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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居易自创飞云履

2015-02-23北京全岳

西部皮革 2015年1期
关键词:飞云江都自创

文 北京/全岳

白居易自创飞云履

文 北京/全岳

【漫谈中国鞋史系列篇之二十】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系唐代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白居易的诗作。白居易自幼聪颖,虽因战乱颠沛流离,但仍刻苦读书不止;近而立之年中进士,官至翰林学士。他一生所赋诗词极多,流传至今的就达三千多首。白居易不仅诗作盖世,其自创的一种幻想中的仙鞋——“飞云履”也流传已久。

白居易(772~846),字乐天,号醉吟先生、香山居士,今河南新郑人,其诗歌形式多样,通俗易懂,《长恨歌》、《卖炭翁》、“琵笆行”等名篇,已成千古绝唱。

要说白居易自创飞云履,还得先从白居易年轻时的故事说起。他西去京城长安参加科举考试,怀揣自己的诗作去拜见当时的名流顾况,以求举荐。顾况是当时的著名诗人、画家、鉴赏家,自持才华横溢,很少有他认可的诗人,于是就拿白居易的名字取笑说:“长安物价正贵,恐怕白居不易。”不打算推荐这个无名后生。当翻阅到白居易的诗句“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时,不禁拍案叫绝,马上改口道:“你能写出如此诗句,白居也易!老夫刚才说的话是开玩笑了。”白居易从此立足长安,名声大振。

杜甫、李白、白居易三人,被赞为中国诗坛“一圣二仙”,即“一圣”杜甫,“二仙”李白、白居易。白居易与李白同为诗仙,足见名气之大,就连唐宣宗也赋诗称赞曰:“缀玉联珠六十年,谁教冥路作诗仙?浮云不系白居易,造化无为字乐天。童子解吟《长恨》曲,胡儿能唱《琵琶》篇。文章已满行人耳,一度思卿一怆然。”诗中“浮云不系白居易”的“云”字,也在冥冥中为白居易日后自制飞云履埋下伏笔。

唐代冯贄的《飞仙杂记·飞云履》记载道:“白乐天烧丹于庐山草堂,作飞云履,玄绫为质,四面以素绢作云朵,染以四选香,振履则如烟雾。乐天著示山中道友曰:‘吾足下生云,计不久上升朱府矣。’”元代辛文房的《唐才子传·白居易》也说“公好神仙,自制飞云履,焚香振足,如拨烟雾,冉冉升云。初来九江,居庐阜峰下,作草堂,烧丹。”

“白乐天烧丹于庐山草堂”之句中的“庐山草堂”,白居易自己也在他的《庐山草堂记》中有精辟的描述:“匡庐奇秀,甲天下山。此北峰曰香炉,峰北寺曰遗爱寺,介峰寺间,其境胜绝,又甲庐山。元和十一年秋,太原人白乐天见而爱之,若远行客过故乡,恋恋不能去。因面峰腋寺,作为草堂。”草堂落成后,“堂中设木榻四,素屏二,漆琴一张,儒、道、佛书各两三卷。”面对草堂他以主人自居,十分惬意:“乐天既来为主,仰望山,俯听泉,旁睨竹树云石,自晨至酉,应接不暇。俄而物诱气随,外适内和。一宿体宁,再宿心恬,三宿后颓然嗒然,不知其然而然。”接着触景生情:“一旦蹇剥,来佐江都,郡守以优容抚我,庐山以灵胜待我,是天与我时,地与我所,卒获所好,又何以求焉?”

白居易之所以在距长安遥远的江都(今九江)建庐山草堂,原来是因为“一旦蹇剥,来佐江都”。也就是说他命运不顺,被贬至江都而新建草堂安居。他在长安为官时,写了如《秦中吟》、《新乐府》等大量讽刺诗,令那些本来就不满他的一些权贵们切齿和愤怒。到了815年,宰相武元衡遇刺身亡,但迟迟没有缉拿凶手。白居易十分气愤,便第一个上奏朝廷请求紧急抓捕并严办罪犯。他的这一义举触怒了对他不满的奸党,说他“越权言事”,并借机以莫须有的罪名将其诬告,结果被贬谪到远离京城的江都,沦为司马。

被贬江都对白居易是一个沉重打击,令他“面上灭除忧喜色,胸中消尽是非心”;从“兼济天下”而渐“独善其身”,以“知足保和,吟玩性情”的淡泊闲逸处世。新建草堂内“漆琴一张,儒、道、佛书各两三卷”便可见一斑。他的淡泊闲逸心态,在《庐山草堂记》中也表现的淋漓尽致:草堂的美景纷至沓来,可仰观山色,可俯听泉声,怎能不外则安适,内则安宁,心旷神怡,物我两忘呢?想当年,东晋的高僧慧永、慧远,名儒宗炳、雷次宗等十八人一起入山至死,也是因为庐山景色之美啊!

庐山草堂的白居易,以“儒、道、佛”排解被贬后的苦闷,将儒者的“贤者避世”,道者的“虚无恬淡”,佛者的“超越世俗”熔于一炉,自我调节内心的失意和郁闷。“烧丹于庐山草堂,作飞云履,玄绫为质,四面以素绢作云朵,染以四选香,振履则如烟雾”,就是他当时境况的真实写照。

白乐天草堂烧丹,犹如陶渊明归隐耕田,一个是“仰望山俯听泉,旁睨竹树云石”,一个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流露出他们落寞中的清高、闲适与虚空。烧丹,是实而若虚的“道”,也是白乐天失意后的一种宣泄和无奈。古代烧丹者无数,无不走上不归之路,智者白乐天岂能误入歧途!他在拜访陶渊明故居后说“我生君之后,相去五百年。每读五柳传,目想心拳拳。”又说“其他不可及,且效醉昏昏”。白乐天借酒消愁,不但烧丹欲仙,更“作飞云履”,欲腾云驾雾般升空而去。

白乐天做的“飞云履”是一种幻想中的仙鞋,穿上它可以如仙飞天;“玄绫为质”,指飞云履的材质,是以深黑色的绸缎制成;“四面以素绢作云朵”,指飞云履的形制,鞋的周边缝上犹如云朵的细薄绢花;“染以四选香”,一说是在鞋上染以香料而香味四溢,一说是在室内焚香料而烟雾四起;“振履则如烟雾”,是指穿上飞云履后用力跺脚则烟雾腾升。仿佛浪漫诗人白乐天就是这样足蹬飞云履,脚踩飘飘云朵,如登仙界。

《飞仙杂记·飞云履》中“乐天著示山中道友曰:‘吾足下生云,计不久上升朱府矣’”和《唐才子传·白居易》中“公好神仙,自制飞云履,焚香振足,如拨烟雾,冉冉升云”的记载,更是把白乐天的飞云履描写得惟妙惟肖,如神如话。如此说来,仿佛足蹬飞云履的白乐天,腾云驾雾中用手机对他的山中道友说:“朱兄啊,你在家里等着我,我很快就飞到你的府上了,马上就到,马上就到啊!”

且不说飞云履是否飞天,单就梦想以鞋为飞行器飞天而言,白乐天不仅有创新思维,而且付诸了行动,可谓千古一人。在以“儒、道、佛”为排解贬官后苦闷的他,常常会进入一个冥想而广阔的世界,于是信仰超越现实而浮想联翩。他也许联想到孟子的得意门生万章,因为有一位神仙送给他一双能日行八百里飞鞋,他就是穿着这双飞鞋在山东邹城与峄山学堂之间的崇山峻岭中来回穿梭,学业卓尔不群而深得孟子器重;他也许联想到秦始皇那双可延年益寿的望仙履,不仅平日常穿不辍,出巡求仙时更是必备之物,以求得道成仙;他也许联想到老子“玄之又玄,众妙之门”的名言,才将飞云履“玄绫为质”,以求奥妙无穷……从他“声来枕上千年鹤,影落杯中五老峰”的诗句,似可领略到他那独具魅力、欲飞青天仙风道骨的风采。

白居易的《庐山草堂记》,以娴熟的文笔和技巧表达了他酷爱山水的癖好,并注入了自己切肤之痛的身世感和沧桑感,使其笔端的山水内涵与风韵别具一格,不仅是研究中国古代园林的珍贵史料,而且是中国园林学的奠基之作;他的《琵琶行》,以叩人心扉的诗句“我闻琵琶已叹息,又闻此语重唧唧。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几乎哭吟道:“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既抒发与琵琶女的同病相怜之情,又倾诉自己贬官九江后的孤独寂寞之感。从三品翰林学士,贬至九品司马青衫,自身失意的感慨和积蓄在心的沉痛,倾诉无遗。在如此失意与悲情之中,白居易以烧丹、求仙乃至自创飞云履的方式排泄胸中的郁闷,也在情理之中。

庐山草堂后的白居易,仍是个忧国忧民和为民请命的诗人。在任杭州太守时,疏浚水井、修筑堤坝、蓄水灌田,就是他做的三大善事。他还写了一篇通俗易懂的《钱塘湖石记》,并镌刻在石上,告诉人们蓄水泄水、防涝抗旱的方法。杭州西湖的风景名胜“白公堤”,至今仍在颂扬着白居易的功绩和美德。而今游人如织的白公堤,以表达对白居易的爱戴与怀念之情。

晚年的白居易,回洛阳香山寺隐居,自号“香山居士”、“醉吟先生”,饮酒赋诗,谈佛论道,寻求安闲,顺其自然,成了他的一种新的生活理念。虽年迈,仍清贫自守,体察民情,捐款治理伊河;多往香山净社,帮僧人修葺香山寺,使其面貌一新,与僧人栽种树木,建造石楼,以求一乐;时有宴饮聚会,与弃官的老者闲谈,有画《九老图》记之;偶尔,将他在庐山草堂自创的飞云履把玩一番,再也无力像三十年前那样“振履则如烟雾”了;后人尊其生前遗愿,死后葬于香山之侧的琵琶峰,与洛阳山水为伴。而今的琵琶峰,建成庄严肃穆、质朴典雅、曲径通幽的“白园”。他所自创的飞云履,已被后人衍生为云履、飞头履、云头履、仙飞履而传承千秋。

(下期刊载《唐代锦鞋之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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