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汉之后大射礼的发展与嬗变
2015-03-17蔡艺
蔡 艺
(1.湖南工业大学 体育学院,湖南 株洲 412008;2.龙仁大学 大学院,京畿道 龙仁市 449714)
秦汉之后大射礼的发展与嬗变
蔡 艺1,2
(1.湖南工业大学 体育学院,湖南 株洲 412008;2.龙仁大学 大学院,京畿道 龙仁市 449714)
大射礼是秦汉之前规格最高的古代射礼,以择士为目的、以容体仪节合于礼乐为标准、以太学为举行场所是其基本特征。秦汉以后,大射礼的这些特征渐为消亡,并在不同时期呈现出不同的历史属性。在对历代大射礼文献资料进行整理分析的基础上,还原了秦汉之后大射礼属性嬗变的历史脉络。研究结果表明,大射礼在秦汉之后与宾射、燕射逐渐融合,虽有“大射”之名,但其本质属性已消失殆尽,更多地呈现出尙武或欢娱的特征。
体育史;大射礼;秦汉;嬗变
前言
礼乐文化是中国传统文化的荦荦大端,古代礼仪则是中国传统礼乐文化的载体。脱胎于田猎和军事的“射”在历史变迁过程中不断演化,至商、西周时期形成了以提高参与者道德修养为终极目标的射礼。《礼记·射义》曰:“射者,男子之事,因而饰之以礼乐。故事之尽礼乐而数焉。以立德行者,莫若射。故圣王务焉。”对此,北宋学者吕大临指出:“射者,男子所有事也,天下无事,则用之于礼义,故大射、乡射之礼,所以习容、习艺、观德而选士。”[1]由此可见,“射以观德”是古代射礼主旨之所在。正如彭林先生所言:“儒家的射礼,实际上是逐步诱导射手学习礼乐,使心志与形态都合于‘德’的教化过程。”[2]射礼所蕴含的教化价值,使其成为古代社会涵养理想人格的重要手段,这也是历代大射礼在太学举行,乡射礼在地方乡学举行的原因所在。
周代射礼之中“宾射为重,而大射为大。”[1] 1438大射之所以为大,是因为其“将祭择士”之使命。郑玄在《诗·小雅·宾之初筵》中注曰:“将祭而射,谓之大射。”[3]480《礼记·射义》亦云:“古者天子之制,诸侯岁献贡士於天子,天子试之於射宫,其容体比於礼,其节比於乐,而中多者,得与於祭。其容体不比於礼,其节不比於乐,而中少者,不得与於祭。”孔颖达疏曰:“而中多者得与於祭者,此谓大射也。”又云:“古者天子以射选诸侯卿大夫士。”郑玄注日:“选士者,先考德行乃后决之於射。”[3]1687由此可见,大射礼的择士标准是容体仪节合于礼乐所体现出来的道德修养。据此,我们可以缕析出大射礼的几个要点:(1)以择士为目的。(2)以容体仪节是否合于礼乐为标准。(3)以太学为举行场地。
“秦汉时期以后,先秦时期存在的三种射礼统称为大射,赋予了大射礼复杂的属性……大射礼的属性主要有观德、尚武和欢愉。”[4]那么,秦汉之后大射礼属性究竟经历了怎样的嬗变历程呢?从研究现状来看,关于大射礼的研究成果大多止于周代,其它朝代大射礼的研究则零星散落。王银亭在研究射箭运动在隋朝的发展时论及了隋朝大射的开展[5];王美华在其博士论文《唐宋礼制研究》中,对唐宋“大射”“观射”仪礼进行了介绍;[6]袁俊杰在谈及两周射礼对后世射礼的影响时,大致描述了周代以后射礼的变迁,其中亦包含了大射礼的内容。[7]355由于研究重心不同,这些研究并未对大射礼属性进行深入探讨。为此,本研究对秦汉之后大射礼的嬗变过程进行梳理,呈现其在不同历史时期所呈现的真实属性。
一 南北朝“尚武之射”的兴起
南北朝时期的北齐(又称后齐)是秦汉之后最早有关于大射礼记载的朝代。两汉之后,“及至南齐、北魏、北齐、北周等政权,射礼于史籍中仍屡见记载,当时每年三月三日行小射,季秋行大射,均在‘射所’举行。”[7]356据《隋书·礼仪志》记录,“后齐三月三日,皇帝常服乘舆,诣射所,升堂即坐,皇太子及群官坐定,登歌,进酒行爵。皇帝入便殿,更衣以出,骅骝令进御马,有司进弓矢。帝射讫,还御坐,射悬侯,又毕,群官乃射五埒。” 其中“一品二品三十发,三品二十五发,四品二十发,五品十五发。”季秋大射的仪式更加盛大。皇帝带着大驾,着常服在七宝辇分成七埒来进行射箭。“第一埒,一品五十发,二品四十六发;从三品四品第二埒,三品四十二发,四品三十七发;五品第三埒,三十二发;六品第四埒,二十七发;七品第五埒,二十一发;八品第六埒,十六发;九品第七埒,十发。”[8]
从其步骤和内容来看,北齐大射与《仪礼》记载的周代“大射仪”相去甚远。首先,北齐大射虽有“登歌”及“进酒行爵”环节,但并未强调乘矢与礼乐相合,且发矢数量甚多,“尚武之射”的属性更为突出。再则,北齐大射行于“射所”,应是习射之地,并非太学。此外,北齐大射仪节为皇帝先射,后百官按品衔结耦行射,这与东周大射礼的“三番射”毫无关联。因北齐射礼每年春秋三月三日和九月九日进行,故亦被称为“三九射礼”。这种模式对唐代大射礼产生了较大影响。
二 隋朝“礼乐之射”的复兴
隋朝初年,文帝励精图治,复兴礼乐制度,在位时数行大射礼。“(四年正月)甲戌,大射于北苑,十日而罢。”[9]“(十二年十一月)甲子,百僚大射于武德殿。”[10]又如,“(十九年正月)戊寅,大射武德殿,宴赐百官。”[10]牛弘的《大射登歌辞》描绘了当时的射礼盛况。“道谧金科照,时乂玉条明。优贤飨礼洽,选德射仪成。銮旗郁云动,宝轪俨天行。巾车整三乏,司裘饰五正。鸣球响高殿,华钟震广庭。乌号传昔美,淇卫著前名。揖让皆时杰,升降尽朝英。附枝观体定,杯水睹心平。丰觚既来去,燔炙复从横。欣看礼乐盛,喜遇黄河清。”
史料虽未见关于隋朝大射礼的详细记载,但从《大射登歌辞》中亦能觅得相关信息。“登歌”者,“升堂奏歌”也。即古代举行祭典、大朝会时,乐师登堂而歌。顾名思义,《大射登歌辞》为描绘大射盛况的乐辞,可见隋朝对大射礼之重视。“优贤飨礼洽,选德射仪成。”说明当时隋朝大射对德行修养的重视。“乏”为获者避矢之物,“正”为候中间所画的方框。“三乏”“五正”说明了隋朝大射的规制。“鸣球”为击响玉磬,“华钟”即装饰华丽的编钟。说明隋朝大射强调了礼乐因素。“揖让皆时杰,升降尽朝英”说明行射之时揖让升降,恭谦有礼。“丰觚既来去,燔炙复从横”则描绘了大射之时宴饮的丰盛。从《大射登歌辞》的内容来看,隋代大射并亦未在学校举行,但较北齐而言,隋代大射“礼乐之射”的属性更为突出。
三 唐朝“欢娱之射”的渐变
唐代在沿袭隋朝礼乐之风的基础上,秉承北齐“三九射礼”之习俗,根据古礼将大射礼制度化,使大射礼重新拥有了较为完整的形式。唐代礼制将大射礼编入军礼,设有“皇帝射于射宫”和“皇帝观射于射宫”。与后齐三九射礼重视“习武”不同,唐代大射礼更重视礼乐教化。我们可以查看“皇帝射于射宫”的仪轨构成来了解唐代大射礼的具体属性。
1.陈设:前一日,太乐令设宫悬之乐,鼓吹令设十二案於射殿之庭,以当月之调,登歌各以其合;东悬在东阶东,西面,西悬在西阶西,东面;南北二悬,及登歌,广开中央。(避箭位也。)张熊侯,去殿九十步,设乏於侯西十步,北十步。(乏,侯边避矢物,以革为之,高广七尺。先有垛为之,则不设。)设五楅庭前,少西。(楅,长三尺,博三寸,厚一寸半,龙首蛇身,以委矢。)布侍射者位於西阶前,东面北上。布司马位於侍射位之南,东面。布获者位於乏东,东面。侍射射位於殿阶下,当御前少西,横布,南面。侍射者弓矢俟於西门外。陈赏物於东阶下,少东。置罚丰於西阶下,少西。(丰,所以承罚爵,形似豆大而卑。)设罚樽於西阶西,南北以堂深。设篚於樽西,南肆,实爵加幂。
2.会礼:其日质明,御服武弁出,乐作、警跸及文武侍卫皆如常仪。文武官俱公服,典谒引入见,乐作及会如元会仪。酒三遍,侍中奏称:“有司既具,请射。”又侍中前承制,退称:“制曰可。”王公以下皆降。
3.御射:御欲射,协律郎举麾,先奏鼓吹及乐驺虞五节,御乃射,第一矢与第六节相应,第二矢与第七节相应,以至九节。协律郎偃麾,乐止。千牛将军以矢行奏,中曰“获”,下曰“留”,上曰“扬”,左曰“左方”,右曰“右方”。(留,矢短不及侯。扬谓矢过侯,左右谓矢偏不正也。)御射讫,千牛将军於御座东,西面受弓,退付千牛於东阶上。千牛郎将以笥受决、拾,退奠於坫上,复位。
4.侍射:侍射者进,升射席,北面立,左旋,东面张弓,南面挟矢。协律郎举麾,乐作,不作鼓吹。奏乐貍首三节,然后发矢。若侍射者多,则齐发。第一发与第四节相应,第二发与第五节相应,以至七节。协律郎偃麾,乐止。射者右旋,东面弛弓,北面立,乃退,复西阶下位。(其射人多少,临时听进止。若九品以上俱蒙赐射,则六品以下后日引射,所司监之。)司马升西阶,自西楹前,南面挥弓命取矢,降复位。取矢者以御矢付千牛郎於东阶下,侍射者矢加於楅,北阔。侍射者释弓於位,庭前北面东上。
5.赏罚:所司奏请赏侍射中者,罚不中者。侍中称:“制曰可。”所司立楅之西,东面,监唱射矢。取矢者各唱中者姓名。中者立於东阶下,西面北上;不中者立於西阶下,东面北上。俱再拜。所司於东阶下以次付赏物,受讫,退复西面位。酌者於罚樽西,东面酌,进,北面跪奠於丰上,退立於丰南,少西。不中者进丰南,北面跪取丰上爵,立饮卒爵,跪奠丰下,退复东面位。酌者北向跪取虚爵,酌奠如初。不中者以次继饮皆如初。
6.礼毕:典谒引王公以下及侍射者,庭前北面,相对为首,再拜讫,引出。持鈒队复位。御入,奏乐警跸如常仪。所司以弓矢出中门外,付侍射者,引出。[11](如没有侍射者,则不设置楅,也不设置赏物和罚尊。皇帝燕游的小射着长服,不陈列乐悬,不进行会礼,王公以下行事结束以后向北再拜的仪式也省略)
虽然“皇帝射于射宫”被编入军礼,但并未呈现“主皮之射”的尚武性格。从行射方式来看,皇帝在御射中呼应《騶虞》演奏进行乘矢,其他射者呼应《狸首》演奏进行乘矢,是“礼乐之射”的典型形态。在唐朝,皇帝每年三月三、九月九和百官一起举行大射礼已成定制。如“贞观三年三月三日,赐重臣大射于元德门。”“永徽三年三月三日,幸观德殿,赐群臣大射。”又“先天元年九月九日。御安福门观百僚射。至八日乃止。”此类记载在《通典》中多次出现。然而,仅凭这些简短的记录很难确定唐朝“三九射礼”执行了“皇帝射于射宫”的仪礼轨范。换言之,唐朝实际施行的大射礼并不一定具备“皇帝射于射宫”同样的仪礼属性。开元八年,大臣许景先主张废止“三九射礼”的谏言则为我们提供确切的答案。
“近三九之辰,频赐宴射,已著格令,犹降纶言。但古制虽在,礼章多阙,官员累倍,币藏未充,水旱相仍,继之师旅,既不以观德,又未足威边,耗国损人,且为不急。夫古天子,以射选诸侯,以射饰礼乐,以射观容志,故有騶虞、狸首之奏,采蘋、采蘩之乐。天子则以备官为节,诸侯以时会为节,卿大夫以循法为节,士以不失职为节,皆审志固行,德美事成,阴阳克和,暴乱不作。故诸侯恭士,亦试于射宮,容体有亏,則黜其地,是以诸侯君臣,皆尽志于射,射之礼也其大矣哉!今则不然,众官既多,鸣鏑乱下,以苟获为利,以偶中为能,素无五善之容,颇失三侯之礼。凡今一箭偶中,是费一丁庸调,用之既无恻隐,获之固无惭色。”[12]
在许景先看来,当时盛行的三九射礼与“以射选诸侯,以射饰礼乐,以射观容志”的大射礼相去甚远,故并未称之为大射,而是称其为“宴射”。“素无五善之容,颇失三侯之礼”的形容说明三九射礼并未合于“皇帝射于射宫”之礼制。许景先谏言后,三九射礼被废止。此后在开元二十一年九月九日有过1次复行记录,此后再无施行记载。由此可见,虽然唐朝大射礼的步骤已经体系化,但实际按此仪轨施行的事例几乎没有。唐开元年间盛行的射礼并未在太学进行,也没有关于“容体仪节合于礼乐”的要求,其属性与“燕游小射”很相像,其实质是由燕射演化而成的宴射形式。
四 宋朝“欢娱之射”的继承
宋朝徽宗正和年间(1111-1117)编撰的《正和五礼新仪》中,将“皇帝射宴仪”编入嘉礼,唐朝开元二十一年以后废止的大射仪得以复行。宋朝制定大射仪式是在太宗年间(976-997),《宋史·礼志》中有如下记载:
“大射之礼,废于五季,太宗始命有司草定仪注。其群臣朝谒如元会。酒三行,有司言‘请赐王、公以下射’,侍中称制可。皇帝改服武弁,布七埒于殿下,王、公以次射,开乐悬东西廂,设熊虎等侯。陈赏物于东阶,以赉能者;設豐爵于西阶,以罚否者。并图其冠冕、仪式、表著、埻埒之位以进。帝览而嘉之,谓宰臣曰:‘俟弭兵,当与卿等行之。’……凡游幸池苑,或命宗室、武臣射,每帝射中的,从官再拜奉觞、贡马为贺。预射官中者,帝为之解,赐袭衣、金帶、散马,不解则不赐。苑中皆有射棚、画暈的。射则用招箭班三十人,服绯紫绣衣、帕首,分立左右,以唱中否。节序赐宴,则宗室、禁军大校、牧伯、诸司使副皆令习射,遂为定制。外国使入朝,亦令帅臣伴,赐射于园苑。”[13]
从上面内容来看,宋朝“皇帝射宴仪”主要是指皇帝到宫闱外的池苑游玩或者外国使臣入朝时进行的射礼仪式,其大体的步骤时酒宴之后分组射箭,射中和不射中者进行赏罚,皇帝没有区别对待。史料中有如下宋朝大射礼施行的记载:“乾道二年二月四日,车驾幸玉津园,皇帝射讫,次命皇太子,次庆王,次恭王,次管军臣僚等射,如是者三。每射四发,帝前后四中的。”[13]又如“淳熙元年九月,车驾幸玉津园,命从驾文武官行宴射之礼,皇太子、宰执以下,酒三行,乐作,皇帝临轩,有司进弓矢,皇帝中的,皇太子进酒,率宰执以下再拜称贺。宣皇太子射,射中,赐。宣預射臣僚射,使相郑藻、起居舍人王卿月、环卫官萧夺里懒射中,各赐袭衣、金帶。”[13]
上面两个关于大射的事例都是皇帝出宫到郊外的射猎场游玩时候进行的宴射礼,射礼场所不在太学,而是在“玉津园”等郊外射猎场所进行。从史料记载来看,宋代大射亦是由皇帝先御射,皇太子以下的王公贵臣按次序侍射。亦未强调行射合于乐节,其实质和“燕游小射”相似,实际上是对唐代大射“欢娱之射”属性的继承。
五 明朝“尚武之射”的嬗变
明朝将大射编入军礼,《大明会典·卷五十一》有关于大射仪轨的详细记载:“国朝次第行之。诏成均博士弟子及郡县庠序之士,皆使习射以俟贡举。而凡遇郊庙之祭,先期命文武官执事行大射之礼。其仪具后洪武三年定。前期,戒射定耦、选执事充司正、副司正、司射、司射器、请射、举爵、收矢、执旗、树鹄,陈设如图仪。是日,执事者入就位。请射者引主射正官及各官员子弟、士民俊秀者各就品位。司射器者以弓矢置于各正官及司射前。请射者诣正官前圆揖毕。引诣司射器前、授弓矢毕。引复本位。司正执算入立于中后。请射者詣司射前曰:‘请诱射。’引同射二人耦进。各以三矢搢于腰带之右。以一矢挟于二指之间。推年齿相让。年長者为上射。年幼者为下射。上射先进诣射位、向鹄正立。发矢、司正书中。投算置于中。举旗者举旗如式。上射射毕。退立于傍。让下射者诣位。发矢书中举旗如前。请射者俱引复位。收矢收者收矢、复于射者。司正取所中算。请射者次请士民俊秀射。次请官员子弟射。次请品卑至高品者射。其就射位、发矢、取算、书中、举旗、收矢、复位、皆如式。俱毕。司正副司正各持算白中于主射正官。举爵者酌酒授中者如式饮讫。请射请属官以下仍捧弓矢纳于司射器还诣主射正官前圆揖而退。”[14]
从这段关于明朝大射的仪文中可以看到,其与唐宋时期的大射相比,宴饮欢娱的属性得到了弱化。明朝大射礼的时间设为“郊庙之祭”时,与宋代在射猎场所游玩时举行的宴射完全不一样,仪礼属性更为严谨。然而在这段仪文中,亦未发现“容体仪节是否合于礼乐”的要求。《明史·礼仪志》中的记载则更为清晰地介绍了明朝大射的属性。“太祖又以先王射礼久废,弧矢之事专习于武夫,而文士多未解,乃诏国学及郡县生员皆令习射,颁仪式于天下。”[15]由此看来,明代大射强调的是习射,“尚武之射”的属性更为明显。
从秦汉之后中国历代大射礼的变迁来看,周代大射礼以择士为目的、以容体仪节合于礼乐为标准、以太学为举行场所的特征已不复存在。秦汉之后没有在太学举行过大射礼,亦无大射礼时兼行取士的记录,对“容体仪节合于礼乐”的要求也没有严格执行。可以说,周代大射礼“考德择士”的属性在秦汉之后渐为消迨,更多地呈现出尚武与欢娱的特征。南北朝时期,北齐大射呈现出“尚武之射”的属性;隋朝在文帝复兴礼乐的背景下,“礼乐之射”的特征稍显回归;唐宋时期,大射属性渐变为宴饮之时的“欢娱之射”;明朝大射实为强调习射的“尚武之射”。大射礼发轫于殷商,兴盛于成周,消亡于满清,延绵几千年,历史之悠久为其他传统体育活动所难及。期望本研究能让更多体育同仁了解大射礼发展嬗变过程的同时,增添一份对中国传统体育文化博大精深、源远流长的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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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魏 征.隋书·卷一·高祖上[DB/OL].(2015-06-27)[2015-09-05].http://www.zxls.com/book/24history/suishu/b001.htm,2015-06-27.
[10] 魏 征.隋书·卷二·高祖下[DB/OL].(2015-06-27)[2015-09-05].http://www.zxls.com/book/24history/suishu/b002.htm,2015-06-27.
[11] 杜 佑.通典·卷一百三十三·沿革六十三·军礼二[DB/OL].(2015-06-29)[2015-09-05].http://www.guoxue123.com/shibu/0101/01tdf/133.htm,2015-06-29.
[12] 杜 佑.通典·卷一百三十三·沿革六十三·军礼一[DB/OL].(2015-06-29)[2015-09-05].http://www.guoxue123.com/shibu/0101/01tdf/076.htm,2015-06-29.
[13] 脱 脱.宋史·卷一百十四·志第六十七·嘉礼五[DB/OL].(2015-06-29)[2015-09-05].http://www.guoxue123.com/shibu/0101/00songs/113.htm,2015-06-29.
[14] 佚 名.大明会典·卷五十一[DB/OL].(2015-07-02)[2015-09-05].http://www.guoxue123.com/shibu/0401/01dmhd/0061.htm,2015-07-02.
[15] 张廷玉.明史·卷五十七·志第三十三[DB/OL]. (2015-07-02)[2015-09-05]. http://www.guoxue.com/shibu/24shi/mingshi/ms_057.htm,2015-07-02.
The Development and Changes of Great Archery Ritual after Qin and Han Dynasty
CAI Yi1,2
(1. School of Physical Education, Hunan Technology University, Zhuzhou, Hunan 412008, China;
2.Yongin University, Gyeonggi-Do 449714,Yong In-Si,Korea)
Great Archery Ritual was one of the highest level ancient archery ritual before Qin and Han Dynasties. It was aimed to select talents in imperial college by checking whether their appearances and etiquettes were consistent with Ritual and Music System. After Qin and Han Dynasties,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archery ceremony were gradually disappearing and showed different historical attributes in different periods. By sorting and analyzing documents of archery ceremony in all ages, its historical vein was reduced after the Qin and Han Dynasties. Research showed that the Great Archery Ritual was gradually integrated into Bin and Yan Archery Ritual. Although it was called archery ceremony, it completely lost its essential attribute and intended to show the characteristics of entertainment spirit.
sports history; Great Archery Ritual; Qin and Han Dynasties; changes
责任编辑:李 珂
2015-09-16
蔡 艺(1979-),男,湖南攸县人,湖南工业大学副教授,韩国龙仁大学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体育文史研究。
10.3969/j.issn.1674-117X.2015.06.025
G811.9
A
1674-117X(2015)06-0114-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