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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老成

2014-12-12◎刘

参花(下) 2014年9期
关键词:伟人敬畏一流

◎刘 健

少年老成

◎刘 健

一个人怎样才算是“老”?

俗话说七老八十。人到了七八十岁的时候,应该是老了吧!然而,因为有“老顽童”周伯通这类人存在,所以老与小的界限便模糊起来。“老小老小,越老越小”这话说来未必全面,但该是不会错的。

其实,看一个人是老是小,只需了解一件事情就足够了。那就是这人是否想到过死的问题——只需了解“人生苦短”这四个字,无论实际年龄有多大,都应该被看作是“老人”了!

如此的标准,难免被议论家们斥为“消极”。可是,仔细想来,人世间的各色人等,可以有千变万化的人生经历、各不相同的性格气质,却惟有出生与死亡这两件事是必须经历而无法回避的。

对于死亡的恐惧来自于人类作为生物的本能,因而它是全人类所共有的。无论是西亚的美索不达米亚文明、北非的埃及文明、地中海北岸的希腊——罗马文明,还是南亚的古印度文明、中南美洲的玛雅——印加文明,以及我们自己的中华文明,在所有这些古老的人类文明中,与死亡相关的内容占据了其中的大半。即使是在现代文明成为普世标准的今天,人类仍然无法从本质上摆脱对死亡的终极恐惧。于是,从王侯将相到庶民百姓,对于长生不老的追求便成为一种潜在的集体无意识,弥漫在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只需留心观察,再加上些许的理性思辨,也就能够明白个大概了。

然而,这个世界上是否真的有“永生”这回事呢?我以为,从狭义上讲的确没有,因为每个活着的人终有一天都会死掉,但从广义上说却是有的。而这其中存在着一个基本前提,那就是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区别在于我们彼此之间的差异。

不知你是否了解,从物理和化学的角度上讲,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其实只有三千亿分之一。作为生物体的人,构成我们发肤、内脏、肌肉、大脑、骨骼的物质,无论任何种族、任何国家、任何民族、任何个人都是相同的。而使我们得以相互区别的,是我们各自所拥有的不同的遗传物质——基因(DNA)。但这种基因层面的差距也只有三十亿分之一罢了!只不过,这种借助遗传物质的传递而获得永生,其实是自然界的所有生物都拥有的能力。人之所以能成为“万物灵长”,在于人的社会性,或者说是人的思想。没有了思想,人就变成了纯粹受本能驱使的动物,这是人们都能理解的浅显道理。如果说,那三千亿分之一的基因差异使得人类的每个个体在生物学意义上变得不尽相同的话,那么,在社会的层面上,人与人之间的思想差异就显得大很多。在现实社会生活中,每个人,只要他有正常的社会交际能力,就都能够与他人交流思想。但从长时段(十年、五十年、一百年或者更长)上看,并非每个人的思想都能够轻而易举地得到传承。事实上,某些具备特殊才能的人,较之常人更易于使自己的思想流传于世。比如,学者通过学术著作使他们思想中理性的方面得以流传,文学艺术家通过他们的文艺作品使他们思想中感性的方面得以流传,教育家则靠教书育人的方式将他们个人的品性投射到他们的学生身上。因而,当一个人同时拥有学者、文艺家和教育家三重身份的时候,他的理性、感性与品性便都有了传承的载体,他的思想便能以整体的形式在社会范围内得以传承。他的思想也就不会“死”去。这样的人,我们往往称其为“大师”或者“伟人”!

大师与伟人的头上必然笼罩着夺目的光环,成为无数人景仰和向往的对象。然而,成为大师或伟人的道路又是如此的艰辛,使大多数人望而却步。即使是少数敢于面对挑战的勇士,也会有相当一部分在中途因为种种原因跌掉,不得不匆匆退场。真正能抵达终点的人寥寥无几,于是也就显得是那样的稀罕宝贝。只是,当你回顾这些成功者的心路历程的时候,你或许会发现,他们几乎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对于生命、对于死亡,怀着深深的敬畏,并因而获得取之不尽的源动力。

敬畏是一种神奇的情感。它来自于恐惧,却最终成为战胜恐惧的利刃。它是信仰的基础,没有了它,信仰就变成了一种虚伪。敬畏可以有对象,但作为一种情感却是要内化于人的言行之中才有力量。敬畏可以是一种道德,当它与秩序联系的时候,法律和规范就会变得更加强大,整个社会也会因此而变得更加稳定。至于这种稳定到底是进步还是束缚,则要历史家的理性思辨去辨别了。

谈到敬畏就难免会想到伟人,而谈到伟人就不得不联想到我们所处的这个伟大的时代。《历史的起源和目标》一书的作者、哲学家卡尔·雅斯贝尔斯将公元前800年到公元前200年这段孕育了东西方无数思想巨擎的历史时期称为“轴心时代”,之前与之后的人类文明都在围绕着这个轴心时代运动着。同时,他又预言,21世纪人类文明将要建构起“新轴心时代”。这也将是人类文明史上又一次重大的转折。而正在我们身边悄然发生的历史似乎正在印证着雅斯贝尔斯的预言。当西方文明越过工业化的现代,向信息化的后现代快速前行的时候,东方的中国正在以前所未有的惊人速度成长着。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变革的时代,一个机遇的时代,更是一个需要思想巨擎的时代!

“中国的十年是世界的五十年”,这或许就是理解当今中国纷繁复杂的社会现实的锁钥。世界上五十年间积累起来的第一流硬件设施,中国把它们压缩到十年时间里全部学习掌握,并在我们自己的土地上兴建起来。“只有一流的国民,才能建设一流的国家。”如此的提法,从根本上说无疑是对的。但要造就一流的国民,首先需要一流的思想。一流的思想(或说“先进的思想”)一方面来自对外部世界先进文明的直接学习,但更为关键的却是要在继承自身优秀传统文化和外来文明精髓的同时,在实践中创造属于我们这个民族和我们这个时代的新思想与新思维,并使之无愧于我们的国家民族以及我们所处的这个伟大时代。毫无疑问,这是生活在当代的中国知识阶层与知识精英们必须承担起的历史使命,否则就是对国家、对民族、对历史的犯罪。

一个“老”字引出了我们对于生命的众多感悟,并由此而去追溯人类文明发展的轨迹,寻找超越生死获得“永恒”的方法。只是,我们生活着的却是不折不扣的“少年中国”。但愿,当今天的我们渐渐老去的时候,这少年中国仍会因为我们的存在而继续焕发出勃勃生机。

(责任编辑 王曦)

刘健,笔名:吕哲,著有长篇小说《带我回地球看流星》等各类著作252万字,现就职于天津艺术职业学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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