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辛亥革命中走出的共产党人

石匀立

摘 要：吴玉章是同盟会元老级人物，辛亥革命的主要领导成员之一，后加入中国共产党，成为一名杰出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教育家、马克思主义史学家和语言学家。通过总结他一生的思想转变历程，说明了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的中国，选择中国共产党、选择社会主义道路，这是人民群众的共同选择和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

关键词：吴玉章；辛亥革命；共产党员

中图分类号：G633.53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2589（2014）33-0113-02

吴玉章（1878—1966），原名吴永珊，号玉章，字树人，加入中国共产党时以吴玉章为名。吴玉章同志是辛亥革命的主要领导成员之一，也是我党杰出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教育家、马克思主义史学家和语言学家。

吴玉章年少时正逢国难当头，朝廷腐败无能，列强虎视眈眈。为了挽救国家危亡，以康梁为代表的资产阶级维新派于1898年掀起了一场维新变法运动，当时年仅20岁的吴玉章积极接受了维新思想，然而这场运动很快就被镇压，这使他认识到改良主义的道路在中国是行不通的。为了寻求国家和民族的出路，他于1903年奔赴日本求学，在船上他写下“不辞艰险出夔门，救国图强一片心。莫谓东方皆落后，亚洲崛起有黄人”的诗句，表达出他不甘国家落后，誓要救国救民的坚定决心。吴玉章刚到日本就遇上中国留学生发起的拒俄运动，他积极参加并组织了“拒俄学生会”，带头签名声讨俄国强占我国东三省领土，与他同到日本的好友黄芝反对未果，便写信回家说吴玉章参加了革命，引起了吴家人的恐慌，吴玉章得知此事一怒之下干脆把辫子剪了，表示他永不回头的决心。在这一时期，他受到《苏报》、《革命军》等进步书刊的熏陶，这对他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思想的形成起到了很大的推动作用。

1905年，孙中山、黄兴、宋教仁等人联合兴中会、华兴会、光复会等资产阶级革命团体，在东京成立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政党——中国同盟会，吴玉章由于在川籍留日学生中比较有威望，被选为同盟会最高权力机关“评议部”的评议员。加入同盟会以后，吴玉章创办了《四川》杂志来宣传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思想，并联络留日学生组织了革命团体“共进会”，它是同盟會的外围群众组织，对于革命的发展起到了一定的推动作用。由于当时同盟会在全国各地组织的武装起义相继失败，许多革命党人便暗杀清廷官员作为报复，一时之间暗杀之风盛行，同盟会还设立了一个专管暗杀的机构，吴玉章参与组织了炸李准、端方、摄政王的暗杀行动。其中刺杀摄政王载沣的行动最为世人熟知，汪精卫在刺杀行动失败后被捕入狱，在狱中写下“慷慨歌燕市，从容做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的诗句被广为流传，从而一刺成名，很多人以为刺杀摄政王就是汪精卫所为，其实这次行动主要是吴玉章组织，俞云纪和黄复生实施，汪精卫只是后来才同陈璧君一起参加的，而且他自始至终并没有做多少事情。

1911年6月，四川保路运动风起云涌，吴玉章决定回到家乡继续革命。同盟会总部也任命他主持四川同盟会的工作，但据吴玉章回忆，当时他并不知道此事，同盟会的实际工作也并非由他负责。在辛亥革命中，吴玉章主要做了三件大事：其一是领导荣县独立。7月15日前，吴玉章回到家乡荣县，正巧碰到王天杰、龙鸣剑等人组织了一支同志军要去攻打成都，而吴玉章则承担起后方的全部责任，为同志军解决粮饷问题，加紧训练各乡民团，还开了一个军事训练班，准备扩大队伍支援前线。后来龙鸣剑病重离开部队，王天杰感到孤单，便率领部队回到荣县，荣县知县和一帮土豪劣绅闻风而逃，吴玉章建议宣布独立，自理县政，得到大家的赞同。9月25日，荣县正式宣布独立，建立了第一个县级革命政权，比武昌起义还要早半个月，这对四川辛亥革命的发展产生了积极的推动作用。其二是捕杀端方，领导内江起义。荣县独立后，吴玉章感觉到一个小小的县级政权是难以单独存在的，因此力图向外发展，但在进攻自流井的时候遭到大队巡防军抵抗，相持不下。此时端方奉清政府“入川查办”的命令也率领大队鄂军杀往四川，并派了一个队伍去援救被困的巡防军。吴玉章想方设法与鄂军中的革命党人取得联络，决定由他们到资州杀掉端方，而吴玉章负责在内江发动起义。11月25日，端方的队伍果然在资州起义，26日，内江知县听到端方被杀的消息立即逃走了，巡防军也作鸟兽散，吴玉章主张建立革命政权，当天便宣布了内江独立，建立内江军政府，吴玉章被一致推举为行政部长。其三是主持重庆军事裁判会，巩固蜀军政府。内江举行起义的时候，重庆已经在11月22日宣告独立，建立了以张培爵、夏之时为正副都督的重庆蜀军政府，准备组织军队讨伐成都，然而此时蜀军政府内部发生了一次严重的危机。蜀军总司令林畏生误认为夏之时故意压制他而大闹军政府，他手下又有一两个团长横行不法，纵容手下肆意扰民。正当张培爵和夏之时束手无策之时，吴玉章赶到重庆，在他的建议下深夜召开了军事裁判会议，将林撤职遣送湖北原籍。由于吴玉章的果断处理，使得内部祸害及时清除，巩固了脆弱的蜀军政府。

1911年12月，中华民国临时政府酝酿在南京成立，孙中山也从国外赶往南京，于是吴玉章也准备到南京去，1912年初他到达南京，内务部次长居正和总统府秘书长田桐非常抱歉的对吴玉章说：“你来晚了一步，若早来点，怎么也有一个次长当的。现在部长、次长都安置完了，内务部的司长、局长或是参事，你任便选一个吧！”吴玉章回答：“我们革命不是为了做官，你们且不谈这些吧。”[1]91然而居正和田桐坚持送来疆理局局长的委任书被他退了回去，后来又换成参事的委任状还是被退了回去。但当孙中山要求他到总统府秘书处工作，他二话不说就上任去了，此时南北和议已成定局，和议一成秘书处就会被取消，所以秘书处早已成了冷门，谁也不愿意去，原本在秘书处的人也都另谋出路，甚至还有人干脆到袁世凯那里找官做了，只有他心甘情愿跑去秘书处收拾残局，这些事情都足以体现出吴玉章是一个言行一致、具有崇高品格的真正的革命者。

辛亥革命虽然把皇帝赶下了台，推翻了在中国延续两千多年的封建君主专制制度，但由于中国民族资产阶级自身的软弱性与妥协性，最终被袁世凯窃取了革命果实。袁世凯为收买人心，主动任命吴玉章为四川宣慰使，被他严词拒绝，表明他一贯的反袁立场。宋教仁被刺一案使得革命党人真正看清了袁世凯的真面目，孙中山发起“二次革命”武装讨袁，吴玉章积极参与其中，但由于革命党内部意见的不统一与反动势力的强大而很快失败，吴玉章被袁世凯通缉，于1913年11月流亡法国。

来到法国以后，他深深感觉到自己原本在日本选择的电器工程专业“所学非所用”，于是进入巴黎法科大学改学政治经济学。流亡巴黎的两年多时间，正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的时候，此时世界资本主义制度的危机已经暴露无遗，社会主义思潮开始盛行，各种社会主义书籍中描绘的人人平等、消灭贫富的远大理想大大鼓舞了他，但此时的他仍然是以资产阶级民主主义的立场来审视社会主义思潮的，认为社会主义只是一种经济学家的主张，吴玉章在回忆录中承认当时“在法国虽然接触了一些社会主义的流派，但是它们并没有给我指明一条拯救中国的光明大道”[1]105。所以在法国的吴玉章把工作重点放在开展反袁外交活动和办留法勤工俭学这两方面，1917年2月他在回国途中还筹集到了几千元资金设立留法预备学校，为革命培养了不少人才，例如周恩来、邓小平、陈毅、王若飞、赵世炎、李富春等人都是留法勤工俭学的学生。

回国后，吴玉章又参与了孙中山领导的护法运动仍遭失败，之后又逢陈炯明叛变，他开始进行反思，从辛亥革命起，革命党人为推翻清王朝而迁就袁世凯，为反对北洋军阀而利用西南军阀，又为抵制西南军阀而培植陈炯明，最后陈炯明又叛变了，可见以前革命的一套办法是错误的，但究竟如何才能真正挽救国家危亡呢？正当他为了这个问题而苦闷之时，十月革命和五四运动给黑暗中的中国带来了光明和希望，吴玉章的思想在这一时期发生了非常激烈的变化，他开始感到救国必须依靠下层民众，必须走俄国人的道路，而且这种思想随着形势的发展日益强烈和日益明确了。1922年他与杨公等20多人秘密组织了“中国青年共产党”，由于信息闭塞，他并不知道中國共产党已经成立，直到1925年他在北京遇到他曾经的学生、中国共产党北京市委负责人之一的赵世炎，才知道中国共产党已于1921年成立，他经由赵世炎介绍正式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并主动取消了“中国青年共产党”。加入中国共产党那年吴玉章已经46岁，为了寻求救国救民的道路，他奋斗不息、探索不止，此时他终于找到了值得他奉献一生的事业，从一位热烈的爱国主义者成长为一名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此后的他坚持共产主义道路，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和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做出了杰出贡献。1940年1月15日，党中央为表彰吴玉章同志的革命功绩，专门为他的六十大寿设宴庆祝，毛主席称赞他一辈子做好事不做坏事，一贯有益于革命，一贯有益于人民，一贯有益于青年，艰苦奋斗几十年如一日，这无疑是对他的中肯评价。

吴玉章同志的一生，是革命的一生，是不断追求真理的一生。他善于总结反思，突破自我，从接受维新思想到信奉三民主义，最终成为一个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始终紧跟时代潮流，他的思想转变过程反映出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研究他的思想变化对于我们今天坚持党的领导、坚持社会主义道路也有一定的借鉴作用。

参考文献：

[1]吴玉章.吴玉章回忆录[M].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1978.

（责任编辑：石 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