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男子簪花杂谈
2014-11-27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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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花也称戴花,即是头上插花。
“美人是花真身,花是美人小影”。一说起戴花,必是女性的专利,自然与男子毫不相干。但在古代却不是这样,男子爱花、爱戴花的程度却是须眉不让巾帼,全然不在妇女之下。
唐朝诗人王维《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当时的习俗是,在九月九日登高,饮菊花酒,折茱萸花插头上。看来至少在那时,男子头戴鲜花,不会引起非议。杜牧还有“尘世难逢开口笑,菊花须插满头归”的诗句。由此可知,当时的男子非但可以头上插花,即使把花插满头也是有的。宋朝的苏东坡有诗:“二八佳人细马驮,十千美酒渭城歌。帘前柳絮惊春晚,头上花枝奈老何。露湿醉巾香掩冉,月明归路影婆娑。绿珠吹笛何时见,欲把斜红插皂罗。”陆游也有诗:“春晴闲过野人家,邂逅诗人共晚茶。归见诸公问老子,为言满帽插梅花。”这些脍炙人口的诗句都与男子戴花有关。
古代民间男子戴花自不待言,为官者一样戴花,而且有过之无不及。皇帝赐大臣戴花更是一种无上的荣耀。《开元天宝遗事》记载:李隆基春时游宴,某大臣遵旨赋诗,其中有“飞埃结红雾,游盖飘青云”之句。唐玄宗十分赞赏,遂以御花亲插之巾上。此事深为时人所羡慕。为了能得到皇帝钦赐戴花,不惜于朝廷之上,当众抢夺的也不乏其人。明朝的何良俊在所著《语林》中记述了这样一件事:唐中宗于立春日赐近臣戴彩花。当时武平一所作应制诗最美,唐中宗认为,武平一虽年少,但“文甚警新,悦红蕊之先开,讶黄莺之未啭,循还吟咀,赏叹兼怀。”于是,更赐花一枝,以彰其美。武平一以两花左右交插,戴于头上。崔日用乘酣饮,欲夺平一所赐花,中宗于帘下见之,问武平一:“日用何为夺卿花?”武平一应声答对:“读书万卷,从日用满口虚张;赐花一枝,学平一终身不获。”中宗听后大笑,因更赐酒一杯,当时传为美谈。
皇帝赐戴花必须得戴,不喜欢戴也得戴。宋司马光在《训俭示康中》写道:“吾本寒家,世以清白相承。吾性不喜华靡,自为乳儿,长者加以金银华美之服,辄羞赧弃去之。及至新科及第,喜宴独不戴花。同年曰,君赐也,不可违也。乃簪一花。”对司马光来说,不喜欢戴花一事是需要说清楚的。否则,别人都戴而自己不戴,会被误解。但皇帝所赐却不能不戴,于是只戴一朵花。
遇有年节庆典,皇帝赐百官戴花,加之仪仗兵招摇过市的确是一大景观。《西湖老人繁盛录》记载:每年孟冬,驾出三日,烧香太一殿,谢礼华,赐花,自执政以下,依官品赐花。幕士、行门、快行,花最细且盛。禁卫直至搠巷,官兵都带花,比之寻常观瞻,幕次倍增。乾天门道中,直南一望,便是铺锦乾坤。吴山坊口,北望全如花世界。《梦粱录》记载:孟冬,赐群臣以下簪花,从驾、卫士、起居官、把路、军士人等,并赐花。快行官帽花朵细巧,并随柳条。教乐所伶工、杂剧色,浑裹上高簇花枝,中间装百戏,行则动转。诸司人员如局干、殿干及百司下亲率等官,多有珠翠花朵,装成花帽者。惟独至尊不簪花,止平等辇后面黄罗扇影花而已。都人瞻仰天表,御街远望如锦。《武林旧事》记载:淳熙十三年,正月元日,举庆典,御宴极欢。自皇帝以至群臣禁卫吏卒,往来皆簪花。都城如此盛典,锦绣乾坤、花花世界,以至四方百姓,不远千里,无不以先睹为快。宋朝诗人杨诚斋曾有诗赋此:“春色何须羯鼓催,君王元日领春回。牡丹芍药蔷薇朵,都向千官帽上开。”在人类花卉文化史上,恐怕没有哪个民族有宋朝男子这样能把花戴到如此登峰造极的程度。
宋朝以后,男子戴花的就逐渐少了。元朝期间还偶有关于男子戴花的描述。至明、清男子与戴花就逐渐无缘了。现在,非但男子不再戴花,连妇女也少有戴花的了。
(吴远航荐自《文史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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