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郁发之”立论治疗带状疱疹疗效观察
2015-02-28嘉士健廖剑坤嘉雁苓何继原罗斌曾德军
嘉士健 廖剑坤 嘉雁苓 何继原 罗斌 曾德军
(四川省成都市新都区中医医院针灸康复科,四川成都 610500)
“火郁发之”出自《素问·六元正纪大论》,是五郁致病、内热病的治疗原则之一。火郁是指在某种原因作用下使热邪伏于体内,氤氲而成内热毒邪,热毒之邪不得升散和外达而致病;发之就是顺应火性,运用宣散、升举、轻扬、疏通、外泄等治法,使郁火发越于外[1]。我们根据多年临床经验认为,带状疱疹是湿热或热毒蕴积体内,郁久成火毒而致。从火郁辨证,与心郁、肝郁、脾郁有关,郁久成火毒而致病。2011-09—2013-10,我们以“火郁发之”为理论指导,采用中医综合疗法治疗带状疱疹39例,并与西医常规治疗39例对照观察,结果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全部78例均为四川省成都市新都区中医医院针灸康复科门诊(40例)及住院(38例)患者,随机分为2组。治疗组39例,男20例,女19例;年龄18~60岁,平均(38.7±12.1)岁;病程1~10 d,平均(4.3±1.4)d。对照组39例,男18例,女21例;年龄18~60岁,平均(39.1± 14.3)岁;病程1~10 d,平均(4.4±1.5)d。2组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
1.2 诊断及排除标准参照《中医病证诊断疗效标准》中蛇串疮的诊断标准[2]。排除患有严重心、肝、肾、脑血管疾病及其他神经系统疾病者。
1.3 治疗方法
1.3.1 对照组予西医常规治疗。阿昔洛韦片(四川科伦药业股份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10983103)400 mg,每日5次口服;吲哚美辛片(临汾奇林药业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14020549) 25 mg,每日3次口服;维生素B1片[重庆科瑞制药(集团)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50020243]20 mg,每日3次口服;阿昔洛韦软膏[重庆科瑞制药(集团)有限公司,国药准字H50020918]患处适量外涂,每日1次。
1.3.2 治疗组予中医综合疗法。①针刺:远端取合谷(双侧)、支沟(患侧)、阳陵泉(患侧),局部病灶采用围针,合谷、支沟及阳陵泉采用直刺,围针离疱疹0.5寸处呈15°角平刺,均用泻法,留针30 min,每日1次,5次为1个疗程,疗程间隔2 d。②刺血拔罐:用点刺放血法,充分暴露患处皮肤,严格碘伏消毒,术者左手拇指、示指绷紧患处四周皮肤,若局部小红点(水疱)散在且少,可提捏局部皮肤,右手握七星针后端,示指压在针柄上,使用手腕之力,快速叩刺患部四周皮肤及水疱处,使皮肤隐隐出血。术后视叩刺面积大小选适当型号玻璃火罐,用闪火法以患处为中心吸附于点刺部位,使罐内出血数mL至十几mL不等。起罐后用纱布将污血擦净,隔日1次或隔2 d 1次。③中药口服:予丹栀逍遥散。药物组成:牡丹皮15 g,焦栀子12 g,柴胡10 g,当归10 g,桃仁12 g,红花1 g,白芍药20 g,赤芍药20 g,白术10 g,茯苓10 g,土鳖虫10 g,制水蛭5 g,山药20 g,炙甘草10 g。血瘀者加延胡索10 g、乳香10 g、没药10 g;湿热盛者加龙胆草15 g;阴虚者加生地黄15 g;气虚者加党参30 g、黄芪30 g。日1剂,水煎取汁300 mL,分早、晚2次温服,15剂后停服。
1.3.3 疗程2组均治疗3周后统计疗效。
1.4 观察指标观察比较2组临床症状变化,记录疱疹结痂及脱痂时间,采用疼痛视觉模拟法(VAS)[3]对2组治疗前及治疗1、2、3周后疼痛情况进行评分,并对2组患者进行安全性监测。
1.5 疗效标准治愈:临床疼痛消失,皮疹消退,生活恢复正常,VAS评分下降>90%;好转:临床疼痛减轻或基本消失,皮疹面积有减少,时有感觉、触觉不适,生活基本恢复正常,VAS评分下降20%~90%;未愈:临床明显疼痛,皮损面积无变化或扩大,感觉、触觉有异常,影响生活和工作,VAS下降<20%[2]。
1.6 统计学方法采用SPSS 13.0统计软件进行统计学分析,计量资料用均数±标准差(±s)表示,采用t检验;计数资料率比较采用χ2检验。
2 结果
2.1 2组疗效比较见表1。由表1可见,2组治愈率及总有效率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组疗效优于对照组。
表1 2组疗效比较例(%)
2.2 2组治疗前及治疗1、2、3周后VAS评分变化比较见表2。
表2 2组治疗前及治疗1、2、3周后VAS评分变化比较分,±s
表2 2组治疗前及治疗1、2、3周后VAS评分变化比较分,±s
与本组治疗前比较,*P<0.05;与对照组同期比较,△P<0.05
组别n治疗前治疗1周治疗2周治疗3周治疗组397.8±1.8 4.3±1.3*△2.9±1.4*△1.5±1.2*△对照组397.6±2.1 5.6±1.2*4.1±1.8*3.6±1.7*
由表2可见,2组治疗1、2、3周后VAS评分与本组治疗前比较均有降低;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组治疗1、2、3周后VAS评分与对照组同期比较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组VAS评分均低于对照组。
2.32组结痂及脱痂时间比较见表3。
表3 2组结痂及脱痂时间比较d,±s
表3 2组结痂及脱痂时间比较d,±s
与对照组比较,*P<0.05
组别n 结痂时间脱痂时间治疗组394.01±1.35*8.11±2.28*对照组398.10±1.4713.23±3.27
由表3可见,2组结痂及脱痂时间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组所需时间均少于对照组。
2.4 2组安全性监测治疗组治疗前后均未出现异常改变;对照组出现丙氨酸氨基转移酶升高3例,胃反酸、胃胀不适3例,头痛、头晕2例,停药后复查,均恢复正常。
3 讨论
带状疱疹是临床上常见的急性疱疹样皮肤病,以突然发生、沿神经带状分布、单侧分布、密集成群的疱疹为特点,疼痛明显,缠绵难愈,严重影响患者的工作生活,如果治疗不及时可能遗留神经痛[4]。现代医学研究认为,带状疱疹是由水痘—带状疱疹病毒所致的急性皮肤黏膜感染性疾病,故治疗以抗病毒止痛为主[5]。阿昔洛韦是临床常用抗病毒药,对单纯性疱疹病毒、水痘—带状疱疹病毒、巨细胞病毒等具有抑制作用,可以干扰病毒DNA多聚酶,抑制病毒的复制[6]。吲哚美辛为非甾体抗炎药,具有抗炎、解热及镇痛作用,对带状疱疹神经痛具有很好的抑制作用[7]。维生素B1具有神经调节作用,缺乏可以引起许多种神经炎症[8]。
“火郁发之”来源于运气学说的五郁理论,《素问·六元政纪大论》“木郁达之,火郁发之,土郁夺之,金郁泄之,水郁折之”,既为五郁指导性治则,也是五脏郁发疾病治法之一[9]。我们认为,“火郁发之”临床不单指心火的治疗,它其实是郁积热病的治疗总则。火热证当以八法中清法为主,而当邪气郁于内,郁而成热,继而化火,则当以发之为主,因势利导,发越邪气,散邪于外,使火毒有出路。临床掌握好清之与发之的时机,恰到好处地临床应用,才能真正掌握中医治疗热证、热毒证的精髓。
中医学对带状疱疹的病因病机有诸多认识和论述,病名也较多,如缠腰火丹、甑带疮、蛇丹、飞蛇丹、蜘蛛疮、蛇串疮、火带丹、缠腰龙等,发病部位以躯干为主,但可发于身体的任何部位,与感染风、湿、热、火邪有关,多因湿热内蕴,复感毒邪,湿热与毒邪互相搏结,壅滞肌肤为患,属于火热毒邪致病[10]。我们认为,本病患者多素体阴虚,或湿热壅盛,或平时心火、肝火旺盛,或脾湿过度,日久肝经郁火,脾经蕴热,复感火热时邪,形成心郁、肝郁、脾郁,在一定条件下湿热蕴蒸侵淫肌肤经络而发,宜疏之、清之、发之、理之,使郁热得散,郁热得清,郁热得出,瘀血得除,经络得通。
我们立足于“火郁发之”的理论治疗带状疱疹,运用针刺、刺血拔罐联合中药口服综合治疗。①针刺具有疏筋通络止痛的作用,选取局部取穴与远端循经取穴相结合,合谷、支沟、阳陵泉3穴均有通经止痛的功效,疏通经络,郁火得发[11]。现代医学研究认为,针刺本身具有提高患者痛阈值的作用,具有止痛和提高局部抵抗力的效果[12]。②刺血拔罐为治疗络病的常用方法,使毒血、热毒等毒邪从患处拔出,具有针对性强、治疗直接的特点,能够促进局部气血运行,改善血瘀状态,具有祛瘀生新、化瘀止痛的功效[13-14]。《素问·针解》曰:“菀陈则除之者,出恶血也。”③丹栀逍遥散具有行气理气、活血祛瘀、缓急止痛的功效,方中牡丹皮、焦栀子、黄芩既泻上、中、下三焦郁火,又祛瘀痛;柴胡、白芍药、赤芍药柔肝理气解郁,缓急止痛;白术、茯苓、山药健脾祛湿,使运化有调,气血有源;桃仁、红花活血祛瘀;土鳖虫、制水蛭搜风通络,破瘀止痛;甘草缓急止痛,调和诸药。故采用中医综合疗法既泻体内热毒郁火,又理气柔肝,缓急止痛;既化瘀祛毒止痛,又健脾助运,气血有源而不伤正。针药结合,内外合治,双管齐下,从而心郁得清,肝郁得舒,脾郁得理,是“火郁发之”的具体体现和临床应用。
本研究结果显示,以“火郁发之”立论采用中医综合疗法治疗带状疱疹临床疗效明显优于西医常规治疗,可以明显改善患者疼痛症状,促进疱疹结痂和愈合,且安全可靠,无毒副作用,值得临床借鉴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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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编辑:石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