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技艺传承人口述史田野实践中的理性思考
2015-02-27王淑慧杨东伶
王淑慧 杨东伶
民间技艺传承人口述史田野实践中的理性思考
王淑慧杨东伶
(作者单位:河北传媒学院影视艺术学院)
非遗口述史实践过程中还存在一些问题:访谈模式单一,采访者与口述者缺少深入交流;对传承人人生价值观念、信仰、心灵以及情感对民艺创作的影响等深层次研究极少等。针对这些问题,我们可以通过社会、个人以及高校等渠道,来探讨解决问题的措施。
口述史;民间技艺;理性思考
近些年来,应用口述史的方法进行非物质文化遗产(以下简称非遗)保护的研究日渐增多,应用口述史的方法加强非遗保护,进行田野作业的方法也引起了有关人士的重视,这是一个可喜的现象。但是,在非遗口述史实践过程中还存在一些问题,对这些问题进行理性思考,并研究解决问题的对策,将有助于更好地推进口述史在非遗保护中以及在其他领域的开展。笔者主要通过对民间技艺传承人口述史实践过程中的问题进行分析,进而探索解决办法。
1 民间技艺传承人口述史研究的必要性
口述史用于非物质文化遗产(以下简称非遗)的保护是一种很重要的方法,这与口述史自身的特点有关,与民间技艺传承人的文化程度及民间技艺的独特表现形式等都有很大的关系。
首先,一般民间技艺传承人自身文化程度不高,这就使用口述史的方法保护民间技艺成为一种必要的方法。在过去,从事传统工艺的工匠大多没有机会受教育,虽然他们的作品能够留传下来,但是技术的传承只能靠口耳相传。在现代,有些技艺很少有人去学习,濒临灭绝的危险,通过书面表述这种方式来保留一些技艺资料还是比较困难的。所以,用口述史的方法去记录和保护就更加迫切。
其次,有些民间技艺的表现形式决定了通过口述史的方法来保留资料更加丰富并有活力。有些技艺如戏曲、音乐、曲艺等的表现形式以口头表达和表演为主,这些技艺资料的保存仅用书面资料是不能体现艺术自身的活力的,需要通过多种形式来保留资料。随着现代科技的进步,口述史工具越来越先进,可以用照片、录音、录像以及文字等多种形式来保存资料,这样就使保留下来的文化资料更加丰富,也更加有活力。
最后,口述史自身的特点使口述史的方法更加有利于民间技艺资料的保存。上述口述史多样性的保留资料的形式,不仅对后期研究和考证资料提供了方便,更重要的是记录了传承人及相关技艺保护者当时的音容笑貌,把他们对艺术的那份热爱的情感以及执着追求的精神以影像的形式保留下来,这是弥足珍贵的资料。
2 民间技艺传承人口述史实践过程中的一些问题
在非遗传承人口述史的相关研究中存在一些问题,民间技艺传承人口述史研究中也存在同样的问题。这些问题的解决将更有利于推进非遗传承人口述史研究的进程。
2.1所选择的口述史访谈对象以代表性艺人为主,忽视周围相关的文化受众
在遴选艺人进行口述史研究的时候,一般的研究者会想到以代表性的艺人为主,这也无可厚非,毕竟以对某项技艺的传承来说,有代表性的传承人更有说服力,对这项技艺的传承谱系及制作流程更加清楚。但是,这些研究者忽略了除传承人之外的其他保护人员的作用,这些人对技艺本身及技艺的传承也发挥着不可忽视的作用。我们在做民间艺人口述史实践过程中就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有位非传承人,从对技艺资料的整理到对这项技艺的保护,他所起的作用非常大。这位老人就是井陉县南张井村的尹海柱,他受过初等教育,曾在本村任教。南张井老虎火早在2008 年6月入选为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扩展项目名录。尹海柱老人负责整理非遗项目“南张井村老虎火”资料,默默无闻,无私奉献。老人对老虎火的保护与发展的使命感和责任感令后人敬佩。
2.2访谈模式单一,访者与口述者缺少深入交流
在实践过程中,往往是采访者提前设计所要采访的内容,采访过程中按照既定的内容进行采访,致使访谈模式比较单一。实际上,有时在实际采访过程中才发现设计好的内容并不合适,或者受访者对这个问题并没有说出有价值的东西,又很难再深入下去,这个时候就需要采访者灵活机动地处理。有研究者提出,其实口述史是访谈者与受访者的双向互动,是一种创造性的活动,需要采访者和受访者心灵的沟通,这样才能使受访者说出发自本心的东西。
2.3对传承人人生观、价值观、信仰以及情感对民间技艺创作的影响等深层次研究极少
传承人的人生观、价值观、信仰以及情感会直接影响到其创作效果,这在绘画等艺术创作方面尤其明显。画家的绘画风格往往是其价值观、信仰的真实写照,但是对这方面的研究基本是空白。其实,传承人人生观、价值观、信仰、情感等因素对民间技艺的创作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笔者与同事尝试通过深度访谈来挖掘民间技艺传承人及主要参与者,发现传承人和主要参与者对技艺本身的情感,以及他们对技艺传承的使命感和责任感是远非我们这些年轻人能够理解的,也是难以用语言来表达的。有的传承人甚至把自己所传承的技艺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都重要,甚至尊其技艺为“老祖”。因此,研究这些传承人及传承主体的口述史,不仅仅是一项研究,更是很好的精神食粮。这种对技艺的使命感和责任感,于年轻人而言无疑是一笔难能可贵的精神财富。从这一角度来说,技艺传承它不是静止的,而是富有生命的,传承的也不仅仅是技艺本身,更重要的是一种精神。
3 民间技艺传承人口述史实践的理性思考
王小明在《口述史给非物质文化遗产研究提供的新视角》一文中,首次对“非遗”口述史进行了概念定义:“经过学术和技术准备的访谈者,与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代表性传承人合作,有计划、有目的地录音、记录、整理、保存并研究他们的个人自述,以便为当代以及未来的文化遗产研究提供有声的备忘材料。”从这个概念可以发现,“非遗”口述史的实践不仅仅是对受访者个人的采访和记录,对口述史的资料进行整理、保存并研究其自述也非常重要,因为口述史是采访者和受访者双向互动、共同发展的一个创作过程,对采访者的素养要求也很高。为了更好地开展“非遗”口述史研究工作,需通过各种渠道培养采访者,提高采访者的素养。
第一,有关部门对“非遗”口述史的采访者进行专门的培训,提升其素养及操作技巧,使“非遗”口述史研究更加规范化。采访者要具有职业道德和专业素养,应持中立和客观的态度,不应诱导、引导对方去说自己要他们说的话。主访者或加工者只能在理顺文法、调理逻辑结构等“技术”层面上进行整理加工。
第二,口述史研究者应有意识地加强自身修养及素养,并在田野实践之前,通过占有大量资料,更多地了解研究对象本身,使在田野实践过程中,能够与口述者进行更深入地交流,提高口述史料的质量和价值。
第三,高校应开设相关课程,使口述史这种研究方法成为一种常态的研究方法,应用于各个领域,这将更加有利于推动非遗口述史的研究和发展。国内高校还很少有开设口述史课程的,而在大洋彼岸的美国,早在20世纪80年代,口述史学研究几乎涉及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几乎每所大学都根据自己的特点,开设了口述历史的教学课。可见,美国对口述史这种研究方法的重视程度。可喜的是,口述史在国内已经开始引起重视,尤其是在非遗保护中。
第四,注意口述史研究方法与其他方法结合应用,以保证民间技艺传承的可持续性和发展性。口述史可以运用到文化遗产的保护,但是由于它的特性原本是注重历史研究的,而非物质文化遗产本身具有活态性特质,这就决定了不仅要研究历史还需要兼顾到现实,要求文化的延续性。口述史可以完成资料留存的功能,这一步实现之后,还需要考虑结合其他方法来保持文化遗产的继续发展。这就涉及到开拓创新其传播渠道,如通过创作其衍生品等途径,使文化遗产能够在一个活态的发展中存活。
综上所述,“非遗”口述史的研究趋向应尽快从“行动的实践”上升到“理性的思考”。这种方式的转变不仅是围绕对“非遗”传承人进行有针对性和目的性的口述访谈,来获取传承人对民俗文化、手工技艺等历史记忆与解释,更应是在此基础上建构“非遗”传承人阶层“草根文化”的独立体系,以增强他们的集体认同感和文化自信和自觉。
[1]王拓.“非遗”传承人口述史研究的困境与向度[J].浙江艺术职业学院学报,2013(11).
[2]施晓燕.浅谈口述史在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的作用,中国博物馆学会纪念馆专业委员会 第三次年会赞城市建设与文化遗产保护论坛论文集[J].
河北传媒学院第四届校级立项“河北民间艺术保护与传承的方法之口述史研究”(项目编号:2014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