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当前对马来西亚宗教外交的重点
2014-11-18王琛发
王琛发
2012年1月,美国公布国家安全新战略,强调美国虽然面临预算压力,但国家还是要努力确保原有军事超强地位,同时其军事重心转向亚太地区以实现“再平衡”。但美国外交从来强调的不是军事威慑力量,也不仅是软实力,而是“巧实力”,因此,奥巴马第二任期内进一步落实“重返亚太”战略布局至今基本不变,包括它对马来西亚等东南亚国实施宗教外交作为具体实践“巧实力”的重要环节,也肯定不变。而结合着马来西亚的国情,其重心显然放在占有马国人口比例大多数的穆斯林,一边添加从公共外交制造的软实力影响,一边则继续表示关注马来西亚宗教间的不平衡,包括马国伊斯兰教主流以外的分支所受的对待,并且以“宗教自由年度报告”等形式继续向马国政府施压。其政策的意图显然易见,它表现在大使馆重视主动与地方宗教领袖直接交流。而奥巴马至今也许考虑到各方面因素,未对马国总理2010年提出的、基于伊斯兰教义中“正确的平衡”的“中庸”外交政策,做出公开积极回应。
一、背景:寻求美国重返亚太的更大发挥
美国争取东盟以促进“再平衡”亚太地区的外交思路是否维持下去,可以从希拉里·克林顿国务卿卸任前访问东盟诸国所作的“未来承诺”中了解到。希拉里于2012年11月下旬展开任期内最后一次亚太之行,访问澳大利亚、新加坡、泰国、缅甸和柬埔寨。她于11月29日在新加坡管理大学演讲中提及,21世纪历史将主要在亚太地区书写,美国要加强与亚太国家的接触并塑造这里的未来。[1]而东盟对美国的重要,可以参考继任国务卿凯利在2013年9月27日总结其参与东盟部长会议之行的看法,他认为东盟诸国一直处在亚太地区架构的中心,而东盟组织也是美国“再平衡”美方资源以及投入亚太地区的战略中心。他说:“奥巴马总统特别关注东南亚是由于东盟现在意味着6亿人口和2万亿美元的经济规模,美国目前在东南亚的投资又比在中国的更多,而东南亚国家如新加坡和印度尼西亚已成为从反对危险资源扩散到反海盗等一切方面的重要合作伙伴。”[2]其大势背景正如茲比格涅夫·布热津斯基在《战略远见:美国与全球权力危机》中所概括的那样,未来,亚洲不仅会成为世界最大产品和服务输出地,还将成为世界最大的消费地,由于亚太一些海域存在岛屿、水域的争夺,美国认为“这些冲突即使仅限于本地区范围,也会波及全球经济”。
从美国国内情势现实考量,奥巴马作为第二届总统,他的任期已经是走向“圆满”实施政策,大可以不必担心未来自由选举前景,拜登副总统也不可能自己为竞选下任总统做准备,他们两人拥有更多自由发挥的空间,可以更激进地推动政策,执行行政。然而,灵活性也可能遇上约束,因为新政府太激进,也可能给未来的新任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或其他候任国会议员带来后遗症。而且,总统任期一旦进入最后两年,甚至在党内,民主党的国会议员也不太可能人人愿意义无反顾去支持奥巴马的政策,他们必须考虑自己会否消耗政治资本和选民票源,可以预见,奥巴马总统可能会如同许多二任总统遭遇过的制衡,在2014年中期以后,更难获得国会通过争议性政策;由是,奥巴马政府要能树立权威,与其在内政上与各方回旋,倒不如在国际事务上达致更大的成就,以期正面影响其国内事务的贯彻。这时,最有可能的做法是试图架设其第二任期外交政策议程,一方面将之锁定在肯定、维护与延续第一任期外交政策的说辞,另一方面则必须要在肯定美国经历十年对外战争以后,能够让大众接受交代的同时形塑未来可持续的议程。这整套外交议程的主干就在于如何以各种步骤进一步实现美国“再平衡”亚太地区的战略。正如上述所说,美国政府基本责任是维护国家以至所有单独的美国公民在东盟地区的根本利益,也就是经济利益;因此,现在的政府更专注于贸易政策和外交架构,这将使得政府进一步加强“巧实力”的综合应用。
另一方面,也必须注意美国外交思路一直以来深受建构主义自20世纪90年代盛行以来的影响,侧重将民族/国家行为视作政治精英的信念(beliefs)、认同感(identity)和社会规范(social norms)的综合互动,不认为民族/国家行为是实力与实力对比的硬性变量;像亨廷顿晚年越趋保守而强调美国内部的民众与社会必须重新美国化,以及美国学术界对外重视“认同”或“族群建构”的研究,以至出现“软实力”或“巧实力”的观点,都是应和这套思路的盛行而衍生的各种说法。美国正在阿富汗大规模撤军,又见中东地区“茉莉花革命”的未见其成而先见其乱,都可能推动奥巴马政府深入检讨过去的反恐战略,以及催促政府思考如何对待穆斯林占主流的各个国家。但是,美国在寻求保护美国利益的最佳途径的同时也必须坚持美国价值观的崇高,甚至要传播和推动其他国家民众的美国认同,其原则基本上是不会变的。这样一来,美国重回亚太进行其“再平衡”,在重视东盟的轴心作用之际,更需关注马来西亚、印尼、文莱三国,其大部分国民都是穆斯林;泰国、缅甸、老挝、菲律宾、柬埔寨、新加坡也都有相当数量的穆斯林。美国要注重东盟穆斯林与国外穆斯林的联系,也要注重泰国、缅甸、菲律宾等国出现穆斯林分离主义倾向。尤其注意到文莱宣布在2015年实行伊斯兰法会否造成邻国尾随。另外,美国也需要照顾到国内各基督宗教教派的感受,尤其关注他们海外传教的自由,以及关注东盟教友如何应付宗教生活。
在东盟国家之间,马来西亚总理纳吉自2010年起,明显提倡根据伊斯兰教实行Wasattiya(正确的平衡)外交原则,并于2012年在马国召开大会倡办成立“全球中庸运动基金会”,认为应该推动世界上的政府和非政府单位合作,警惕与防范各大信仰被利用来作为提倡极端主义和暴力斗争的根据,并提出穆斯林可行使民主、公义,关照全人类福利,并以宽和态度对待其他宗教信徒,已经获得联合国大会秘书长潘基文、东盟秘书长苏林,以及英国首相卡梅伦等人表态认同。[3]如此一般的表态,显然也符合美国对于促进马国宗教自由的愿望,引起美国关注与设法善意回应。
二、特征:宗教人权理念服从现实需要
美国行使宗教外交,主要有《1998年国际宗教自由法案》可依,这是以国会代表国民决策的权力,为政府评论他国宗教人权以及涉入他国宗教事务赋予法理根据。在美国宗教组织的原始立场,这项法令源于美国基督教福音派游说国会的努力,最终是要通过国家权力保护美国教会海外传教活动,允许美国依照本国法案,跨海过问他国的宗教人权,同时也保护与美国教会组织拥有共同信仰或利益一致的非美国公民“教友”。但是美国是个提倡宗教自由的国家,所以《1998年国际宗教自由法案》的宗旨目标是普遍适应于各种宗教组织,旨在“谴责侵犯宗教自由,推动及协助他国政府促进宗教自由这一基本权利”,法案起草人也说“法案是以行动回应侵犯宗教自由的台基”[4](P179)。
《1998年国际宗教自由法案》的直接影响,是法案赋予美国政府过问他国人权事态的外交凭据,尤其是有利于美国消除国内各教会到世界各国布道的障碍,也有利于美国根据各国的宗教事件判断美国对待他国的态度,包括根据法案,接受国内外宗教组织投诉,这些记录出现在当年《国际宗教自由报告》中,美国也会将一些国家列为“特别关注国家”或者列在“观察名单”中,以此说明美国对待相关国家的可能变化,包括惩罚政策或进行“人道干预”。
在美国《马来西亚2012年国际宗教自由报告》中,马来西亚显然不是一个绝对宗教自由的国家。《报告》第一页即指出:“有许多相关宗教的社会虐待和歧视的报道,都涉及宗教归属的议题、信仰问题或实践方式,包括童婚的报告据说是伊斯兰教批准的做法。据此,民间社会组织不断批评这种做法。”[5](P1)但其接下去的陈述则说:“使馆代表继续保持与政府以至各宗教团体领袖们之间的积极对话,包括那些没有受到政府正式承认的宗教组织。国家大使也到全国各地参访与会见各宗教领袖,强调宗教自由的重要,以及强调宗教互相之间宽容也很是重要。”[5](P1)
《报告》谈到“未受到马国政府正式承认的宗教组织”时说:“政府对宗教集会采取了若干限制,并拒绝一些团体的注册。而宗教团体要获得注册,才能取得政府拨款或其他利益,而这又掌握在内政部底下的社团注册官手里。这个部门并没有固定的政策或透明的规章去决定一个团体可否注册。不少宗教组织无法注册以后,解决难题的方式,是根据马国公司法令注册。其中例子包括耶和华证人和后期圣徒(摩门教)耶稣基督的教会。根据公司法注册,赋予些微的宗教自由保护,但排除了政府的资助。”[5](P3)在现实中,这一类的组织,包括上述两个来自美国的组织,多数都是无法以社团名义集会,于是就采取“公司”举办活动,或售卖各种灵疗、辅导、宗教性质产品的方式,在马国延续。
《报告》也提到了,马国政府对作为属于大多数国民的主流信仰的伊斯兰教也有所控制,包括什叶派在内的许多马国伊斯兰小教派,都面对暗中监视、逮捕、思想改造等方式。《报告》指出:“官员在联邦和州各级政府的层次监督伊斯兰宗教活动,有时影响讲道内容,使用清真寺传达政治信息,限制了公众的表达,并防止某些阿訇到清真寺讲话。”[5](P3)《报告》也说,官方所设立的马来西亚伊斯兰促进局(JAKIM)则每周在其网站上发布指南,指导政府雇佣在联邦直辖区、沙巴砂拉越、马六甲以及槟城驻清真寺的穆斯林神职人员,在星期五祈祷集会应谈论什么议题;2012年3月,JAKIM抛出的主题是,“穆斯林必须明白犹太人是穆斯林的主要敌人”;11月,JAKIM又发布了讲道讨论指引,要大家议论犹太种族的“卑劣本质,并表示“以色列是悍匪的国家”。[5](P12)
尽管如此,《报告》罗列出上述几个问题以及其他更多一系列问题,都是仅做事件陈述,并没有做出正面或负面的判断式反应,也没有上升到突出表示“关注”或“谴责”。按《报告》的陈述,在发生其中罗列的一系列事件的同年间,美国在马来西亚的大使是很积极地造访各方的。《报告》最后一章《美国政府》的整段文字做出如此陈述:“使馆代表在维护宗教自由方面,一向对政府官员和宗教团体领袖,都保持着积极对话的姿态,这也包括那些不是由政府正式承认的宗教团体在内。大使也在同一年内的不同时间会见了各州统治者,都在谈话中强调了宽容和相互理解的重要。大使也邀请多个穆斯林非政府组织领导人,主持了和他们讨论宗教宽容的圆桌会议。大使并在9月参观了砂拉越伊斯兰信息中心,以强调美国支持中心促进相互宗教团体成员互相理解和互相尊重的尽心尽力。使馆的计划还包括由美国穆斯林社区领袖和阿訇在马来西亚各地巡回演讲,与智库组织或宗教与民间社会领袖举行圆桌会议,推动不同信仰间对话,以及借助电视等媒体访问以突出宗教宽容。使馆亦安排参观美国伊斯兰教育,并在斋月期间主办了数次开斋晚宴。美国政府还资助公民社会团体补助金以及提供非政府机构的交流补助费用,以促进宗教宽容,尊重多元、人权和开放态度。”[5](P14)
从美国驻马来西亚大使馆的官方网站贴挂的上述《报告》的内容,可以发现,美国对马国宗教外交的态度,是公开表态美方详细地关注马国发生的一切涉及争议的宗教课题;但是,同样在美驻马使馆的官方网站和面子书上,出现了系列的穆斯林友好活动,包括节诞贺词,以及《报告》上所谓的美方使馆政策行为,可以发现美国在马来西亚的外交是立足于现实考量,也真的是很“建构主义”的,侧重希望影响政治精英信念(beliefs)、认同感(identity)和社会规范(social norms),从而影响民族/国家行为转向美国希望见到的演变。
尤其是在2014年7月8日,大使馆发出它对马国其他族群节日的祝贺。马国各报章发送了使馆此前送达的奥巴马致全球穆斯林贺信。奥巴马在贺词中提到,过去四年来,他都在白宫设立开斋宴席接待那些有信仰的美国穆斯林,他们都是些企业家、社会活动家、艺术家。奥巴马的贺词提到穆斯林过开斋节的宗教价值时说:“这个月也提醒我们,自由、尊严和机会,是全人类的不可否认的权利。我们反思这些普世价值,当着整个中东和北非许多公民继续争取这些基本权利,百万计的难民远离自己的家园,我们纪念斋月。美国随时与所有那些正在努力打造所有人类同在一个世界书写自己未来的人站在一起,实践他们的信仰自由,免于恐惧的暴力。”[6]解读其贺信全文,除了是面向穆斯林精英示好,也还是在继续着2010年5月公布的《国家安全战略报告》(National Security Strategy 2010)中以“普世价值”应用为美国持久国家利益以及核心战略意义兼及战争手段的立场。该份文献说明:“从过去到现在,我们的价值始终是我们最宝贵的国家安全资产”,“我们不懈支持普世价值。这样的支持,将使得我们和敌人有分别,和敌对的政府有分别,以及有别于其他同样想要扩大影响的潜在竞争对手”[7]。
重读美国重视对马国穆斯林,特别是重视使馆直接与其中精英保持笼络态度,其演变之背景与由来却是美国一度曾经为了“国际恐怖主义”与马来西亚有过缺乏民间大肆报道的沟通。21世纪初,美国中央情报声称马来西亚的穆斯林社会一直是促进国际基地网络成长的避风港,提供基地组织集会、碰头、转移地下资金,购置所需装备,并计划9·11恐怖袭击。而且,自1985—1998年受过苏哈多政权镇压的阿卜杜拉·苏卡(Abdullah Sungkar)和阿布·巴卡尔·巴塞尔(Abu Bakar Basyir)也被发现在马来西亚找到避风港。当他们在苏哈托政权垮台以后回到印尼,他们培植的“伊斯兰祈祷团”各个分支的触角已经连接到马来西亚、印尼、新加坡和菲律宾,在那里他们招募新军,并由财政健全的幌子公司长期支持,很多这类幌子公司也都是设立在马来西亚境内。[8](P427-465)双方处理穆斯林的“极端主义”课题,一直到2009年达到最明显的进展,是美国和马来西亚政府同意在“共同法律互援事项条约”(MLAT)的框架下,相互合作主导马国国内反恐措施,如采集证据、送达文件、执行搜查和扣押、定位和识别犯罪嫌疑人及犯罪地点,并冻结和没收相关者财产合作。[9]这是一种得来不易的关系,再加上美国在马来西亚的当前战略目标并不单纯是“反恐”,首要目标还是寻找“再平衡”的重要立足点。于是美国当前在马来西亚的政策趋向就显得更注重“公共外交”理念的发挥——政府对民间、民间对民间,主要还是向不同的穆斯林社群沟通示好。
三、现实:还是在应用巧实力争取美国利益
美国在亚太地区的“再平衡”战略要取得绝对进展,当然不能只靠宗教外交。事实上,美国与此同时也正在通过其军队在亚太地区的军事部署和军事演习,加强他和传统军事盟国的关系。美方在当前采取的姿势可能表现为在本区域参与或发起更多军事训练和演习,但更能从根本上表达美国军事能力的前沿,是在那些长期同盟和军事伙伴关系的国家,如日本、韩国、菲律宾、泰国、澳大利亚、新加坡和印度,通过各种方式提供更多军事支持和增强互相操作与多边合作的机会,最近的表现是在澳大利亚达尔文成立的2500人海军分遣队,以及为在新加坡驻扎的部队增加4艘濒海战斗舰。
在增强美国在本区域综合实力的议程上,美国重视的是一系列涉及各领域合作的沟通与协议。除了希拉里离任前访问东盟时先访问澳洲以重申双边在东南亚地区的合作力量与合作利益,美国也通过不断参与亚太地区多边国际组织,积极参加东盟地区论坛和东亚峰会,以及大力推动“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即TPP),重新塑造其影响力笼罩的亚太地区合作伙伴关系,加强联系东盟与南亚国家。
如上所述,这是奥巴马的最后任期,美国国民希望他果敢推出较好的经济政策,美国工商业界也有理由期待他在第二任期有更积极的国际贸易政策,这也推动他必须设法在国际外交这个环节发挥更大成就,以维持国内支持及保证国民对他两任总统的积极评价,同时留给民主党继续主政的机会。可是,奥巴马的国际外交也可能遭遇到很“现实”的问题。其他政府可能正在等待未来的美国总统,他们针对着争议性质或者较棘手的议题,可能会期待奥巴马的继任者更适合自身利益。这样一来,在此同时,奥巴马二任外交的特色也可能会表现在加重争取各国“友谊”和“民间支持”,加强美国长年累月注重的通过使馆和其他渠道进行的公共外交。美国在马来西亚会注重向各派系伊斯兰组织对话;同时,也是要说明穆斯林信仰的教义和美国政府提倡的“普世价值”可以交融,这有利于防范政治极端或反美势力借用教义反美,减轻美国进入亚太“再平衡”的阻力。
然而,马来西亚的穆斯林不是铁板一块。在马来西亚众多穆斯林组织之间,某些倾向自由主义的穆斯林团体,可能不一定苟同官方,却又比官方的穆斯林机构更愿意亲近美国;也有像伊斯兰党那样强势的反对党,在全国拥有众多反对现任政府的支持者,其党中又有些人认为基于穆斯林团结可能应和现在的执政党有某种程度合作。还有一些穆斯林组织,是美国不能沟通争取也不想节外生枝的。因此,这就构成美国必然既走向主流穆斯林组织,与其对话交谊,又会有如《马来西亚2012年国际宗教自由报告》中说的那样,也会朝向“政府不承认的宗教组织”互相积极对话。在此情况下,马国总理纳吉提出类似中华传统“中庸”定义的Wasattiya外交,并以英文moderate表达其理念,虽说和美方的“反恐”等立场有极大对话空间,但奥巴马不曾代表美方高度回应,不见得是不知道或不以为然,其中可能涉及情势与时宜的考虑。
参 考 文 献
[1] Hillary Rodham Clinton, Delivering on the Promise of Economic Statecraft. at Singapore Management University in Singapore, November 17, 2012, http://www.state.gov/secretary/rm/2012/11/200664.htm.
[2] John Kerry,Remarks at the Asean Ministerial meeting http://www.state.gov/secretary/remarks/2013/09/214868.htm.
[3] Najib Razak, Global Movement of Moderates, Kuala Lumpur: Global Movement of Moderates Foundation,2012.
[4] Tare Lindholm, eds., Facilitating Freedom of Religion or Belief: A Deskbook, The Netherlands: Kluwer Law International,2001.
[5] United State Department of State, 2012 Report on International Religious Freedom.
[6] President Obamas Message to Muslims on Ramadan, Office of the Press Secretary of THE WHITE HOUSE,July 8, 2013.
[7] The White House, The National Strategy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2010.
[8] Abuza, Zachary , “Tentacles of Terror: Al Qaedas Southeast Asian Network”, Contemporary Southeast Asia, Vol. 24, No.3,2002.
[9] Malaysia-US Treaty Takes Effect, The Star, 23, January, 2009.
[责任编辑 王雪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