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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鸣你关心的,才是头条

2015-03-17林梅琴

福建人 2015年3期
关键词:张一鸣头条用户

本刊记者 林梅琴

张一鸣你关心的,才是头条

本刊记者 林梅琴

张一鸣,1983年生,龙岩人,北京字节跳动科技有限公司创始人,推出今日头条、内涵段子等手机应用;2013年,先后入选《福布斯》“中国30位30岁以下的创业者”和《财富》“中国40位40岁以下的商业精英”。

在信息爆炸的21世纪,你怎么高效地获取自己想要的信息?是做个眼明手快的标题党?还是没有选择地乱看一气?

没想到吧,有人从这个问题里发现了商机,仅靠一个App,就吸引了1亿以上用户,还实现了5亿美元的估值。

张一鸣,个子不高,看上去就是个典型“技术宅”的龙岩80后小伙子。他四次创业四次失败,终于在第五次推出了今日头条。他不做内容,只提供平台,不需要编辑整理新闻,而是用代码自动找出你想看的新闻。这个小小的创新,一举改变了上亿人的信息获取方式。

找一个对的、合适的、刚好的来告别失败

“互联网爬虫:按照一定的规则,自动抓取互联网信息。”这个描述听上去有些陌生,不过想想搜索引擎,你应该就能理解了。

通过关键词,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今日头条做的,看起来与搜索引擎差不多,但又不太一样。今日头条有一整套的爬虫软件,每天不间断地扫描全网,将抓取的有用信息缓存于服务器,再分析归类,最后推送给用户。至于用户想看什么,从他们平时在微博、微信等各类社交工具中点击的内容,就可以分析出来。

“一张再好的报纸也只有一个封面,一位再牛的主编也只能照顾一种风格。移动互联网时代的大数据,让我们可以根据用户的行为,来挖掘他们的兴趣所在和价值取向。有价值的信息就会推荐,感兴趣的内容就能看到,这就是用户至上的最好体现。”这是张一鸣心中的蓝图。

但在张一鸣看来,互联网发展到今天,人们获取信息的方法依然落后。

他自称是一个信息重度阅读者,从初中开始一个月就要买十几份杂志,二十几份报纸,“把所有的零花钱都花在这上面”。从科技数码到社会国际,从历史到政治,除了体育,他几乎都感兴趣。

“我在2008年、2009年时就觉得信息实在太多了,但是我离想要的信息却还是很远。”当时互联网已经可以帮助网友找到热门的应用或网站,但张一鸣觉得这样还不够,“仅仅解决了最热门的内容。除此之外,关于个体获取到他最感兴趣的内容,我一直思考用什么方式达到这个目标。”

为了这个目标,张一鸣屡败屡战。

在此之前的2005年,Web2.0时代到来,许多互联网人放弃为他人作嫁衣裳,开始出走自主创业。彼时的张一鸣,刚从南开大学微电子和软件工程专业毕业,手上有八九份让人眼红的工作可以选择,不过他都放弃了,原因是“都太没有挑战性,不来劲”。

初出校门,张一鸣和师兄一起创业,不久便以失败告终。紧接着,他毛遂自荐,加入了陈华的团队,成为酷讯的第一位工程师,很快又晋升为技术委员会主席。张一鸣之所以选择酷讯,是因为之前看了陈华的博客,觉得他和自己志趣相投。不过由于酷讯管理混乱,他在两年后毅然离开。

2008年,张一鸣加入了微软。说起那段经历,张一鸣打开了话匣子:“微软自主开发工具,所以有一套自己的方案,包括审核标准、开发流程,但代价是其效率极低。它对工程的控制超过了对创意的实现,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是你遵循流程中的每条细则,条条框框比较多,我认为不适合特别有想法、特别有冲劲的人。”

为了这一股冲劲,张一鸣在得知龙岩老乡王兴要创办饭否时,便又一次扎了进去,结果还是离开,再是后来的九九房。

即便这样,张一鸣还是觉得自己“不是那种东一榔头西一棒槌什么都做过的创业者”,“从开始创业我就明确要一直做内容分发,因为我认为它的空间是最大的。”

于是便有了“都说互联网是试错的行业,但我从来不试错。如果说之前的经历都是铺垫也不为过”的说法。

直到2012年,张一鸣才有了时机成熟的感觉,移动互联网的爆发、社交媒体的风靡都是他的助力。然而张一鸣并不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早在门户时代,雅虎和谷歌都推出过个性化新闻推荐。而在他创业的2012年,纸媒领域里报纸、杂志数不胜数,互联网领域除新浪、搜狐、腾讯、凤凰、网易五大门户之外,还有数十家主流媒体的官网。

或许用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来形容张一鸣还挺合适的。在2012年3月成立北京字节跳动科技有限公司前,他花了足足3年的时间,把国内外较有影响力的100多款新闻类客户端都研究了一遍。“这就是我的保守,无论做什么,我都会想得非常清楚,至少有八成把握,我才会动手。”

公司成立后,张一鸣面试了至少500人,在最初建立的技术团队里,有一部分还是他曾经的同事。“我之前的技术人脉比较好,与很多大公司比如奇虎、百度、Google、微软的技术人员都共事过。”

今日头条的最初版本,是张一鸣带着十几个工程师,用3个多月的时间开发出来的。用户绑定社交账户、分析社交数据、找到用户兴趣、推荐用户可能喜欢的资讯,整个流程一目了然。

让张一鸣得意的是,今日头条在抓取内容后,会利用语义分析、内容分析等对其进行处理。他们在分析系统方面做了很大的投入。“处理分析数据的方法是否是独创的,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理解这些方法,与产品结合。”

张一鸣显然是有野心的,早在2013年初,他就向媒体表示希望登陆海外市场,并开始调研。“我们要确保在一个市场中稳坐头把交椅,我们不希望心猿意马,成为两个市场中的第二。”

仅仅用了一年时间,今日头条便获得了4000万的注册用户,日均600万用户同时在线。即便成绩斐然,张一鸣却低调得异乎寻常,很少接受采访或参加行业会议,原因是:“今日头条还没站稳脚,我们都不希望树大招风,没人知道我们才是最安全的。”

他所说的“安全”,当然不只是外界可能的跟风竞争。

摊上大事

2014年6月3日,手机资讯App今日头条由红杉资本领投、新浪微博跟投获得1亿美元投资,并估值5亿美元。对今日头条所属的北京字节跳动科技有限公司的创始人张一鸣来说,这绝对是个好消息。

只可惜,张一鸣这边还没来得及高兴,讨伐声便铺天盖地而来。一时间,传统媒体纷纷质疑今日头条存在侵权行为,昔日的合作伙伴甚至不失时机补了一刀。

《广州日报》起诉今日头条侵犯其著作权,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大量转载该报纸文章。紧接着,和今日头条有合作关系的《新京报》也发表社论《“今日头条”,是谁的“头条”》,直指“其搬运的不仅是新闻,更是版权。所谓的‘新闻搬运工’,掩盖了侵权的事实”。

面对这一番指责,张一鸣感到不能理解,他问同事:“他们说的和我们做的好像是两码事,为什么会针对我们?”

就在发文的当天下午,《新京报》方面提出停止合作的意向。然而第二天,今日头条却收到了22 家媒体申请入驻的邮件,这其中甚至还有广州日报报业集团旗下的报刊。张一鸣后来了解到,正是这次版权纷争,让那些原先不了解今日头条的媒体意识到了今日头条在流量上的大市场。

还有个看起来很不可思议的现象:在一些今日头条用户的页面上,竟然能看到关于今日头条本身的负面消息,与此同时,今日头条没有只言片语为自己说话。

这件事发生时,在张一鸣的公司里,公关团队根本就不存在。尽管他们有200多名员工,其中超过160人做的都是技术和内容审核。

和许多互联网公司一样,今日头条的办公室也是开放式的,从普通员工到管理层,全都排排坐一目了然。张一鸣在这群程序员中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除非出席正式场合,平日里他最经常穿的还是T恤。

在寻常外表的掩盖下,张一鸣又有一套不寻常的管理办法:员工们只要每天步行上班不超过20分钟,就能拿到每月1000元的房补,原因是“创业者的时间不应该耗在路上”,此外公司还提供免费的三餐,边吃还能边谈工作。而在自己身上,张一鸣规定每天实打实睡7个小时。

这个看起来不像CEO的CEO,对这场危机的反应,因为不知所措而显得有些迟钝。

这件事的高潮发生在不久后的6月24日。当天下午,搜狐召开媒体反盗版行动发布会,宣布“将对今日头条侵犯著作权和不正当竞争提起诉讼,要求对方立刻停止侵权行为,刊登道歉声明,并赔偿经济损失1100万元”。

两个小时后,北京字节跳动科技有限公司也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对此事进行声明和回应,并且在官方微博中称:“搜狐通过发布会与发通稿方式大肆诋毁今日头条,已经严重超出公司间的正常竞争。”

究竟是为什么,今日头条在成为读者手上香饽饽的同时,又被当做众矢之的?

“今日头条没侵权”

就在2014年6月24日召开的那场新闻发布会上,张一鸣拿出了之前和搜狐诸多部门合作往来的邮件,并发表声明称:“搜狐不仅主动要求导流量,还主动为今日头条适配接口,且并未向今日头条提出任何书面的停止合作要求。此前搜狐还两次找到今日头条谈投资,提议将资讯业务并入今日头条但被今日头条拒绝。”

为此,张一鸣坚称搜狐的这次发难纯粹是行业之争而非版权之争。他理直气壮地说:“今日头条从未在详情页上生成广告,没有将上述内容商业化,没有产生任何收益;今日头条的内容均获得了授权。”

张一鸣透露,包括新华网、中新网、新浪网、凤凰网等在内的网站,都是他们的合作伙伴,通过今日头条访问这些网站的新闻时,会直接跳转到原始网站上。而在自媒体方面,今日头条开发编辑后台,引进加盟方,但自媒体人并没有售卖广告的权力。

真正被人诟病的,是今日头条的第三种合作方式。

今日头条通过“转码”产生的内容,恰恰存在备受争议的“深度链接”问题。

对此,张一鸣认为:“手机端阅读PC端的网页往往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比如Flash动画不兼容,排版格式不适用等等,所以这么做(深链和转码)是为了用户更好地阅读。”

虽然百度也有类似的做法,不过欧洲的一些国家和地区,已经将深度链接定义为侵权。

当然,张一鸣也承认:“我们确实有未经告知抓取纸媒网站内容的情况,但用户在我们客户端上总点击量的七成都是直接跳转到原始网站。这块我没有看到法律风险。另外一些点击量跳转到的是我们优化和转码之后的页面,但我们保留了原始网站的品牌。这块是有争议的。”

还有一个“走边边”的做法,让传统媒体和新媒体站在了一起,把今日头条当成了共同的敌人:传统媒体与网站合作,网站与今日头条合作,所以今日头条使用了这些传统媒体的内容。而实际上,今日头条二次转载的内容中,很大一部分是时事新闻,是不在著作权保护范围内的。

这场版权纠纷,最终由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在2014年9月给出了结果:今日头条构成侵权,已积极整改。

有趣的是,在此之前,今日头条就已经删除了所有侵权作品,并主动与媒体洽谈使用作品的版权采购事宜。当然,少数不愿合作的,便自寻阳光大道。

这对张一鸣来说,似乎是场必赢的战役。

“我们每天都能收到媒体的合作请求,他们愿意和我们合作。因为我们能让媒体得到利益,可以带着成千上万的用户访问他们的网页和广告,也可以抓取他们的网页推荐给成千上万的人。我们甚至允许媒体在我们的软件内展示他们自己的广告,一分钱不收。”张一鸣说。

没变化的前浪,小心死在沙滩上

张一鸣曾经说过,他想 “像造纸术那样改变信息传播方式”,尽管这不是他的专业,不过就像爬虫可以抓取到你想要的信息一样,程序员照样可以当贴心的编辑。

信息被抓取后,会通过今日头条的核心技术算法来进行分析。而这一套算法,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在不断地完善中。张一鸣雇佣的工程师们,完成了至少1000多次的实验,代码也越写越长,原来只需几个小时就能做完的事,现在可能需要两三天甚至一个月。这让今日头条越来越懂用户的“胃口”。

在2015年1月17日的极客公园创新大会上,张一鸣做了一场题为《机器学习能带来更有趣的世界吗?》的主题演讲。他说:“我们每天日志函数在100亿的规模,这是去年3个月左右的数据。最后真正被使用的特征也有300多亿。”

这些数据,今日头条通过服务器就可以获得。而按照张一鸣的说法,一些媒体人告诉他,“他们很希望获得不同用户的反馈,但他们只能通过读者来信,读者来信的数量是多少呢?如果一期杂志或者一期报纸有一千封读者来信就是很高兴的事情了,但一个在线的App,每秒钟的用户反馈都可能是几千、几万的,所以这是不同量级的数据获取。”

这种差异,显然已经不是用天差地别就可以形容。即便这样,张一鸣却一直在用心维护着和媒体的关系。

在《新京报》的评论发出后,张一鸣亲自上门去见了该报社的社长戴自更,并提出了解决版权问题的方案。毕竟媒体和今日头条的关系,就像枪虾和虾虎鱼,住在枪虾挖的洞里的虾虎鱼,同时也要在洞口巡视,保护洞里的枪虾。

他自称对金钱的渴望没有特别强烈,而是对做技术做产品更感兴趣。他这样形容自己的工作:“早上看后台数据,然后抽查用户,在网上看各种反馈,上午处理当天要做的面试、要约的人,下午一般会参加讨论,晚上是学习和思考的时间,每晚12点前会发出一份头一天所有用户的反馈情况。我很少出门,顶多一周一次。”虽然今日头条已经做得这么大,他却不像上一代的互联网企业家那样,会累到腰椎间盘突出。

他甚至不希望公司的规模太大:“我特别喜欢30人的团队,后来发现100人的团队我也能记住大家的名字。但现在人越来越多,所以梦想要调整,最好不要超过500人。”

“现在的我需要把目光放得远大一点,关注事物的本质,关注事物的未来走向,看这件事是不是长期有益的。如果只看短利益,就很浪费时间。先做好帮用户更好地发现信息这件事。”张一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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