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自己的声音说话
2015-03-02伍明春
伍明春
在当代汉语诗歌的整体叙述语境中,新时期以来的福建当代诗歌往往遭遇某种被边缘化的困境,这种“外省”身份的尴尬处境或许可借用年轻诗人年微漾的诗来描述:“他的孤独/恰如地图上的福建省,被其他颜色团团包围”(《巨蟹座的孩子》),以致在现有的关于当代汉语诗歌史的叙述中,涉及福建诗歌的部分大多显得十分单薄。毋庸置疑,新世纪以来,互联网的兴起,无疑在很多程度上缓解了地理意义上的边缘感和焦虑感,但文化心理意义上的边缘感和疏离感依然萦绕在福建诗人的心头。不过,大多数福建诗人都能自觉地认同这种边缘位置,他们更愿沉下心来,闭关修炼,以一首首有分量的作品来呼应当代汉语诗歌的发展。作为当代汉语诗坛的重要一翼,福建诗歌近年的表现可圈可点。
当下诗坛的活跃身影
就整体而言,新世纪以来的福建诗歌给人一种沉潜、低调的观感,但在汉语诗坛的主流话语场域中,却始终活跃着不少福建诗人的身影。这些诗人不仅确立了自身在诗坛的位置,也在不同的话语场域为福建诗歌做了具有足够说服力的“代言”。汤养宗、安琪、谢宜兴、伊路可以说是其中的几位代表人物。
汤养宗是当代汉语诗坛为数不多的能葆有持久创作活力的诗人之一。他在三十多年的诗歌写作历程中,不断地寻求自我突破的可能性和诗艺空间的新增长点,在不同的写作阶段都有新收获。汤养宗近年的诗开始诉诸口语写作,并且就这一命题提出了自己的深入思考:“所谓口语写作或口语诗歌,在我看来重要的并不是它是一种形式命名,而是一种写作策略。它的出发点是针对汉语诗歌中长期不及物的书面化言辞俗丽,重新落实为融入生活化与生命质感散发的一种反叛。”事实上,汤养宗不仅在诗歌观念上如是说,还把这种思考落实到写作实践层面。譬如,《我命苦》一诗的叙述至少在表层语义上显得十分流畅和高度口语化:“我水中摸月,也练习午夜飞行/像怀揣天机,更像俨然的君临,把所做的事/看作是高高在上的事。他们说/这个人已鬼魂附体,担心我突然蒸发/抓不住自己。担心我真的要飞,永不再回来/而云在青天,水在瓶/他们会说:好啦,没事了!谁叫他/老是与看不见摸不着的什么,以命相拼”,其实,在全诗貌似完整的情节背后,隐藏着自我的迷惘挣扎和世界的支离破碎,而后者在某种程度上打破了叙述的流畅性。换言之,口语叙述的这层薄纱,在轻轻遮掩诗歌主题(以中年危机为核心的一系列问题)的同时,其实也突出、强调了它。
21世纪之初毅然决然地选择“出走”北京的安琪,她的诗歌质地显然已经被深深地打上了“福建制造”的烙印,即便她目前已身居“中心”,仍难脱福建诗歌强大气场的辐射范围。回到日常生活化的场景,并从中发掘出最为鲜活、最具表现力的细节,是安琪近年诗歌写作转变的重要表征之一。例如,诗人在《秋天回乡》一诗里写道:“满城短袖的男男女女/兀自呼啸的大小摩托/这个在北方的旷阔中迷失方向的人/此刻贪婪吞食着狭窄街道熙攘的气浪与凹凸口音/再一次/她迷失在故乡拆了又建的楼层间恍然已成故乡的/陌生人!/她呆若木鸡/她不知所措/事实上她已是故乡和异乡的弃儿”,经由一系列日常意象的层层叠加和相互推进,乡愁主题的尖锐感和绝望感被凸显出来。
诗人谢宜兴是一位资深记者,由这个职业长期养成的敏锐眼光,使他不仅善于从纷纭的大千世界中发现新闻线索,更能从中挖掘出那些很容易被一般人忽略的诗意。受此影响,谢宜兴诗歌的一个突出的特点,就是以一种悲悯的情怀,去观照卑微的人事,进而揭示其背后蕴含的深长意味。其代表作《我一眼就认出了那些葡萄》就是一个典型例证。而谢宜兴的近作《即使活得卑微》组诗既延续了诗人一贯的艺术追求,更将对卑微的认知转向一种自我挖掘,即回到自身内部,在自我审视、自我反思中呈现卑微的诗意。在《即使活得卑微》一诗中,诗人显然无意领略城市霓虹灯的暧昧闪烁,却在恍惚间回归故乡,仿佛看到了“母亲灶膛里的火光”,一种强烈的不适感和压迫感油然而生。然而,诗人并未像众多现代诗人所做的那样,由此展开对城市生活的激烈批判,而是在城市飞速的节奏里找到一种慢,在喧嚷的市声中找到一种静,当内心呈现一片澄明,也就真正实现了一次自我救赎:“多少年了心在云天之外身在尘埃之间/乘着薄暮第一次这般真切地感到/有一个栖身的处所有一盏暮色中的灯/等你回家,在苍茫的大地上。”个体卑微的存在意义也因此得以升华。
伊路近年开始把诗歌的触角伸向底层生活,如在工地、民工、水泥搅拌机、脚手架等“非诗”的意象中寻求另一种诗意:“脚手架上没有裙子 领带和皮鞋/只有几条裤衩在磕碰/其实是几片晒干的汗水”(《从窗口可以看见的工地》),“工人们的演出在继续/他们拆掉未来主义的瓦楞/拆掉荒诞派的架梁/拆掉布莱斯特的柱子/拆掉斯坦尼斯的墙/多功能的导演们 化妆师们 舞台美术设计师们/你们都到哪里去了”(《老戏院被拆了》)。这样直抵底层生存真相的诗,正印证了诗人悲悯的诗歌情怀。
各代际力量齐头并进
新世纪以来的福建诗坛可谓“江山代有才人出”:上至诗坛宿将蔡其矫,下至年轻的“90后”诗人,各个代际都有各自的一批代言人。他们构成了一个堪称庞大的写作梯队,共同推动着福建当下诗歌的发展。
2006年逝世的蔡其矫也是新世纪以来福建诗歌的参与者。他在21世纪初写作的《徐福东渡》、《郑和航海》、《海上丝路》等诗,是他本人颇为看重的,但发表之后却并未引起重视。就这些作品而言,尽管其中也有一些出彩的片段,但从整体上看,密集史实的牵绊显然阻滞了诗人那一贯轻盈跳跃的想象。相形之下,蔡其矫世纪初创作的《天子山》、《三星堆》、《保山》等诗,却较完整地延续了他以往的抒情风格。不过,蔡其矫对于新世纪以来的福建诗坛的意义,并非在于他的创作本身,而主要体现在作为一种“诗歌教父”般的精神性存在,为后辈诗歌写作者提供一个诗艺标杆。
作为一位“50后”诗人,余禺的诗睿智、从容而不失大气。他善于从琐屑的日常生活场景中提升某种超越性的意义:“一丝凉风,追逐我们的思绪和神情/书报自己打开,使傍晚有所等待/小女儿的读书声,拒绝着可怕的流行病//木沙发和藤椅,让我们获得一种形状/从悬浮的脚跟和事物表层,把自己捏拢/就像个浪子在远方车站凝神吸气/一种停顿在行进中,使百害不侵”(《一种形状》)、“假如我抱狗,它舔我,我会拒绝吗?/假如我把乞丐啊歹徒啊引进家门,它会/欲扑还迎吗?或者我和狗无缘/我自己便是都市里一条浪游的狗”(《遇狗》),前者突出了一个向内收缩的抒情主体形象,后者则让狗和主人相互换位,异曲同工地表达了诗人对于这个变异世界的反思。
除上文论及的余禺、汤养宗、伊路之外,新世纪以来较为活跃的“50后”诗人,还有哈雷、赖微、蔡芳本、大荒、林登豪、李龙年、黄锦萍等人。
说到福建的“60后”诗人,用“扎堆”一词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他们构成了当下福建诗歌的中坚力量。我们在这里可以开列出一个长长的名单:吕德安、道辉、叶玉琳、安琪、谢宜兴、刘伟雄、子梵梅、游刃、曾宏、程剑平、莱笙、昌政、杨雪帆、顾北、巴克、鲁亢、不雨、朱必圣、张文质、卓美辉、老皮、黑枣、威格、叶逢平、林茶居、马兆印、陈功、王祥康、迪夫、朴树林、林秀美……限于篇幅,这里只能选取其中的几位稍作论述。
游刃像是福建诗坛的一位隐者,尽管不事喧嚣,但他的诗艺探索是自觉而扎实的,他的近作《我是以流水的慢挽住你闪电的美》可以看做是其诗歌写作的夫子自道:“一块化石立在我的冰箱上/一只活鱼正在黑暗中被冷冻/一切并非静止,就像每一秒钟都有疾病在痊愈/只不过我是以流水的慢,挽住你闪电的美”。与之相对应,游刃的诗总是以一种游离、质疑的目光穿透现实的黑暗:“就在现实的残余要被睡眠淹没的时刻/我瞥见临风的白头与死神悬空照面/毕竟雷霆已经停息,在人心最为脆弱的夤夜/我也将熄灭自己的知觉,只有零星的渴念/挣扎着,试图撼动早年深埋在水面下的/冰山一样的心事,唤醒那片无穷的沉寂”(《独处备忘录》)。
与游刃优雅的质疑不同,子梵梅在《女性笔记:一部持续流血的经史》一诗里,以一种极富冲击力的反讽语言,为读者重构了女性成长的身体史和精神史:“她的身上有一部流血的古代史,同样,有一部流血的现代史/和未来史。/这花朵上空洞的性别,这金光闪闪的名称/还在接受着一个亘古不变的难题:骑墙唱歌,要记得回家做饭/要完整,就要貌似破碎/或好好收拾身体的河山/只让一个人爬上制高点称王/她一边洗澡,一边对着自己的身体进行教育/伴随微微的呻吟:/要记得收拾这破碎的河山啊!”而子梵梅新出版的诗集《一个人的草木诗经》,则在一个现代女性的心灵和古代经典之间建立起一种奇妙的互文关系。
“70后”诗人在当代汉语诗坛上曾是颇为尴尬的一代:他们既要面对来自前辈的浓重阴影,又要迎接气势汹汹的后来者的挑战。不过这代诗人也已经用自己的实力赢得了诗坛的应有位置。俞昌雄是福建“70后”诗人中十分活跃的一位。他新近的作品似乎倾心于某种宗教情怀的抒写。《不开花的树》描述了一棵形而上的树:“在高耸入云前,这棵树/要收回那在人世间行走的影子/很多人都看到了,它不开花,或者说/它根本就不会有自己的果/我也看到了:它攀援!学着人群中受难的那一位/踮起脚尖露出自己的脸”,在这里,“树”超越了开花结果的凡俗肉身,而是让人想起菩提、耶稣等宗教意象,以及诗人所说的“隐秘的第三方”。
徐南鹏、康城、阳子、陈小三、荆溪、何若渔、颜非、楼兰、朱佳发、林忠成、何如、林典铇、张幸福、冰儿、南方狐、叶来、沈鱼、本少爷、茗兰、李迎春等人都是较有影响的福建“70后”诗人。
同为崭露头角的“80后”诗人,巫小茶和三米深、陈让的诗都具有一种年轻、鲜活的特质。巫小茶的近作似乎有意制造某种晦涩感:“桥被断裂,直抵它诗意的抽搐。/古树茂盛于桥的两岸,燕被筑巢。海洋/被辽阔厚重给GDP了。/幸福被恩宠。男人被挺拔时/看优雅如何被女人关禁闭,又在夜晚敞开黎明/从此,书写被自由。黄昏被策划”(《被抽了》),一连串被动句彻底切断了传统抒情诗的流畅性原则。三米深则为我们谱写了一段清新浪漫的《少年游》:“我本不必闯入这个莫名的世界/钢琴和评弹交织,切入静夜的肌肤/江南的流水静静地淹没了我/……/我们还没有相识,就沦为了陌生人”,二十岁人的忧伤,像江南的流水和夜色一样轻轻漫过这首诗。在陈让的笔下,雨、水的意象显得颇为密集。这使得陈让的诗歌流露出一种忧郁而潮湿的南方气质。雨水常常滋养了想象而又模糊了时空的界线:“小雨落在白马河,/也落在北京的后海,巴黎的左岸/小雨不是同一片雨。/一片雨与另一片雨之间/隔着晴,多云;/又或雨,但不是小雨”(《仿〈雨和朋友〉》)。
最后要说的是,年微漾、潘云贵、林宗龙、欧逸舟、陈上、刘锦华、但薇、海约、蔌弦、蓝冰丫头等更为年轻的“85后”、“90后”诗人,也都在诗坛开始发出自己的声音。他们,无疑代表着福建诗歌的灿烂未来。
闽地诗群的新活力
在资讯相对不发达的1980年代,对于身居边缘之地的福建诗人而言,团队精神的作用就显得十分重要。“三明诗群”、“闽东诗群”的集体出场正说明了这一点。而随着互联网、新媒体突飞猛进的发展,从地缘意义上界定的“边缘”位置已经越来越模糊。只要稍通新媒体技术,诗人们就可以通过诗歌网站、博客甚至微博、微信等信息平台即时、自由地发表自己的作品,因而不再受到纸媒时代无所不在的“把关人”的层层约束。即便如此,当下福建诗坛仍有几个诗歌群落坚持以某种同仁“集体亮相”的方式来显示自身的存在。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新死亡诗派和反克诗群。
诗人道辉领衔的“新死亡诗派”成立于1992年,主要成员包括道辉、阳子、何如、海顿、林忠成、临风等人。已出版大型诗丛《诗》十多卷,2007开始评选“新死亡诗派年度诗人奖”。新世纪以来,新死亡诗派的表现颇为活跃,他们不仅在“官媒”上集体亮相,也常在民刊发表作品。这种多元化地展示团体实力的方式,其实隐约透露了新死亡诗派的话语野心。当然,新死亡诗派的话语野心更突出地体现在他们的“诗写”中,道辉曾写道:“自我生命涵括的幸福母语将随同诗写想象的触及而到来。它能够帮助‘千变万化的诗意蕴藏交织成新生生命最为耀眼的光辉”,“恰恰是在没有生命之处是诗写要挖掘的——事实需要诗写给予生命蓝图。但偶尔是诗写从自我生命的空白处侵略进来。”
道辉在近作《作诗为食》一诗里所宣示的诗歌理念,也可以看做新死亡诗派同仁共同的精神追求:“天堂的村镇换新装那样。尘埃石柱互致问候/要了我再把寂寞认作知己。如果高处已胜寒/能成火炬便是最近的亲戚;天它的头地它的胸/我往往情不自禁有了诗便阔手丢弃了灯/它的灯历来是诗句加的油,照见是读诗的声息传播/更为广阔无边是栽麦得豆的手腕认诗为食。/我向终生靠拢的岸就以温饱之胃——落日原形/众山小也是鸟儿们把胆水吐出来的那样/片息召唤能被呼喊出来便是我翻书所得到的情趣/凌波为镜收水仙灵魂的光束!幸福和快乐加倍,是天的诗……”所谓“栽麦得豆的手腕认诗为食”,已然成为诗人的生活方式,而对“天的诗”这一终极性目标的渴慕与追寻,既体现了诗人的开阔眼光和执著努力,也暗示了某种重建现代汉语诗歌美学秩序的冲动。这种话语冲动,在道辉的《死亡,再见》、阳子的《语言教育》、何如的《生死镜》、林忠成的《动物史》等长诗中得到充分的展示。而长诗这一独特的诗歌体例,正是对新死亡诗派话语扩张野心的有力支持。
近年兴起的反克诗群也颇值得注意。其代表诗人包括顾北、巴克、程剑平、鲁亢、不雨、朱必圣、张文质、大荒、雷米、崖虎等。“先锋”无疑是反克诗群的首要特征。
增强诗歌语言的推背感和锐利度是巴客写作的重要策略。所谓语言的推背感和锐利感,意指彻底清除寄生于诗歌符码惰性的苔藓,让深邃的智性和强大的想象为其注入充足的能量,从而使诗歌语言脱离原来的惯性轨道,获得巨大的冲击力和广阔的表现空间。巴客诗中语言加速度的主要动力,来自诗人对日常经验的解构和重构:“盯。铁钉。圣奥古斯丁。命名A。/裙底。诺曼底。苏格拉底。命名B。/鞍马。河马。奥巴马。命名C。/根本。日本。以日为本。命名D。/肛门。地安门。艳照门。命名E。”(《类精神病患者:今天将想起什么词》)这一系列戏谑式的“命名”其实都是一种颠覆行为,即在表层文字的联系之下,暗藏极具破坏性的语义炸弹,将这种联系彻底否定。程剑平近年的诗歌写作强调一种“及物性”,即试图重建词与物的关系,让语词与事物互相穿透。这种及物性,我们可以在《一个身穿报纸T恤衫的女郎》一诗中对街头美女身体的戏谑式解构中强烈地感受到:“她看来比较有文化/把头版放在正面/通栏标题从前胸/包抄后背/小腹上条条框框/装饰着花絮/两肋插满小小的手机号码/那应该是二手货转让广告。”顾北的诗也呈现出一种后现代的拼贴和“混搭”风格,这种风格在《奥巴马与肩周炎患者》一诗表现得尤为突出:“蝴蝶从肩周炎患者的肩膀起飞/奥巴马在纽约州慷慨激扬的演说通过凤凰卫视/击中我的心。痛哇,历史证明/黑人是可以当总统的,正如肩周炎患者脆弱的肩膀/予以停留美丽的蝴蝶。坚强勇敢的奥巴马同志/正在泪水绵延的安第斯山脉书写神的传奇/北京,我的朋友/安琪,早已与长安街的灯火融为一体/他们高举现代商业的巨型标志:向奥巴马致敬!”诗人通过这些相互缠绕而又相互排斥的意象组合,深刻地揭示了在所谓“地球村”时代虚假繁荣表象背后,隐藏着世界的荒诞与人心的荒凉。
结 语
作为福建当代诗坛的重要参与者和亲历者,诗人汤养宗曾相当细致地梳理了福建当代诗歌的写作状况,并精准地概括了福建当代诗歌的某种特质:“福建诗人似乎有一个不成约定的心理定势,那便是更相信用自己的声音说话,更相信作品的硬件,不相信名声的软件;更用力于对自己诗歌肌理的深入打造,用厚重结实的诗歌文本,来取得外界诗歌同行们的信任感。‘门内之‘虫吧,闷在里面心头热是自己的事,但声音还是可以传到外面的。”汤养宗的这段话说得相当自信,道出了福建诗人潜藏的创作实力。
就总体而言,福建本土诗人能够很好地适应新世纪以来“诗歌江湖”变化莫测的气候,在各种诗歌刊物、诗歌网站、评奖活动等话语秀场中展示自己的侠骨柔肠和出色才干,取得了令人刮目相看的扎实成绩。
责任编辑 石华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