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淑湘:红舞鞋上的传奇
2015-03-09余玮
余玮
1958年6月,北京天桥剧场。舞乐悠扬,纯洁美丽的“白天鹅”在舞台中央翩翩起舞……新中国排演的第一部世界经典芭蕾舞剧《天鹅湖》在此首次公演。
1964年9月,同样是北京天桥剧场。一群穿短裤、球鞋,舞刀弄枪的女兵走上舞台,起初还是立正稍息,很快竟变成了芭蕾舞的脚势。拿着刀枪的足尖舞在这里精彩表演,引起轰动。这就是新中国这第一个现代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的演出现场。
中国芭蕾舞坛“起飞”的第一只“白天鹅”奥杰塔,就是现代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中首个“红天鹅”吴琼花。眼前这位步履雅致、装束淡雅、谈吐优雅、举止高雅的长者,就是当年的主演白淑湘。热爱她的观众曾记下了她那雅丽、抒情、浑身上下都能“说话”的舞姿。
简单的暄过之后,我们切入了主题。“舞蹈艺术是个美的艺术,大家都爱看芭蕾舞,就是觉得它非常美,但是它背后很辛苦,要付出很多……”平平淡淡的寥寥数语,让记者对访谈有更高的期望,并在随后采访中得到应证。
三代领导人都曾观看过她的演出,对她鼓励有加。作为第一代吴琼花的芭蕾舞剧扮演者,白淑湘自称是“开拓、奠基、铺路”的一代。很多人好奇《红色娘子军》当年是如何摒弃掉娴雅婉约的贵族气、让绑着腿的芭蕾女演员造就世界芭蕾史上独特的“战争美学”,很少人会想到这位新中国第一代舞蹈明星曾在特殊岁月被迫离开过心爱的舞台……
洋气的“白天鹅”变身为红色的“吴琼花”
早年,白淑湘是东北人民艺术剧院儿童剧团的小主角。13岁那年,还荣幸地参加了贺龙率领的第三届赴朝慰问团。次年底,新中国的第一个专业舞蹈家的摇篮——北京舞蹈学校诞生,白淑湘招收到这个中国舞蹈界的第一所学府,从此与芭蕾舞结缘,并是世界古典芭蕾舞剧《天鹅湖》中国版的首位主演。于是,她有了中国芭蕾舞坛“起飞”的第一只“白天鹅”一说。
随后,白淑湘相继主演过《吉赛尔》、《泪泉》。1961年,白淑湘首次赴缅甸访问演出,观众将此次演出誉为“亚洲人的骄傲”,认为中国芭蕾“已接近世界水平”。白淑湘在艺术上渐入佳境,创作的空间越来越广。
1963年秋,周恩来总理观看了北京舞蹈学校实验芭蕾舞团演出的芭蕾舞剧《巴黎圣母院》。随后,周恩来对著名舞蹈编导蒋祖慧建议,中国芭蕾界可以边学习西方古典芭蕾,边创作中国革命题材的芭蕾舞剧:“从1954年北京舞蹈学校建校开始,你们搞芭蕾差不多10年时间了吧,已经演了好多欧洲的古典剧目,都是排别人的节目。你们能不能自己搞些创作呢?可以搞点革命化、大众化的作品,不宜老是跳王子、仙女。”
这年12月,文化部副部长林默涵召集舞蹈界知名人士座谈,讨论编演芭蕾舞现代戏问题。芭蕾舞团团长李承祥在会上建议改编当时已经深入人心的电影《红色娘子军》,并获得通过。
1964年2月,由编导、演员和舞美设计共10人组成芭蕾舞剧组主要人员赴海南岛深入生活。白淑湘在晚年还记得,剧组路过广州时,专门拜访了电影剧本原作者梁信,梁信得知自己的作品即将被改编成芭蕾舞剧时,表现出了十分的热情,主动写了一个舞剧的大纲供剧组参考。
“拜访了梁信,转而去了海南。先到湛江,然后坐船到海口,轮船颠簸,一路上吐得昏天暗地。”20世纪60年代的海南还是一个偏僻的小岛,路很不平。白淑湘一行坐了一辆中型吉普车,一路走一路颠簸,“颠得太厉害了”!
到达海南,白淑湘等剧组人员第一次看到英雄树、椰子树、榕树和秀丽多姿的万泉河,直观地感受到当年红色娘子军的生活环境。此外,还参观了当年开万人大会的广场,访问了经常掩护红军的革命老妈妈。在琼海县,剧组一行人见到了当年的“娘子军”连连长冯增敏等,听她们讲述当时海南妇女所过的悲惨生活,并收集关于当年“娘子军”的种种故事和人物原型的命运经历。在阶级教育展览会上,还亲眼看到了恶霸地主解放前家中的豪华陈设,以及残害群众所用的刑具:木枷、铁镣、钢针等。
《红色娘子军》仅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就排练完毕。可是在试演时,一位领导认为:“气质不够。满台‘娘子不见‘军,手中拿着‘烧火棍!”提出只有娘子气、军人的气质却不浓。作为吴琼花的饰演者白淑湘心想,芭蕾舞从来都是表现王子、公主的,现在要求表现女奴、革命军人,这个跨度太大,延用软绵绵的动作怎么演得出这种新形象?于是,剧组决定让所有演员到部队去锻炼。
进入部队驻地和战士们生活在一起,立正、稍息、齐步走,射击、刺杀、投弹、急行军……负责教练的班长十分严格,一丝不苟,一定要演员们反复练习达到要求。期间,白淑湘认真观察军人的典型动作,并运用到自己的舞蹈动作中,反复实践。通过下连当兵,演员们锤炼了思想、受到了教育,培养了战士的气质和战斗作风,回到北京再进入排练场,思想面貌大变样,更加领会到“生活是创作的惟一源泉”的深刻意义。
要“破天荒”将西方芭蕾技巧与中国革命历史背景相互融合,并非易事。“原先,我们生怕不像芭蕾舞,所以动作脱不开传统的程式。我们去了部队,和战士们在一起,体验革命军人的感觉。跟战士们一起摸爬滚打,回来后感觉果然大不相同。在舞蹈动作上也进行了创新。比如,吴琼花与狗腿子老四对打的一节,按旧式的双人舞设计,两人扶来扶去,哪里像是压迫者和反抗者的关系?改过之后,我们借鉴了中国戏剧和武术的程式,加强了对抗性动作。”白淑湘说,自己从演公主小姐到表现女革命者形象,心里有焕然一新的感觉。“把女兵变成了舞蹈演员。大家一看,短裤,但它不是时尚,在部队就是这样,而且是在海南岛,一个热带的地方。一堆女兵穿短裤、穿球鞋,形象非常漂亮。出来的时候还可以立正稍息,一挺起来,芭蕾舞的脚势,太有意思了。”
电影《红色娘子军》也是白淑湘取经的主要对象。电影里,吴琼花被南霸天关押在水牢里,演员祝希娟要在水中拍摄这一幕,而对于芭蕾舞台上的“吴琼花”白淑湘来说,这种情绪更要靠自己去体会。吴琼花从牢里逃出的场景,是芭蕾舞剧的第一幕。“这个跑步的动作,看起来是要中国式的、要有芭蕾的味道,有琼花的味道。”白淑湘回忆道,“对于我来说,琼花是活生生的人,琼花一跑出来,我的情绪也跟着出来了。”
经过一段时期采风和锻炼及练习,白淑湘在舞蹈中的表现力有了明显的提高,让人看到的是优美的足尖舞和军人阳刚之气的完美结合,白淑湘将中国民间舞蹈和戏曲舞蹈与西方芭蕾的风格完美地融为一体,成功地塑造出“苦大仇深、性格顽强、泼辣勇敢”的吴琼花形象。
1964年9月26日,芭蕾舞《红色娘子军》在北京天桥剧场首演。周恩来观看演出后走上台,对芭蕾舞《红色娘子军》给予了肯定:“我的思想比你们保守啦。我原来想芭蕾舞要表现中国的现代生活恐怕有困难,需要过渡一下,先演个外国革命题材的剧目。没想到你们的演出这样成功!”
芭蕾舞《红色娘子军》在天桥剧场演了三天,紧接着就到人民大会堂小礼堂装台。10月6日夜里,剧组接到来自中央的紧急电话,让他们连夜在人民大会堂小礼堂装台准备10月8日演出。直到大幕拉开,白淑湘等才知道这一次台下的观众是毛泽东和刘少奇、朱德等中央领导。10月8日,毛泽东、刘少奇、朱德等中央领导都观看了芭蕾舞《红色娘子军》。白淑湘记忆犹新:“演出后毛主席还上台与我们合影,大家高呼‘毛主席万岁。毛主席接见我们时说方向是对的,革命是成功的,艺术上也是好的。”
在大多数中国人还不知道芭蕾为何物的时候,《红色娘子军》为世界芭蕾带来了一次革命。芭蕾中的主角,第一次由仙女变成了战士,芭蕾舞演员第一次在舞蹈中举起钢刀钢枪,表现得英姿飒爽,在西方有几百年历史的足尖舞就这样被大胆地颠覆了。同时,《红色娘子军》自诞生起,就成为了中国民族芭蕾史上最成熟的现代作品。
《红色娘子军》的出现,使中国芭蕾从此被习惯性地称为“红天鹅”。白淑湘就成了“红天鹅”的符号性演员。“红芭蕾”《红色娘子军》火了后,芭蕾舞团成为各地舞剧团学习的基地,蕾舞团一时间也被改名为“工农兵芭蕾舞团”,成立流动演出队,下乡、下工厂,为工农兵演出。
芭蕾“奇葩”人生舞台上的“红”与“黑”
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上演前,一个突如其来的罪名被强加到白淑湘的头上。“我由于不是工农兵出身,从1963年起就陆续有些压力,被当作‘白专批评。我当时不服气,明明在学校里被评为‘又红又专,是‘五好学生,为什么一夜之间我就变成‘白专,连团支书的职务也被撤掉了?”所谓“白专”,指的是只搞专业技术和专职工作,抵触政治活动,不参与政治生活。
1964年,《红色娘子军》首演时的“座上宾”之一江青对芭蕾舞剧产生了兴趣,随后频频对《红色娘子军》的具体演排工作发出指示,并想把这部芭蕾舞剧搬上荧幕。
江青对芭蕾舞剧的介入,给已经被定为走上“白专”路线的白淑湘带来了更多的磨折。“在广州出口商品交易会演出期间,我白天要接受批判,晚上要上台,心里很不痛快。”对政治不敏感的艺术家天性,更使得白淑湘的芭蕾舞事业雪上加霜。
江青看了《红色娘子军》后,把芭蕾舞团定为样板团。“她把这部戏当成她自己的成果,说什么‘十年磨一戏,其实她没编没演没创作一个音符。她所谓‘呕心沥血地修改,只不过是乱指挥。”在白淑湘印象中,江青这个人不好相处,比较冷谈,“我与周总理说话都挺坦然,可江青却令我很紧张”。
1965年年初,《红色娘子军》在上海演出,江青前往探班,她和白淑湘先是对化妆时该不该打油底产生争执,化好妆后,白淑湘又被要求站在特定区域内调光。“对距离,让往前一点我就往前,让往后一点我就往后,往左一点我马上就往左。她却说:‘你怎么那么笨,对面说你左,你必须往你的右。怎么左右都不分了?”很快,白淑湘被扣上“破坏革命样板戏”的罪名。
当年,《红色娘子军》和《东方红》、《红灯记》一起成为风靡全国的“三红”。然而就在芭蕾舞《红色娘子军》走红之时,外界并不知道主演白淑湘的命运却发生了变化。1965年,25岁的她被禁止演出。第二年,“文化大革命”爆发,白淑湘连练功也被禁止,在芭蕾舞团里被揪出来反复批斗。1969年,白淑湘因为父亲曾在国民党政府部门工作过而受牵连,被送到昌平小汤山干校劳动。在干校,“每天早上5时就开始捡牛粪、烧开水,还要进北京城去掏人粪。”
插秧、割麦子、养猪、养马、半夜起来拿大铡刀铡草、挑大粪、挖河泥……之前没有接触过任何农活的白淑湘什么都干过,中间还时常被拉出去挨斗。白淑湘自嘲好在练过功,“坐喷气式”时被按着头,弯着腰,一站好几个钟头,她都挺过来了,但内心的伤痛很难弥补。
“一天一天地就这么过,就干活来消耗自己的体力,消耗自己的思维。虽然我被批斗多了,一般也不怕羞了,但到西单一带掏粪还是觉得尴尬,当然也有些怕臭,所以冬天、夏天都戴着口罩。结果,又被批判成是‘放不下资产阶级的臭名。”从此,她和心爱的芭蕾舞咫尺天涯。
挚爱芭蕾舞的白淑湘,这时从敢妄想回到舞台,把自己的化妆箱和芭蕾舞鞋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没想到在一次搜查中成了罪证。“有一次,我干活累了,下意识地抬高了腿,就被批判为‘贼心不死。我的箱子底留了一对舞鞋,也被说成‘想复辟。真是天无晴日,黑白颠倒,有的艺术家在那里自杀了,好在我挺了下来。在我最倒霉时,连男朋友也不相信我。于是,我们就分手了,我当时痛苦得麻木了。”
1973年,由于各种原因,芭蕾舞团的演员越来越少。一次偶然的时机,周恩来提到了白淑湘,这给在干校改造的她带来了一线曙光。经过一番周折,白淑湘于1974年终于回到了芭蕾舞团。
回到芭蕾舞团这一年,白淑湘已经34岁。身体除了落下多种疾病外,肌肉已变得僵硬,体重大大超重。按常规,国外的舞蹈演员,即使脱功一二年都难以恢复,而白淑湘面临的却是漫长的近10年!
怎么办?难道就此告别日思梦想重返的舞台吗?不!白淑湘拿出自己的韧劲,练长跑,泡游泳池,节制饮食;上午练,下午练,晚上还练。“记得那天我握着练功杆的时候,悲喜交加地哭了,似乎积攒近10年的眼泪在一刹那都涌了出来。”
芭蕾舞不像民间舞、古典舞,一天不练都不行,需要活动很长时间才能把身体打开,一天不练功就有可能在台上走样。经过短短两个多月的拼搏苦练,奇迹竟又一次出现了:随着体重由129斤急剧降到106斤,她的基本功也迅速恢复。但她的反革命身份仍然限制着她的演出,直到1978年获得平反方真正得到完全施展才华的机会,可此时一个芭蕾舞演员的黄金年代早已结束。
复出后不久,白淑湘等去美国演了将近两个多月的《红色娘子军》,产生了轰动效应,并引起国外同行研究和探索中国现代芭蕾艺术的兴趣。美国著名舞蹈艺术家玛沙格雷姆观看演出后非常惊讶,认为“中国的芭蕾舞很有张力,红色经典现象值得深思”。
回归芭蕾舞的白淑湘如鱼得水,又主演了《沂蒙颂》《草原儿女》《骄杨》《杜鹃山》等。从此,新中国第一只“白天鹅”似乎重新焕发了艺术青春,活跃在中华大地的芭蕾舞台上。平反后的白淑湘在舞台上倾尽全力延长自己的艺术生命。
有一种精神叫“红色娘子军”
1931年5月的一天,在广东乐会县(今海南琼海市)万泉河畔一个椰林环抱的小山村里,“中国工农红军第二独立师女子特务连”召开成立大会。全连三个排,共120人,除挑夫和号兵外,全为女性。这些出身于穷苦百姓家的年轻女子,在共产党领导下勇敢地拿起了枪,以叱咤风云的英雄气概,用血染的青春风采,走上了琼崖革命战争前台。这个“女子特务连”就是“红色娘子军”的原型。
许多人认为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中吴琼花的原型是女子特务连第二任连长冯增敏,白淑湘则认为该剧主人公之一的吴琼花是多个生活原型的合成——吴琼花和冯增敏的人生经历尽管有许多重合的地方,但是在吴琼花的形象中还可以找到许多其他女战士的身影。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编导、中央芭蕾舞团原团长李承祥说:“白淑湘是历史上的第一位琼花,对这个角色的确立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应该说,白淑湘个人的个性和琼花这个人物是比较接近的,她有一种天生的刻苦、抗争的精神。”
红色娘子军从1931年成立到1932年解散,存在了仅仅1年7个月,500多天。在许多人的心目中,红色娘子军精神是一种时代的象征,一种精神信仰。在白淑湘看来,坚定不移的革命信念、自强不息的革命精神、不怕牺牲的献身精神都是红色娘子军精神的内涵。晚年,白淑湘曾多次赴海南红色娘子军纪念园寻访红色娘子军足迹,拜访健在的红色娘子军老战士王运梅等。
今天,“红色娘子军”这一流传了半个多世纪的红色经典再度升温,证明了红色文化经典经久不衰的艺术魅力和生命力,也彰显了红色精神的力量。在作为国家最高芭蕾舞艺术演出院团的中国芭蕾舞团,《红色娘子军》是一门必修课。从第一代“琼花”到第六代“琼花”,每一个人都要经历“娘子军”的洗礼,从一招一式到精神内涵。白淑湘高兴地看到,吴琼花的扮演者们仍在不断改进、突破。
白淑湘强调,她们那一代是开拓、奠基、铺路的一代。“舞台是我的生命。可是,‘文革造成了一个断档,到1986年培养出冯英、张丹丹这批新人出来才接上我,中间差不多10年没有人,我充当的是一个铺路石的角色。那时候我们不计报酬、不计时间、不计辛苦、不计名利,也没有什么劳务费,每人只有7毛5分钱的误餐费,纯粹是集体创作的作品,一直传承到现在,影响激励了很多人。”
在很多人看来,“红色娘子军”是个名词,其实这是个形容词,是一种精神的象征,白淑湘则把“红色娘子军”当成了一个动词。白淑湘觉得,娘子军的精神就是不断向前、永远奋斗。革命时代,要用这种精神革掉不好的东西,而在社会环境复杂的现代,这种精神仍要传承。
“当年,我是在20世纪60年代去体验20世纪30年代红色娘子军的生活,今天她们演员是在21世纪去体验上世纪30年代的生活,时代不一样,现在的演员离那个年代更久远了,体验可能更难些,但是她们视野宽阔多了,艺术素养也有很大的提高,能有机会吸收很多东西或流派,我们当年没有这么多条件。”白淑湘认为,新一代演员虽然离“红色娘子军”的年代越来越远,但是要想演好,生活体验不能丢。
创作有中国特色芭蕾作品,一直是中央芭蕾舞团始终追寻的方向,打上“中国创造”的印记是中芭的骄傲。曾被评为“中华民族20世纪舞蹈经典作品”的《红色娘子军》成为中芭的旗帜性作品,在新时期率中芭人继续“向前进!向前进!胜利地向前进!”
“好些报道说我50岁那年离开了舞台,其实我一直演到了65岁才正式离开芭蕾舞舞台,但直到现在我没有退休。”这么多年来,白淑湘对中国芭蕾舞事业的热爱与牵挂之情从未改变,并对中国芭蕾艺术的创新有着敏锐而深邃的思考。
如今的芭蕾舞台上虽然不见了白淑湘深情的舞姿和灵巧的舞步,但这位“德艺双馨终身成就奖”获得者在担任多项社会职务的过程中,在更广阔的社会舞台上,发挥自身的优势,在为祖国的和平统一大业奔走着、忙碌着、奉献着。在白淑湘眼里,芭蕾是最美的、最富有魅力、最能让人心旷神怡的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