框架效应影响因素及其认知机制研究综述
2015-02-20金佳张武科
金佳,张武科
金佳1,张武科2
(1.宁波大学商学院,浙江宁波315211;2.浙江大学管理学院,浙江杭州 310058)
框架效应(framing effects)是指由于对选项描述上的不同而导致对同一问题的不同备选方案产生偏好反转的现象。框架效应对人们参与政治活动、进行消费、团队决策等过程都有着重要的影响,有效运用(或避免)框架效应,就必须明确不同因素对框架效应的影响及其作用机理。本文从框架效应的决策主体、决策背景两个方面对影响框架效应的因素进行分析,并对其研究现状进行了总结与归纳。此外,由于近年来涌现了很多运用神经科学技术对框架效应的研究成果,本文也进一步关注了框架效应的认知机理。综上,本文致力于全面梳理框架效应产生至今的相关研究成果,希望为研究者们对框架效应及其认知机理的进一步研究奠定理论基础,提供思路和方法上的建议。
框架效应;偏好反转;影响因素;认知神经科学;神经管理学
一、引言
框架效应最初是由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D.Kahneman与其学生A.Tversky在针对“亚洲疾病问题”(Asian disease problem)的研究中发现并提出的[1]。在该实验中,参与者在正性框架下倾向于选择确定型选项,而在负性框架下倾向于选择风险型选项。D.Kahneman与A.Tversky认为,这种选择偏好上的明显改变是由于备选项表述上的改变引起的[1]。他们将决策者对某一特殊选择有关的行为、结果和意外事件的理解和认识称为“决策框架”(decision frame),并首次明确提出了框架效应(framing effects)的概念[1]。D.Kahneman和A.Tversky对框架效应的概念是从描述其现象的角度进行定义的,在此基础上,A.Piñon和H.Gambara D'Errico对1997到2003年间框架效应的相关研究进行了元分析(meta-analytic study),并给出了规范化的定义。他们给出的定义是,如果一个决策问题可以用T+加以描述(即F+框架),也可以用T-的形式加以描述(即F-框架),而T+和T-在实质上是相同的,那么被试在面对T+和T-进行决策时所表现出的显著性差异就是框架效应[2]。基于这一定义,也有部分学者将框架效应称为“语饰效应”。
在此后对于框架效应的相关研究中,研究者们发现除了D.Kahneman和A.Tversky提出的风险选择问题中存在框架效应之外,在其他类型的决策问题中也会出现框架效应。I.P.Levin等学者依据框架结构对框架效应进行分类,将其划分为风险选择框架(risky choice framing)、属性框架(attribute framing)和目标框架(goal framing)三种类型[3]。在风险选择框架中,决策者被要求在都有一定风险的两种备选方案中进行选择,其中最为经典的还是D.Kahneman和A.Tversky提出的“亚洲疾病问题”。X.T.Wang(1996)从框架效应所产生的结果出发,将风险框架效应进一步划分为单向框架效应(unidirectional framing effect)和双向框架效应(bidirectional framing effect)[4]。双向框架效应是传统意义上的框架效应:在正性框架下,人们表现出更多的风险规避态度;而在负性框架下,人们表现出更加强烈的风险偏好。而单向框架效应是指仅产生了决策者偏好移动(preference shift)的框架效应。此时在正性框架和负性框架下,人们的偏好是一致的,只是偏好的强弱程度不同而已[5]。而属性框架一般与风险无关,更加强调属性本身的正负性,是最为简单的一类框架。比如在“瘦肉占75%”还是“脂肪占25%”的两种牛肉中进行选择时,导致不同决策的主要因素并非对决策风险的描述,而是对牛肉本身的属性或特征描述[3]。也就是说,属性框架通过影响人们对某个物体的评价而影响最终的决策结果。I.P.Levin、S.L.Schneider和G.J.Gaeth认为,属性框架效应的产生是由于人们在框架所提供的描述之上对信息进行编码,从而唤醒了人们可能会引起支持或反对行为的相关记忆[3]。目标框架强调行为选择的结果,与属性框架相比,目标框架让人们评价的倾向性更为强烈,其构成形式也更加多样,既可以强调采取(或不采取)这一行为所能得到(或损失)的利益,也可以强调采取(不采取)这一行为所能避免(或遭受)的损失[3]。但是,目标框架中的正性框架和负性框架都是为了促进同一结果的实现,属于单向框架,这也是它与风险选择框架、属性框架最大的不同之处。但是风险选择的框架效应仍然是研究者最为关注的。
以往的研究发现,框架效应对人们的决策行为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本文着眼于对框架效应提出至今的相关成果进行梳理,希望为研究者们对框架效应及其认知机理的进一步研究奠定理论基础,并提出思路和方法上的研究建议。本文第二部分是对框架效应的影响因素研究进行梳理,从决策主体和决策背景两方面进行分析。在此基础上,文章的第三部分进一步梳理了近年来对框架效应认知机理研究的相关成果,这些研究成果对行为实验中所发现的众多影响因素进行了验证与分析,并在大脑层面提出了更深层次的解释。文章的第四部分对上述内容进行了总结并提出了研究建议。
二、框架效应的影响因素
在D.Kahneman与A.Tversky提出“框架效应”后,又有许多学者通过调整实验材料,决策环境等方式进行了大量相关研究。但是,这些实验的结果却不尽一致,甚至有很多实验并未发现框架效应。H.Bless、T.Betsch和A.Franzen认为,这是由于框架效应对文本内容上的微小改变极为敏感[6]。此后,学者们进行了众多实验,借以探求框架效应的影响因素,以期更好地用框架效应及相关理论指导人们经济管理和日常生活中的决策实践。由于决策行为一般受到决策主体以及决策环境的共同作用,我们将在下面的叙述中从这两方面,对影响框架效应的因素进行梳理。
(一)决策主体
决策者作为决策主体,对决策行为有着决定性的作用。因而,在一般的“外部框架效应”的基础上,I.P.Levin、X.T.Wan等学者又提出了自我框架(self-framing)的概念[3,7]。他们认为决策者在接收外部给定框架同时,也会对框架进行编码与加工,从而产生不同的认知结果,形成“自我框架”[8]。至今为止,学者们围绕决策者个体差异对于框架效应的影响开展了大量的研究[8,9,10]。
1.性别
性别是对框架效应影响最为显著的个体因素之一。N.Fagley和P.M.Miller在研究中发现:在实验者所提供问题中,女性被试对其中五分之四的问题回答都受到框架效应的影响;而男性被试只对一项研究中的一个问题表现出某种程度的框架效应,并且这种框架效应与预测值完全相反[11]。这使他们得出,女性更易受到框架效应的影响。在他们1997年的研究中,又将这一结论在财产问题领域加以推广验证,并进一步提出:没有分析性别差异,就无法充分解释框架效应[12]。这无疑确定了性别在框架效应相关研究中的重要地位,经过多年的研究,人们也给出了“性别影响框架效应”的诸多解释。C.Gilligan认为,男女在道德发展(moral development)上的差异是导致框架效应表现不同的关键:男性更加关注问题的公正性,女性更加重视问题的关怀性[13,14]。而X.T.Wang在关于少人数的生命救助问题相关研究中的发现,框架效应对女性比对男性的影响更为明显[7,15],很好地印证了这一解释。而L.L.Lopes则倾向于Lindemann提出的观点,他们认为,这种差异可能更多地来自于男性和女性对于可能性和安全性的不同重视程度[16]。因此,在面对金钱问题时,男性更愿意为更大的利益而冒险,而女性则更倾向于规避确定的损失[17,18]。总的来说,大量研究证实,性别确实会对框架效应产生影响。
2.年龄
年龄也是导致个体决策差异的一个重要因素。V.F.Reyna与S.C.Ellis利用“亚洲疾病问题”检测儿童对于风险问题的决策是否受到框架的影响。他们发现:较大年纪的儿童能够理解表述上的差异性,从而表现出框架效应;而较小儿童只关注结果数值上的差异,框架效应并不明显[19]。对于成年人的研究也发现,年长者比年轻者更容易受到框架影响[19]。但两者的不同之处在于,更为“理性”的儿童是由于不能充分理解措辞上的差异而排除了框架对决策的干扰,而成年人则是由于个体的记忆、推理、注意力随年龄增长而有所下降,进而年龄越大,越易表现出“框架效应”[20]。有趣的是,当研究者要求被试们给出决策理由时,年长被试与年轻被试之间的决策差别消失了[21]。这说明,年长被试与年轻被试之间的决策差别是由于对决策信息的思考程度不同造成的。
3.其他主体因素的影响
研究发现,决策者的个性特点、习惯、以及数学能力等个体因素的不同也会对框架效应产生影响。个性因素对框架效应的影响主要是通过影响个体的风险偏好性,例如T.McElroy、J.J.Seta和D.A.Waring的研究发现,自尊也会影响框架效应。在风险选择框架下,低自尊个体在负性框架下更易表现出风险偏好,而在正性框架下,高自尊和低自尊的个体的风险偏好没有差异[22]。而在I.P.Levin等的研究中发现,高神经质(neuroticism)的个体最易表现出风险选择框架效应,而开放性(openness)与风险选择有正向相关性[10,23]。此外,数学能力也是框架效应的一个重要调节变量。M.Wurm-Schaar、M.J.Roszkowski、G.E.Snelbecker以及A.F.Simon等学者的研究均发现:数学能力较高的人受框架效应的影响较少[15,30,33-35]。这可能是因为数学能力强的被试更偏向于精确的计算,因而更加理性。
除此之外,在进行决策时,个体决策和群体决策往往也会对框架效应产生影响。M.C.Neale等学者认为,框架效应在群体决策时将减弱,因为群体更容易忽视个体信息或无关信息,倾向于对于问题本身进行思考,从而大大削弱了框架的作用。但是I.Yaniv从群体构成入手提出了不同的观点[24]。他认为,同质小组(由偏好相同的个体组成)的偏好加剧,框架效应增强;非同质小组(由偏好不同的个体组成)中,框架效应将减弱并趋近于零[24,25]。
(二)决策背景
决策背景,是指实验设计的具体内容,包括实验任务、实验选项、任务完成时间等。在实验研究中发现,决策背景的差异往往会导致框架效应的显著性变化。
1.任务领域
任务领域是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决策背景。S.L.Schneider发现,不同任务领域中的框架效应是不稳定的[26]。在X.T.Wang的实验中,被试在面对生命问题时表现出更加强烈的风险偏好,而在公共财产和个人金钱两个任务领域中则相对不那么风险偏好[4,15]。N.S. Fagley和P.M.Miller的实验同样表明,人们对生命问题的风险偏好显著高于金钱问题[12]。因此,在研究框架效应时,必须要注意控制任务领域,否则将有可能得到完全不同研究结果。
2.任务选项
任务选项所提供的信息的外部表征形式也会对框架效应产生影响[27]。D.Maheswaran和 J.Meyers-Levy发现,在劝服活动中,当框架细节较为完整时,人们倾向于选择正性框架;当框架被大量简化时,负性框架的劝服效果更好[28]。此外,任务选项的表征方式,也会对框架效应产生一定的影响,例如R.Hertwig、G.Barron、E.U.Weber和I.Erev通过抽奖实验发现:以符号(即概率)描述为基础的信息表征形式将导致框架效应,而以经验为基础的信息表征形式将不能导致框架效应[27]。
3.实验材料
此外,大量的研究也致力于探讨风险框架中所涉及的概率和数值与框架效应的关系。在研究概率对框架效应影响的相关实验中,收益的概率越高,人们冒险的偏好越明显;损失的概率越高,冒险选项对人们的吸引力越弱[29]。研究者们认为,这是由于概率加强了人们对于收入或损失的感知度,从而增强框架效应。数值的变化同样会影响人们对框架的感知,从而影响框架效应。目前的研究,多将材料所涉及的数量划分为6000、600、60、6,并在对比研究后确定受到框架效应影响的大致区间[4]。已有的研究发现,在生命问题上,当群体规模(处于危险中的总人数)小于100(即两位数以下)时,不产生框架效应;在公共财产问题中,当涉及数量(处于危险中的财产)高于100时,不产生框架效应;在个人金钱问题中,只有处于危险中的金钱数额较大(千元以上)时,才产生框架效应[15]。
在风险问题中,数值的这一作用区间还会受到决策问题所涉及的群体组成的影响。X.T.Wang、F.Simons和S.Brédart以“亚洲疾病”为背景,对处于危险中的群体组成进行了不同设定,结果发现:当风险对象为全部是亲人的大群体(600、6000人),以及有部分陌生人的混合大群体(100人以上)时,框架效应才会出现;对于亲人的小群体,人们的冒险偏好最强;而对于全是陌生人或其他外星生命的风险群体,人们更倾向于选择中立[30]。此外,当风险对象的身份不同时,人们的决策也将有所改变。比如,在由“亚洲疾病问题”改编的“拯救游客”和“拯救水兵”问题中,人们分别选择了救200人的确定性方案(风险规避的选项)和救600人的可能性方案(风险偏好的选项)[31]。黄砾卉等人认为,这是由于框架所提供的社会线索(如:群体大小,亲密关系)和社会情境信息(如:对象群体所代表的社会意义)对决策者的判断产生了影响[32]。对于亲人和纪律性较强的群体(水兵),人们更倾向于同生共死、“风险共担”,以此规避侥幸生还者将要面对的来自内心和外界的指责;对于关系较为疏远或组成较为复杂的群体,人们则表现出更加理性的决策态度,以确保部分人的生存为首要考量[32]。
4.时间
时间压力作为一种重要的决策背景,也引起了众多学者的关注,但是学术界对于二者之间的关系的研究尚未形成一致的结论。近年来,以胡伟国为代表的学者们提出,时间压力仅仅是弱化了风险选择下的框架效应[33]。而在此之前,“时间压力对框架效应有着明显的正向促进作用”这一观点得到了较为普遍的支持。H.Ben Zur和S.J.Breznitz设计了高、中、低三种时间压力下的风险选择实验,结果表明:高时间压力将会导致人们的选择更趋保守,出现框架效应[34]。刘涵慧、周洪雨和车宏生认为,这是由于时间压力导致了思考点数目的减少,从而引发了被试最原始的安全需要。E.Shafir的实验也证明,时间压力完全没有时,框架效应也将随之消失[35]。我们认为,虽然这一结论还有待更加严密的实验数据加以支持,但结合模糊痕迹理论中“时间压力下人们提取要点的能力下降”的结论,“时间压力将增强框架效应”可以得到理论上的有力支持。
此外,时间距离也被认为是影响框架效应的因素之一。T.McElroy和D.Mascari比较了人们对于近期未来(near future)和远期未来(distant future)事件的不同决策,进而发现:近期未来使人们关注于可对准性因素(alignable elements),从而导致了分析式加工(analytic processing)而削弱了框架效应;而远期未来条件下,人们更多地依赖于不可对准因素(nonalignable elements),产生整体加工( holistic processing),使框架效应在远期未来条件下更为明显[5,36]。
总之,通过以上分析可以发现,框架类型、决策主体和决策背景三类影响因素相互制约、相互作用,共同影响着框架效应的产生和强度,进而影响着决策者的决策行为。不同决策主体在不同决策背景下,面对不同框架类型将产生不同的决策行为。这就要求我们在开展框架效应的相关研究过程中,必须注重控制实验变量,增强实验设计的科学性、合理性、可操作性,从而正确运用框架效应的相关理论指导决策的具体实践。
三、框架效应影响因素的神经科学研究
综上所述,自框架效应提出至今的三十多年里,针对框架效应相关的研究受到众多研究者的关注,人们对于框架效应的形成和认识也有了较为深入的把握。上世纪70年代认知神经科学产生以来,用于观测大脑活动的测量技术和仪器越来越先进,尤其是近几年来,认知神经科学技术发展迅速,与心理学、经济学、管理学、生物医学等学科交叉发展,形成了神经经济学(Neuroeconomics)、神经营销学(Neuromarketing)以及神经管理学(Neuromangaement)等一系列交叉学科[37]。这些学科试图用大脑活动解释经典的经济管理理论,分析各种决策行为产生的内在机理。而框架效应作为一种重要的决策现象,同样引起了越来越多的研究者关注,并取得了一些研究成果。
T.McElroy和J.J.Seta借助脑电图(Electroencephalogram,EEG)研究了大脑左右半球的活动与框架效应之间的关系[38]。以往的研究发现,大脑和人类的行为之间存在着“对侧支配”的关系:当身体右半部分活动时,大脑左半球处在相对活跃的状态,并在信息的加工和最终的行为结果的产生过程中起主导作用。因此,研究者采用单侧注意性任务(lateralized attentional task),观察被试在大脑不同半球被激活时的行为特征[38]。结果发现:当左半球被单独激活时,没有发现框架效应;当右半球被单独激活时,产生了明显的框架效应[38]。在早期的研究中,大脑左右半球有着完全不同的信息加工方式早已得到了反复证明:左半球采用逻辑和分析式(logical and analytical)的信息处理方式,右半球则与整体(holistic)决策方式有关。这就表明,框架效应下,人们采用整体性信息处理方式,因而较易受到文本线索(框架)的影响,这一研究结果很好地解释了框架效应的产生的原因,也与双系统理论的结论相一致。
但是大部分对框架效应神经机制的研究是采用功能性核磁共振(fMRI)技术探测在决策过程中大脑不同脑区的激活情况,并比较分析其差异。在这类研究中,最有影响力的是B.De Martino等2006年发表在《科学》上的研究,他们的研究发现,当被试的行为与框架效应偏向一致时,杏仁核(amygdala)的活动将更加强烈,但是当被试进行与框架效应偏向不同的决策时,前扣带回皮层(anterior cingulate cortex,ACC)的活动将更加强烈[39];而决策越理性的被试,他们的眶前额叶皮质(orbital and medial prefrontal cortex,OMPC)活跃程度就越高[39]。J.A.Weller、I.P.Levin、B.Shiv和A.Bechara招募了大脑特定区域损伤的病人,对其决策行为进行了研究[40]。他们发现,腹内侧前额叶皮质(ventromedial prefrontal cortex,VMPC)损伤的病人更偏好风险偏好的行为,而且这种行为不受期望值(expected value,EV)和任务领域的影响,因此并不会出现框架效应[40]。
C.Gonzalez、J.Dana、H.Koshino和M.Just则综合分析了不同框架下人们进行风险和确定性方案时的脑区的不同激活状况[41]。他们发现,负性框架下,人们选择风险或确定性方案并不会引起脑区激活情况的差异;但是在正性框架下选择风险选项时,前额叶(prefrontal cortex)、枕区(occipital)和顶叶(parietal cortex)的激活程度将明显提高。这表明人们在正性框架下选择确定性选项所需要的认知努力明显低于选择风险选项的努力,故而人们在正性框架下将更倾向于选择确定性选项。这也与双系统理论的神经科学研究结论相一致。在双系统理论中,系统1负责自动加工,依赖于皮下系统和后侧皮层结构,如眶额叶、腹内侧前额叶、前扣带回、岛叶、杏仁核以及脑干的奖赏处理机制等[42]。而系统2负责高级加工,与后顶叶以及前额皮层的背外侧与前侧的激活密不可分[43,44]。这就将上述的认知、情绪与框架效应的相关解释有机地结合起来,为不同框架下人们决策的差异提供了神经科学层面上的解释。
四、总结与展望
本文对于框架效应的影响因素进行了探讨、分类与总结。我们结合决策活动的基本分析方法,将框架效应的影响因素划分为决策主体和决策背景两大类型,在每一类影响因素里又结合已有的实验和结论对每种具体因素加以具体分析,以尽可能详尽地阐明现有框架效应影响因素的研究进展。通过分析可以发现,至今为止,对框架效应的研究非常多,主要是对框架效应的影响因素,以及这些影响因素之所以能够影响框架效应的原因进行解释。近几年来,随着神经经济学的兴起,运用认知神经科学工具对框架效应的研究也逐渐增加,试图从大脑层面来对框架效应产生机制进行研究,并取得了一些研究成果。目前来看,D.Kahneman和A.Tversky最初提出的风险选择型框架效应仍然是框架效应研究的主要对象,对框架效应的影响因素研究,基本上是对风险决策问题的影响因素研究。大量研究从行为和神经科学角度对其进行了研究和解释。他们发现,风险选择型框架效应的产生,主要是由于被试在不同的决策信息下,风险偏好性不同造成的,各个影响因素对框架效应的影响,也是通过影响风险偏好性来实现的。这一点也从大脑层面得到了证实,框架效应中激活的脑区都是风险决策中与奖赏情绪有关的脑区。这实际上也解释了决策主体和决策客体是如何影响框架效应的。比如说,不同的实验材料,诱发了不同的情绪反应,从而影响了决策行为。
决策本身就是一个复杂的思维过程,有很多变量会对其最终结果产生影响。虽然我们很难掌握所有变量对决策结果的影响,但是在明确显著作用的因素的基础之上,进一步探究各类因素之间的综合作用,对于我们更好地使用各类框架,借助框架效应实现我们在经济、管理、政治、心理等众多领域的应用与实践目的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在此基础上,还需进一步研究这些因素之所以影响框架效应的原因,这就需要借助神经科学的工具对其进行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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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dies on the factors of framing effects and relevant neural mechanisms
JIN JIA1, ZHANG WUKE2
Framing effect refers to the phenomenon that people’s preference reverses when the description of a problem changes in formulation. Framing effect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political activities, consumption, team decision making and many other activities. Thus it is very necessary for us to make out the influence of different factors on the framing effect and the mechanisms of framing effect. In this paper, we divide the factors that influence framing effect into two parts: the decision maker and the decision situation. Especially, we focus on the neural mechanisms of the framing effect, for a large number of research achievements based on neural science and technology have emerged in recent years. This paper summarizes the theories of framing effects, and wishes to serve as a guide for future researches and theory developments.
Framing Effects; Preference Reversal; Influencing Factor; Cognitive Neuroscience; Neuromanagement
F069.9
A
1008-472X(2015)03-0030-07
2015-01-23
金 佳(1987-),女,浙江杭州人,宁波大学商学院讲师,管理学博士,研究方向:神经经济学,消费者行为与决策;
张武科(1990-),男,浙江宁波人,浙江大学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神经经济学,消费者行为与决策。
本文推荐专家:
尚倩,杭州电子科技大学,博士,讲师,研究方向:神经营销学。
陈明亮,浙江大学管理学院,教授,研究方向:消费行为决策、神经经济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