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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什卡煮粥

2015-01-07诺索夫

少年文艺·少年读者文摘 2014年9期
关键词:娜塔莎果酱炉子

诺索夫

夏天,我和妈妈住在郊外。有一天,米什卡来做客,我高兴得不知说什么好!我正想念米什卡呢。妈妈看见他来也非常高兴。

“你来得正好,”妈妈说,“你们两个住在一起就能做个伴。明天我要到城里去,恐怕过几天才能回来。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能不能自己照顾好自己?”

“当然能。”我抢着说,“我们已经不小了!”

“不过你们得自己做饭。行吗?”

“行。”米什卡说,“不行才怪呢!”

“好,你们就煮些汤和粥吧!还好煮粥省事。”

“我们就煮粥,煮粥还不容易吗?”米什卡回答。

我说:“米什卡,你可以吗?你以前又没煮过。”

“你放心!我看过妈妈煮粥。我一定让你吃得饱饱的,保证你吃完还想吃!”

第二天早上,妈妈留下两天的面包和果酱,还告诉我们放食物的地方,又告诉我们煮粥应该注意的事项。我什么都听了,只是一样也没有记住。我想:“记它干吗?反正米什卡会煮。”

妈妈走了以后,我和米什卡决定去钓鱼。我们把钓竿擦了一下,又去挖了一些蚯蚓做诱饵。

“等一下,”我说,“我们去钓鱼,谁给我们做饭呢?”

“做什么饭呀!”米什卡说,“先吃面包,晚上再煮粥。喝粥不需要面包。”

我们切好面包,带上果酱,就到河边去了。到了河边,我们先洗澡,又晒太阳,再吃果酱面包,然后开始钓鱼。可最后只钓到十多条小鱼。我们在河边整整待了一天,傍晚才饿着肚子回到了家。

“米什卡,”我说,“你是高手,现在煮什么?要最快的,我饿得要命。”

“煮粥吧,”米什卡说,“煮粥最省事。”

我们生好炉子,米什卡往锅里倒了些米。我说:“多倒一些吧,我饿极了!”他倒了满满一锅米,又往锅里倒满了水。

“水是不是太多了?”我问。

“别多嘴,我妈妈就是这样煮的。你只需要看好炉子,粥我来负责。”

然后,我看炉子,添木柴,米什卡煮粥。其实他只是坐在那儿看着锅,粥自己在煮。

很快,天就黑了,我们点亮灯,坐在旁边看着粥锅。我突然看见锅盖微微浮了起来,粥溢出来了。

“米什卡,”我说,“怎么了啊?粥怎么爬出来了?”“往哪儿爬啊?”米什卡问。“不知道要往哪儿爬,但从锅里爬出来了!”

米什卡抓起汤勺,试图把粥拦住,但米在锅里像爆炸似的,还是不停地往外流。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已经熟了吧?”

我舀了一勺,尝了尝,米,完全是硬的。

“米什卡,”我又问,“水跑到哪儿去了?米完全是干的!”

“不知道,”他说,“我倒了很多水,是不是锅漏了?”

我们把锅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可是锅结结实实的。

“可能蒸发掉了,”米什卡说,“我想得再加些水。”

他把多余的米从锅里舀出来,放到了盆里,又在锅里加了些水,让它继续煮。煮着煮着,我们发现粥又爬出来了。

“该死!”米什卡叫道,“看你往哪里爬!”

他拿起勺子又舀出些米,然后又倒进一大杯水。

“你瞧,”他说,“水多吗?其实应该多加些水。”

没过多久,粥又爬出来了!

我说:“米大概放多了,它们一涨开,锅就盛不下了。”米什卡听了我的话,突然生起气来,他说:“都怪你,说你饿得厉害,要我多放米!”我饿得实在厉害,没有说话,走到一边去了。

我在旁边看着米什卡煮粥。其实他不煮,他只是把多余的米舀到盆里。那些盆子胡乱地摊了一桌子,和饭店的厨房一样。他还总是加水进去。终于,我看不下去了,说:“你这样做不对。这样会煮到天亮的!”

“那你说怎样?大饭馆里的饭总是从夜里就开始煮起,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煮好的。”“那是饭馆里,”我说,“他们不着急,他们有的是东西吃。”

“那我们急着到哪儿去呢?”米什卡问。“我们得快点吃了睡觉,马上就要十二点了。”我说。“会让你睡觉的。”他说,“别担心。”

又是“扑通”一声,一大杯水倒进了锅里。这时,我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你总是加冷水进去,”我说,“怎么会熟呢?”“照你说,煮粥不用加水吗?”米什卡反问。“照我说,要把水一次加进去,再让它自己煮。”说完,我从他那里把锅拿来,倒出一半米。

“加水!”我对他说,“加满为止!”米什卡拿了杯子,伸进桶里去舀水。这时,我听见他说:“没有水了,都用完了。”“那怎么办呢?天这么黑了,怎么去打水?”我说。“你等着,我马上把水打来。”米什卡说着,就拿了火柴和系着绳子的桶,走到井边去了。不一会儿他回来了。

“水呢?”我问。“水……水在井里。”米什卡结结巴巴地说。“我问你打水的桶呢?”“桶,也在井里。”他回答。“是掉下井去了吗?你这个饭桶,你想让咱俩活活饿死吗?现在怎么去打水啊?”我骂道。“可以用茶壶。”米什卡想了想说。

我拿起茶壶问:“绳子呢?”“没有了。”米什卡低声说。“怎么,绳子也跟着掉下去了吗?”“是的。”米什卡抬头看了看我。

我瞪了他一眼,就去找别的绳子了,可是哪儿也找不到。

“没关系,我们去向邻居借一根。”米什卡说。

“你有病吗?”我说,“你看看都几点了,人家早睡了。”

偏巧这时我们两个都特别想喝水。米什卡说:“事情总是这样的:越是没什么,越是想要什么。”我打断他说:“你别发议论了,快找绳子吧!”米什卡说:“让我去哪里找呢?要不我们用钓竿上的钓丝来拴茶壶吧!”“能经得住吗?”我担忧地问。

我们解下钓丝,把茶壶绑起来走到井边去打水。钓丝像绷紧的弦马上就要断掉似的。

“撑不住的!”我说,“我感觉得出来。”“如果慢点提上来,也许经得住。”米什卡说。

我小心翼翼地挪动着钓丝,可刚提出水面,“扑通”一声,茶壶就看不见了。

“不行啊?”米什卡问。

“当然不行!现在怎么办?”我有点生气了。

“茶炊。”米什卡说,“用茶炊。”

“这可不行,还不如把茶炊扔到井里去。现在没有绳子了。”

“要不用锅,行吗?”

“什么,难道我们是开锅店的吗?”我说。

“那就用玻璃杯。”

“用玻璃杯打水,要打多少回啊?”

“那还有什么办法?总得把粥煮好,再说口又渴得要命。”

“那就用带柄的玻璃杯吧!”我想了想,说,“带柄的总比没柄的那种大。”

回到屋里,我们用钓丝把带柄杯扎好,使它不能来回转动。我俩又来到井边,把水一杯杯打上来,两人喝了个够。米什卡舔了舔嘴唇说:“事情就是这样的,想喝水的时候,仿佛能把海水喝干一样;有水喝时,就不想喝了。这是因为人类贪婪的缘故……”

我打断他,说:“不用在这里说人类的坏话!你最好把粥端到这儿来,我们直接把水倒到锅里,免得拿着杯子跑来跑去。”

米什卡把锅端来放在井边。我没有注意到锅,胳膊肘不小心把锅碰了一下,差点儿掉到井里。

“唉,真是个笨蛋!”我说,“你怎么可以把它放到我的胳膊肘下面呢?端远一点,不然连粥都会掉到井里去的。”

米什卡捧着锅离开井边,我反复地把水拿过去倒在锅里面。

我们回到屋里,火灭了,粥也冷了。我们只得重新生起炉子,又开始煮粥。我们的粥终于熟了,煮得腻腻的,还在冒着泡。

“啊!”米什卡叫道,“粥好了,粥好了!”

我用勺子尝了尝:“呸!这也算粥吗?这么苦,还有一股焦糊味儿。”

米什卡也跟着尝了尝,还没吞下去就吐了出来。

“不吃,”他说,“我宁可饿死也不吃这种粥!”

“这种粥吃多就会送命的!”我表示同意。

“那怎么办好呢?”

“我也不知道。”

“我们真傻!”米什卡突然说,“我们不是钓了梭子鱼吗?”

我说:“可现在哪还有时间煮鱼!天都快亮了。”

“那我们就不要煮,我们来煎。煎要快得多,一放下去就能吃了。”

“快吗?如果快的话,那就煎吧!”我说。

“一会儿就好,你等着吃吧!”

米什卡很快把鱼收拾干净,还放到了煎锅上。锅红了,鱼也粘在了锅上。米什卡用铲子去铲,把鱼铲得都碎了。

“你真行!”我说,“我还没见过谁煎鱼不放油的!”

米什卡拿起油瓶,往锅里倒了些葵花籽油,然后把锅直接搁在了炭火上。油吱吱地响了起来,突然“轰”的一声,锅上面冒出了火焰。米什卡急忙移开油锅,油还在锅子里面烧。我想用水烧灭,可是屋里连一滴水也没有了,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油烧干。这时,满屋子都是烟雾和难闻的气味。梭子鱼呢,已经变成了一团黑炭。

“嗯,”米什卡说,“现在我们煎什么好呢?”

“够了!”我说,“我不会再给你东西煎了。你浪费东西不算,还要闹出火灾来。”

那怎么办呢?我们吃什么?

我们嚼了嚼生米,可是咽不下去;尝了尝生葱,又太辣;吃牛油没有面包,太恶心了!最后,我们找到一只果酱罐。好吧,我们把它舔得干干净净的,然后才上床睡觉。那时已经很晚很晚了。

第二天早上,我们在“咕咕”声中醒来,米什卡马上去拿米准备煮粥。“等等!”我说,“我们到房东娜塔莎阿姨家去,请她给我们煮粥。”

我们来到娜塔莎阿姨家,把昨天晚上的事情统统告诉了她。我们还答应把菜园里的野草拔干净,只求她帮我们煮一锅粥吃。娜塔莎阿姨很可怜我们,不仅给我们牛奶喝,而且给我们油煎菜包子吃,接着又让我们坐下一起吃早饭。我们大口吃着。娜塔莎阿姨家的孩子伏夫卡看呆了,他肯定很奇怪,我们怎么会饿成这个样子。

我和米什卡终于吃饱了。我们向娜塔莎阿姨借来一根绳子到井边去捞水桶和茶壶。我俩忙活了半天,最后还是米什卡想出在绳子上拴一块马蹄铁的办法,要不我们是什么也捞不到的。马蹄铁就像钩子一样,把什么都钩了上来——我们没有损失任何东西。接着,我、米什卡和伏夫卡一起去菜园里拔草。

米什卡高兴地说:“拔草才是简单的活儿,和煮粥比起来要容易得多啊!”

(极品咖啡摘自《树叶的香味》,明天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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