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望太姥

◎张晓光

看望太姥

◎张晓光

闲来无事，正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读着报纸，这时候妈妈打来电话，告诉我太姥病了---气胸，我的心顿时绷紧了起来，要知道太姥可是年近百岁的老人！妈妈说她也是刚刚得知这个消息，就马上通知了我，太姥此时已经做完了手术，还在住院，没有什么大的危险，叫我不要太着急。我顿时松了一口气，但还是立刻驱车赶往医院，去看望太姥。心里念想着，太姥她老人家平时心态祥和，对待晚辈们慈祥可亲，又注意保护身体，肯定福寿安康。

到了医院楼下，给舅姥爷打了电话，得知在外科的一个病房，急急忙忙地赶了上去。此时屋里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挤了很多亲戚，病房外站着的轻声交谈着什么，病房内的都安静地看着病床上的太姥。来不及与大家寒暄，赶忙到太姥的病床前，握住太姥的手，本想和太姥说几句话，但是看到平时总是挂着慈祥微笑的太姥，正无力地侧躺在病床上，鼻子上插着绿色的吸氧管，胸部也插着管子，我的心一酸，眼泪差点夺眶而出。我没有打扰她，只是紧紧地握着太姥伸在被子外面的手，说不清为什么，只是心里说不出的难受。默默地走出病房，医院内散发着浓烈的药的味道，让人思绪益发沉重。我是个感性的人，是受不了这样场面的，平时看到别人有病，都会心里难受，更何况是自己至亲的人了。我站在医院的门口，仰头看着头顶飘过的白云，太姥的音容笑貌，一举一动就都浮现在了我的脑海中，不禁默默地为她祝福！

我不时地会来医院看望太姥，她依旧躺在病床上，但已经能够轻松地说话。按理说气胸只是个小手术，一般人一星期就可以下地走动了，但是太姥已是年岁近百的老人，这么个小手术，已经算是很大的手术了。好在太姥已经睁开眼睛，看着气色也还不错。太姥1918年4月14日生于山东省，出生的那年恰逢孙中山先生受制于桂系军阀，护法无望，愤然辞去大元帅职务。这可以说是中国历史上动荡的年代。太姥是“裹小脚”的，这给她走路、干活留下了诸多不便。太姥原本叫赵氏，赵氏就是姓赵的意思，等同于没有名字。嫁给太姥爷后，随男方姓，叫吴赵氏，而我也从来不知道她的真名。与那个时代的大多数女性一样，太姥在家任劳任怨，辛辛苦苦地操持家务。正是她的任劳任怨才换来了孩子们的健康成长。她很健谈，也会给我们这群好奇的娃娃讲她漫长岁月中令我们好奇的事情，如今往事境迁，苦难已成历史的尘烟，太姥也会淡然地拿她的小脚给我们开玩笑。每每此时她就像一个可爱的老顽童，与我们开心地笑着。我总是喜欢听她说那些久远的事情，从中总能得到启发。躺在病床上的太姥此刻也没有丢掉她乐观的作风，依旧冲着我微笑。我把苹果小心地切成片，轻轻地送到太姥嘴里，继续听她给我唠叨。

“您哪，好好休息，少说话。”我总是满怀幸福感地对太姥说。

她却不以为然地回答：“娃娃，能说还是要说的，说话气就顺了，气顺了病就好得快了。”

我记得不知什么时候她在家贴了一张中国地图，时常在地图上给我们指这是哪里而那又是哪里，当然这些地方她是没有去过的。但是看得出她内心的希望。

“太姥，等您病好了，我带您去旅游，您想去哪里就带您去哪里。”我像哄小孩子一样说道。

太姥笑着说：“想是想，就怕走不动喽！”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她总是这样，年纪大了却对新事物充满好奇，等到我有了自己的第一部手机，她竟好奇地要我教她怎么发短信，她常说：“太姥老了，生活的环境也闭塞，可是太姥的心不老。科技真是好东西，人哪，就得不断地接受新的东西。”太姥唯一没有变的就是一直不肯改自己的名字，现在想想她总把那个“吴”加在前面，就是记住我已经去世的太姥爷。她常说，人老了有些东西就不变了，也算不忘本吧。我总是会被这样的话语所感动，从中感受他们老一辈人朴素、深厚，经得起时间考验的感情。

她常常对我们说，旧中国有多穷，原来她没有见过柏油路，家里更没有电视、冰箱等等，有的就是战争、压迫、贫穷。“中国共产党改变了中国，办了很多实事。”她时常这样朴素地讲，而我知道，历经漫长岁月的她，朴素的话往往是最有力的名言。

过了几天，再去看望太姥的时候，太姥的吸氧管和胸部插的管子已经撤掉，恢复的不错，经过检测，这么大的岁数，竟然各项身体指标都正常，真是让人惊喜。我也真的很开心，从舅姥爷的口中得知，太姥已经准备出院了，回家静养一段就可完全康复，叫我和大家都放心。

经过这次小小的风波，我仿佛经历了一次亲情之旅，让我更加珍惜这弥足珍贵的感情。出院的这一天握着太姥粗糙，布满皱纹的手，像大地一样让人觉得温暖。我微笑地看她的侧影，衷心地祝福她身体健康，万事如意，祝福伟大的祖国更加兴旺发达、繁荣昌盛。

（责任编辑 高云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