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尔·布莱森:世界装满了未被赏识的奇迹
2015-01-19BillBryson
(美)Bill+Bryson
Paris 巴黎的醒来与睡去
我很喜欢看着城市苏醒,而巴黎醒得特别的突然,比任何我知道的地方都更甚。一分钟前,整座城市还尽在你手中,只有你,一个运送成箱面包的伙计,还有两台嗡嗡作响的街道清扫机。(这事儿值得一提,巴黎用在扫马路上的钱是每年每个人头一百美元,而伦敦只有每年每个人头三十美元,这就是为什么巴黎神采奕奕而伦敦是一个大马桶。)然而突然之间,整个城市就抽起风来:巴士、的士一下子倾巢而出,风驰电掣地开过;咖啡店、书报亭一下子全开了;人们在地铁站里闪进闪出,就像一大群受惊的鸟儿,到处都能看见成千上万双腿儿,匆匆忙忙,高速运转。
到了八点半,巴黎就成了寸步难行的地方了。这是什么样的车水马龙啊!每条林阴道上都轻烟笼罩,那是未燃尽的汽油。我知道奥斯曼男爵(1809 – 1891,法国第二帝国时期大规模重建巴黎计划的主持人)把巴黎弄成了一个看上去了不起的地方,但这人对车流真是毫无概念。就只在凯旋门那儿,13条马路汇聚在一起,你能想象吗?我只能说,你现在所处的这个城市呀,这里的司机是世界上冲动勇猛得最最变态的——要是在别的地方,人们早就像给自行车打气那样子给这种司机注射安定了,还要把他们用皮带绑在床上——而你又给了他们这么一个空间,他们可以同时向13个方向横冲直撞,这不叫找麻烦叫什么呀!
很好玩的,法国人的这种恶劣驾驶的名声由来已久,早在内燃机发明之前就有了。18世纪,来到巴黎的英国游客们就注意到了法国人是一群什么样的疯子驾驶员。“车马人群以惊人的速度在街上流动……看到有小孩被轧倒撞死真是一点也不稀奇。”在这里,我引用了一下克里斯多弗·希伯特(英国作家、通俗历史学家以及传记作家)写的《大旅行》,这本书的一大好处就是让我们知道欧洲大陆上的人们是怎样三百年来生活作风不变的。很久以前,早在16世纪,游客们就发现,意大利人口若悬河,夸夸其谈,腐败得更是不可救药;德国人只知道暴饮暴食;瑞士人好管闲事,还有洁癖;法国人,嘿嘿,法国得让人受不了。
你也常常会碰到这种纪念碑广场和开阔的地方,怎么都没办法步行过去。我老婆和我,傻瓜一样地想穿越市中心的协和广场。她差不多成功到达了广场中心的古埃及方尖碑那儿,而我却在一层层马戏团般转着圈的杀人汽车中搁浅了,我只能朝我心爱的刚结婚两天的新娘微微挥手,轻轻呜咽,而向我冲来的是成百上千辆小型黄色“雷诺”牌汽车,里面的驾驶员还都带着《蝙蝠侠》里杰克·尼克尔森的那种表情。
到了傍晚,巴黎的妙不可言才重新回归,我漫步18英里(约29公里)前往西岱岛和巴黎圣母院。这期间我经过一些街道,那里有黑黝黝的男人们穿着有条纹的布里塔尼衬衫,倚靠在路灯杆上,用弹簧小折刀剔着牙,在你经过时一口唾在你的腿间。但这是一个可爱的3月傍晚,空气中若有若无地飘荡着春天的气息。在我面前的是圣路易岛,它柔和地发出光芒,像幻影一般漂浮在河面上,好一座中世纪的村落神奇地保存在现代都市的中央。我穿过桥,徜徉在它的五六条门窗半合的街道上,心里有点期待看到小鸡在马路上徘徊,农夫推着黑死病尸体的大车走过,但我只能找到小巧时髦的餐厅,还有老宅子里勾人视线的公寓房子。
几乎都没什么人——餐厅里有几个闲散的顾客,一对少年恋人在门口深吻,一个穿毛皮大衣的女人鼓励她的狮子狗在人行道上便便。楼上公寓的窗口倾泻着温暖的灯光,从街上看来,那里有一墙墙排满的书,一条条盆栽植物、古董饰物满满当当的窗沿,一瞥就让人心动不已。住在这样一座岛上,住在这样子的街道上,面对这样一条河,一定非常美好。最最幸运的是那些住在西头的人,那里的街道更加繁华,而窗子正对着圣母院。我不紧不慢地游览了一圈圣母院,然后把自己像窗帘一样挂在塞纳河边的一道栏杆上,看着河上的游船滑过,那上面张灯结彩,打扮得像自动唱片点唱机一样。真是无可救药地浪漫。
小弄堂里有一家厅堂半空的小饭店,我在那里简单地吃了一顿,之后,我打着一串串饱嗝,晃荡着过了河,去了一家叫“莎士比亚公司”的书店。这间转售英文书的小铺子阴暗得不得了,蛛丝儿结满,霉味儿扑鼻,里面还有华威·狄平(1877 – 1950,英国小说家)这样的作家写的又老又旧没有人记得的小说。房间里东一张西一张地放着胀鼓鼓的椅子和松扑扑的沙发,每张上都有一个年轻人,架着眼镜,一副聪明相,蜷在那里读着书店里的什么书,很显然是要从封面读到封底。这间书店里有一种严格排斥外人的俱乐部气氛,令人印象深刻,但我实在不知道它是如何维持生意的——这书店的地段,塞纳河畔,又正好在圣母院的阴影下,这租金肯定是高得和大气层最高处的同温层一样。
在这世界上任何别的地方,莎士比亚公司都会是一家大型的纪念品商店,销售印模压制的圣母院模型、钟楼怪人烟灰缸,还有“喔啦啦”T恤衫;或者是别的什么立等可取的咖啡店,服务员抓狂似地团团转,让你等上40分钟才等到你点的东西,然后明确告诉你要在25秒内喝完咖啡、吃完朗姆酒婆婆蛋糕,把一切一扫而光,而且你要是想要一杯没有溅上唾沫的水,那你真是想也不要想。这间莎士比亚公司是如何摆脱这种悲惨命运的,可真是一个奇迹,当我慢慢晃悠着,从幽暗的街道返回我的旅馆时,我满心景仰地认为巴黎还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地方。
Australia “烤焦国”是怎么抓住你的
就算到了现在,澳大利亚大部分地区的荒凉状况仍旧让我触目惊心。我们经过的区域按官方的说法只不过是“半荒漠”,不过已经是我平生仅见的荒芜之地了。每隔20或25公里就会出现一条土路和一个孤零零的邮箱,表明这是一处看不见踪影的牧羊场或放牛场。有一回,一辆轻型卡车以玩儿命的速度颠簸蹦跳着飞驰而过,向我们抛撒车上装载的沙砾,弄得我们一身红土跑了半英里,不过其他活泼泼的东西就只有在用木排铺的路上无休无止狂乱晃动的车轴了。我们下午三四点到达白崖,感觉自己仿佛在水泥搅拌机里待了一天。endprint
今天,人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万里无云的天空下的这一小块聚居地曾经是个繁荣市镇,有近4500人口、一座医院、一份报纸、一家图书馆以及一个包罗了综合商店、旅馆、饭店、妓院和赌场的繁忙中心区。今天的白崖中心区有一家酒吧、一个自助洗衣店、一爿蛋白石商店和一个贩卖杂货、供应咖啡的加油站,常住人口大约为80人。他们在这由燥热和尘土组成的百无聊赖的世界里生息。如果你正在寻找具有坚忍精神的人去火星殖民,那就要来这个地方。
由于炎热,镇上大多数房屋都掘地三尺藏在两座被晒得发白的小山的山坡里,这山也就是本镇得名的由来。这些住宅之中,最张狂的要数“深挖洞”地下汽车旅馆了,它已经成为冒险深入此地的为数不多的游客心目中主要的引力之源。这是一座深深嵌入史密斯山山侧岩石的综合性建筑,有26个房间。在它的岩石地道网里漫步,仿佛走进一部早期詹姆斯·邦德电影,就是在这样的地下工事里,SMERSH间谍组织的忠实部下正在准备借助巨型磁铁,以溶化南极洲或劫持白宫的手段统治世界。掘地三尺的好处在你走进去的一刹那就明了了——温度常年维持在华氏67度(约19摄氏度)。房间非常好,除了四壁和天花板像洞穴且无窗之外,一切相当正常。照明关掉的时候,一片黑暗和静默。
我不知道你得花多少钱才能说服我在白崖落地生根——我揣摸得有几千万亿吧——但是那天傍晚,当我们和老板利昂·霍恩比一起坐在汽车旅馆高高在上的花园露台,一边喝啤酒一边看傍晚蹑手蹑脚降临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讨要的费用有很大的谈判余地。我正要开口问利昂——他是个土生土长的城里人,而且我猜,他也喜欢城市生活——是什么让他和他那位可人的妻子玛吉留在这个偏僻荒凉的边远之地,就连去一趟超市都要在车辙楞楞、尘土飞扬的公路上来回花上6个小时,可我还没说话就发生了一桩不凡之事。袋鼠跳跃着进入前方那一片空阔中,别有风姿地啃吃草叶,太阳一纵身坠到了地平线上,像缚在钢丝上降下来的舞台道具,我们面前,西方高远的天空铺陈开万紫千红——光亮的粉,深沉的紫,纯正猩红张扬的旗帜——一切景物都展现为你无法想象的比例大小,因为在我们与地平线之间这可见的40英里(约64公里)荒漠中没有一丝干扰之物。我认为,这是我见过的最最明艳夺目的日落。
“我30年前到这里给牧羊场修水库,”利昂说,仿佛料到了我心存的疑惑,“一点儿都没想过要待下来,但这地方不知怎么就抓住你不放了。比如,我发现很难放弃这些日落。”
我点头称是。
白崖酒吧是我到过的酒吧中不错的一家。不是说外表,因为澳大利亚乡间的酒吧差不多总是朴素无华、讲究实用的地方,有着铺油地毡的地面、多层胶合材料的桌椅台面和玻璃门的冷柜,但那其中的气氛却是欢愉的。这很大程度上归功于店主格雷厄姆·韦林斯,他是一个精力充沛的男人,握手坚实有力,梳着那种受女戏迷欢迎的男明星的发型,而且有本事让你觉得他在这里落户就是希望某天有你这样的人物会偶然到访。
我问他是什么把他带到了白崖。“我曾经是个游走四方的剪羊毛人,”他说,“1959年我到这里剪羊毛,就这么没再离开了。那时候,这里可比现在偏远许多。花了我们8个钟头才从布罗肯希尔到这儿,路就有那么糟糕哦。现在3个钟头就够了。我们闯进来喝杯凉啤酒喘口气,当然啦,那时候还没有冷柜。啤酒就是室温——而室温呢,是(华氏)110度(约43摄氏度)。当然也没有空调。根本没有电,除非你有自己的发电机。”
“那么白崖什么时候才通上电的?”
他想了一下。“1993年。”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时候?”
“也就大概5年以前。现在,我们也有电视了,”他突然满腔热情地补充道,“两年前有的。”
他抓过一只遥控器,对准挂在墙上的电视机。电视机预热、启动,他把他们有的3个频道都开了一遍,每开一个台他就转向我们,脸上的表情分明示意我们要大吃一惊地表达出艳羡之意。我曾经到过人们仍旧坐马车、用叉子拢干草的国家,曾经到过人均国内生产总值不够在假日酒店住一个周末的国家,但还没有在哪个地方被人示意对电视机表达一下惊叹之情。
他关掉电视,把遥控器放回架子,仿佛那是一件珍贵的圣物。
“没错,那时可是另一个世界啊。”他若有所思地说。
我心想,现在还是恍如隔世呐。
America 在地图上蒸发掉的美国小镇
半空中飘着蒙蒙细雨,在美国的州际公路上开车,通常都会精神恍惚,现在我正是在这种状态下。我开啊开,经过了平坦的农田和死气沉沉的小镇:赫尔、皮茨菲尔德、巴里、奥克斯维尔。我只能慢慢适应美国的大陆规格,这里的州就有国家那么大。伊利诺伊是奥地利的两倍,瑞士的四倍。镇与镇之间是那样空旷,相隔那么遥远。你经过一个小地方,馆子里看上去客满了,于是你就想:“噢,我等到了福德维尔再停下喝咖啡吧。”因为它就在地图上这条路刚过去一点的地方。然后,你开上高速公路,见一个路标上写着:“福德维尔,102英里(约164公里)。”你这才意识到你要应付的是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地理规格。英国的地图把每个教堂和公共场所都忠实地记录下来,就连小得可笑的河流——就是你能一脚跨过去的那种——都是重要的地标,闻名于方圆几里之内。在美国,整个城镇都可能被遗漏——这些有着学校、商店、几百条沉默小生命的地方,就那样消失了,好像蒸发了一样了无痕迹。
更残酷的是,道路系统仅仅是暗示出来的。你看着地图,觉得侦察到一条捷径,比如说,在红肠村和为难镇之间,是一条乡村公路的灰色直线,看来能节省你半小时的车程。可是当你离开了高速公路,却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未曾标明的岔路网,道路在乡间向四面八方辐射,仿佛一块破玻璃上的裂缝一般。
找寻道路的过程中,我不断遇到地图上没有的小镇:圣维尔、普莱森特维尔、普雷斯顿。这些地方都不是只有两间小屋,它们是正儿八经的城镇,有学校、加油站、许多房屋。我觉得好像该致电罗阿诺克的报社,通知编辑说我发现了一个遗失的郡。endprint
过了吉利厄德,我进入了新罕布什尔州,决定在利特尔顿(Littleton)停下过夜,就像其名字所暗示的,这是个小镇,离佛蒙特州很近。我开进了主街上的利特尔顿汽车旅馆,其办公室门上有块牌子,写着:“如果你需要冰块或者建议,请在六点半之前过来。我要携妻去吃晚饭。(‘也该是时候了!——妻)。”里面有个拄双拐的老头,跟我说只剩一间空房了,加上税金,每晚共42美元。他看到我开始摇摇晃晃即将吓昏在地,又急忙补充道:“房间相当不错,有崭新的电视机,很棒的毛毯,还有很漂亮的浴室。镇上数我们的房间最干净,我们以此著名。”他伸胳膊向柜台玻璃下面的旅客留言一挥,那都是精选出来的满意的顾客写下的证词:“我们的房间一定是城镇里最干净的!”——A.K.奥德瓦克·福尔斯,肯塔基;“好家伙,我们的房间这么干净!地毯这么漂亮!”——J.F.斯波特沃尔德先生和太太,俄亥俄,都是诸如此类的东西。
我有点怀疑这些宣言的真实性,但是我累得无法再返回路上,因此只能叹口气说好吧,然后登记住进。拿了房间的钥匙以及一桶冰(花了加税42美元的价钱,我打算享受能得到的一切),便跟着他们去了我的房间。
天哪!它可真是小镇最干净的房间。电视是全新的,毯子是长毛绒的,床舒服极了,而浴室也真是漂亮。我立刻为自己感到羞耻,并收回自己对店老板所有的坏念头。(“我竟然怀疑你,真是个自大的卑鄙小人。”——B·B先生,爱荷华,得梅因。)
如果利特尔顿能找出什么特色的话,便是非常非常不风景如画。这个城镇主要包括一条长街,街上大多是一些毫不起眼的房子,街中间有个超市的停车场,再过去几扇门,则是一家废弃加油站的空壳。让人高兴的是,这个城镇还有别的优点。首先,这是我见到的最友好的小地方。我走进“小镇主题”饭店,顾客们都向我微笑致意,收银小姐指给我放外套的地方,而女侍者—— 一位丰满的脸上有酒窝的小个子女士——则把我招呼得无微不至,所有人就好像吃了某种绝妙的镇定剂一样。
在广袤的美国内陆,我路过无数这样的村庄,感慨这实在是讽刺,美国真正美丽的地方——雾峰、阿巴拉契亚山,以及佛蒙特——住的常常是最穷、最没有文化的人。接着我到了斯托,意识到就我刚才的归纳总结来说,我简直是个白痴。斯托绝对不穷,这是个富庶的小镇,挤满了时髦的服装店和昂贵的滑雪度假小屋。事实上,这天剩下的大部分时间,我在格林山滑雪度假区到处参观时,几乎只看到财富和美丽——富有的人、富丽堂皇的房子、价格高昂的轿车、昂贵的休闲地、美丽的风景。我开着车四处闲逛,被这一切深深震撼,然后我漫游至尚普兰湖——也漂亮至极——就在刚越过纽约州边界的地方,悠然驶过此州的西部边界。我路过的有些城镇和乡村美得惊人,如多塞特,是个精致可爱的小巧所在,周围环绕着一片椭圆形的绿地,到处是加了白色护墙板的漂亮房子,还有一个夏季游乐场、一座老教堂和一家特别大的客栈。然而,这些地方仍然有点问题,它们太完美、太富有、太雅皮士了。在多塞特,有间画廊叫“多塞特装裱”。这条路往前一点的本宁顿,我经过一个叫“酒店房餐厅”的地方。每家客栈和旅馆都取了生动如画的别致名字——黑知了客栈、乡下佬之家、蓝莓客栈、老牛肉客栈——外面还挂着木头招牌,一切都煞费苦心地蒙上了一层矫饰的色彩。没过多久,我便开始觉得有种奇怪的压迫感,渴望看到一点霓虹灯和带有古老家族姓氏的餐厅——厄尼排骨屋、齐威格纽约烧烤——橱窗上还挂着几个闪亮的啤酒招牌,再有个保龄球馆或者露天电影院就更受欢迎了。本来可以让一切显得更真实一点,然而现在,这地方看起来却好像是在曼哈顿设计好又用卡车运来的一样。不过,重新回到青春时的土地,我的祖国,不正是这许多想看的和不想看的,才让我体会到夹杂着陌生、矛盾、无聊和惊喜的旅程吗!
行者档案
比尔·布莱森(Bill Bryson),1951年出生在美国艾奥瓦州,曾任职伦敦《泰晤士报》与《独立报》,同时也为《纽约时报》、美国《国家地理》杂志等撰文。作品包括旅游类随笔、幽默独特的科普作品。
CNT对话
你被称为多产而又最能逗乐的游记作家之一,请问你是如何做到既轻松搞笑又准确描述旅途的?
写那些有趣故事对我来说是非常有意思的挑战。在写作过程中我学到的最重要的一点是:你不必把每行字都写得很幽默。一开始我以为需要不断抖包袱,但我发现自己坚持不下去。喜剧演员也不能一口气演出6个小时不是吗?我觉得更有效的是在你的书中保持一定量的冷静思考,在轻松搞笑与严肃思考之间来回穿越,并试图使它们读起来一气呵成。
你是否经历过一些旅程,结束后什么也写不出来?
我曾经在阿巴拉契亚丛林山道徒步,每天都是重复行走,头一天你遇到些什么,第二天仍旧一样。遇不到野生动物或者其他人,只是日复一日地向前走。那次我实在没的写了,后来只能聊聊荒野和国家公园、美国森林保护之类的。
你平时有大量阅读的习惯吗?是否受到过某些名家的影响?
是的,我非常喜爱保罗·索鲁(Paul Theroux)的文字。他的阅历远比我要丰富,对亚非两大洲的了解也远胜过我,除了游记类文字,他还写小说。我曾编写过一部《最佳美国游记作品》,其中收录的两位作家我也非常欣赏:威尔·弗格森(Will Ferguson),戴维·赛达里斯(David Sedaris)。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