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全球足球运动员人才流动的背景和动机研究

穆国华

(南京师范大学泰州学院体育系, 江苏 泰州 225300)



对全球足球运动员人才流动的背景和动机研究

穆国华

(南京师范大学泰州学院体育系, 江苏 泰州 225300)

全球运动员人才流动是一种复杂的、特殊的人才流动现象，应该从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四个方面解释运动员人才流动的规模和趋势。运用文献资料、深度访谈、网络数据等研究方法，以2013—2014赛季世界职业足球主要联赛的注册球员为研究对象，对全球运动员人才流动的背景和动机进行了深入的研究。主要结论：不同民族国家间足球运动员的跨国流动程度日益提高，并且欧足联之外的球员主要来自南美洲和非洲。欧洲各大足球俱乐部更有可能投资或者使用全球招募策略，从各自的国际足联协会中招募球员。相矛盾的是，这样的球员招募策略可能会造成欧洲足球五大联赛的"依赖式发展"，导致欧洲足球俱乐部愈加依赖外籍球员。

全球运动员；人才流动；动机

运动员全球流动是日渐凸显的国际体坛现象，是职业体育全球化纵深发展的结果，亦是国际体育社会学研究中的重要范畴。全球运动员人才流动是一种复杂的、特殊的人才流动现象，应该从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四个方面解释运动员人才流动的规模和趋势。以世界第一运动——足球运动员的全球流动状况为个案，具有普遍的代表性及单项运动案例研究价值，对全球足球运动员人才流动的背景和动机进行研究，旨在理解运动员全球流动这一普遍现象。

1 研究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以世界职业足球一级市场，2013—2014赛季欧洲足球五大联赛(英超、西甲、意甲、德甲、法甲)注册球员为研究对象，统计整理球员信息数据，对球员国际流动特征进行量化分析。

1.2 研究方法

联赛球队与球员信息来源于国际足联官网(http://www.fifa.com/)、欧足联官网(http://www.uefa.com/)等足球网络信息数据库，在SPSS11.0软件中进行数据处理。球员国际流动是一种特殊的跨国技术劳动力迁移现象，一国球员以转会、交换、移民、租借等形式迁移至另一国，为另一国联赛或国家队效力。以球员现国籍为统计依据，能较大程度上反映球员的国际流动状况。

2 分析与讨论

2.1 运动员人才流动模式简评

运动员人才流动是一种复杂的、特殊的人才流动现象，应该从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四个方面解释运动员人才流动的规模和趋势[1]。学界已经对欧洲足球人才流动进行了相关研究，诸如竞技体育“海外兵团”研究[2-3]，运动员跨国流动研究[4-5]，世界足球主要职业联赛球员流动特征研究[6]等。而针对结构上和经济上的变化却鲜有涉及，例如引入签署大型卫星电视转播合同的英超联赛，使得英格兰俱乐部有能力吸引高素质的国外体育人才。就运动员人才流动的资方视角而言，因为北欧足球经济基础薄弱，所以天才职业运动员缺乏职业发展的机会。运动员本身非常清楚这种“推”与“拉”的因素，并对自身在国际足球市场的地位有清晰的认识。

通过足球运动员这种特别的样本，对全球运动员人才流动的背景和动机进行深入的研究，这一动机是怎样形成的，就需要进行深入的研究。本研究所采取的证据说明运动员涉及的各种彼此独立的网络关系是如何的复杂，同时也说明对帮助了解运动员流动的动机形成是非常重要的。运动员涉及到各种各样的关系。通过这些关系，他们了解到国外打比赛的信息、资格以及表达了到国外打比赛的强烈愿望。这些关系延续到了狭小的足球界之外，搭档与家人都与此紧密相关。

职业运动员的交易涉及非常复杂的商业交易流程，最主要的角色是相关俱乐部的官员。流动动机能够在多大程度上影响名气相对较小的运动员。本研究证明北欧足球运动员是有意识、有准备而且态度明确的选择跨国流动运动员，他们的行动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用足球术语来说，他们在租借到英格兰的时候已经成长成熟并富有经验。尽管英格兰足球运动员买家也希望买到成熟的、有经验的运动员，但是对运动员在什么时候流动这个问题上也是要经过思考的。运动员在租借之前已经经过评估分析认为自己的动机是正确的。确实，运动员经常提及到流动的心理准备是很重要的。在众多领域和与其它选手联络也有作用，对运动员跨国流动各方面的了解是随着时间而增加的。运动员常常会说到媒体在拓展对英格兰足球的了解以及激发运动员斗志方面起到重要的作用。以为通过看电视转播的英格兰联赛就可以挖掘北欧地区最好的运动员，这种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2.2 各洲流动球员的动机研究

当北欧地区运动员发现迁移到英格兰能够收获经济利益，那么这种经济关系就显得尤为重要，不过选择跨国流动决策的动机要显得更加复杂。自我发展和个人投资概念浮出水面。流动是一个多方面的社会互动过程，而不能被视为立马受益的机会。一般把职业运动员流动归因为金钱的驱动。显然，我们要谨慎使用这种归因。我们在对体育人才流动进行广泛研究后得出了一个类型，确定了几个理想的模型。体育先锋型的流动人才近乎教徒式地热情宣扬“他们的”体育文化。“安居乐业”型移民不但带来了体育文化，而且随后留下来并定居在其从事体育事业的社会。另外，“唯利是图”型流动人才主要是受短期收益所驱动。可以说，他们就是“枪手”，或者“雇佣兵”[4]，他们和工作所在地的联系确实很有限。

表1 2013—2014赛季一级市场联赛球员洲际流动的国家分布情况

有研究发现金钱刺激在芬兰流动运动员的动机中具有的核心作用[7]。尽管北欧运动员非常清楚流动所带来的切身利益并有能力进入英格兰俱乐部和地区，但是他们还不完全属于唯利是图类型。尽管秉持高度的工具性理念，但是又不局限于狭隘的经济学概念。这些运动员确实在某种程度上和第四种类型——“游牧”式运动员相似。他们主要想通过流动来体验大都市的感觉，把短暂的国际停留视为了解其它民族和文化，以及体验异国他乡风土人情的机会。北欧运动员确实表现出很强的体验欲望。但是，他们很强的个人发展和足球事业发展也表明这些运动员实际上是一种“游牧式投资者”。

对了解自己和别人感兴趣显然和长期流动目标有关。兰德斯是一名租借到英格兰足球联赛的北欧运动员。他提出这种建议：“你需要给自己一个成功的机会，相信你自己，把体验视为自我发展的一部分。不要事事都和自己国内相比，因为毕竟你现在身处异国他乡”[8]。这种类型的动机确实值得我们重视。但是，足球运动员国际流动的动机复杂多样，这说明把这种特别的运动员群体归纳到任何一种理性类型中都是不合适的。在做出肯定的结论前，我们需要对其他租借运动员群体进行比较研究。

有必要关注在国际舞台上的一种新的职业人员，包括国际律师、金融顾问和管理咨询师等。在诸如建筑和媒体领域的“设计专业人员”也推动了“全球文化的变革”。这些类型的跨国工作者具有两个特点。一是具有跨国思想；二是具有自主的和霸权式的职业文化，这种文化以及价值观扎根于国际间的资本主义社会形成的制度和实践过程中。有学者指出了这些新兴的职业群体是如何从国家的传统职业和组织文化中发展开来的。“由于文化之间来来往往流动，所以产生了新型的、灵活的个人控制、性情和定位，实际上是形成了新的习性”[9]。这种较为灵活的方法超越了工作所在地的文化。重要的是职业体育精神的表达，运动员能够迅速地调整自我状态，他们乐于在国际间流动，并接受这种行为的必然性和理解其重要性。有学者指出，“正如新生代律师强调技术能力、具有侵略性的战术和精英主义一样，体育流动人才自觉努力工作，接受能力不同、薪酬不同的概念和不惜一切获取胜利的思想”[10]。北欧流动足球运动员确实具有上述的部分特征，他们也强调职业精神作为一种手段和一种心态的重要性，并将努力工作视为核心精神。他们尤其能够适应工作内外发生的新情况，并与自己的母文化关联。他们适应但是又不希望融入到当地的足球文化。但是，尽管具有上述的特征，不太适合把这些运动员视为愈加趋向于多元化的职业体育或全球体育人才流动的一部分。

2.3 全球足球运动员人才流动的背景与民族认同关系研究

需要指出的重要一点是，尽管北欧运动员跨越了地理界限，但是在文化上和情感上他们并没有跨越国境，他们依然具有很强的根意识。在本研究中有近一半运动员认为他们实际上强化了自己的民族和文化认同感，剩下的一半运动员认为没有什么变化。尽管运动员确实表现出受到英格兰文化的影响，但是这种影响并没有对其民族认同感产生挑战。球员皮特这样来评价芬兰人：“我观察到了一些实际的事情；但是我以一种较为英格兰的方式来处理。所以，某种程度上，我们变得更加像英格兰人而不是芬兰人。但是，如果问到我来自哪里，我们为自己来自芬兰而感到更加自豪。我具有较强的芬兰意识，更加意识到我的民族性。[11]”

尽管民族认同感由于流动而被削弱，但是研究对当地也就是具体工作场所的认同还是很有意思的。有几名选手确实谈到和英格兰俱乐部关系密切，但是像Dane、Torben等部分人来说，“俱乐部意味着有粉丝，而不是把俱乐部看作东家”。和北欧运动员的职业特点一致的是这种认同是对俱乐部表现出的忠诚。当地俱乐部的本质和活动指出了运动员跨国流动的另外一个显著特征，这种特征和全球职业流动的其它领域不一样[12]。职业运动俱乐部鼓励运动员对俱乐部的生存和活动具有同样的认同感，为此采取了强有力的战略。譬如，粉丝穿上同颜色的俱乐部服装，成立粉丝俱乐部和发行杂志。所有的选手，包括流动过来的运动员都是这种文化的一部分并受其影响。有时，选手和体育俱乐部的关系可以进一步发展成对当地地区的认同，尤其是如果该俱乐部被视为当地文化的一个象征。

尽管北欧运动员受雇的俱乐部使得他们在其服务期间可以和当地取得关联，但是他们依然扎根在自己的祖国。他们采取了一些方法与自己的国内文化保持联系。譬如，他们中很多人都提及到会采取卫星接收器来接收来自国内的电视频道。尽管有部分运动员承认会在离开英格兰之后流动到别的国家，但是几乎所有的选手都希望在不久的将来可以回归自己的国家。绝大多数运动员都携带家人、朋友来英格兰，因此在很多方面也带来了自己国内的文化。在研究运动员流动时，我们也需要研究与流动运动员有密切关系的家人、朋友的经历和影响。既需要研究精英女性流动运动员，也要研究女性运动员的亲属，这些都是体育人才流动性别分析的一部分[13]。

北欧运动员具有很强的职场生存能力、适应能力，并且工作具有纪律，所以他们深受英格兰俱乐部的欢迎。这充分说明他们很有可能成为跨国足球流动人员的佼佼者。但是，选手们在问卷调查和访谈中表现出来的行为和他们对自己民族文化的执着并不支持这种说法。而且，来自其它国家，譬如意大利和巴西的流动运动员在英格兰的经历表明情况并非如此。这些运动员对自己民族文化的归属感很强，并且不太愿意融入当地的足球文化。譬如，密得尔布洛(英格兰北部一城市)足球俱乐部的前运动员——巴西人爱默生，认为巴西文化和英格兰文化没有相似性，并指出：“即使从踢足球的角度来看，大家都需要开心，这是有必要的，毕竟是在这里训练。但是，对于我来说这里根本没有快乐，而我真的怀念巴西文化”[13]。有意思的是，这种陈述对全球足球文化形成了挑战，并使得人担心会失去足球的多样性。

欧洲运动的新质性使得国家之间的风格差异被破坏，足球已经失去了部分个性。我们以前常说到英式足球、意大利式防守反击、巴西队的细腻或西班牙的创意，但是这种文化已经丢失了。就踢球风格而言，选手的流动和教练的全球流动消解了差异性，这与设计专业人士对全球文化的影响遥相呼应。但是，从本研究的证据来看，跨国足球人才流动对全球文化的归属感要强于民族归属感。足球作为一项世界性运动，受到跨国组织和商业活动的影响，但是不像其他的专业活动，譬如法律或金融，没有一种可以超越国界的跨国足球文化。

2.4 一、二级市场流动球员的对比分析

数据分析显示，一级市场联赛本土球员比率均值为58.8 %，远远低于二级市场联赛的94.1 %；一级市场联赛球员的国家/地区分布数均值为54，远远高于二级市场联赛的24，说明欧洲足球五大联赛是世界职业足球市场化和国际化先锋。尤其是被誉为世界第一职业联赛的英超，本土球员比率分别低于一级、二级市场联赛本土球员比率均值近16个百分点和近52个百分点，从市场化、国际化水平上达到了新的高度。2010年南非世界杯32强球队中，有367名球员在一级市场联赛中踢球，占南非世界杯32强球队球员总数的49.9 %，其中英超107人、德甲82人、意甲74人、西甲60人、法甲44人，进一步说明了一级市场联赛在当今足坛的核心地位。

表2 2013—2014赛季一级市场联赛球员的洲际流动及国家/地区覆盖率情况

表3 2013—2014赛季二级市场联赛球员的洲际流动及国家/地区覆盖率情况

有研究强调体育流动的发展在全球范围的重要性[1]，有关国际流动专业人士在诸如金融和法律领域的出现，以及他们的出现和活动如何成为世界社会、文化和经济生活的重要而动态变化中的一部分。本研究确实指出了这些流动运动员和别的运动员的差异，但是研究表明体育专业人士能够表现出类似的在全球舞台上卖出知识和技能的意识、热切和能力。全球化包括全球人员、金融、思想和图像的彼此流动。本案例分析结果有助于证实体育发展流动的重要性以及体育人才流动所起的重要作用。尽管本论文只是研究了足球运动，而且只集中研究一种具体的流动模式，但是这种现象越来越受全球体育人才招募的关注。足球流动常常涉及到转会费，转会费是对同足球经济体联系的一个重要因素，这包括从富有的国家流向贫穷的国家。譬如我们对北欧足球人才流动的研究就发现了这种趋势，同时转会费也涉及到经济强大的俱乐部和联盟之间的现金流动。

3 结语

随着越来越多的选手走出国门打比赛，随着高水平的大都市球队和联盟的形成，这些都强化了全球媒介化体育的扩散过程。笔者不想从研究样本中得出绝对的观点。国家不同，足球文化不同，运动员流动的动机和经历就不同。本研究把研究重点放在流动运动员本身和他们在职业体育的本质和复杂性方面。这在欧洲体育方面表现得更为明显，博斯曼法案引发的法律变革已经消除了部分国际流动的限制[14]。以前，运动员会受到这些限制的影响。运动员在流动决策中的作用已经变得越来越重要，他们对任何国际职业流动的趋向和形式具有更大的话语权。他们对人才流动的了解和热情对欧洲体育人才的流动产生了越来越大的影响。他们是否可以找到“成功的途径”，我们将拭目以待。

[1]黄璐.世界足球主要联赛球员国际流动特征研究[J].西安体育学院学报,2011,28(5):546-550.

[2]林民望.运动员归化的政策选择：经济理性与民族主义的双重考量[J].天津体育学院学报,2013,28(5):451-455.

[3]辛松和.中国运动员被归化的现状、成因及对策研究[J].天津体育学院学报,2014,29(1):19-23.

[4]黄璐.运动员跨国流动的文化边界问题——李娜澳网夺冠的身份政治释义[J].体育成人教育学刊,2014,30(1):1-6.[5]曲爱宁,战文腾.运动员跨国流动研究[J].体育文化导刊,2014(3):29-31．

[6]黄璐.足球运动员国际流动问题的争论焦点和两难困境[J].浙江体育科学,2013,35(5):1-6.

[7]GICHARD GIULIANOTTI,ROLAND ROBERTSON.Sport and Globalization:Transnational Dimensions[J].Global Networks,2007,7(2):107-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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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黄璐.巴西世界杯足球赛全景时评[J].体育成人教育学刊,2014,30(4):17-24.

[12]黄璐.运动员跨国流动的国家边界问题:在荣誉外包与民族情绪之间[J].成都体育学院学报,2014,40(11):2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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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魏 宁]

Research on the Background and Motivation of the Global Football Player

MU Guo-hua

(Taizhou College of Nanjing Normal University,Taizhou 225300,China)

The world athletes flow is a complex and special phenomenon. It should be from the political,economic,cultural and social aspects to explain the scale and trend of talent flow by using the methods as literature review,in-depth interviews, and research.For example,selecting the world's major professional football leagues of 2013—2014 season registered players as the research object,research on the background and motivation of talent flow.Main conclusion:The mobility between different national football players is increasing.Players are come mainly from South America and Africa.Each famous European clubs are more likely to invest or use global recruiting strategy, recruiting players from international soccer association.Contradictorily,recruiting strategy may be the cause of European football five league “depend on the type development”,more depending on foreign players in Europe football club.

global player;talent flow;motivation

2014-12-20

：穆国华(1980—)，男，山东淄博人，讲师，硕士。研究方向：体育教育训练学。

G80-05

A

1007-7413(2015)03-0048-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