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交通大学继续教育学院网络教育学生毕业率的研究

宿红艳

(上海交通大学 继续教育学院，上海200050)

一、问题的提出

2002年起，上海交通大学根据教育部的批准开展网络教育，已历时12年。由于网络教育采用了先进的信息技术，突破了时间、空间的束缚，给无法参加全日制学习的人群带来了无法替代的便利，故网络教育得到了迅速发展。

网络教育很大的比重是学历教育，学生选择网络教育的目的之一是能够毕业或获得学位，故学生的毕业率对网络教育的未来发展有重大的影响。但跟传统的普通高等教育相比面临着毕业率较低的困境。从现有的资料看，同济大学网络教育学生2年半的毕业率在85%以上，［1］中央电大的总体毕业率为79．2%。［2］毕业率低不仅是我国网络教育的现状，其他国家网络教育的毕业率情况也不乐观。英国开放大学目前的毕业率仅为22%，是英国全日制普通高等教育82%的1/4左右，业余高等教育39%的一半左右。［3］美国远程教育的辍学率约为70%，而同期传统教育的辍学率为30%—40%，荷兰开放大学8年后的毕业率为2．5%，加拿大阿萨巴斯卡大学的毕业率为5．3%。［4］故研究和探讨学生毕业率的影响因素，意义重大。

二、数据样本及研究方法

1.研究对象及数据

上海交通大学网络教育学习采取弹性学制，一年二个学期，每个学期毕业一次。截止2014年11月份，本院20090901 批次入学的学生学籍已到期，20120901 批次的学生还未毕业，为对毕业率情况进行分析，本文对上海交通大学继续教育学院20090901 批次到20120301 批次入学的学生的毕业数据进行分析，探讨影响毕业的原因，以完善网络教育管理。

这6 个批次学籍的学生数据来源于学院上报学信网和阳光平台的学籍数据，这些数据来源于学院的教学平台和教务管理平台。涉及的学生人数为37 144人，其中20090901 批次的学生因学籍有效期为5年而学籍到期，可分析到期毕业率数据，20120301 批次的学生到达最短学制2．5年，可对按期毕业率进行分析。在学生学籍数据的基础上，辅以学院相关平台的成绩信息数据，对毕业率进行多维度的数据挖掘和分析，旨在分析学生毕业率的影响因素，为网络教育的毕业率和辍学率研究提供参考和借鉴。

2.数据指标定义

本文中，毕业率=毕业人数÷学籍人数。学籍人数包括在读、已毕业、休学、退学等学生。按期毕业率是指到达最短学籍期限时的毕业率，到期毕业率是指最短学籍期限到学籍到期时的累计毕业率。

3.统计分析方法及研究工具

本文采取SQL、EXCEL、FOXPRO 等数据库软件，对数据进行分类、统计和相关计算处理。

三、毕业率基本数据

本院的学生有高升专、高起本、专升本三个层次，其中高升专和专升本学生的最短学制2．5年，学籍有效期为5年，即修学年限为5年;高起本学生最短学制5年，学籍有效期为8年。到达最短学制后每学期毕业一次。截止2014年10月底，20090901批次到20120301 这6 个批次学生数据显示有学生37 144人，其中28 287人已毕业，8 857人未毕业，毕业率为76．15%，但因为这6 个批次中还有5 个批次的学生学籍未到期，故上述毕业率只是累计毕业率，并不是到期毕业率数据。表1是不同入学批次的学生毕业率数据。

表1 不同入学批次学生的毕业率

从表1可以看出，平均按期毕业率在63．69%，最高为66．22%，最低为59．99%。随着修学年限的增加，其毕业率基本呈现下降的趋势，最后一个学期由于学籍到期，会稍有反弹。毕业率的标准差为0．022 26，表明各入学批次的到期毕业率有明显差异。结合图1显示学籍已到期的20090901 批次学生中，按期毕业的比重达到78．16%，表明有超过四分之三的学生是在最短学制毕业的。且20090901批次学生累计毕业率可以达到82．27%，约有17．73%的学生不能拿到毕业证书。

这个毕业率的数据在网络学院是有优势的，根据罗发奋的《网络教育学院学生毕业率的个案分析的文章》显示:广东某高校网络教育学院按期毕业率的平均数据只能达到42．61%，到期毕业率数据78．99%。［5］分析其原因，这跟各网络学院采取的管理方式和考试方式有一定的关系，罗发奋的文章中涉及的网络学院采取选课和预约考试这种更加弹性和松散的管理方式，而本院按照教学计划来安排教学和考试，采取集中管理、集中考试的相对有刚性的管理方式，故学生的按期毕业率和到期毕业率较罗发奋文章中提到的学院分别提高21．08%和3．28%。

四、基于不同维度的毕业率特征研究

1.基于学历层次的毕业率特征

20090901 批次到20120301 批次的学生有三种层次:高升专、高起本、专升本，其中这三个层次学生的毕业率数据见下表2。

从表2可以看出，高升专、专升本、高起本学生的按期毕业率依次下降。不同层次按期毕业率的标准差为0．079 0，表明不同层次的毕业率数据有一定的差异。结合表3分析其原因:高起本学生学制长，需完成的课程门数多，国家统考的科目多，有毕业设计环节，学习难度最大，故毕业率最低;其次为专升本学生，有统考和毕业设计环节，其学习难度高于高升专学生，故毕业率次之;高升专的学生只需要完成学院的教学计划，课程及格就可以毕业，故到期毕业率相对最高。

表2 不同层次学生毕业率数据

表3 不同层次的教学情况

2.基于专业类别的毕业率特征

本院共开设经管、工科、行政、英语、艺术五大类专业。不同专业由于教学计划、学生偏好、学习难易等因素有很大的差异。其中经管类的专业普遍受到了学生欢迎，人数达到22 205 人，占总人数的59．78%;其次为工科类专业，人数为8 470人，占总人数的22．8%;艺术类专业的人数最少，只有519人，占总人数的1．40%，不同专业之间差别巨大。各类专业的人数比例如下图2所示:

表4 不同专业类别的学生毕业率数据统计

从表4的数据可以看出，不同专业类别之间的毕业率有一定的差异，体现在到期毕业率的标准差数据上，该标准差为0．146。艺术类专业的毕业率最低，行政类专业的毕业率最高。具体到专业方向(扣除人数较少的专业):会计学专业最高，达到85%;艺术设计专业最低，只有66%。由于学院不同专业设置的课程数没有差异，那么毕业率的原因跟专业性质有一定的关系。其中工科、艺术设计专业往往需要进行上机、实践操作等环节，需要现场操作，导致学生参与困难，难以保证学习效果。艺术设计专业的学生更需要获得隐性知识，而网络教育的在线自主学习在这方面研究得还不够。英语专业课程要求学生提高语言的交流的能力，但目前学生缺乏通过网上进修口语交流和现场交流的有效途径，所以英语专业的网络学习效果还不能达到预期的要求。

3.基于性别的学生毕业率研究

从性别看，男性学生数为20 412 人、女性为16 732人，男生为女生的1．2倍，但在毕业率数据上呈现相反的趋势。

表5 按照性别统计的毕业率情况

从上表可以看出，女性的按期毕业率远超过男性的毕业率，超出比率在8．45%—14．49%区间内;但后面的延期毕业率男性超过女性，但总体毕业率男性低于女性。相关资料显示不仅我国学生女性毕业率超过男性，国外的高等教育也呈现这一趋势。据美国大学学生毕业率数据显示:一旦考上大学，男生辍学率高，女生辍学率较低。［6］

Candy(1991)认为在线学习本质上是指依附于个人的一种属性，即个人学习的意愿、能力与自我管理，这种属性是决定学习能否取得成功的关键因素。［7］根据哥伦比亚大学的研究显示，女性天生就有肯学的特性，女性在学习上比男性更为专注、灵活和有系统性。在工作上女性则比男性更容易了解工作的特性，也容易让老板放心。［8］由于网络学院是一种在线学习，更需要学生自主学习能力，而女性在这方面更具优势，这是网络学院女性毕业率超过男性毕业率的根本原因。

4.基于年龄层次的学生毕业率

(1)年龄层次构成情况见图3和图4。其中高中起点的学生主要集中在30 岁以下的年龄层次，占总学生人数的79．96%;专科起点的学生集中在20—30 岁，占总学生人数的80．7%。

(2)不同学习层次和年龄层次的学生毕业率情况。

从表6和表7可以看出，虽然学生的年龄段主要在20—30 岁这个区间，但从毕业率数据来看，并不乐观，尤其是到期毕业率呈现随着年龄增加到期毕业率增加的现象，表明年龄层次越高，自制力越强，越能按期毕业，也表明年龄越大，期望得到毕业证书的目的性越强。到期毕业情况却表现在30—40岁的学生最高，表明这个年龄段的学生是虽然工学矛盾突出，但相对40 岁以上的学生，在精力上更充沛，更能适应网络学习的现状，故毕业率最高。

表7 按照人数进行加权平均的各年龄层次的按期毕业率和到期毕业率

五、未毕业的原因分析

仅有毕业率的数据是不够的，在此基础上根据学院的教学管理数据库的数据对这些未毕业学生的未毕业原因进行了分析，见下表。

表8 未毕业原因分析表

根据上表反映的信息进行分析，占未毕业第一位的原因为成绩不合格，约有74．07%;专升本学生国家统考和论文也是未过的两大重要因素，分别占68．75%和55．04%;另有50．65%的未毕业学生原因为主动或被动退学，这是未毕业的三大主要原因。根据上述结果进一步分析其原因为:

(1)由于网络教育学生工学矛盾突出，同时大部分处于30 岁以下年龄段，面临结婚育子等现实问题，虽然随时随地的学习方式很有竞争优势，但有效学习的时间很难保证。缺乏刚性的学习监督，更需要学生自主学习能力，这些导致了成绩不合格和未参加考试占未毕业原因的比率最高。

(2)专升本和高起本层次的学生需参加国家组织的统考，统考合格才能毕业。从上表的数据可以看出，有68．75%的学生统考未过，计算机统考未过的比例为2．44%，约有五分之一的学生英语学习基础薄弱不能通过国家统考导致不能毕业。

(3)专升本和高起本层次的学生有毕业设计环节。为提高毕业论文质量，学院针对毕业设计环节安排针对学生论文正文的第三方论文审查，增加了毕业设计环节的难度，故有55．04%的学生未通过毕业设计而不能毕业。

(4)50．65%的学生自主或被动退学。自主退学是学生自行要求退学，被动退学因违法学校纪律等被退学(如考试作弊等)。其中自主退学的原因主要包括工作地点变化、工作繁忙无法完成学业、不适应网络学习方式、学费无法负担、孕产等因素。［9］

(5)除了上述直接的原因，还有其他侧面的原因影响学生的毕业率。如基于学生需求的支持服务有待提高。由于网络教育的学生主要进行网络学习，虽然学院提供了很多课程的现场授课，但到课率并不高，如综合英语(一)课程的到课率只有3%。同时学生间缺乏集体的交流和活动，基于集体的情感交流和凝聚力欠缺。社会建构理论认为，人的认知不仅有个体建构，而且依赖于群体建构。网络教育的在线自主学习如果缺乏有效的群体交流方式，那么就不能与他人合作取得更好的学习效果。学院目前缺乏统一的流行的QQ 群或微信的交流方式，与学生的主流交流方式脱节。同时学院提供的课程基于Moodle 平台运行，是基于每门课程的学习，在每门课程中有课程论坛等供学生进行学习交流和讨论，但并不是基于年级和班级为基础的交流群，故需要提供更有效的学生支持服务。

六、总结与讨论

1.通过毕业数据的统计和分析，可以看出学历层次、性别、专业、年龄层次都对毕业率有影响

(1)从学历层次来看，高升专、专升本、高起本三个层次的按期毕业率和到期毕业率是依次下降的，这与不同层次的学习难度相关。高升专的学生未毕业的原因主要为不能参加考试或考试不及格，故对高升专学生要通过过程学习的督促及考试的督促等措施来提高毕业率，对未能参加期末考试和补考的同学需进行特别的关注，要了解这些学生未参加考试的原因，以提高考试率。由于本科学生学习难度体现在统考和毕业设计两个环节，要求学院在招生环节筛选出学习基础低的学生，在教学设计中要考虑基于统考和毕业设计环节的安排，提高统考和毕业设计的通过率。

(2)从性别看，虽然男性的学生比例高于女性，但女性的毕业率高于男性，其原因分析，女性的特点更适应网络教育的环节，能够按期完成学业。

(3)从专业类别来看，行政、经管、工科、英语、艺术类专业的毕业率是依次下降的。不同专业毕业率差异跟专业的性质特点紧密相关。这也表明行政和经管类专业更适合网络教学，而工科、英语和艺术类更需要实践和现场的操作，网络教学在这方面的优势不明显。网络教育需要采取教学手段、互动支持、教学辅助支持的创新才能适合这些专业学生的学习。如艺术设计专业需增加隐性知识传承的实践性活动的资源内容和优化学习环境，如学生设计作品的网上交流等，以补充在线学习对隐性知识获取的不足。

(4)从年龄层来看，年龄越大，其按期毕业率越高，但到期毕业率却不是最高。表明年龄越大，期望按期取得毕业证书更迫切，但因这个年龄段工学矛盾突出和精力下降等原因突出导致到期毕业率不高。

2.通过对未毕业学生数据的分析，表明网络教育的学生工学矛盾、学习基础差、缺乏协同学习和交流是导致学生未毕业和辍学的主要原因

(1)针对网络教育的学生工学矛盾突出，学院正在进行课程的教学改革。逐步将传统的课程讲授、电子资料和教学活动按照知识点进行细分，形成碎片化的短视频课件、单页电子书和小型的学习活动，并配合移动学习的技术，让学生可以随时随地学习，通过零散的学习积累完成课程学习。

(2)要求在招生环节优化英语测试和对学生的筛选，对英语基础薄弱的不予录取，同时针对不同基础水平进行分班教学。其中，对基础水平低的学生以通过统考为目标来组织教学活动，对基础水平高的学生以提高英语水平为目的来组织教学活动。

(3)毕业设计不能通过的学生，表明其基础有待提高。这要求学院在教学环节考虑到学生的客观情况，开设毕业设计辅导课来对学生进行选题和写作技巧培训。

(4)退学率偏高这一问题是网络学院的普遍现象。由于网络学院是宽进严出的政策，退学率偏高也是难以避免的，其中主动退学的原因跟未毕业的原因大多相同，可以通过强化教学技术和教学支持服务的提高来加以改善。

(5)网络教育缺乏情感交流、集体活动，学生学习往往是个体的孤独学习，不容易坚持。需采取相关协同手段，如采用基于wiki 的协同学习方式，可以发现同行、同伴和辅导教师，来提高学习的效果和效率。同时认真研究QQ、微信等社交网络的应用，研究学习中的社会交往的手段。除此之外，还需要开展学生活动加强学生和学院之间的情感交流和学生的认同感。

由于网络教育的学生仍是以毕业为第一目标，故需要加强对学生毕业率数据的分析，加强学院的教学管理和学习支持服务，真正探索出适合网络教育培养人才的模式。

［1］同济大学网络教育在线问答［EB/OL］．http://department．studentget．com/d128/index．2009-03-18．

［2］［3］来自网院就业办的报告［EB/OL］．http://dec．fudan．edu．cn/xwjj//20051160931-0105069500-0021225856．asp，2009-03-18．

［4］刘永权，李莹．破解远程开放教育高辍学率的难题:访英国开放大学奥蒙德·辛普森教师［J］．开放教育研究，2012，(10)．

［5］罗发奋．网络教育学院学生毕业率的个案分析［J］．广州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09，(6)．

［6］李莹，牛健．远程开放教育英语专业学习者辍学现象调查:来自电大系统14 个省级电大样本观测点的实证研究［J］．开放教育研究，2013，(2)．

［7］美国大学缘何男生辍学率高而女生毕业率高?［EB/OL］．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3-04/01/c_115239402．htm．

［8］汉娜·罗森．TED 视频《女性崛起的新数据》［EB/OL］．http://v．163．com/movie/2011/7/2/7/M7798G0RR_M77 9G0G27．html 2014-10-30．

［9］Candy，P．C．Self-Direction of Lifelong Learning［M］．San Francisco，CA:Josssey-bass．19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