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蒙古族穆斯林群体的历史、现状及发展
2015-01-08朝丽娅
摘 要:主要是探索性地简单介绍信仰伊斯兰教的蒙古族两个穆斯林群体,他们主要是生活在内蒙古阿拉斯左旗的蒙古浩腾人和居住在青海省海晏县和祁连县以及新疆的博湖县与焉耆县的托茂人。运用历时性的研究借鉴前人的文献资料和论文来介绍托茂人和阿拉善穆斯林群体的前世今生,并希望更多的人去关注这一相对边缘的群体。
关键词:蒙古族;穆斯林;托茂人;蒙古浩腾
中图分类号:K28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2589(2014)36-0106-02
我国的蒙古族中两部分人口较少的穆斯林群体,也都是信仰伊斯兰教。他们主要是生活在内蒙古阿拉斯左旗的蒙古浩腾人和居住在青海省海晏县和祁连县以及新疆的博湖县与焉耆县的托茂人。下面笔者对这两个信仰伊斯兰教的群体的来源和现状做一个简单的介绍。
一、托茂人的过去与现状
13世纪,成吉思汗及其继任者建立了疆域辽阔的蒙古帝国。对于宗教信仰,元朝的蒙古人给佛教以国教的地位,在中亚伊斯兰教在蒙古人中亦相当盛行,很多蒙古贵族甚或蒙古皇室的重要成员也皈依了伊斯兰教。明清罔替,蒙古各部进驻青海,其中部分入驻青海海东地区,由于周围多为穆斯林部族,部分蒙古人逐渐融入了现代的回族,有的则在蒙古各部但仍信仰伊斯兰教。这部分从事畜牧业生产的蒙古穆斯林,现在是我国人口较少的一个穆斯林群体,清时期托茂人属于青海蒙古族两盟二十九旗中南右后旗的旗民,但他们信仰伊斯兰教,使用蒙古语,过去穿蒙古袍,与蒙古族一样过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清时期因躲避战乱部分托茂人逃至新疆博湖县与焉者县。1958居住在海晏县的托茂人迁至祁连县,后来几经调配,居住趋于分散,现在主要分布在祁连县的野牛沟、默勒镇及周围县。由于史料记载不清晰,托茂人族属问题长期以来悬而未决,至今托茂人一部分按回族统计,一部分按蒙古族统计。经过查阅资料及一些学者的调查资料,并根据托茂人没有姓氏及取名特点,认为托茂人祖先应是清初以前居住在新疆的伊斯兰化的蒙古族的一个分支。
托茂人自称“驼毛”,也称“驼毛家”、“驼毛达子”、文献称“托茂”、“陀莫”、“土蛮”、“土满”、“蒙古回回”、“回夷”、“夷回”等,民国时期民族史学者称其为“驼毛”。“托茂(驼毛、土蛮等)均为秃马、秃麻、秃满、秃马惕、土默待的不同音译。原为蒙古草原突厥语部落,成吉思汗统一蒙古草原时归附,后并入斡亦剌(即瓦剌、卫拉特),游牧于中国西部地区。元朝后期,随斡亦剌部中的一些部落改信伊斯兰教。有的移牧于甘肃平凉、固原、以“土蛮”(或秃满)相称,有的移牧于贺兰山一带,成为今日蒙古族中的穆斯林。明正德年间,同瓦剌(哈剌灰部)一支进入青海今海南地区,与先后进入青海的亦卜剌、卜儿孩等蒙古穆斯林部合牧,游牧于青海湖周围,仍以“秃马”相称。明嘉靖年间,俺答汗率部入青后,除湟工川一带秃马归附俺答汗外,大部徙牧于日月山、大坂山等地。明末,新疆和硕特部首领顾实汗率卫拉特部驻牧青海,散居在柴达木、海南一带的秃马归附顾实汗,被编入和硕特南右后旗和南左末旗,仍称“秃马”。清初,甘肃回族在米喇印、丁国栋率领下反清失败,一部分起义军逃入青海秃马人聚居地祁连山大通河流域一带,由于共同的信仰,使他们受到了很好的安置和保护,给了土地、耕畜、籽种从事农业生产,并互为婚姻,逐渐融合到驼毛各部之中。先进的农耕技术的传入,逐步改变了秃马人的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走上了定居放牧和农牧结合的道路。托茂人英勇善战,精火器,善射骑,历史上是蒙古军的主力部隊。清康熙年间,清军入藏征准噶尔军,在青海组建的先头部队就是以驼毛人为主体的蒙古军。雍正初年,青海蒙古在亲王罗卜藏丹津策动下反清,托茂人被摆在与清军作战的第一线。后因清军围困了驼毛人的根据地,控制了驼毛人的首领和男女老少。托茂人息战,罗卜藏丹津失去主力,很快失败。从乾隆四十六年(1780)起,青海穆斯林各族曾举行多次反清起义,驼毛人都站在起义的第一线,给清军以沉重打击。光绪年间,驼毛人摆脱了蒙古王爷的控制,在其首领荼根率领下举族参加了河湟穆斯林反清起义,与回族、撒拉族合兵转战各地。失败后,荼根率二千余驼毛精锐部队转战柴达木、祁连山一带一年有余,后同河湟回族、撒拉族起义军一同进入新疆,被清军分割包围而失败,荼根被害,义军被残酷镇压,驼毛人人口锐减。民国时期,青海驼毛人逐渐摆脱蒙古族首领的控制,通过迁徙、婚姻,逐步融合于回族中。现在,在青海湟中、祁连、门源还有部分驼毛人,约300户,千余人,他们聚族而居,以“驼毛”自称,操蒙古语,着蒙古服,善于经营畜牧业,兼营农业、采矿业、以牛羊肉为主食,以酥油奶茶为饮料。无论男女老少都善于骑马,体形容貌与蒙古人无二致,坚守伊斯兰教信仰,有部分蒙古族生活习俗和性格特征。新疆托茂人大约有200人左右,老人多操蒙古语,年轻人则多讲汉语。有部分人民族成分为回族。
二、蒙古浩腾的过去与现状
“浩腾”,在蒙古语中是“回回”之意。“蒙古浩腾”系自称,即“蒙古回回”之意。“蒙古浩腾”另有两个自称,分别是“缠头回回”、“蒙古回回”。现在学术界为学科规范起见,通常都认同“蒙古族穆斯林”的称谓。这里需要说明的一点是,“蒙古族穆斯林”不是自称而是一种他称。当代“蒙古浩腾”人主要分布在今天内蒙古自治区阿拉善盟阿拉善左旗吉兰泰东北部的敖龙布拉格镇及罕乌拉苏木、巴彦毛道农场、乌素图镇、巴彦木仁苏木、吉兰泰镇、宗别立苏木等地。其中核心聚居区是现在的敖龙布拉格镇、乌素图镇和巴彦木仁苏木三地的交界地带,民间称“克布尔滩”的荒漠与半荒漠型草原地带。于阿拉善蒙古族穆斯林的人口数量,众说纷纭。“有3 000多人说,有2 000多人说,有1000多人说,也有数百人”。
蒙古浩腾的来源众说纷纭,主要有以下几种说法;一种说法是维吾尔族民国时期范长江调查时,当地“蒙古浩腾”人自称其祖先原是新疆哈密的“缠回”之一支,即信仰伊斯兰教的新疆维吾尔族的一支。第二种说法是哈萨克族。有论文认为,“蒙古浩腾”人是“前清乾隆时札萨克罗布藏多尔济远征带回受降的兵卒之哈萨克人,俗称‘缠回,迄今归化已久,一如旗内蒙民,说旗语,习旗俗,唯奉回教持戒律,今居旗内沙金套海、可布尔四镇一带,约二百余家”。此处“远征”,大约说的是阿拉善王爷奉命率部赴新疆参与平定准噶尔叛乱的战事。与此相类似的又一说法是“阿拉善先王阿宝,于康熙年间从青海带领部众,迁移来阿拉善大草原时,随带来青海西宁一带的缠头回回一百余人”。第三种说法是蒙古浩腾还有乌孜别克人和托茂人的来源,但本人认为证据不够服人。第四种说法是很可信的也有一些实例,蒙古浩腾的来源为回族和东乡族,清末“蒙古浩腾”人从甘肃河州请来一位东乡族马阿洪当伊玛目,后来他的沂孙历任清真寺伊玛目,即马成龙—马允武—马国礼。繁衍至今已有十多户人家。东乡族宗教世家在当地虽然人数不多,但是所起的作用很大。马氏家族借助于东乡语与蒙古语相似的优势,祖祖辈辈在此传教,是“蒙古浩腾”人能够理解伊斯兰教义、教规并通过伊斯兰宗教信仰维系族群凝聚力的重要因素。
回族是“蒙古浩腾”人的重要来源之一。回族为“蒙古浩腾”人的来源之一也是毫无异议的。阿拉善盟与宁夏毗邻,回族进入阿拉善地区的原因较多,但大多与经商做买卖有关。宁夏等地的回族穆斯林进入草原,多是做生意的,后逐渐与同一信仰的蒙古穆斯林通婚,而且多为入赘“蒙古浩腾”家。
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人们交往的日益频繁,蒙古浩腾人的生活也在发生着变迁,蒙古浩腾有别于其他蒙古族,又有别于其他穆斯林民族的群体,之所以獨特,可以归结为伊斯兰宗教文化的深远影响,长期以来,在蒙古浩腾里有宗教教职人员,连续的经堂教育,一些老人在幼年时都会去“莫其德”里学经,所以老人们非常虔诚。在宰生方式上按照伊斯兰方式宰杀牲畜。老人去世则一定要送到清真寺,将亡人交给阿訇处理,在青年人中宗教信仰相对趋于淡薄,很多年轻人很少上寺礼拜者,且多有饮酒现象。笔者在调查中,参加了一次古尔邦节,注意到一些年轻人到了清真寺,他们却不进经堂。后私下询问,大多回答或称“不会礼拜”,单纯从仪式现象的看,“蒙古浩腾”的年轻人的确是宗教意识淡薄。“蒙古浩腾”人还有一个明显的与穆斯林似乎无关的“求雨仪式”,与蒙古族“祭敖包”极其相似,可以说是祭祀敖包的伊斯兰化。具有蒙古族本身民俗与伊斯兰教融合妥协的因素。
三、托茂人和蒙古浩腾两个穆斯林群体的未来发展趋势
托茂人和“蒙古浩腾”人依然保存独特的民族特征与民族心理,还将持续一个较长的过程,这与他们的生产生活方式尤其是伊斯兰教的信仰不无关系。但是他们究竟是融合与蒙古族还是融合与回族是很难确定的。笔者认为主要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是“蒙古浩腾”人融合于蒙古族,托茂人融合与回族。生活在内蒙古阿拉善的蒙古浩腾人大部分填报的为蒙古族,游牧的生产生活方式使得他们日常使用蒙古语,除了宗教信仰外,其生产方式、生活方式、风俗习惯与周围信仰藏传佛教的蒙古族群众非常接近。而青海的托茂人也是一样,其生活在青海省的回族聚居区,由于信仰伊斯兰教所以他们的通婚对象大多为回族、东乡族、撒拉族等穆斯林群众,而在生活方式无异于周边的回族,而且有相当部分的托茂人认同自己为回族,这也是一种潜在的趋势。
第二种是“蒙古浩腾”人融合于回族。蒙古浩腾人由于居住在内蒙古最西部的阿拉善盟,毗邻宁夏回族自治区,两地经济社会文化交往非常密切。蒙古浩腾人居住周围是回族主要聚集地区,由于交通的现代化,先进便捷的通信手段打破了相对封闭的生活环境,蒙古族穆斯林与周边的回族穆斯林经济社会交往日益频繁,“蒙古浩腾”族群中汉语语言的通行,以及定居后生活方式的转变生产,“蒙古浩腾”人与外界的交往愈加密切,尤其是与回族穆斯林基于共同的伊斯兰宗教文化的联系。至于托茂人相比蒙古浩腾他们对伊斯兰教更加虔诚,长期的互相交错杂居,以及与回族的大量通婚,使得托茂聚居的宗教向回族化方向发展。
四、结语
综上所述,通过一些调查研究不难看出,不管是托茂人还是蒙古浩腾这些较少的蒙古族穆斯林群体,他们在生活中会遇到一些文化和信仰所带来的“困惑”,甚至是民族或者族群内部认同的危机,所以随着社会发展文化的变迁,我们应该去主动了解研究这一群体,更应该从社会的各方面给予他们更多的关注与扶持。
收稿日期:2014-10-20
作者简介:朝丽娅(1990-),女,内蒙古呼伦贝尔人,硕士研究生,从事北方民族文化研究。
(责任编辑:李 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