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现代文学中的“战争伤痕”研究——以山崎丰子的社会小说为例
2015-01-21鲍同
日本现代文学中的“战争伤痕”研究
——以山崎丰子的社会小说为例
鲍同
(中国人民大学 外国语学院,北京 100872)
摘要:二战以后,一些日本作家开始将目光投向战争本身,通过查阅文献、实地采访等方式进行现实主义文学创作,笔触涉及战争场景、军人个体和社会动向,形成了一定意义上的“战争伤痕”文学。其中,人物的共同特征之一是具有“战争体验”。但是,一部分人物、如《不毛地带》中的一岐正等被表现得过于高大,文学虚构性掩盖了历史真实性,反映出作者对战争伤害的认知缺乏彻底性和客观性,易使读者产生误导,令其陷入民族主义的定向性思维。因此,需要通过文学批评,帮助日本民众了解战争、反思历史。
关键词:“战争伤痕”;社会小说;山崎丰子;《不毛地带》;历史反思
收稿日期:2015-02-15
基金项目:中国人民大学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资助项目“山崎丰子文学研究”(14XNF052)
作者简介:鲍同,男,中国人民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文学博士,主要从事日本文学、翻译理论与实践研究。
中图分类号:I313文献标志码:A
“War Scar Literature” of Contemporary Japanese Literature
—A Case Study of Social Novels of Toyoko Yamasaki
BAO Tong
(SchoolofForeignLanguages,RenminUniversityofChina,Beijing100872,China)
Abstract:After the Second World War, some Japanese writers began to turn their writing focus to the War itself by referring to the literature and doing field studies. A rising number of realistic works, the so called “war scar literature” were then created focusing on war scenes, individual soldiers and social trends. One of the shared features of figures in these works was their real war experiences. Some figures, however, were presented too high profile, e.g, Tadashi Iki in Fumō Chitai. In such case, the literacy imagination tended to cover historical authenticity, which reflects a lack of complete and objective understanding of hurts brought about by the war. It may mislead the readers by forming a directed sense of nationalism. In this regard, literacy criticism is therefore necessary to help Japanese people to understand and reflect over the history.
Key words: “war scar”; social novel; Toyoko Yamasaki; Fumō Chitai; reflection over history
一、日本文学中的“战争伤痕”
二战以后,日本文学发生了较大变化。经历过“文学黑暗时代”的日本文学出现了许多新的发展趋势,其中之一便是“当代写实主义不断在文学观念上更新,重视人和文学的特殊本质,从审美的特殊要求和艺术自身发展规律,来开掘人的丰富性”[1]。这种趋势大大拓宽了日本现实主义文学的创作途径,丰富了内涵,满足了战后日本社会对日本文学多样化的需求。很多作家以当代社会为背景,以时下突出的社会矛盾、敏感话题为素材进行文学创作,追忆往事,沉思历史,向世人揭示了日本社会各层面鲜为人知的真实内幕。
一般认为,日本文学的特征之一是刻意回避政治问题、社会问题和历史问题,强调文学本身的“纯粹性”。然而,战后很多日本作家独辟蹊径,通过客观、真实、细致的调查,用犀利的笔触昭示历史,正视现实,凭借个人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敏锐的洞察力,以客观、公正的朴素心态大胆解剖战争,干预社会生活,尝试通过文学创作厘清战争性质,控诉战争伤害。其中的很多人将目光投向战争本身,笔触涉及战争场景、军人个体和社会动向,作品数量不断上升,形成了一定意义上的“战争伤痕”文学。
以社会小说为例,其表达“战争伤痕”的方式可以概括为:新思维、新问题、新形象。首先,社会的急速转型使读者群的意识发生重大转变,日本民众追求真实、透明、个性、新鲜事物的欲望空前强烈,渴望从各种形式的文学作品中获得满足。这就给予了社会小说以广阔的创作空间,作家们可以从各种渠道、不同角度表现社会。其次,战争题材的多样性和复杂性,为社会小说的创作提供了丰富的素材,通过文学形式将它们逐一表现出来,是社会和文学发展的必然。再者,战后的社会小说中出现了大批新的人物形象,共同特征之一是具有“战争体验”。他们的出身、地位不同,个人喜好多样,思维方式迥异,为人物形象的塑造拓展了广度和维度。因此,战后的社会小说作家一反回避重大社会问题的传统理念,以自己熟知的、有关战争的人或事作为题材,勾勒出了一组组栩栩如生、具有典型意义的人物群像。同时,深刻揭露了发生于日本社会不同发展阶段的矛盾冲突,以及被“刻意遗忘”的历史事实,在日本文学史中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
二、山崎丰子作品中的“战争伤痕”群像
山崎丰子是日本著名的社会小说作家,生前创作了8篇短篇小说、1篇中篇小说和16部长篇小说。在创作过程中,她始终坚持全面、细致、深入的调研活动,创作风格大胆、真实、客观。其中,政治内幕的曝光、现实人物的影射和真实数据的出现,极大地增强了作品的可读性,所表现出的“战争伤痕”具有时代性、复杂性、现实性和预见性,焕发着极强的文学活力和社会生命力,令读者耳目一新。特别是对原子弹爆炸、远东国际军事法庭等历史场景的描写,引发了社会的广泛关注和讨论,能够引领读者反思社会,促进社会发展。
学生时代,山崎曾被迫前往兵工厂加工弹药,她始终认为自己是在间接杀人。于是,从上世纪七十年代开始,她以“为战争的幸存者做些什么”的心情,用了近20年的时间创作了“战争三部曲”——《不毛地带》《两个祖国》和《大地之子》,将战争描写成埋葬国家、虐杀百姓的行为,对侵略战争的后果给予了深刻揭露。在作品中,既有被羁押至西伯利亚进行劳役的日本战俘,也有珍珠港开战时被送到沙漠深处关押的十几万美籍日裔,还有被日本遗弃、被中国民众收养的日本遗孤。这些人物的身体和情感中充满“战争伤痕”,他们的出现是对发动那场侵略战争的日本统治者的有力质问。
“战争三部曲”的第1部——《不毛地带》描写了在西伯利亚劳役的日本军人一岐正的人生经历,是“战争伤痕”文学的典型作品。从一岐正二战后被俘、前往西伯利亚劳役,到回国后在商社进行“商战”,山崎用了20余万字(日文)讲述了一个鲜为人知的故事,体现了民众永远是战争最大的牺牲者这一主旨。然而,尽管战争结束许多年,民众仍未必知道真相。从这一角度讲,《不毛地带》又是记录历史、揭露历史的宝贵资料。山崎“揭发式”的创作风格,让世界读者重新感受到社会小说的独特魅力。“……《不毛地带》等优秀长篇小说,标志着大众文学的现实主义达到了新的高峰。”[2]
《不毛地带》曾被评为“日本1977年十大畅销书籍”[3],登场人物多达200人,原稿近5000页(400字稿纸)。这部作品人物众多,他们关系复杂,命运各异,其中的很多人具有军人履历和战争经历,背负“战争阴影”,形成“战争伤痕”。除一岐正以外,既有他的军校同学兵头信一郎、川又伊佐雄,也有一同在西伯利亚劳役的秋津纪武、谷川正治,还有日本军官秋津清辉。一些人虽在战争或战俘生活中存活下来,却因体内的“战争伤痕”时时作痛,很难正常度过余生。战后,他们对过往无法释怀,无论投身商界、政界,还是自行了断,抑或皈依佛门,他们始终十分压抑个性,不能自拔。“悲剧命运”和“悲剧结局”是山崎表现“战争伤痕”的主要方式,其中的很多“伤痕”都集中隐藏于主人公一岐正身上。
三、一岐正的“战争伤痕”
一岐正是大本营参谋,战后被流放至西伯利亚从事重体力劳动,九死一生。在打消自杀的念头后,他坚强地活了下来,回国后活跃于日本商界。他从普通社员一路晋升,先后担任美国近畿商事(分社)社长、总部专务,并以破格晋升的形式取代了元老级人物里井达也的地位,荣升副社长。然而,在不断被驱使到达一个个金字塔的顶点的过程中,他身心疲惫,内心深处始终无法摆脱西伯利亚劳役时与死亡为伴的梦魇,这些“战争伤痕”令他做出决定,于事业巅峰时放下一切,回归平凡生活。
《不毛地带》开篇伊始,山崎丰子便用整部小说近十分之一的篇幅,讲述一岐正的被俘、劳役经历,描写“战争伤痕”的形成过程。对于劳役生活,山崎使用了插叙的方式,通过一岐正的回忆叙述经历。故事的开篇,战后回到日本的一岐正前往近畿商事,此时大门一三社长正在翻看他的简历,上面详细书写着一岐正15岁进入东京陆军幼年学校、到担任大本营作战参谋(29岁)、再到西伯利亚劳役的履历。而与简历在一起的还有一封亲笔请求书,其中的要求之一便是“西伯利亚劳役十一年,期间被剥夺言论自由。因此,今后请不要束缚我的言行”[4]13*文中所引日文作品资料的中文表达均系笔者翻译,文责自负。。当两人见面时,几番简单地询问便令一岐正十分痛苦,“好不容易将要痊愈的心灵创伤,被锐利的手术刀划破,十分痛苦。……因大门社长的询问,创口崩裂,鲜血大量喷将出来。”[4]19继而,一岐正陷入回忆:从日本天皇颁布投降诏书后,他经历了起草《停战命令书》、前赴中国传达停战命令、向盟军投降、被押解至苏联等事件。而当大门社长问及西伯利亚劳役时,一岐正郑重回答:“我已下决心不对任何人提及有关西伯利亚的事情。”[4]55“伤痕”之深,可见一斑。
从近畿商事回到家中,一岐正于深夜再次陷入回忆之中:日军投降后,他接受了盟军的短暂问询,遂被押送至伊尔库茨克的泰舍特,在人迹罕至的地方从事伐木,给养有限,睡眠不足。期间,他曾短暂回到日本,协助战争审判,却因战俘身份无法与长期分离、近在咫尺的妻子和孩子们团聚。此后,一岐正被带回苏联,在伯力、西伯利亚等地劳役。在进行煤炭挖掘时,一岐正多次晕倒,起初还对回到日本、家人团聚抱有一线希望的他,发现这个梦想遥不可及,开始变得麻木。当遇到坑道坍塌之时,“一岐正于恐怖之中忽然觉得,现在正是死的好时机。”[4]317于是,他闭上眼睛,等待死亡降临。死里逃生,苏醒后的他,十分懊悔被同伴相助,慨叹:“这次,又没死成。”[4]318真正回到日本后,一岐正又以非同寻常的忍耐力,与命运作斗争,遭受奚落、被人误解、意外丧妻……这让他忍受了无数苦痛。追本溯源,这都是侵略战争带给他个人的身心伤害。可以预见,这些苦痛将伴随一生,他的余生背负着死亡阴影,被亡灵侵袭。他无法自我救赎,只能逃避世人眼光,挣扎于现实世界。
四、一岐正的形象塑造
青野季吉在《“调查”的艺术》一文中,强调了调查取材对近、现代日本文学创作的重要性,认为“作家不应仅仅满足于凭借印象拼凑事物、获得想法。为了追寻现实,认真调查并从中汲取思想,这是拯救日本文学的一条大路”[5]。以山崎丰子为例,曾经在《每日新闻》工作过十余年的她,热衷于对社会现状、历史人物进行详尽调查,正如她本人所说:“也许是曾经担任过新闻记者的缘故,我并不觉得取材活动是一项繁琐的工作,反而觉得只闷在书房里写作十分不安,担心小说缺乏现实性。”[6]因此,很多人称山崎为“取材魔(取材の魔)”或“取材鬼(取材の鬼)”。
在创作《不毛地带》时,山崎在日本国内的取材工作并不顺利,受访者大多不愿回想西伯利亚劳役的痛苦经历,有人担心这段经历被公开后会遭到歧视。但是,山崎仍凭借自己的执着打动了他们,获得了丰富的一手资料。写作期间,日苏关系十分紧张,山崎赴俄申请屡遭拒签,前往西伯利亚取材的计划多次搁浅。但为描写西伯利亚真实场景,山崎从未放弃,终于在1974年初获得亲赴西伯利亚取材的机会。可以说,通过连续3年取材积累而成的“一岐正”,具有比较真实的成分,原型来自多位具有相似经历的人——濑岛龙三、竹原洁、草地贞吾、铃木敏夫等[7]。山崎将他们辛酸的过往逐一编织起来,最终凝结在一岐正一个人身上,形成了具有独特命运的人物形象,体现出山崎表达“战争伤痕”的个体诉求。
山崎在《不毛地带》单行本的扉页中明确标注:“该作虚构。过去、现在、将来若有雷同人物、事件,属于巧合”,[4]6以此强调一岐正人物形象的文学虚构性。但是,在将一岐正形象具象化的过程中,山崎却并未脱离女性作家社会意识的局限性,倾注的个人情感较多,突出“伤痕”的表象,对“战争”侵略性质的批判并不充分。一方面,山崎采取正面描写,以物哀的手法平述一岐正的悲惨遭遇,再用体现“顽强”“坚毅”等个性的文字强调其高大形象,将主人公塑造成“勇士”“救世主”,如同《平家物语》中对源氏一门的描写,不仅“个个是超群盖世的大英雄,整个家族和武士团也表现出一种忠勇不屈、视死如归的豪迈气概”[8],忽视了一岐正为实现个人理念而采取的非常手段,刻意美化、强调了一岐正美与善的一面,少有对他感性缺失、争强好胜的批判,缺乏对他向外扩张的心理、行动及后果的基本认知,引起了中国学者的重视。李长声在为《不毛地带》汉译本中作序时明确指出:“在精神颓败荒废的现代日本,一岐正对信念始终不渝,按自己的方式生活,不屈不挠,当然也不免孤独。山崎丰子大加称颂的这种男子汉美学,其实是江户时代充当藩主的家臣,战争年代效忠于天皇,战后为公司卖命,从武士到上班族一脉相承的。……是军国主义教育的成果,空洞其实质,塑造为日本人典型,童话般赞美,恐怕我们就难以随声附和了。”[9]
另一方面,山崎在作品中塑造了秋津千里和黄红子两个女性形象,通过语言、心理等描写烘托一岐正的形象。秋津千里的父亲是日本军官,战后自杀,兄长清辉遁入佛门。潜心陶艺的千里在与一岐正重逢后,内心掀起波澜,将一岐正视为知己,从精神上始终支持他的各种活动,尝试抚平他的“战争伤痕”,甚至在一岐正丧偶后毅然放弃与他人的婚约、以身相许。即使一岐正最终未能履行对她的承诺,千里仍十分理解,暗示会继续等待一岐正。黄红子身为印尼华侨富商黄乾臣的第二夫人,对一岐正一见钟情。她通过人脉搜集情报、联络政要,为一岐正的工作提供各种便利,还在关键时刻出谋划策。她对一岐正的战争经历非常感兴趣,由此产生的个人崇拜超越了一切。两位女性思想与行为的动因,不约而同地指向了一岐正的“战争伤痕”,它成为了一岐正受人欣赏的标签,反映出作者山崎对战争伤害的认知缺乏彻底性和客观性。
五、“战争伤痕”的社会影响
文学的虚构性和历史的真实性是文学批评的重要课题,所引起的社会影响值得讨论。“自从亚理斯多德的《诗学》以来,历史与文学在人们的心目中就是泾渭分明的两个不同领域,历史是‘实录’。而文学则属虚构。”[10]如前所述,战后的日本文学,无论是社会小说、历史小说还是情爱小说,都尝试突破传统理念,直面重大社会问题和矛盾冲突,其中蕴含着丰富的知识性、趣味性和娱乐性,具有一定的教化作用。仍以《不毛地带》为例,这部小说连载的时间长达五年,对社会持续产生影响,其中典型人物和事件所反映出的“战争伤痕”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从某种意义上说,这部作品甚至超越了现代小说的范畴,像纪实文学一样观照日本历史和社会。
日本学界一般认为:“《不毛地带》的魅力在于有军队经历的主人公一岐正,无论面对怎样残酷的人生,都坚强地生存下来,塑造的是一个背负战争阴影的孤独男人形象。……在这种孤独无助的阴影下,被死者的亡灵纠缠着、拼命挣扎着的一岐正,散发着男人独特的魅力。”[11]作品在被译介、改编后,一岐正的形象更加高大,受众从中看到更多的是日本军人在西伯利亚从事重体力劳动、在饥寒交迫中痛苦死去的场景,以及战后为经济建设倾心倾力的非凡人物。这会令很多没有亲眼见证过战争的日本民众产生误解,认为在战争中日本军人、民众同样遭受了沉重苦难,并在战后受到了足够惩罚,还以自身力量为世界发展做出贡献,因此无需再反省战争。作为中国学者,这正是必须系统研究日本“战争伤痕”文学、给予文学批评的主要原因。
正如《不毛地带》中描写的那样,成千上万的日本民众曾卷入由军国主义发动的侵略战争中。客观地说,在当时的历史环境下,许多人受到煽动,被动前往战场。他们无法掌控个人命运,无暇思考战争性质,由此从一名普通国民变身成为战争的加害者,也亲手埋葬了自己的人生。通过在异国他乡艰苦的劳役和长期的劳动改造,他们或许能够在接受肉体与灵魂洗礼的同时自我反省,明白战争给他国人民带来的巨大伤痛,深刻醒悟到在那场战争中,他们都是侵略者。由于“非西方的民族主义更多的属于族群民族主义,相对而言,族群民族主义带有比较强烈的情绪色彩,在一定的外界刺激和媒体的竭力鼓动下,有时会沦于某种程度的偏狭和偏狂”[12],因此,我们有必要对日本文学中的“战争伤痕”进行深入讨论,避免文学作品中“物哀”等叙述方式过分渲染悲伤气氛、夺人眼球,防止日本民众产生狭隘的民族主义思想,陷入民族主义的定向性思维中,重蹈历史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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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杨文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