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么承载你，我的爱情

文◎誉锦

拿什么承载你，我的爱情

文◎誉锦

找不到许默，叶子就等。不自觉就有了习惯，在人潮汹涌的街头、小巷，猛然地回头，希望能在转身之间，发现许默就在身后。

暖

去大学报到那天，叶子穿着一件纯白色的纱裙。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走在校园绿树成荫的石板路上，叶子觉得自己美得像个公主。

队伍很长，叶子站在后排。空气有夏日清早才有的新鲜味道，像橘子。MP3动感的音乐声里，叶子舒畅地觉得：生活变了样儿。

感觉有人在背后轻点肩头。转身，一个小眉小眼的男生红着脸，示意她拿下耳机。

他靠她那么近，甚至可以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迟疑地拿下耳机，他的脸微微地凑过来，趴在耳边低声地说：“你的衣服脏了。”

叶子一下拉过裙子，眼前一片眩晕。

两个人都涨红了脸。叶子不容置疑地飞快地坐上他的单车。然后他送她到教学楼，隔十几公分的距离挡住她的身后。

到卫生间门口，叶子这才发现刚才只顾着逃跑，却忘了行李还在队伍里。急着冲他喊，他就一溜烟跑出去，骑上车子走了。

叶子赶紧进卫生间里把裙子上的血迹清洗掉，站在教学楼的大门口吹风。他满头大汗地骑着回来时，单车的前架和后座上堆着叶子的行李。

除了这些，他还满脸通红地递给叶子一个用报纸整整齐齐包住的纸包，接在手里，捏了一下，叶子的脸也红了起来，心里却暖暖的。

矫情

后来，叶子知道那个男生叫许默，是政治系大二的学生。叶子说：“丢了一个热水瓶。”

许默想了半天，然后闷生闷气地说：“那我陪你去买吧。”叶子不依不饶，“你该赔给我。”他就又想了半天，“可我是帮你，是你不记得才被拿走的。”

叶子忍俊不禁，使劲地拍他的胳膊。他这才反应过来，板着个脸教训叶子，“女孩子要矜持。”

此后的日子，他会陪在她身边，却不牵她的手。会要走叶子的饭卡帮她在图书馆占坐，却不说喜欢她。

叶子大三下学期时，许默也该毕业了。

叶子每天晚上抱着被子哭，朋友劝她：“告诉他吧！”叶子使劲地摇头，就是觉得，总该是他先说的。

知道是自己矫情，怕失败，却更怕一说出口就会失去。

他不走了

许默离校的前一天晚上，叶子闷在寝室里，恶狠狠地对自己说：“反正是要分开了，何必再见最后一面。”然后拼命地逼自己快点儿睡着，可脑袋却不听使唤一个劲地想许默的样子：微笑的，严肃的，发呆的……

夜里11点钟，叶子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许默说：“我想见你！”叶子“腾”地坐了起来，拎着衣服就从床上跳了下去。宿舍楼已经锁门了，叶子折到二楼阳台，不知哪来的勇气径直就跳了下去，实实地摔在水泥地面上。脚踝处袭来一股钻心的疼。忍了一天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许默背着叶子在校医院穿来穿去。取药时，护士好心提醒：“把她放在病床上吧，看你累得满头大汗。”

看着叶子疼得红紫的脸和恋恋不舍的眼光，许默就又把她背起来。靠在许默的肩膀上，叶子低语，“一直这样该多好啊！”

于是，许默坚定地“嗯”了一声。

“可你天亮就要走了！”

“那我就不走了！”

叶子咬他的肩膀，嘤嘤地哭。她知道，许默这次是真的不会走了，他一直是个说到做到的男人。

内疚

一年里，叶子依旧是纯净的学生，许默却换了好几份工作。叶子毕业时，他才姑且去了一所私立中学做了政治老师。

冬天时，叶子跟许默回到他北方的老家。去了才知道，原来许默放弃了回老家机关的工作，留下来在叶子身边过颠沛流离的生活。

也是在这时，叶子懂了，北方人拥有极强的大男子主义，可现在在许默家里人来看，他是依靠叶子养着的，这让全家人跟着他丢脸。

叶子问许默，“你后悔吗？”他的怀抱紧了紧，无所谓似地说：“傻瓜，爱情比天大！”

本刊讯 为弘扬宪法精神，树立宪法权威，推动形成崇尚宪法、维护宪法的观念，12月4日，在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五个国家宪法日当天，省人大常委会机关全体公务员举行宪法宣誓仪式，引导公务员自觉增强法治意识、强化法制观念，内化忠诚和责任意识，提升荣誉感使命感。部分同志还参加了“全省宪法学习宣传报告会暨网上宪法法律知识普及竞赛活动启动仪式”等活动，积极营造深入学习宣传宪法的良好氛围。

北方的夜晚冷得连说话的呵气都凝在眉尖。

颤

叶子妈妈说：“该结婚了吧！”

许默却不表态。如是反复，叶子妈妈终于恼火了，冲着叶子高声地喊：“不结婚的理由是什么？”

正在收拾碗筷的许默，手一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叶子有点儿伤心，觉得他的爱开始在减少，已经不想拥有她一生一世了。

回到两人的小家，叶子不依不饶地让许默讲出理由。他就低着头一个劲地抽烟。僵持了许久，叶子急了，站进来使劲地推了许默一下，自己身体被带着一闪，不小心扯到脚踝的老伤。

眼泪就再也忍不住了。许默狠狠地叹了口气，“我挣的钱太少了，我不想结婚的花销让老人们拿。”叶子的心痛了一下。搂着他的头，“没什么的，我的钱足够了！”

话说完了，感觉许默颤了一下。突然想起他家里人的看法，扭捏了许久，却不知怎么掩饰。

破

叶子觉得许默离她越来越远。元旦就快到了，公司里没完没了的琐碎小事做也做不完。

不是非加班不可，只是不想回家傻傻地坐在电视机前，等许默从网络游戏里游出来。然后分别去洗漱，躺在床上亲昵一会儿就各自睡去。这样的生活让叶子觉得自己是个结婚多年失宠的妻子，轻易就被忽视。

坐最后一班公交车，从城南晃到城北的小家。海滨的冬天不会太冷。空气新鲜得像过滤掉了所有杂质。站在路灯下，叶子跟着MP3的节奏唱歌，握在掌心的手机安静得像失声的孩子。

一次，公交车中途靠站，叶子无意中瞟见站点上一个小眉小眼的男孩子背对着风吹来的方向，用瘦弱的身体为一个女孩儿挡风。男孩子有张吹弹即破的皮肤，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模样。他们上了车，路过叶子，大约坐在了最后排的位置。叶子虽然没有回头看过去，可还是能想象得出两个小情人挤坐在一起的幸福模样儿。

没过多久，车到了终点站。叶子故意磨蹭了一会儿在他们的身后下了车。在过丁字路口的时候，一辆车从他们眼前呼啸而过。那一瞬间，男孩子朝前快走了几步，轻轻地挡在女孩子的身前。手在空气中晃动了几下，却始终没有拉住女孩子的手。

那一刻，心“嘭”的一下像有什么破了。一直以来，叶子都喜欢小眉小眼的男生，就像许默，总觉得这样的男生有颗温润的心。

累

叶子买了很多玻璃瓶的化妆品，许默上网打游戏的时候，她就在他的身后来来回回地穿梭。洗脸、敷面膜、再洗脸、再护肤……玻璃瓶时不时发出叮叮当当撞击的声音。

可许默却根本听不见似的，仍然沉浸在游戏里，气急败坏地骂着队友是笨蛋……林林总总琐碎的忽视，终于让叶子忍不住冲他喊了起来：“你什么时候才能注意到我？”

许默一脸茫然地抬起头，只看了一眼又转过去盯着屏幕，闷声闷气地说：“你又发什么神经？”

叶子的怨气“噌”地窜起来，站在许默的身后，没完没了地埋怨他，“只顾着上网，从来不管我一个人无聊得发慌。我加班就是因为你不管我……”

许默仍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头也不回地说：“你们怎么都这样？不说我怎么会知道？你们想要干什么！”话一出口，突然间顿住了。

正在这时，电脑屏幕上跳出一条QQ信息，“许默，明天晚上我们去哪儿吃饭？”消息框上是一个粉红色头发的女生头像。看着许默手足无措地快速关掉窗口，叶子的心开始漫无边际地痛，眼睛被那一袭粉红刺得生疼。

那天晚上，许默一根接一根地抽烟，不停地解释因为叶子总是加班，他一个人懒得在家吃饭，偶尔就跟玩儿游戏认识的女生一起去外面吃。

叶子一声不响地坐着，不断地在心里对自己说：“真的，真的只是如此。”

天快亮时，许默突然一把甩掉手里燃了半截的烟，恶声恶气地说：“叶子，我们还是分手吧！我累了，你也该累了！”

等

很长一段时间，叶子都像一个失魂的壳，坐着公交车从城南晃到城北。脑袋里不停地闪着许默的话。原来在他的定义里，当他累了想分手的时候，自己也就应该累了同意他离开了。

春节的时候，突然下了很大的雪。坐公交车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上下班的高峰，车子里的人一个挤着一个，紧紧地贴在一起。叶子个子小，常常被上下车的人流挤得东倒西歪。每到这时她就会很没出息地想起，从前有许默在旁边，他会伸出长而有力的臂膀将她搂在怀里，开玩笑地说自己是护着孩子的母鸡。

每当这个时候，叶子就将MP3的声量开得很大，然后紧紧地闭着眼，感觉眼睛里包着重重的温热的水，偶尔从眼角挤出来一些，瞬间就变得凉凉地贴在眼睑上。

大年初三的晚上，叶子收到许默发过来的短信，说：“我要走了。在同一个城市，远远的地方最后一次陪你过年。年轻的时候总觉得爱情比天大，其它的一切都是无所谓的。可真的长大了，却发现，爱情是要很多东西培养才能完美的。”

眼泪突然就涌了上来，叶子不停地发短信问许默，“你去哪儿了？求求你，告诉我。”却再也没有回音。打他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叶子不断地给许默家里打电话，求他的父母告诉她，许默在哪？

许默的父母叹着气说：“别找了，他说他要去找尊严！”

于是，叶子突然发现，自己从来不曾去了解过许默。总以为，爱情就是该彼此付出，不顾一切地一生一世相守。用18岁纯净的念头，让许默沿着她要的轨迹一直走着滑着，固执地守着“爱情比天大”的信念，一路上，他丢掉了尊严丢掉了本性，用爱情拼死地抗争。

找不到许默，叶子就等。不自觉就有了习惯，在人潮汹涌的街头、小巷，猛然地回头，希望能在转身之间，发现许默就在身后。

编辑/王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