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与世界城市的发展差距研究<br/>——以伦敦、纽约和东京城市对比

北京与世界城市的发展差距研究
——以伦敦、纽约和东京城市对比

2015-02-28马剑平赵国亮

学术论坛 2015年1期

马剑平，赵国亮

北京与世界城市的发展差距研究
——以伦敦、纽约和东京城市对比

马剑平，赵国亮

世界城市的崛起动力是创新，崛起的时代背景是信息技术的产生和发展以及经济全球化。目前，北京的战略目标是建设成为一个世界城市，但是由于与东京、伦敦和纽约这三个当今公认的世界城市在经济、政治和文化上存在着巨大的差距，文章就以此进行对比分析，为北京建设世界城市的目标提供一些建议。

世界城市；创新发展；差距；北京

国际化大都市的发展从农业时代的古代城市到信息社会的现代化城市，从孤立发展的原始状态到全球城市网络体系的形成，体现了人类文明进步的轨迹以及三次工业革命的推动下人类经济和社会飞速发展的智慧结晶。

21世纪以来，信息技术革命的快速发展，全球经济一体化、政治多极化、社会信息化、文化多元化和生产资本的国际化使全球城市间的来往越来越密切，由于历史、政治、经济等多方面的因素，全球新的劳动地域分工开始形成，全球城市网络体系成为这种新型劳动地域分工的空间载体。在全球城市网络体系中，通过源源不断的创新而成为世界经济控制和管理节点的城市在20世纪末逐步成为了世界城市，它们处于城市体系的顶端位置。对于世界城市的研究，国内外都具有众多研究成果，对世界城市的概念也众说纷纭，不同学者都从自己的研究角度去定义它。本文鉴于自身研究的视角，将世界城市定义为：在经济全球化和电子信息技术深入发展的背景下，进入后工业社会，具有全球经济、政治和文化影响力的城市。伦敦、纽约和东京作为世界人民公认的世界城市，都具备了这样的特征，本文就以此将其作为标准对象进行比较研究。

当前，北京已经迈入工业化的高级阶段，作为经济迅速发展、国际地位不断提升的中国首都，完全具备条件建设成为一个世界城市，但是又面对人口恶性膨胀、空气污染、噪音污染、交通拥堵、水资源严重短缺等因素制约其可持续发展的问题，为了顺利实现世界城市的建设战略，必须找到北京与世界城市伦敦、纽约和东京的发展差距，彻底转变其发展方式，即变投资驱动的发展模式为知识、创新驱动的发展模式。

一、世界城市的内涵

世界城市是现代技术革命的产物，是国际大都市的高端形态，是全球国际金融中心、决策控制中心、国际活动聚集地、信息发布中心和高端人才聚集中心等最具影响力的产物，从其内涵来说，包含了经济、政治和文化三个方面的基本内容。

在经济方面，世界城市进入后工业化社会，产业结构服务化、高端化、智能化，生产型服务业高度集中，拥有众多大型跨国公司总部和金融机构，具有资本、技术、人才、信息等全球性战略资源，通过全球城市体系将生产资源配置到世界各大区域，在不同层级的城市完成不同阶段的产品和服务的生产；同时世界城市有广阔的、发达的腹地——城市群作为支撑，在区域范围内实现了城乡一体化。

在政治方面，世界城市都拥有众多国际性组织，可以承载众多的国际政治活动，从而有效地发挥对相关国际事务的协调作用。

在文化方面，世界城市集中了具有世界影响力的文化机构和高度智能化的文化基础设施，不仅仅是本民族、本国家的历史文化中心和国际旅游胜地，而且是国际文化交流中心和世界性旅游胜地；不同的民族、不同的国家的文化在这里交融，形成了多元文化共存的形态；同时它通过经济和政治的全球影响力传递本国的价值和文化理念。

经济、政治和文化的融合创新在世界城市崛起的过程中起到了根本性的作用，创新提供了推动经济和社会发展的源动力，大规模创新导致的产业革命促使世界经济增长重心的形成，世界经济增长的重心地带形成世界著名的城市群或者城市带，而这些城市群或者城市带的中心城市逐步发展成为国际经济、政治和文化交流中心，在20世纪80年代信息网络技术的产生和发展以及经济全球化的不断深入的背景下，这些中心城市崛起成为世界城市。

二、北京与世界城市的差距

世界城市从孕育到成熟是一个漫长的历史时期，北京目前城乡经济和社会的发展依然不平衡，京津冀都市圈的发展仍然处于发展的初级阶段，人口、资源和环境对北京的可持续发展带来了巨大的挑战，而中国长期将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这一切决定了当前的北京与世界城市伦敦、纽约和东京存在着巨大的发展差距。本文主要以经济发展、国际影响力和文化发展三个方面对北京与当今三个世界城市的差距进行对比分析，从而为北京建设世界城市提供参数。

（一）北京与当今世界城市的经济发展差距

经济发展的内涵深广，经济发展不仅意味着国民经济规模的扩大，更意味着经济和社会生活素质的提高。本文研究北京与当今世界城市的经济发展差距主要从经济实力、科技和交通进行比较分析。

1.经济实力差距。经济实力主要体现在经济总量和产业结构两个方面，经济总量是一个城市辐射力和影响力的基础，而产业结构直接决定了经济发展的质量和城市发展的层次。北京由于经济和社会的发展阶段与当今的世界城市不一样，经济实力的差距还很明显。北京2010年第三产业的增加值和就业比重分别占总量的75.1%和74.4%，与世界城市的水平基本相当，但从城市GDP、人均GDP、生产者服务业从业人员占就业总人数的比重来进行具体分析，还具有一定差距。

如表1所示北京和三个世界城市的基本情况比较，表2所示北京城市经济实力主要指标与当今世界城市的比较。

表1 三大世界城市与北京的基本情况比较

表2 三大世界城市与北京的经济实力主要指标的比较

从表2上看，2008年北京的GDP总量1660亿美元，仅仅相当于伦敦的29.4%、纽约的11.8%、东京的11.2%，而从四个城市的基本情况看，北京的面积却远远超过三个世界城市，这说明北京的经济密集度远远赶不上三个世界城市；从人均GDP来看，北京2010年的水平远远不及三个世界城市20世纪90年代的水平，说明北京三次产业的生产效率较伦敦、纽约和东京要差很多，产业结构内部还有很大的调整和优化空间，包括大幅度提高生产者服务业的比重。

在经济全球化的背景下，城市经济与世界的融合程度影响着经济成长的质量。目前北京的经济跟世界的联系还不紧密，如企业的跨国经营水平低、经营性外资金融机构很少以及据联合国对国外资产和跨国指数评出的全球500家最大的跨国公司将总部设在北京的极少，这决定了北京与三个世界城市的经济差距更突出地表现在对全球战略资源的占有、支配和收益的程度上。

北京要成为一个生产高效的城市，要走的路还很长，还需要不断优化内部的产业空间布局和产业组成成分，转变发展方式，由资本、资源的投入驱动转变为知识、创新的驱动，不断扩大对外辐射力和影响力，才能最终成为一个影响世界的中心城市。

2.科技差距。从工业革命以来，科技是一个地区、一个国家向前发展的源动力，技术革命决定了科技创新发源地经济的高速增长，也必然决定了这个区域成为世界经济的增长重心，这个区域的中心城市也就有可能成为影响世界的经济、政治和文化中心之一。当今的世界城市也都将科技创新作为发展中的战略重点，不断推进科技的发展，抢占世界经济竞争中的制高点。

北京是中国科技资源最为丰富的城市，科技发展方面也取得了长足的进步，科技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度不断上升，但是与当今三个世界城市比较，发展的差距还很大。其一，原始创新不足，产业的发展缺乏核心技术的支撑。虽然北京从2005年开始每年的专利受权量都在1万件以上，2010年达到33511件，但是被国际认可的国际专利比较少，从2005年到2007年，总共仅仅有3012件，分别占东京、伦敦、纽约的3.4%、16.8%、17.8%[1]。其二，科技创新项目转化成生产力的比率低。北京科技创新资源丰富，但由于科技创新转化的体系不完善、转化的壁垒多、政策支持力度不够，造成科技创新转化率大概在25%左右，远远低于发达国家80%的转化率，这导致产品附加值比较低，即使在高科技行业领域，也主要是一些非核心的部件的生产，在全球劳动分工中处于产业链的低端环节。其三，尚未形成有效的创新产业集群。中关村地区虽然已形成了高新技术产业集群的雏形，但是产、学、研仍旧未形成合力，尚未建立起高效的创新产业链，自主知识产品数量少、质量普遍不高，这与具有创新机制和自主开发尖端技术能力强的伦敦、纽约的集群发展以及东京都市圈筑波科学城的高新技术产业集群相比，仍具有很大的差距，如闻名世界的筑波科学城已经成为东京的教育、科研基地。

3.城市交通的差距。城市的交通、通讯、供水、排水、供气、供电等影响着城市的功能布局以及各种城市功能的有效发挥，是城市经济社会发展的基础条件。特别是交通引导着城市的人流、物流、资金流以及信息流，当今的世界城市都有着庞大以及功能完善的公共交通网络。北京在交通基础设施方面与当今世界城市相比，差距也非常明显（如表3所示），而且交通问题也是目前北京面临的最严重的城市问题之一。

表3 三大世界城市与北京的城市交通基础设施主要指标对比

从表3显示出北京的交通基础设施与当今三个世界城市对比，差距巨大。当今世界城市的轨道交通的运营里程要远远大于地铁的运营里程，而且形成了以轨道交通为主体的立体式公共交通格局，轨道交通网络密布，换乘方便。如东京，它的公共交通系统由地铁、城郊铁路、独轨铁路、公共电汽车等组成，以发达的大容量、快速的轨道交通为主体，而且公共汽车运送旅客的比例逐年减少，而轨道交通的比例逐年增加。2007年，东京地铁线路里程292公里，国家铁路JR线（不包括新干线）887公里，私营铁路1126公里，这些铁路衔接紧密，构成了密布的铁路网。平均每日东京的客运总量为3500万人次，市郊铁路承担了60%；东京市内交通客运量构成中，城市快速有轨电车所占比重为49%，地铁和轻轨交通所占比重为30%，公共汽车所占比重仅仅为7.6%①参见http://dlky.dl.gov.cn/dlky/Services/Details.aspx?parms=19。②数据来源于蔡来兴等《国际经济中心城市的崛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39页；③数据来源于国际协会联盟(UIA)公布的各城市举办国际会议次数；④数据来源于黎念青《北京建设社会主义世界城市研究》，《北京规划建设》2010年第4期；⑤数据来源于2009年11月24日英文版《中国日报》；⑥，该栏除北京外数据来源于连玉明《重新认识世界城市》，参见http://www.qstheory.cn/gj/gjgc/201005/t20100531_31615.htm。。相比较之下，北京是一个建筑和人口密度都很高的城市，决定了公共交通必须成为主导的出行方式。但是以北京2010年市内交通客运量的构成分析，公共电汽车所占比重达到73.2%，而轨道交通所占比重仅为26.8%，以公共交通方式出行占出行总量比例已是很小；对比东京、伦敦和纽约的公共交通出行分担率达到67%~87%。因此，北京公共交通发展的滞后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再加上中心城区土地资源的紧缺、旧城风貌的保护以及城市功能高度集中导致的人口和就业的高度集中使这种状况更加严重，交通拥堵的现象长期得不到改善，这给北京的经济和社会的可持续发展和世界城市的建设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二）北京与当今世界城市的国际影响力方面差距

随着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和中国国力的不断提升，北京国际化程度越来越高，世界的影响力也逐步加大。国际组织和大型跨国公司开始把关注点投向这个迅速发展的社会主义国家的首都，将区域性总部设立于此；同时，受中国悠久的传统文化和北京历史文化古都风韵的吸引，越来越多的国际客商来到北京，在北京举办各种国际政治、经济、文化活动；在日益频繁的国际交往背景下，也吸引越来越多的外籍人士常住北京，渐渐跟这个伟大的古都融合在一起，等等。因此从整体状况看，北京已经属于典型的国际大都市，但是与当今的世界城市的差距还非常显著，如表4所示为北京和三个世界城市在国际化主要指标上的对比。

表4 三大世界城市与北京的国际化主要指标对比

从表4所示，伦敦、纽约和东京不仅具有巨大的国际影响力，还具有众多的跨国公司总部、跨国金融机构，还充当着国际交流中心的角色，并且这些众多的国际组织机构中不少还是具有全球影响力的机构，如纽约拥有包括联合国总部在内21家联合国机构和政府间国际组织，伦敦拥有包括联合国国际海事组织在内的57家联合国机构和政府间国际组织，而北京目前仅仅有国际竹藤组织、联合国亚太农业工程2家政府间接性国际组织总部[2]。

根据表4所示，从举办国际会议的数量上看，北京与它们的差距不是太大。根据UIA的标准，2007年北京举办的国际会议次数已经很接近三个世界城市，但是国际会议的主办一直由政府部门和商会行会主导，市场机制还不太健全，如何进一步市场化，推动活动主体多元化，提高资源配置效率，形成会议经济产业化发展集聚功能区是未来发展必须思考的。

从常住外籍人口比重分析，一个城市的国际移民、常住外籍人士占总人口的比重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一个城市的国际化程度。据北京市公安局出入境管理处统计，截止到2009年10月，北京的外籍常住人口为11.1636万人，其中外国专家3509人，外国留学生为4.8508万人，外企代表和外商4.4737万人，外国记者644人，外国驻京使馆工作人员及其家属8564人，其他任职类常驻人员5385人，外籍永久居民289人。北京2009年常住外籍人口仅仅为常住总人口的0.6%，比1991年东京的相应比重2.3%都要小很多[3]。

从入境旅游对比分析，伦敦、纽约和东京三个世界城市都是当今世界的经济、政治和文化中心，都拥有深厚的历史文化积淀，传统文化和现代文化、西方文化和东方文化在此交相辉映，每年都吸引了大量的游客从世界各地赶来一睹它们的风采。在三个世界城市中，东京的国际游客规模相对较小，但是比起历史文化资源远远超过自己的北京还是要大一些，这可以看出北京的国际旅游业与当今世界城市的差距。当今三个世界城市市场机制完善，旅游业的发展有效地与交通、餐饮、住宿、通讯、会展、商务等行业有效地衔接起来，集团化运作，以市场需求为导向，不断提高服务的水平。与世界城市相比，北京的国际旅游业尚处于发展阶段，旅游产业结构布局不合理，产业化运作程度不高；虽然观光游发展迅速，但休闲度假旅游产品供给不足，商务、会展等高端旅游发展滞后，影响了世界城市建设的品质。

（三）北京与当今世界城市的文化发展差距

北京、伦敦、纽约和东京都是世界文化名城，拥有丰富的文化资源。北京不但具有3000多年的建城历史，而且长期是中国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历史文化资源的沉淀量远比三个世界城市悠久，但是差距主要体现在对世界的影响力、文化的多元性以及城市公共空间的个性和特征方面宣传的著名媒介物，如伦敦、纽约和东京都拥有众多世界影响力的传播媒介（表5所示）。新闻媒介是文化传播的主要载体，世界城市因为拥有众多的世界传媒而成为了世界的文化传播中心。虽然北京拥有中国中央电视台、新华社、人民日报社、中国国际广播电台以及众多杂志社的总部等全国性新闻文化单位，但其缺乏具有世界影响力的文化传播机构，城市独特的文化的国际影响力尚小。

表5 世界城市具有世界影响力的传播媒体

城市文化凝聚了城市在历史长河中积淀的地域精神财富，是城市的个性和特征，是城市成长的灵魂。同时，它也反映一个城市直观形象和活力的载体，相当于城市的面孔。世界城市在上百年的发展历程中，随着经济在世界的崛起和政治地位的不断上升，文化也开始不断向世界各地进行渗透。在现代信息技术的促进下，世界城市的文化设施和机构、文化人才和各种国际文化交流活动向世界传播着充满个性的城市文化，相比较之下，北京城市文化从总体上还缺乏自己独特的个性和鲜活的文化活力，很多彰显传统文化特色的建筑和街道湮没在城市现代化的大规模建设中。对比如东京的动漫、纽约的百老汇歌剧和伦敦戏剧、芭蕾舞等等享誉世界，可北京百年历史的国粹戏剧文化却在世界大舞台湮没了。文化的竞争已经成为世界城市竞争的主要内容之一，正如亨廷顿所说，“随着意识形态时代的终结，世界上众多国家将被迫或主动的转向自己的历史和传统，寻求自己的‘文化特色’，试图在文化上重新定位”[4]，所以文化创新发展已成为当今世界城市的活载体和灵魂。

三、北京建设世界城市的建议

20世纪80年代以来，伦敦、纽约和东京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日新月异，整个世界被新型的信息化产物和便捷的交通紧密联系在一起，人流、物流、信息流、资本流在全球城市之间加速流动，形成一个联系紧密的全球城市网络，并显示出了伦敦、纽约和东京城市的巨大创新力，它们对全球战略资源具有巨大的吸引力，成为全球高端服务业集聚的场所，对世界经济发挥着管理和指挥的中心地位，从而成为在经济、政治和文化方面具有世界影响力的顶级城市。

当前，北京与三大世界城市相比还存在非常大的发展差距。本文只从经济、政治和文化三个方面进行对比分析，显现创新能力、产业结构和产业布局的差距决定了北京与三大世界城市的生产效率以及经济实力总体上的差距，这些差距也体现了北京建设世界城市的核心内容是必须建设一个具有创新活力的经济实体。同时，由于经济基础、政治制度、历史、价值观等与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存在着巨大的差异，北京的国际化以及文化发展的步伐相对滞后，也就决定了在这些领域也存在着与世界城市的巨大差距，这些差距预示着北京迈向世界城市的道路艰巨而漫长，追溯世界城市的崛起之路，北京必须首先要建设成为一个创新型的城市。

从北京与世界城市的差距研究可以知道北京建设世界城市是一个系统性的工程，建议以创新功能建设为动力，以产业结构优化和布局调整为中心，同时进行经济、政治和文化体制方面的变革，大力促进文化事业的发展，在各个领域不断走向国际化，最终建设成为一个具有社会主义特色的世界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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