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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时期贡赏制度与虾夷锦文化现象

2015-02-13竺小恩

关键词:赏赐北海道黑龙江

竺小恩

(浙江纺织服装职业技术学院学报编辑部,浙江宁波315211)

明清时期贡赏制度与虾夷锦文化现象

竺小恩

(浙江纺织服装职业技术学院学报编辑部,浙江宁波315211)

明清时期,在黑龙江下游及库页岛地区分别实行贡赏制度和贡貂赏乌綾制度,以致中华服饰及大量丝绸锦缎东传日本北海道,形成了特有的“虾夷锦”文化现象。这一文化现象的形成促进了中日两国之间的经济交流和文化交流,它反映了两国人民要求和平的思想。

明清时期;贡赏制度;贡貂赏乌綾;虾夷锦文化现象;中日服饰文化交流

日本在飞鸟、奈良、平安前期,大规模派遣遣隋遣唐使,积极与中国交流,全方位学习接受包括服饰文化在内的中国文化,在全国范围内形成了“唐风化”现象。但是在平安时代以后,正值中国晚唐走向衰落时期,日本停止派遣遣唐使,中日两国官方交流基本停止,日本在吸收、消化中国文化的基础上,创造性地发展了日本大和民族的文化。在服饰文化上,脱离了一味模仿照搬之路,在吸收继承中国汉唐服饰文化的基础上,融合日本民族特色,创制了和服,从此开始直到明治维新为止,日本服饰真正走上了民族化发展的道路。

但是这并不等于中日服饰文化交流之路完全阻断。由于中日两国海天相望的独特地理条件,民间交流一直持续不断。流光溢彩的中华民族服饰,通过各种渠道流到日本。其中明清时期,统治者为了有效管辖东北边疆地区,实行贡赏制度,将大量的服饰、面料等物赏赐给黑龙江下游地区各级官吏,而这些服饰、面料又通过民间交易的手段东传北海道,精美艳丽的服饰和轻柔的丝绸面料深受当地虾夷人的青睐,被称为“虾夷锦”,至今还珍藏在北海道博物馆中。

1 明代贡赏制度

明成祖朱棣执政之时,审时度势,改变太祖朱元璋海禁政策,大力开展对外经济交流和文化交流。在东南,派郑和七下“西洋”,推进海上丝路直到南洋、东非;在东北,建立卫所制度,在黑龙江下游设置奴儿干都指挥使司,奴儿干都司下又“依土立兴卫、所”。其中在格林河流域、奇集湖附近、库页岛等地区共10几个卫。同时期,还派遣亦失哈九上“北海”,推进卫所制度的发展,并建立一条朝贡、贡赏之路——东北亚丝绸之路,把内地服饰、丝绸诸物运送到黑龙江下游明朝在奴儿干都司境内设置卫所,任命各少数民族首领为卫所指挥、千户、百户等官吏,管理卫所居民。明朝卫所制度中有一项重要内容,即贡赏制度。贡,即卫所居民按时缴纳贡赋;赏,指朝廷在接受贡赋后,给卫所的丰厚赏赐。这些赏赐

物中,有袭衣、绢、帛、彩缎等物,这些服饰及面料流到了黑龙江下游地区,甚至远达苦兀地(库页岛),为东传北海道创造了条件。

譬如赏赐“纻丝、绢、帛、袭衣”等给奴儿干都司的官员。奴儿干是黑龙江下游枢纽之地,明政权对这一地区特别重视,这一地区的官员及卫所头人不仅领有较高官俸,而且经常能得到各种优厚的赏赐。仅永乐朝,就赏赐奴儿干都司及卫酋长纻丝、袭衣等达8次之多(1)《明太宗实录》卷26,卷34,卷40,卷84,卷93,卷121,卷124,卷130,历史语言研究所据国立北平图书馆红格钞本影印,1968年版。;洪熙朝仅1年时间,也赏赐奴儿干都司“表里、鞋袜等物”(2)《明宣宗实录》卷12,历史语言研究所据国立北平图书馆红格钞本影印,1968年版。;宣德元年 (1426年)七月、宣德二年 (1427年)八月、宣德八年 (1433年)七月、宣德八年 (1433年)八月都赐奴儿干都司指挥佥事王肇舟之子王贵“纻丝、布、帛、袭衣”等等面料和服饰(3)《明宣宗实录》,历史语言研究所据国立北平图书馆红格钞本影印,1968年版。。直到明神宗万历年间,这种赏赐仍在继续,而奴儿干都司建置到此时已有近200年历史了。

再如赏赐给格林河流域地区各卫头人,也有大量的彩缎、袭衣、表里等物。其中葛林卫设立于永乐七年 (1409年),据《明实录》记载:刚建卫时,明成祖就赏赐该卫头目“袭衣”等物(4)《明太宗实录》卷62,历史语言研究所据国立北平图书馆红格钞本影印,1968年版。;洪熙朝也赐该卫头目“表里”等物(5)《明仁宗实录》卷7,历史语言研究所据国立北平图书馆红格钞本影印,1968年版。;宣德二年 (1427年)三月,赐葛林卫头目扳答等“金织袭衣”、“绵衣”等(6)《明宣宗实录》卷15,历史语言研究所据国立北平图书馆红格钞本影印,1968年版。;宣德七年 (1432年)十月,赐该卫女直指挥同知安秃等“表里、绢、布等物有差”(7)《明宣宗实录》卷94,历史语言研究所据国立北平图书馆红格钞本影印,1968年版。;景泰元年 (1450年)正月,又赐该卫女直指挥佥事撒春“彩缎、袭衣、表里、布等物”(8)《明英宗实录》卷241,景泰附录59,历史语言研究所据国立北平图书馆红格钞本影印,1968年版。。直到万历二十七年 (1599年),葛林卫建卫已有190年了,贡赏制度还在实行中(9)关于明朝对葛林卫设立与管辖,参见杨旸等:《明朝对葛林卫的管辖》一文,载《吉林大学学报》,1979年第3期。。

明代统治者对其他卫所的贡赏制度大抵相同,在此不一一赘述。

除了以贡赏形式将大量丝织物品运往东北以外,明政府派遣官员巡视“北海”也是内地丝织物品流入东北的一条重要途径。从永乐九年(1411年)至宣德七年(1432年),明政府9次派遣亦失哈巡视“北海”奴儿干地区。亦失哈的出使,对明代东北边疆建设,民族间经济、文化交流,以及东北亚丝绸之路的形成和发展,都有积极的促进意义。

永乐九年(1411年)春,内官亦失哈第一次赴奴儿干地区。据《永宁寺记》载:亦失哈以钦差的身份护送康旺、王肇舟、佟答剌哈去奴儿干就任,他率领官军1 000余人,巨船25艘,从吉林船厂出发,满载着布帛诸物,开往奴儿干都司治所。《永宁寺记》又载,永乐十年(1412年)冬,“天子复命内官亦失哈等载至其国(海外苦夷)”。这是亦失哈第二次巡视“北海”,这次足迹直至“海外苦夷”(库页岛),“赐男妇以衣服、器用,给以谷米,宴以酒馔” 。这条史料说明亦失哈抵达奴儿干以后,又驶出黑龙江口,直到苦夷(库页岛)。其以钦差身份所赐男妇“衣服”,自然包括绢、布、纻丝袭衣等。可见明代已经把丝织品运输到东北亚北域苦夷之地。亦失哈第九次巡视奴儿干地区是在宣德七年(1432年)夏。这次巡视声势浩大,人员、船只比第一次增加一倍。据永宁寺碑文记载:亦失哈等率官军2 000,巨舡50再至奴儿干。到达目的地后,将大量的绢、布、纻丝、粮食、酒等物品赏赐给民众,以致“人民老少,踊跃欢忻,咸啧啧之曰:‘天朝有仁德之君,乃有贤良之佐,我属无患矣’。”

以上事实说明,有明一代通过贡赏制度和官员巡视抚恤等途径,不但安定了边境,而且开辟了中原通往东北亚直至北海道的东北亚丝绸之路。通过这条丝路,东北少数民族纳贡使团频繁往返于中原与黑龙江下游地区,通过这条丝路,内地绢、帛、纻丝、彩缎、袭衣、布等物品大量流入黑龙江下游及库页

岛地区,这为中国丝绸流入日本北海道,为中日服饰文化交流创造了条件。

2 清代贡貂赏乌綾制度

清代延续明朝原有政策,重新开启因战争而废弃多年的东北亚丝绸之路。立国之初,便在黑龙江流域实行了“贡貂赏乌绫”制度。所谓“贡貂赏乌绫”:即清代黑龙江下游的赫哲、费雅喀、奇勒尔、鄂伦春等56个土著边陲部落到宁古塔(今黑龙江东宁市)、三姓(今黑龙江依兰县)等地进贡貂皮,由副都统代表清皇朝给其颁赏“乌绫”(衣服、布帛、针线等)。

据说,每逢春天,那些朝贡者带着上等的貂皮,或赶赴宁古塔,或赶赴三姓,喜气洋洋地来参加“贡貂赏乌綾”活动。与明代一样,清朝贡貂赏乌綾也坚持一个原则,就是赏大于贡。每一贡貂户赏一套乌林(乌綾)。进贡的貂皮分为3等,等外貂皮剪去一爪,准期在民间市场进行贸易。颁赏亦分级别,喀喇达 (一姓之长,相当于族长)赏无扇肩装朝服一套,噶珊达 (一屯之长,相当于乡长)赏朝服一套,子弟赏缎袍一套,白人(白丁)赏蓝毛青布袍一套(10)清朝政府为了加强中央对东北少数民族地区的管辖,对黑龙江流域边远地区未编入八旗的少数民族实施了噶珊制度。即利用原有的氏族组织和地域组织,设喀喇达和噶珊达。18世纪初,到过黑龙江下游和库页岛的日本学者间宫林藏在他所著的《东鞑纪行》中说:“东鞑地方(黑龙江下游),有费雅喀、山旦、赫哲、基门、阿以诺等夷人,大抵各部落均设喀喇达、噶珊达,指挥当地夷人”。喀喇达、噶珊达大多世袭,接受三姓副都统指挥,负责纳贡、供应官差、执行清政府法令等差使。。

一套乌林(乌綾),并不只是一套衣服,而是包含了许多物件,而且不同级别,物件数量各不相同。以赏给库页岛费雅喀之乌林为例,依照雍正十二年(1734年)定例,赏给喀喇达(即一姓之长,相当于族长)的有:无扇肩朝衣所需蟒缎1匹、白绢4丈5尺、妆缎1尺8寸、红绢2尺5寸、家机布3尺1寸,棉袄及裤子所需毛青布1匹、白布4丈、棉花26两,附带赏给零散毛清布、汗巾高丽布、3绢里子、梳子、篦子、针、包头、带子、棉线、棉缝线、纽子、桐油匣子等等,家用缝制物件应有尽有。姓长以下乡长(噶珊达)、子弟、白人所得赏赐依次减少。尽管减少,赏赐给白丁的一套乌林也相当丰厚:蓝毛青布袍所需毛青布2匹、高丽布3丈5尺、妆缎1尺3寸、红绢2尺5寸,长棉袄及裤子折合毛青布2匹、白布4丈、棉花26两,附带赏给零散毛青布2匹、汗巾高丽布5尺、3尺绢里子2块,帽、带、靴、袜折合毛青布2匹,还有梳子、篦子、针、包头、带子、棉线、棉缝线、纽子等。(11)转引自朱立春《清朝北方民族赏乌綾与东北亚丝绸之路》,广东技术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年第5期。

丰厚的赏赐极大地刺激着贡献者的积极性。譬如三姓地区颁赏人数激增,据乾隆四十四年统计,由最初的148人增加到2 284人。为了方便民众,清政府设立专职赏乌綾官员,定期到黑龙江下游设立临时丝城,接受贡貂,赏乌綾。可见当时朝廷征集貂皮之积极,可想当时所赏乌綾数量之大。清代乾隆五十六年 (1791年)档案有一条记载:“乾隆壬子年颁赏进贡貂皮之赫哲费雅克、奇勤尔、库页费雅克等,女齐肩朝褂九套、无肩朝衣二十二套、朝衣一百八十八套、缎九匹,蟒缎二十二匹……”(12)辽宁省档案馆等:《三姓副都统衙门满文档案译编》,辽沈书社,1984年版。这条史料记载的仅是其中一年清朝三姓副都统衙门所赏“三姓”地方及库页岛地区的“乌綾”品种和数额。如果把每年颁赏的“缎袍”、“布袍”、“蟒袍”以及布料等总括起来,总量是很大的。

3 虾夷锦文化现象的形成及其影响

有了丰富的物品,必然产生交易。明代的贡赏制度和清代的贡貂赏乌綾制度在维护边疆安定、加强民族团结、促进民族融合的同时,也促进了东北亚地区的经济发展,繁荣了当地的市场贸易。黑龙江下游居民在得到赏赐物品以后,最初在族内交易,后来发展扩大到与日本北海道虾夷人(今阿依奴人先民)进行交易,虾夷人称这种交易为“山旦交易”(13)当时库页岛土著费雅克先民、日本北海道土著称黑龙江下游土著,即鄂伦春族、赫哲族先民为“香旦”,虾夷人讹称“香旦”为“山旦”,因此称之为山旦交易。。他们喜欢中国的锦缎袍服及面料,冠以自己的族名,称为“虾夷锦”。并因为对其民族文化内涵、心理观念、民族习俗影响颇深,形成了一种独特的、衍生于

中华服饰文化的“虾夷锦文化现象”。

山旦交易主要场所在黑龙江下游的奇集。间宫林藏在《东鞑纪行》中曾对这种自发的市场交易有过描述:(14)间宫林藏:《东鞑纪行》中卷,黑龙江日报(朝鲜文报)编辑部、黑龙江省哲学社会科学研究所译。商务印书馆,1974年版。

“交易颇混乱,无固定形式,在交易所或夷人窝棚附近,均进行交易,甚至于路旁街上亦进行交易。”

“各地夷人,每日几百人聚集于行署中进行交易,其喧哗景象,无法形容。”

“如此喧哗嘈杂,官吏并不制止。”

“至于交易事宜,高级官吏更加不闻不问,由中级以下官吏随意处理。”岛田好也曾解说:

根据《吉林外记》的记载,普禄和三姓两处每年共收纳貂皮二千六百余张,莽牛河隔年收纳九十张。赏赐品则是蟒袍(用金线绣龙的官服)、妆缎、绸缎、布匹、装饰品等,按照土人的身份不同而有差别。在行署除了交纳贡皮、领取赏物之外,土人互相之间还进行交易。行署内外宛如市场一样。……黑龙江下游的土人把赏赐品拿到库页岛来,同虾夷人交换毛皮、铁器、火石、刀斧、酒、烟等物……。就这样,由清朝赏赐给土人的蟒袍等物通过虾夷人进入了我国。(15)岛田好:《解说·满洲行署》//间宫林藏:《东鞑纪行》,黑龙江日报(朝鲜文报)编辑部、黑龙江省哲学社会科学研究所译。商务印书馆,1974年版。朱立春《清朝北方民族赏乌綾与东北亚丝绸之路》(16)朱立春:《清朝北方民族赏乌綾与东北亚丝绸之路》,《广东技术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2010年第5期。一文对赏赐物品和交易物品有过概述:

从清代文献和已发现的文物看,赏乌綾和民间贸易的丝绸品种包括:蟒袍(龙袍)、大红盘金蟒袍、女齐肩朝褂、无扇肩朝衣、朝衣、缎袍、缎衣、蓝毛青布袍、无扇肩朝衣所用蟒缎、朝衣所用彭缎、缎袍所用彭缎、各色锦片妝缎、妆缎、闪缎、红青缎、绸缎、丝缎、绸子、绢里子、白绢、红绢、绿绢、纻丝、布衣、布被子、被面布、布匹、毛青布、袍子所用蓝毛青布、衬衣毛青布、裤子毛青布、白布、高丽布、汗巾之高丽布、家机布、布帛、棉线、棉缝线、棉花、帽子、袜子、带子、腿带子、包头等,数量之巨,极具规模。

从样式有:赤地蟒袍、龙褂、青地蟒袍、黄地龙纹袍服、绀地蟒袍、青地龙纹服、赤地袄子、绀地袄子、赤地龙纹服、赤地满洲服、浓绿地蟒袍、山丹锦朝服、虾夷锦打敷、山丹服、虾夷锦袈裟、虾夷锦袖口、赤地龙纹打敷、唐织棺卷、龙纹薄青锦袈裟、龙纹青地锦打敷、龙纹赤地锦打敷牡丹纹赤地锦打敷、龙纹青地锦、虾夷锦袱纱、虾夷锦袋、黄地牡丹锦刀袋、阵羽织(披甲)、挂轴、清地龙纹锦手箱、青地蟒袍等54件。

朱立春所述依据什么文献,作者没有注解,因此不得而知。从其所列举的物品看,虽然也有不少蓝毛青布袍、棉花、棉线非丝绸之类,但主要是锦袍、绸缎,属于丝绸物品。而且数量大、品种多,这是可以肯定的。

丰厚的赏赐物品和便捷自由的山旦交易,为明清两代中华服饰、锦缎丝绸诸物经由黑龙江下游及库页岛地区东传北海道创造了条件。中华服饰传入北海道,颇受北海道虾夷人青睐,他们将其冠以自己的族名,称为“虾夷锦”,经过虾夷人之手,这些被称为“虾夷锦”的服饰又在日本传播开来,它们对日本民族文化内涵、心理观念、民族习俗影响颇深,形成了一种独特的、衍生于中华服饰文化的“虾夷锦文化现象”。

虾夷锦文化现象,通过民间交流的形式,直接沟通了中日之间的经济交流。明清两代,以海禁和锁关为主(明成祖朱棣是例外),中日之间官方交流甚少。而明清两代在黑龙江下游流域、库页岛等地区分别实行贡赏制度和贡貂赏乌綾制度,还有明代亦失哈九上北海巡视,在客观上使得中原大量物资流向了

东北地区,而后又通过民间自发的山旦交易形式,直接与日本北海道虾夷人进行交易,从而沟通了中日之间的经济交流,促进了黑龙江下游、库页岛地区以及日本北海道地区经济发展。

虾夷锦文化现象,促进了明清时期中华文明,尤其是中华服饰远播东瀛。据日本古籍《新罗之记录》记载,在日本幕府时期,北海道松前藩主蛎崎庆广把自己心爱的袍服,即“唐衣——虾夷锦”作为厚礼,赠送给德川家康将军,以取得他的支持,从而巩固自己在北海道的统治地位。史料还记载,16世纪日本江户、京畿等地方的歌舞伎的戏装、和尚的袈裟、达官贵人的和服,多是松前藩当权者或富商大贾从虾夷人那里收购、贩运到日本内地的虾夷锦。至今在日本北海道不少博物馆还珍藏着中国的袍服等丝织品。北海道钏路市立博物馆藏有1件清代官袍,这件袍服以锦缎为原料,色泽瑰丽多彩,花纹精致典雅。北海道开拓纪念馆藏有青地蟒袍、赤地蟒袍,市立函馆博物馆存藏的虾夷锦山具服等等,均为当时传入北海道的中华服饰。这些事实都说明,明清时期的中华服饰深深地影响了日本,尤其是北海道的政治和意识形态等方方面面。

虾夷锦文化现象,体现了各族人民之间和平交往的要求。明代海禁、清代实行锁关政策、日本德川幕府实行锁国政策,尽管如此,北海道也不是完全封闭、没有交往和贸易的。这是清代黑龙江流域、库页岛地区少数民族与北海道虾夷人积极要求和平交易的结果。

今天,明清已经成为历史,但我们的先人披荆斩棘,风雪长行,驿传袍服,运输至黑龙江下游、库页岛,与北海道虾夷人进行交易,繁荣了东北亚地区的经济,发展了文化,特别是促进了与邻国的友好交往。中国内地的袍服、锦缎等东传扶桑,成为虾夷锦,形成虾夷锦文化现象,并且在异域广被青睐,大放光彩,充分说明了中国文化源远流长与博大精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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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间宫林藏.东鞑纪行:中卷[M].黑龙江日报(朝鲜文报)编辑部,黑龙江省哲学社会科学研究所,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74.

[8]朱立春.清朝北方民族赏乌綾与东北亚丝绸之路[J].广东技术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2010(5).

[9]辽宁省档案馆等.三姓副都统衙门满文档案译编[M].沈阳:辽沈书社,1984.

[10]杨旸,等.明朝对葛林卫的管辖[J].吉林大学学报,1979(3).

(责任编辑:田犇)

On the Tribute System and Ezonisiki Cultural Phenomenon in Ming and Qing Dynasties

ZHU Xiao-en
(Journal Editorial Office,Zhejiang Fashion Institute of Technology,Ningbo Zhejiang 315211,China)

TS941.12

A

1674-2346(2015)01-0060-05

2015-04-21

2013年度浙江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中国与东北亚服饰文化交流研究》[编号:13NDJC165YB]

竺小恩,女,编审。研究方向:中外服饰文化交流

10.3969/j.issn.1674-2346.2015.0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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