧,荒诞派戏剧是对二十世纪二十年代以来各种现代派戏剧的一个发展,表现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西方国家被战争带来的灾难所笼罩的情景,人们在精神上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心灵上也承受着巨大的打击。英国作家马丁埃林斯指出,荒诞派戏剧的主题是“人类在荒诞处理中所感到的抽象的心理苦闷”[3]。人们认为人的存在与不存在都是荒谬的,人类所作的一切努力都是无用、徒劳的。
一、争吵的荒诞性
荒诞派戏剧以荒诞怪异为表现手法,抛弃了结构的逻辑性、人物行为的理性和语言的准确性,整个舞台不过是凸现荒唐世界的一种象征物。在陶菲格·哈基姆的著作《蟑螂的命运》中,作者便创造了这样两个场景,一个是蟑螂的世界,另一个是人类的世界,而这两个场景又是紧紧联系在一起的,在蟑螂的世界中,作者赋予他们语言、人性思维及思考方式、将蟑螂人格化、以蟑螂的视角来表现当时埃及人民的社会生活。《蟑螂的命运》一剧幕启是蟑螂国王和王后的争吵,国王:“快点醒来,马上要工作了。”王后:“天还没黑。”国王:“马上就黑了。”王后:“天全部黑了吗?”国王:“马上全黑了。”王后:“等天全部黑了,我才起来,不要打扰我。”国王:“真懒,真懒。”王后:“我睡不着了,你得记住,我还要去洗手间,还要去化妆。”国王:“去洗手间,去化妆,如果所有的妻子都像你那样,就让上帝去可怜那些丈夫吧。”王后:“我是王后,你别忘了我是王后。”国王:“我可是国王。”[4]从他们的对话可以看出,国王和王后的关系并不好,而且双方都不尊重对方。接着蟑螂国王和王后又围绕着国王的胡须进行争吵,国王以自己的胡须长而自豪,但是王后却不断贬低他。接下来他们又为如何解决蚂蚁问题争吵,国王认为蚂蚁问题很久以前就有了,而王后认为这是国王的软弱无能,一直没有把问题解决好,直到最后,国王在科学家的陪同下去看“湖”,争吵才结束。而另一个场景,发生在人类世界的一个小公寓里,同样也是夫妻间的争吵,夫妻俩争吵得很激烈,双方争论的焦点是谁应该先去洗手间,他们都在以各种理由为自己找借口,随后,夫妻俩又为一只蟑螂而争吵。之后,妻子以为丈夫疯了,可能患有精神病,而丈夫却说自己没病,两人又为丈夫是否患病而争吵起来,于是就请来了医生,到最后,丈夫被诊断没患病时,争吵才告一段落。两个场景都描写了夫妻间的争吵,并且争吵得很激烈,夫妻间本应该和睦相处,互相尊重,在剧中,夫妻俩却像敌人般争斗不休,互不相让,不断诋毁对方、嘲讽对方,他们争吵的话题很多,基本上都是些无聊的琐事,而这些争吵不仅使双方的冲突不断,关系更加紧张,最重要的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可以说,他们的争吵是毫无意义的、徒劳的、毫无价值的、荒唐可笑的。
二、逻辑、行为的荒诞性
在《蟑螂的命运》中,特别是蟑螂们在讨论如何解决蚂蚁问题的时候,他们的逻辑是荒谬的。为了防御蚂蚁的袭击,他们提出要组建军队,之后又在讨论如何找出一名统帅,而事实上渺小的蚂蚁并不会袭击蟑螂,更不会杀死蟑螂,它们只会去搬运死了的蟑螂,所以蚂蚁对于蟑螂来说,并不是问题,而蟑螂的真正威胁是人类,所以他们考虑问题的出发点就是错误的,讨论的事都是不可能完成的。当问题没有得到解决时,他们又开始想办法,又回到了开始讨论的地方,如何解决蚂蚁问题,就在这时一群蚂蚁抬着大臣儿子的尸体,从他们面前走过,此刻激烈讨论的蟑螂们却保持了沉默,等蚂蚁们走后,他们又开始讨论谁应该去救大臣的儿子,话题又回到了之前所讨论的应由谁来组建军队。最后得出了一个荒谬的结论:蚂蚁是低级动物而蟑螂是高级动物。从他们讨论的内容中看,首先提出的方案到最后又回到了这个方案,他们考虑问题的逻辑是荒谬的,他们所提出来的方案,完全不能施行,毫无意义,到最后发现方案行不通,问题得不到解决时,又编了一个荒诞的理由来安慰自己。直到最后,国王也不顾问题,和科学家一起去看“湖”,而自己却掉进了浴缸,陷入了困境,当蟑螂们听说国王掉进“湖”里时,他们并没有采取营救措施,而是向神祈祷,而结局却是国王被人类杀死。这个结局也证明了他们之前所作的努力都失败了,讨论的方案也是错误的,他们面对问题,不采取实际行动的行为是非常荒诞的、也让人觉得可笑。剧中,丈夫阿迪尔的行为也是如此,他居然能不厌其烦、全神贯注地盯着一只毫不起眼的蟑螂,而那只蟑螂,每次爬到浴壁的三分之一的时候,就会滑下来,跌倒,翻滚,接着又开始爬,爬到一定高度的时候,又滑下来,跌倒,翻滚……就这样反复做着重复的动作,阿迪尔却对它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还特意去查了字典,嘴里还不时地说着它所做的动作,为了不让妻子伤害它,他把自己锁在了卫生间里,盯着这只不懈努力的蟑螂。阿迪尔违抗了他妻子的命令,不断与妻子对抗,也忘记了他自己的工作,他还说那只蟑螂是“大英雄”,并还不时地称赞它。丈夫阿迪尔的行为,荒谬至极,令观众匪夷所思。不过最后,由于阿迪尔的一时疏忽,蟑螂被他家的女仆杀死了,这也让他感到很愤怒,失落但又无可奈何。
三、结语
从整部作品来看,陶菲格·哈基姆以人物间争吵的徒劳、解决问题的逻辑、行为的荒谬为读者呈现了两个不同的世界。蟑螂国王虽然经历了不屈不挠的斗争,但最终还是没有逃脱悲惨的命运,丈夫也一样依然受着妻子的专横统治,他们的命运并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而是掌握在别人手中。为了摆脱残酷的命运,他们的挣扎和斗争都是无用的,因为命运不被自己掌控,他们所作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这也让读者意识到,人对生存的渴望及对希望的憧憬与现实的不合理之间的冲突,以及人们不能掌握自己命运的无奈和悲哀,“荒诞意识是人类清醒的标志,是人对世界真正认识的标志”。[5]这让人们认识到了社会的不合理,哈基姆通过以蟑螂的视角和人类社会相结合的创作方法,反映出他们的相似之处就是两性间的冲突,表达了作者对统治的不满,对社会不合理现象的批判,表现了人们对现实的无奈,从而唤起人们对自由、真实、和谐生活的向往。
参考文献:
[1][英]马丁·埃斯林.“荒诞派之荒诞性”[J].陈梅 译.外国戏剧,1980(1).
[2]龚翰雄.现代西方文学思潮[M].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1987.
[3][英]马丁·埃斯林.荒诞派戏剧[M].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92.
[4]Tawfik al-Hakim,"Fate of a Cockroach"and Other plays[M],sel.and trans.from the Arabic by Denys Johnson-Davies (Washington, D.C.Three Continents Press.1980).
[5][法]加缪.西西弗的神话[M].杜晓真 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
作者简介:
钟嫣然 (1989-),女,江西萍乡人,长沙理工大学英语专业在读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戏剧文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