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岸南海议题合作的迫切性与可行性

■ 钟厚涛

两岸南海议题合作的迫切性与可行性

■ 钟厚涛

近年来，南海形势不断升级，越南等国非法侵占中国南海多个岛礁，菲律宾又“恶人先告状”，将南海议题提交国际海洋法庭仲裁，意图使南海争端向国际化和“司法化”方向发展。而美国也彻底放弃了以前对于南海的“中立原则”，开始由幕后走向前台，直接插手南海问题。2015年5月21日，美国甚至出动P-8A侦察机搅动南海地区的和平稳定。南海自古以来就是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重要组成部分，美日菲等国对南海的无理干预和侵占，极大地冲击了中国在南海的合法权益。未来两岸应该以大局为重，早日联手，共御外敌。

一、美日菲越等国不断挑衅

就其本质而言，南海问题只是一个区域性问题，中国政府一贯主张南海问题应采用“双轨策略”，由相关当事方协商解决，不应引入外部势力将之进一步复杂化和国际化。但由于南海具有独特的地缘战略价值，以及围堵和遏制中国的现实需求等多种因素，多种外部势力积极介入南海问题，给南海问题的解决进一步蒙上了阴影。而在这其中，美国的角色最为突出。

近年来，美国频频就南海问题向中国施压。例如，2012年8月2日，美国国务院代理副发言人帕特里克·文特利尔发表正式声明，指责中国提升三沙市行政级别、在南海这个“有争议”的地区建立一个新的警备区，“进一步加剧地区紧张局势升级风险”。2015年4月8日，刚刚履新的美国国防部长阿什顿·卡特在其首次亚太之行首站日本时，对南海问题也指手画脚，并对中国在南海的合法行为提出“所谓的警告”。2015年4月9日，美国总统奥巴马又亲上前线，表示对中国可能利用自身“块头和肌肉”在南海地区向小国施压表示关切。2015年5月，美国则直接出动侦察机，在南海地区制造事端。

值得注意的是，目前美国在全球正面临多种挑战，因而对于南海问题虽然给予高度关注，也试图从中强力介入，但由于其在全球的霸权优势地位正在流失，因而在自身有心无力的情况下，又采用均势战略，积极邀请其盟友日本充当马前卒，试图以此搅动南海浑水。例如，2015年1月29日，美国第七舰队司令罗伯特·托马斯声称，美国欢迎日本将空中巡逻范围扩展至南海。目前，对于南海争端，日本已经由“旁观者”逐渐转变成为“介入者”，积极配合美国的各种政策，与美国遥相呼应，成为插手南海争端的一支重要域外力量。当然，日本干预南海争端，美国的鼓动仅仅是一个借口或者由头，日本藏有自己的动机目的。在日本看来，只要能够“搅局南海”就可以继续渲染“中国威胁”，达到重整军备，进而突破和平宪法的限制。

而在美日的幕后唆使怂恿下，南海周边的菲律宾、越南等国在南海争端中表现得尤为积极，不断“瓜分南海”，甚至还一度想形成“连横抗中”的局面。例如，越南在南海地区已经非法占据了中国29个岛礁，尽管如此，越南仍然欲壑难填，2012年6月21日，越南国会通过《越南海洋法》，非法将整个南沙群岛和西沙群岛都纳入了越南的“主权”和“管辖”范围之内。菲律宾从1970年开始派兵占据南沙群岛的一些岛礁，先后占据了马欢岛、费信岛、中业岛、南钥岛、北子岛、西月岛、双黄沙洲、司令礁等8个岛礁，私自将南沙东部41万平方公里海域划入其领海，除此之外菲律宾还对中沙群岛的黄岩岛提出领土主权要求。近年来，菲律宾的动作则更为频密，不但在南海诸岛上屡屡制造事端，而且还将南海问题递交国际海洋法庭，企图通过国际法的形式向中国施压。2014年3月30日，菲律宾向国际仲裁法庭提交了一份长达4000页的起诉状，“状告”中国的南海主张违背《联合国海洋法公约》，要求仲裁庭对中菲两国之间的南海争议进行裁决，企图以国际司法裁判使菲律宾的南海非法权利主张披上“合法”外衣。

二、两岸合作势在必行

南海自古以来就是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两岸共同的“遗产”，美日菲越等国对于南海局势的挑衅，自然也是对中华民族利益的挑战。因而，为了捍卫中华民族在南海的整体利益，两岸应该联手，共御外敌。一般而言，两个行为体之间的合作需要具备多项基本条件，两岸在南海的合作也同样具备这些条件。

一是理念上的一致性。詹姆斯·多尔蒂等学者认为，理念上的一致性是两个行为体之间能够展开合作的“核心前提条件”。目前，海峡两岸对于南海议题具有高度相似的共同认知，都认为南海海域内的南沙群岛、西沙群岛、中沙群岛和东沙群岛等是中国领土的重要组成部分，不容分割。例如，1998年1月2日，台湾通过了“中华民国领海及邻接区法”，规定“在南海断续线内南沙群岛的全部岛礁均为其领土”。而中国大陆向来主张南海是中国不可分割的重要组成部分，此处无需赘言。两岸对南海问题的主张基本一致，均坚持南海诸岛是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部分，均坚持南海断续线内的所有资源属于中国所有。这种理念上的一致性显然可以为两岸在南海的合作提供良好的认知基础。

二是利益上的共通性。共同利益是合作得以产生的重要前提，尽管共同利益并不等同于或必然导致合作，但行为体之间的共同利益只有通过合作才能实现。如果两岸没有合作甚至失去南海，那么台湾对于东沙群岛、中沙群岛和太平岛的坚守以及对于南沙群岛中其他岛屿的主权声索就将面临巨大的困境。中国大陆与台湾的处境也基本相同。而如果能够有效捍卫南海，则不但可以维护好中华民族的领土完整，还可以进一步掌控南海巨大的战略价值和资源价值。两岸在南海的利益共同点显然要远远大于二者之间在某些方面的利益分歧点。

三是现实中的必要性。南海局势之所以不断升级，主要原因在于美国、日本等强势大国不断介入和插手干预，而南海周边小国如菲律宾、越南等国又甘愿充当“代理人”，频频对中国在南海的合法利益进行集体发难。也就是说南海争议的背后，依然是不同国家之间的力量博弈。就其本质而言，两岸对于南海的维护过程，乃是两岸与其他国家力量相互博弈的过程。但目前中国大陆和台湾在南海议题上基本是“单兵作战”、“各自为战”、“各说各话”，这样的力量分散既不利于共同抗击外国势力的质疑，也无助于彼此开发海洋资源。但如果台湾当局放弃过去保守和隐忍做法，早日推动两岸联手，或者至少保持默契，那么两岸的实力无疑将会倍增，完全可以实现“1+1>2”的效果。因而，就现实的客观情境来讲，两岸也亟待展开合作。

鉴于两岸在南海议题上具有相同的理念认知和利益诉求，同时也具有强烈的必要性和迫切性，因而两岸应该以此作为基础和契机，认真思考如何在南海问题上进行持续有效的合作。当然，两岸在正式展开合作之前，应该首先各自努力，然后以此为基础，围绕共同目标，在许多重要时机或场合维持心照不宣的默契，或向对方表达善意，避免相互内耗，以便对方集中精力处理紧急事态，提升两岸在南海问题上的应变能力和危机处理能力。只要两岸能够维持基本的默契，即使是“只做不说”，也是一巨大进步。

三、两岸合作的路径探索

如果两岸具备了高度的默契，从可行性的角度来分析，两岸应该遵循先易后难、循序渐进，先民间后官方、先事务性后制度性的原则，从搭建两岸南海问题合作沟通与交流平台入手，先从学术性、经济性、功能性领域开始，以民间对民间，行业对行业，部门对部门的方式，分步骤、多层次以及分部门的方式来推进合作开展，逐步延伸到其他领域，逐步增加沟通交流的深度与广度，并且以制度化的方式来巩固沟通交流的开展，不断累积共识，从而逐步增加两岸互信，共同捍卫中华民族在南海的合法权益。具体的合作路径则可以按照以下步骤逐步实施：

第一，搜集资料。在中华民族捍卫南海合法权益的过程当中，台湾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因为台湾不但保存着1947年中国政府划设南海断续线的原始资料，而且也保存着近代以来中国处理南海议题时与其他国家交涉的宝贵文献。如果两岸能够对这些珍贵资料进行全面搜集、认真研究，不但可以为中华民族捍卫南海提供更多的合法性证明，更可以显示两岸在法律战与舆论战方面正在保持默契，这也可以有效提升中华民族捍卫南海合法权益的信心。

第二，凝聚共识。目前，两岸在南海议题上面临多重挑战，也包括菲律宾提出的所谓对南海的仲裁案等等。面对这些挑战，两岸双方应该由各自研究逐步走向共同研究，尽快凝聚共识、达成共识。在两岸正式合作短时间内难以开启的情况下，最好两岸可以组建一个专家团队，共同向外展示南海问题的研究成果，对外形成一致的论述。

第三，掌握话语权。目前，国际社会不断有人对中国在南海的合法权益提出质疑，两岸对此不能保持沉默、任由其他国家解读。若是消极被动或毫无作为，即使原来史料证据丰富，最后也会变成因为没有掌握话语权，导致整个形势对我们不利。因此，两岸至少可以通过学术研讨、论文发表和媒体报道等方式表达意见，牢牢把握住舆论话语权，向包括国际海洋法庭在内的国际社会阐明南海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的一部分，中国在南海地区行使相关主权和管辖权不但符合历史事实，也符合国际法的相关规定。如果两岸在南海议题上能够统一口径，用一种声音向外讲述历史真相，不但可以展现两岸之间基本的默契，也可以让国际社会逐渐认清南海问题的真实状况。

第四，建立机制化合作平台。美国、日本、菲律宾、越南等国之所以纷纷对南海发起挑衅，主要原因之一就是两岸分离，各自为战，无法形成合力，因而给这些国家提供了可乘之机，造成两岸在南海问题上都疲于应对的局面。目前，两岸对此都已经具有了一定的意识，也正着手在海洋问题上展开一定的接触和合作，包括两岸在厦门与金门海域的联合搜救，两岸海洋事务部门退休人员的互访，等等。未来两岸应该以此为基础，进一步努力，争取早日缔结两岸海洋合作协议，以正式的文书对两岸在南海的合作加以制度化，确保两岸在南海的合作可以长期有效地继续运行下去。

简而言之，南海不仅攸关台湾的利益，与中华民族的整体利益也息息相关。未来两岸应以中华民族利益为纽带，通过求同存异、搁置争议、共创双赢的方式，早日展开密切合作，共御外侮。从过往经验来看，台湾在处理很多争端时，只有与祖国大陆默契或者合作时才会赢得尊重，也才能更好地维护台湾的现实利益。未来台湾也应该借鉴历史，为了自己的利益，同时也是为了中华民族利益，与祖国大陆相向而行，共同捍卫好中华民族在南海的合法权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