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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功德使一职看唐代宦官对佛教的信奉

2015-03-01耀

新乡学院学报 2015年7期
关键词:僧尼功德宦官

刘 耀

(河南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河南 开封 475001)

从功德使一职看唐代宦官对佛教的信奉

刘 耀

(河南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河南 开封 475001)

中国历史上的宦官与皇帝的关系较为密切,宦官的宗教信仰与宦官所处的政治环境也有密切的联系。唐代的宦官大多信奉佛教,并且功德使一职又通常由宦官担任。担任功德使的宦官对佛教的信奉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在政治上维护佛教、在经济上扶持佛教、在文化上传播佛教。而这三个方面又是互相融合的。

功德使;唐代;宦官;佛教

功德使是唐代重要的官职,主要管理僧、尼、道士、女冠以及宗教事务。特别是到了唐代后期,宦官通常担任功德使官职。唐代统治者非常重视佛教的发展,并使其成为唐代宗教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研究功德使与佛教的关系,可以让我们更加清楚地了解唐代崇佛的动力与采取的措施,以及佛教在政治生活中对个人生活的影响。从政治、经济、文化三个方面研究担任功德使的宦官的佛教建设性活动,对于研究功德使具有重要意义和学术价值。

一、唐代功德使与宦官的关系

功德使是唐五代时期管理宗教事务的重要使职,大约产生于唐代玄宗先天年间[1]68-73。据《佛祖统记·卷54》载:“天宝六载(747)敕僧尼属两街功德使。”随着时间的推移,功德使慢慢变成一个特定的职位。唐德宗时期,功德使与掌握神策军权的宦官联系起来,分别担任左右街功德使。宪宗时期,功德使下设僧录[2]。此时,功德使手中掌握很大的权力。对于这样的变迁,《新唐书·卷48·百官志三·宗正寺·崇玄署》记载:“初,天下僧、尼、道士、女冠,皆隶鸿胪寺,武后延载元年,以僧、尼隶祠部。开元二十四年,道士、女冠隶宗正寺。天宝二载,以道士隶司封。贞元四年,崇玄馆罢大学士,后复置左右街大功德使、东都功德使、修功德使,总僧尼之籍及功役。”

功德使与佛教之间存在密切关系,功德使主要掌控两种权力:第一,掌管和支配僧尼。即专门管理僧尼籍户和寺院的建设问题。第二,试经度僧。唐朝通过考试来选拔和考核要求剃度出家者,考试合格后才能够度为僧尼[3]。唐文宗曾发布敕令:“其僧尼在城委功德使,其诸州府委本任长吏试经,僧尼并须读得五百纸……则为及格。京城敕下后……如不及格,便勒还俗。”[4]到了唐代后期,功德使一职落入宦官之手,从而大大增加了宦官的权力。唐代和尚慧朗称:“自国家特置功德使以来……缁门绝挫辱之虞。唐宣宗敕曰:制僧尼依前令,两街功德使收管……令祠部给谍。”[5]

功德使一职原本并非由宦官担任,后来之所以被宦官把持,有其重要的历史原因。

首先,中国佛教发展到唐代已处于鼎盛时期,崇佛之风非常盛行。皇权托政佛门,佛法入国法,佛律入唐律,刑罚上仁慈恶杀,处俗上强化王化[6]。士僧作为载体宣扬忠孝的伦理道德,劝人归善,归顺王法。皇权崇佛不失其度。宦官作为代表皇帝意志的重要群体,在这样的政治环境下势必让功德使一职成为其统治工具。尤其是担任功德使的宦官能够更加接近僧人,这样就能够为自己增加政治资本。高僧在唐代政治生活中占据重要的地位,皇帝经常对高僧敬以师礼,比如禅宗五祖弘忍的弟子神秀就曾被推为“两京法主,三帝门师”。神龙二年(706年),神秀死于洛阳,唐中宗赐谥以“大通”之号,并为之置塔一座。这样的高僧经常成为政治势力拉拢的对象,所以常有“僧借士而扬名,士借僧以自梯援引”之说。

其次,修功德为佛事施舍钱财,功德使成为捞钱使,巨大的经济利益驱使有势力的官员所力争。《新唐书·卷220·宦者上》说他们“并内供奉,或外监节度军,修功德……使还,所裒获,动巨万计,京师甲第池园、良田美产,占者什六……”宦官通过修功德能够敛取大量钱财,这是宦官争夺功德使一职的经济原因。

最后,宦官是在宫廷内侍奉皇室的群体,他们不仅要承受生理上被阉割的痛苦,还要承受来自社会歧视的精神压力。他们进入宫中后成为奴才且任人驱使,失去劳动价值后往往被驱赶出宫,这使宦官的家人将他们视为家族莫大的耻辱。这样,生活中的种种痛苦迫使他们从佛教中摆脱苦难,追求来世的幸福。功德使的设置正为宦官提供了这样一个契机——管理僧尼事务,建寺布施,这对于担任功德使的宦官来说是莫大的修功德。

总之,由于皇权对佛教的大力推崇以及宦官势力的膨胀,宦官通过攫取功德使一职实现了对佛教的控制。从此,宦官与佛教相互利用,结成了密切的关系。

二、唐代宦官与佛教的关系

佛教在唐代达到鼎盛,许多宦官都是佛教的忠实信奉者。例如唐玄宗时期的高力士就是佛教的忠实信徒。《旧唐书·宦官列传》载:“力士于寝殿侧帘帷中休息,殿侧亦有一院,中有修功德处。”即可佐证高力士崇佛。他的养子也是唐朝著名僧人,法名释守节,在云台山出家为僧。史书载:“门人守节即高力士之子也……有塔存焉。”[7]不仅如此,高力士死后葬于朗州龙兴寺[8]。唐肃宗时期的大宦官李辅国是一位虔诚的佛教徒,史书记载:“辅国不茹荤血,常为僧行,视事之隙,手持念珠,人皆信以为善。”[9]唐代宗时期的鱼朝恩也是一位佛教的信奉者,大历二年(767年),他施舍建造章敬寺:“大历二年,朝恩献通化门外赐庄为寺,以资章敬太后冥福,仍请以章敬为名……”[9]唐末的吴承泌也是一位佛教徒,据《吴承泌墓志》称“公酷好浮图氏,不茹膻饮酒”,显然也是虔诚的佛教徒。有关唐代宦官信奉佛教的记载还有很多,因此可以说,在唐代宦官信奉佛教是很盛行的。

唐代宦官信奉佛教是有深刻的历史背景的。

首先,唐代宦官信奉佛教是自身群体的政治选择。唐代帝王多崇奉佛教,善用佛法教化民众,以维护其统治,而宦官信奉佛教能够向统治阶级反馈两个信息:其一,宦官作为统治者的工具能够完全遵从统治者的意志;其二,宦官可以参与政治,并通过参与政治表达自己的权利要求。所以,唐代宦官信奉佛教不仅仅是一个精神层面的问题,它还是宦官群体作出的有利选择。当然,也有少数宦官不信奉佛教,但表达权利要求的政治倾向性是绝对存在的。

其次,宦官自身的生理痛苦和心理痛苦迫使他们去寻找精神解脱。佛教正是这样一个能够给他们带来希望的宗教,佛教的因果轮回、苦谛之说完全迎合了宦官们的需求。宦官的生活一直充满着痛苦和不幸,唐代亦是如此。恰恰在这个时期,宦官虔信佛教而获“男根”、恢复“丈夫相”的故事开始出现,这就更加坚定了宦官们信奉佛教的信心。

三、担任功德使的宦官对佛教的信奉

(一)在政治上维护佛教

担任功德使的宦官在政治上对佛教的维护主要体现在对日常宗教事务的管理上。担任功德使的宦官们往往大肆建寺造像,起塔建碑,建造经幢,广行佛事。在唐代初中期做这些事一般需要得到皇帝的首肯,但是到了唐代后期,由于宦官专权,许多佛事不再经过皇帝批准,而由宦官自行处置。例如,求法僧悟空“以贞元五年己巳(自西域)达京师……进上佛牙舍利、经本,宣付左神策军缮写……敕署空壮武将军试太常卿,乃归章敬寺”[7]。

首先,宦官对僧人的保护。唐宪宗时期发生了鉴虚事件。《旧唐书·卷153》曰:“僧鉴虚者,自贞元中交结权倖,招怀赂遗,倚中人为城社,吏不敢绳。会于頔、杜黄裳家私事发,连逮鉴虚下狱。存诚案鞫得奸赃数十万,狱成。当大辟。中外权要,更于上前保救,上宣令释放,存诚不奉诏。”第二天,又诣旨曰:“朕要此僧面诘之,非赦之也。”存诚附中使奏曰:“鉴虚罪款已具,陛下若召而赦之,请先杀臣,然后可取。不然,臣期不奉诏。上嘉其有守,从之。鉴虚竟笞死。”鉴虚被捕后,在中外权要和皇帝保救行为的背后应当都有宦官势力的推动。薛存诚以死相争,方得将鉴虚绳之以法。

接着又发生了文溆僧事件。在功德使的庇护下,“庸僧以名系功德使,不惧台省府县,以士流好窥其所为,视衣冠过于仇雠,而淑僧最甚,前后杖背,流在边地数矣”[10]。文溆被杖贬之事发生在元和七年( 812年)六月,然文溆元和末年即已还都,住锡菩提寺。从这一事件中我们可以看出,文溆僧之所以不惧台省府县,原因就在于他受了功德使的纵容。不仅如此,这样一个普通案件竟然完全不依照正常的程序进行处理,还需“在朝官的抗争下”才被杖贬,而且还能提前回都。这一切都说明功德使权势熏天,同时也体现了功德使对僧人的保护。

还有慧寂僧事件。元和四年二月敕:“自今以后,在京诸司,应决死囚者,不承正敕,并不在行决之限。如事迹凶险,须速决遣,并特敕处分者,宜令一度覆奏。时右街功德使吐突承瓘牒京兆府,称奉敕令杖死杀人僧惠寂,府司都不覆奏,故有是诏。”[11]对于刑犯僧人慧寂,功德使给予法律上的保护,使法律发生了变化,从此功德使也能够插手僧人的法律纠纷。

甘露之变中也有这样的事例。甘露之变以后,郑注曾向终南山草堂寺宗密请求避难,但遭到拒绝。《宋高僧传》记载:“当长庆元和已来……及开成中伪甘露发……唯李训欲求剪发,匿之,从者止之,训改图趋凤翔。时仇士良知之,遣人捕密入左军。面数共不告之罪,将害之。密怡然曰:贫道识训年深,亦知其反叛,然本师教法,遇苦即救,不爱身命,死固甘心。中尉鱼恒志嘉之,奏释其罪。朝士闻之,扼腕出涕焉。”宗密能够躲过这场劫难,就是受到了功德使仇士良和鱼恒(弘)志的袒护。

其次,在政治危机中宦官对佛教的维护。佛教在我国传播过程中曾经历过若干次打击,其中最著名的就是会昌法难。唐武宗灭佛其实是一个渐进过程,在毁佛初期曾经得到与李德裕私交甚好的功德使杨钦义、刘行深等人的支持[1]67-73,而随着毁佛活动的进一步深入,僧尼的管辖权要从左右街功德使转到鸿胪寺,这就触犯了宦官的切身利益,促使宦官走到了毁佛的对立面。唐武宗病逝和唐宣宗即位后,到会昌六年五月,宦官重新掌握了对僧尼的管辖权。在这一过程中功德使是很无奈的。他们本想拯救佛教,但又被政治因素所摆布,所以只能尽力地保护僧人和教产。

仇士良在会昌法难中曾全力保护来自日本的圆仁一行僧人,《入唐求法巡礼行记》一书对此事作了详细记载。会昌二年(842年)三月初三,会昌禁佛的第一道诏敕经李德裕奏请发出:“李宰相闻奏僧尼条流。敕下发遣保外无名僧,不许置童子、沙弥。”唐武宗开始全面疏远佛教。但在当年三月初八,仇士良在兴善、青龙、资圣三寺贴出告示云:“前件外国僧并仰安存,不得发谴者。”仇士良还试图利用手中的权力尽力保护外国僧人。到会昌二年(842年)十月十三日,唐武宗下令条流僧尼,仇士良无奈之下只能违抗圣命。据圆仁记载:“京城内仇军容拒敕,不欲条流……一百日内帖诸寺不放僧尼出寺……同集左神策军军容衙院,吃茶后,见军容。军容亲尉安存,当日各归本寺。”圆仁之所以在会昌法难中能够避免这场毁佛风波,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受到当时担任功德使宦官的保护。仇士良作为功德使,在当时政治地位已经岌岌可危的情况下并没有依照皇帝的旨意行事,而是暗地里照顾僧尼。

知玄高僧的例子更能说明这一情况。“武宗御宇……望祀蓬莱山,筑高台以所(祈)羽化……因德阳节,缁黄会麟德殿,独诏玄与道门敌……辞河下倾,辩海横注,凡数千言,闻者为之股栗,大忤上旨,左右莫不色沮。左护军仇士良、内枢密杨钦义惜其才辩,恐将有斥逐之命,乃密讽贡《祝尧诗》……帝览诗微解”[7]。

另外,在“会昌法难”期间,宦官还利用手中的军权将一些禁毁的佛寺物品暗藏在神策军中。日本和尚圆珍前往长安时记载“在神策钟(军)兼得一本大藏经教”,注释云:“推测情况是,在会昌法难平毁寺院时,把许多铜器和经卷收缴到神策军中保存。两位僧人奏请将其中的一部分‘请’回国清寺。”[12]显然,在唐武宗灭佛时宦官利用手中的军权,私自采取了一些与皇帝命令对抗的行为,偷偷地维护佛教。

(二)在经济上扶持佛教

1.建寺造塔

宦官一直是建寺造塔的大力资助者。高力士曾在京师建有宝寺庙宇,宦官鱼朝恩也曾建有章敬寺。担任功德使的宦官建了很多寺塔。《内侍省内常侍孙常楷神道碑》记载:“(孙常楷)特上封章,请割衣食之费,于泾阳县……建立伽蓝,上报皇慈覆焘之恩,次展天属怙恃之功。优诏嘉许,锡名曰宝应,众善计费维亿,系公是职。”到了唐朝中后期,担任功德使的宦官就更加不遗余力地建寺造塔。吐突承璀是唐宪宗时期的大宦官,他对修建佛寺相当热衷。唐宪宗元和四年(809年)六月,“左军中尉吐突承璀领功德使,盛修安国寺”[13]。唐穆宗长庆二年(822年),功德使梁守谦建“立经堂一所,三间徘徊,安住法轮,必资丰敞……又于堂内造转轮经藏一所……立无数花幢”[14]。唐德宗时期,大宦官窦文场的门僧楚金也曾修寺建塔。多宝塔的修建就有窦文场的功劳。五台山佛光寺在唐代十分出名,此寺为右街功德使王元宥修建[15]。另外,《佛祖统纪》卷四十二记载:“宝历元年,敕两街建方等戒坛。左街安国寺,右街兴福寺……上幸兴福寺,观沙门文叙讲经,上称善。”功德使刘规奉命同时修建了安国寺和兴福寺,可谓大兴土木,然而“上称善”,可见建寺造塔已经成为一种风气。

2.建碑造像

建碑造像相对于建寺造塔来说还是相对容易的。因为其耗资少,很多个人都能够承担,因此对于担任功德使的宦官来说,这样的“修功德”是很普遍的。据载,功德使吐突承璀曾经大力建造了安国寺并为之修碑撰文。后来皇帝命曳倒碑楼时曾用百头牛共同发力才勉强将它曳倒。需用百头牛来曳拉盛德碑,可以想象这样的碑有多么巨大。至于建造佛像,那就更为普遍了,很多墓志资料都反映了这种情况。

总之,宗教事业往往要依靠社会的经济支持,而佛教是最为明显的。不论建寺造塔还是建碑造像,担任功德使的宦官们对佛教的布施在很大程度上为佛教的传播奠定了物质基础。

(三)在文化上传播佛教

很多宦官都信奉佛教,有了功德使一职的背景就变得更加特殊。这样的特殊群体虽然加速了唐朝的灭亡,但不自觉地宣传了佛教,客观上对传播佛教作出了很大的贡献。

首先,功德使本人及家庭对佛教的信奉。《姚存古墓志》云:“晏居缮性……讲浮屠理。造达精微,与时消长。”大宦官孙荣义和“朝议郎、内典引、上柱国僧法航、法律等,奉引进之恩……必虔必信”。这里的法航、法律等是他的“门僧”。他又“请于寺内置无垢净光法华三院塔额,檀施臧获为净人者十辈;所以修先志,所以崇佛乘,孝子信士,斯为至矣”。至贞元十二年“仙鸣病,帝赐马十匹,令于诸寺为僧斋以祈福。久病不愈,十四年,仓卒而卒”[11]。由此可以看出他们对佛教的虔诚。担任功德使宦官的妻女也大多信仰佛教。彭献忠的夫人冯氏,在丧夫后,“乃冥心而习静,落发坏服,从哀既空”,最终“出家受戒……赐居义阳寺”[7]。

其次,担任功德使的宦官还经常举办与佛教相关的文化活动。比较突出的有迎佛骨和祈雨活动。元和十三年,功德使马存亮曾上言请求迎法门寺佛骨舍利。唐代有很多时期都迎过佛骨,迎佛骨的活动都比较隆重,皇帝对此也十分重视,只不过这样的活动完全由功德使一手操办,这对佛教的传播影响很大。另外,比较有影响的文化活动就是求雨了。农业是封建王朝的根本,遇到大旱就要祈雨。《入唐求法巡礼行记》记载:“今年(会昌四年)已来,每雨少时,功德使奉敕帖诸寺观,令转经祈雨,感得雨时,道士偏蒙恩赏,僧尼寂寥无事。”由此可知,当旱灾发生时,皇帝就会派遣宫内官员奉宣圣旨或由功德使转帖诸寺院令其转经祈雨。

在文化上贡献最大的就是讲经翻译。如开成三年(838年),右街僧录体虚复承仇士良命,派常辩等人与日僧圆行辩论佛理[16]。宦官仇士良举办这样的佛法辩论,对于佛教的贡献甚大,特别是梁守谦和王希迁在这方面的贡献最大。据《功德铭》记载:“伏以元和、长庆释教大兴,雅叶所归,转得亲近。谨于大兴唐寺花严院,为国写古今翻译大小乘经论、戒律,合五千三百廿七卷。”该记载反映了这一时期佛教兴盛以及统治者佞佛的基本状况。此事在梁守谦主持下缮写了大量的经卷,为佛教的传播和发展作出了巨大贡献。宦官梁守谦除造经堂外,又募人写经,还派遣14位僧人进行传教。诸如此类,不一而足。王希迁也翻译了大批佛经。“二月四日……(西明寺良秀)上表云:去年十一月二十八日右街功德使王希迁奉宣令良秀等修撰新翻《大乘理趣六波罗蜜经疏》者……帝览奏,敕内给事毛瑛琦宣慰……”至“(贞元八年)六月八日,欲创(《大乘理趣》等经)经题,敕右街功德使王希迁……迎人西明寺翻译”[7]。另有霍仙鸣和窦文场共同翻译佛经。讲经翻译不仅大大促进了佛教在统治阶级内部的传播,而且也促使了佛教更加广泛地在下层民众中传播。从此,佛教更加中国本土化了,而且也越来越成为统治阶级的思想工具。

总而言之,唐朝佛教的发展一直是一个重大的研究课题,而宦官与佛教的关系在研究中始终占有重要地位。在政治环境中功德使作为一个契机,使宦官对佛教的信奉更加直接和明显。不论在政治上、经济上还是文化上,其内容都是相互融合的。在政治上维护佛教是总的保障,其经济行为为推动佛教文化的发展提供了物质保障。担任功德使的宦官对佛教的维护,一方面是维护皇权意志的具体体现,另一方面也是自身寻求精神解脱的重要途径。宦官对佛教的信奉具有复杂的历史背景,对此还需要进一步深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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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李 敬】

2015-03-02

刘耀(1992—),男,河南兰考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历史文献学。

K242

A

2095-7726(2015)07-002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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