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式井 地火芬芳（组诗）

张永波

丛式井 地火芬芳

我试图采用多种方式

向你描述大地的恩泽时

石油突然从井口露出它的仙风道骨

这是我奔走相告的上午

宋芳屯村口的鹊雀叫喳喳地说出了

我们采油的新方式

我该怎样选择语言

来描绘这样的场面

以及创造者被亲历的成就冲击时的颤抖

就像此时的我无法准确表达的激动

这场景比一个汉子大哭一场还痛快

像世上所有出色的创造一样

无论优秀还是从容，都不夸张

那屯集在梦里的力量

期待中的花开和裂变

来的那么突然，又在意料之中

它让人获得了片刻安静

像紧张之后的一次深呼吸

如此的顺畅

像一个战役的插叙

白刃与肉搏，大吼和惊悚

定向的冲去，参数的注元

让矿区的魂魄变成了云霞

这是何等的声势

我听到生命在岩层间的匍匐声

它们由远到近

喃喃自语

是的

我不止一次地写下关于石油的文字

这些文字的身后深藏的重量

足可让一个人抄写一生

我无意故弄玄虚 在誊写之前

已有诸多的阅者前来咨询

这些物质的产量

像大田里等待收割的谷物一样

等待我用心去书写

它们的宿命会使我变得韧性十足

当我埋头寻觅时

它们就在上页或下页的图表里

刻上一道道新的启示录

现在，我真正获悉价值趋向

所涵盖的全部真相

它是身体内的血液和敏感部位

像植物的根和动物的吸盘

使岁月变得盘根错节

使我手中的卷宗一天天加厚

因此我对自己说

我意念里的倾听者

其实就躲在我的灵魂里

手托着腮悄然注视着我

我别无所求 只有重复地书写

像一个向往内心丰富的人

赴向另一种生命的历练

我一生的追求，就是让自己

变得像书写一样从容和简单

我听从笔尖在白纸划过的声响

无论阅读人数的众寡

我将微笑着写好每一个字

在字里行间说着石油

我喃喃自语地说石油的故事

身不由己

向石油敬礼

一些铁的物质再一次被竖起

又再一次被钻入地下岩层

至此，这些物质仿佛有了生命

在尊严的怂恿下

它们像一个部落里的图腾渐成翘楚

这些走过国家地理的物质

英雄般的手指抚摸琴键

弹拨高山流水

弹拨情感里埋伏的千年吼声

我试着图解一种自豪

站在钻井平台上

以一个准将般的标准礼姿向他们致敬

现在我需有足够的时间

思考一下突然而至的时刻

这些疯狂生长的思想

我要将一些盘根错节的管道

植入我生活的深处

像美学里的题目，清晰又神秘

纠缠着我早已熟知的生活

我曾幻想着与这些物质联手

一起扺达彼岸时那片刻的感动

我的眼晴，竟然充盈了太多的幸福

多年来，我在介于浓淡的山水间行走

不改钢铁般硬朗的本质

我目睹了百炼钢化绕指柔的石油

在灯火阑珊处挥舞的手臂

它们一直不曾落下

1205钻井队

这是一组黏着英雄色彩的数字

是翅膀探测天空的理想参数

它还是一个部族瞭望时的海拔

它是大野中呼喊出的口令

正为一种释放出的灵魂加油，鼓劲

此时，我看到又一批攀援者胜利时的回眸

我相信有一种耸立，像力量被放大时的山峰

像大风扶着春天满世界里奔跑时的悲壮

它还像大提琴与小乐队的首席操琴者注解的

劳动浩歌

我热衷于写春天，写温暖、生命与复苏

我相信生活的主体，相信身边的榜样

相信世界正有了越来越多的精神皈依

这些被不断重复的符号黏着史诗般的平仄

在国家地理上用数字填写着一个群体的乐章

我在倾听与阅读中渐渐地看清英雄的表情

很多时侯我用目光擦拭这些数字

以及它的背后蓄藏着的惊喜和感动

让我无数次眺望，甚至产生过某种冲动

一种跃跃欲试和渴望，幻想着

一双抚摸钻具的手把我搀起

我轻声地呼唤着，像呼唤亲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