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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需要什么样的当代音乐?

2014-12-20任海杰

音乐爱好者 2014年8期
关键词:文景爱乐乐团乐团

任海杰

如果说古典音乐在中国的普及正方兴未艾,那么当代音乐却是步履维艰。每年举办的上海之春国际音乐节,其中的一大宗旨就是大力扶持、鼓励和推广当代音乐,其理念和意识值得褒奖。应该说,经过多年的实践和探索,上海之春对当代新作品的推介已日趋成熟;不过,值得商榷之处还是存在的。

这两场音乐会都在上海音乐厅举办。第一场是荷兰新音乐团专场音乐会。荷兰新音乐团以专演当代音乐闻名,特别对推介中国当代作曲家走向世界起了相当重要的作用,谭盾、许舒亚、瞿小松、陈其钢、郭文景等人的作品都曾被荷兰新音乐团上演,有的还被录制成唱片。这次他们在上海音乐厅的音乐会,共演出了七位作曲家的七部作品,其中一位是上海音乐学院的青年教师王甜甜。以我多年聆听当代音乐的感受,这场音乐会除了个别作品或个别片段以外,大部分味同嚼蜡,只注重音响的配器和技法的运用,缺乏音乐的可听性和审美感,人们听到的是音响而不是音乐。音乐会开始时,现场坐了八九成观众——对上演当代作品的音乐会来说,这是上佳的观众量了;但上半场结束后,观众席空了一大片,这说明了观众的不欣赏或不认同。仔细看音乐会的节目单,上面对作品都作了比较详细的介绍,但现场演奏的音樂似乎还不及文字的表达。

音乐会现场有不少作曲家,他们都留洋多年,熟悉当代音乐的路数,但也流露出本场音乐会要“换耳朵听”之意——连专业的作曲家尚且觉得难以聆听,你让普通观众如何接受?有位作曲家提出这样的观点:当代音乐就像一种特殊的语言,比如说,如果你不懂德语,你就很难理解德语所表达的意思。然而,巴赫、莫扎特、贝多芬、舒伯特、舒曼、勃拉姆斯、马勒等说的都是德语,我们的观众为什么不仅听得懂,而且还津津乐道并为此迷恋呢?因为当代音乐是绝对个人化的音乐,而巴赫、莫扎特的音乐则包含了很多人类共通的东西。

再说第二场,“南与北对话”——交响乐作品音乐会。所谓“南与北”,是指当代中国音乐的“重镇”——上海音乐学院和中央音乐学院,中国当代蜚声海内外的作曲家大多出自于这两所音乐学府。这场音乐会共上演了六位作曲家的作品,他们是:贾达群的《巴蜀随想》、叶小钢的管弦乐《冬》、陈牧声的交响音诗《牡丹园之梦》、王斐南的《虚无与达达》、叶国辉的管弦乐《乐舞图》和郭文景的《莲花》。可以说,听当代音乐,我很少这样赏心悦耳,这些作品不仅技法纯熟,富有创意、内涵和感染力,画面感和可听性兼备,不乏动人心弦的旋律和张力,其中的《牡丹园之梦》几可与陈其钢的《蝶恋花》媲美(昆曲演员沈丽在此曲中的演唱精彩无比),《乐舞图》完全可以列入交响乐团常规演出的曲目,相信一定会大受观众的欢迎。值得一提的是,这两部作品都曾在以往的“上海之春”音乐节中上演过,经过作曲家的修改,精益求精,已臻完美。上海之春对优秀新作品的重视爱护,令人赞赏。

两场当代作品音乐会,效果大相径庭。原因当然多多,如作曲家的背景不同、作品风格不同等等。但无论怎么说,最关键的一点是:作品写出来是要让观众听的。中外观众的文化背景不同,可能会影响对作品的接受度,但真正好的、有欣赏价值的作品,是不分国界和民族的。

我还有一个感受:中国当代音乐家的作品,这些年已取得了长足的进步,逐步融入世界音乐之林,这是很值得可喜的。我们平时都知道谭盾、陈其钢、郭文景、叶小钢……现在我们发现,还有更多的中国优秀作曲家会给我们以新的惊喜。一个国家的音乐地位,说到底,排在第一位的,就是作品。作品是音乐之本。

我们还应该感谢上海爱乐乐团,在历届特别是本届“上海之春”新作品的演出中,上海爱乐乐团承担了最主要、最繁重的任务。作曲家写出作品,仅是一度创作,演奏演释是二度创作。演常规的古典保留曲目,指挥和乐团熟门熟路;演奏新作品,则完全是从头做起,从零开始,乐团在短时间内要演出多场新作品的音乐会,所付出的辛勤劳动可想而知。向上海爱乐乐团致敬,如果我们国内的乐团对当代音乐,尤其是中国作曲家创作的当代音乐,给予更多的关注和演出,这对中国音乐事业的繁荣昌盛将是极大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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