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通天下”的票号

清代中叶，由于物品流通和货币周转的需要，产生了一种专营钱钞汇兑业务的机构，称为“票号”，也称“票庄”，或“汇兑庄”。

票号产生的缘起要追溯到明朝时期的中国经济。明代中叶以后，由于社会生产力的提高和国外白银流入的刺激，商品货币经济有了较为明显的发展。这种发展一直延续到清代前期，特别是康熙、乾隆时期，由于国内政治的安定，农业的生产发展，商品货币经济较前更为活跃。国内市场扩展，不但有众多地方性市场兴起，而且全国市场也在逐步形成之中。这种情况，清《广阳杂记》中写道：“天下有四聚，北则京师，南则佛山，东则苏州，西则汉口，然东海之滨，苏州而外，更有芜湖、扬州、江宁、杭州以分其势，西则维汉口耳。”因为经济的发展打开了广阔的商品流通幅度，所以自然地对货币金融提出了新要求，促使封建金融机构开始突破单纯兑换范围，逐步过渡到信贷阶段。再加上埠际贸易的开展，使商品流通幅度扩大，出现了不同地区债务清算和现金平衡等新问题，于是迫切需要汇兑专业化。

另外，在货币的流通使用上，也有着促成票号形成的条件。银币的广泛使用，大致是从明英宗正统时田赋折收金花银开始。明万历年间规定向政府交纳的田赋、徭役、土贡、杂役等按人丁土地的一定比例全部并入地亩，折银征收。这一税制改革，是中国历史上封建劳役经济转向货币经济的一大转型。清初，对赋役规定银米兼收，后来除了部分清粮外，几乎全部征收银两和钱，17世纪后，清朝的征收赋役和发放薪饷一律用银。此外，由于商品货币交换日趋频繁，民间为了交换方便，除了用银外，还在一些地方出现了用钱和纸币的现象。如广东，小民贸易大多用钱，福建则是“多用纸票，自四百以至千万……听人自便”等等。

还有在嘉庆道光年间，伴随商品经济的发展，大商业都有总分号制，通信的便捷成为当时的普遍要求，这就促成了民信局的产生和发展。民信局除了传递书信之外，也捎寄包裹和少数银钱，并且实行分支机构制，一家信局在许多城镇设庄，信件货物的频繁流通，也为经营异地汇兑业务提供了条件。

以上这些就是票号产生的最主要背景。在这种背景下，山西平遥县商人继承工商汇票的经验，于清朝道光年间创办了中国第一家票号——日升昌。由于这个行业多为山西人所包揽，所以票号又被称为“山西票庄”，它垄断了全国的汇兑和存放款业务，当时全国最大的票号就是山西平遥的“日升昌”。日升昌原是颜料行，后转行为票号，成为中国第一家专营银钱汇兑、存放款业务的私人金融机构。日升昌成立后，营业繁荣，业务发展迅速，到道光三十年（1850年）已在北京、苏州、扬州、重庆、三原、开封、广州、汉口、常德、南昌、西安、长沙、成都、清江浦、济南、张家口、天津、河口18个城镇建立了分号，到光绪十二年（1886年）后又陆续在沙市、上海、杭州、湘潭、桂林5城镇增设5个分号。

在日升昌票号的带动下，山西商人纷纷效尤投资票号，山西票号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当时重要的票号有大德通、合盛元、中兴和、蔚泰厚、百川通、志成信、大德恒、存义公、蔚长厚、新泰厚、三晋源、协成乾、蔚丰厚、协同庆、大德玉、蔚盛长等。这些票号的大小分号遍及全国各大城市、商埠，真正做到了“汇通天下”。

（作者单位：贵州财经大学票据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