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圣母院》中艾斯美拉达的纯与美

武红霞

内容摘要：艾斯美拉达是雨果在《巴黎圣母院》中塑造的重要人物之一。她拥有迷人的外貌、高超的舞艺和善良的心地，是乞丐和穷人的知友。她不幸的遭遇与悲惨的结局使人们为之叹息，但她纯美的形象却在世界文学的画廊里留下了浓重的一笔。艾斯美拉达是纯美的化身，善良的使者，但她的纯美却遭到摧残、欺骗，以悲剧结尾。本文对整部小说中的少女艾斯美拉达的纯洁美丽形象进行分析，以深化读者对艾斯美拉达纯美形象的理解。

关键词：艾斯美拉达 纯洁 美

《巴黎圣母院》是雨果的一部重要的浪漫主义文学作品。在这部长篇小说中，雨果对巴黎圣母院以及巴黎街景进行了详细描写，此外也塑造了一系列具有特色的人物形象，如副主教克洛德、敲钟人卡西莫多、吉普赛姑娘艾斯美拉达、诗人甘古瓦、国王近卫队队长弗比斯、隐修女居第尔等等。“小说在情节、人物等方面的强烈对比中揭露了教会的虚伪、贵族的卑鄙以及下层民众的悲哀”[1]。美丽善良的吉普赛姑娘艾斯美拉达是幸与不幸的矛盾体，她的不幸表现在她的身世、她的处境、她的爱情对象等等；她的幸运表现在她美丽的外貌、超群的舞艺、被众人所喜欢爱护等。

艾斯美拉达在小说中占据着重要的位置，她是连接其他人物的纽带，也是展现美丑对比，突出美的关键结点。大多数学者从美丑对照原则来分析人物艾斯美拉达，但艾斯美拉达自身就是纯美的化身。纯美指纯真而美丽，是人类生命初始所拥有的一种精神状态；是一种没有被尘世沾染的至高无上的美；非常圣洁美丽、清澈透明。毫无疑问，小说中的少女艾斯美拉达由内而外都是纯洁且美丽的。

一.艾斯美拉达的纯洁

1.心灵“纯”

小说中艾斯美拉达乐于助人、笑容真诚、心灵干净纯洁，深受巴黎下层民众的喜爱，圣迹区的人们亲切的将她称为妹妹。在她被捕入狱后，圣迹区的乞丐们联合起来，不畏强权与危险，勇敢的去营救艾斯美拉达。当国王近卫队队长弗比斯将她从丑怪卡西莫多手中救下时，弗比斯看见她的美貌，想低头去吻她，但是纯洁的波西米亚姑娘敏捷的滑下马，飞快地逃跑了。她心灵的美丽还体现在她热爱生命、珍惜生活，她不仅爱惜自己的生命，同样可以为了让别人活命而以自己的婚姻为代价，牺牲自己的幸福。但她在救下诗人甘古瓦后，面对甘古瓦的求爱，她用尖刀极力保护自己的贞洁，只做名义上的夫妻，以朋友相待。她对甘古瓦的付出并不要求感激与回报，她是单纯美好的女孩，以行动践行着她的善良与美。

2.情感“纯”

被弗比斯救下后，艾斯美拉达被这个近卫队长的英俊容貌与英雄救美行为所吸引，以至最后她被弗比斯耍弄、欺骗、丢弃并无形中送上断头台，依然对这个花花公子心怀爱情和幻想。女主人公也亲口说过她不愿意做甘古瓦的妻子或情人，并且说道：“爱情是两个人合成一个。那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融合为一个天使。那是天堂啊。”[2]99这是从一个神情美好并带着纯洁微笑的舞女口中说出的爱情，她期待的爱情是两个人的唯美天堂。她说：“她喜欢的男子汉是一个可以保护她的人，这个人应该是个头上戴着盔，手握利剑，靴跟上马刺金光闪闪的男子汉。”[3]99她心心念念的就是那个将她救下的弗比斯，她的爱情是纯洁的但也是幻想的不现实的，她教会小羊加里拼写出弗比斯的名字，并且在心里口里念着这个充满魔咒的名字，可惜她并不知道她只是这个花花公子弗比斯的玩物之一。即使在她面对追兵，她依然呼唤着弗比斯的名字，也因为这个原因她被士兵发现并最终被带往刑场，失去了年轻美丽的生命。纯洁的少女爱上了一个情场浪子、感情骗子，这不得不说是她的悲哀，她的纯洁爱情在她的白马王子看来不值一钱，只是逢场作戏而已。

3.贞操“纯”

艾斯美拉达是个纯洁的十六岁少女，她身上有个秘密，那就是在她找到自己的亲生母亲之前，她必须保持自己的贞洁。所以她在她的胸口藏了一把尖刀来保护自己，这足见她对自己贞洁的重视。她混杂在圣迹区，依然可以洁身自好，独善其身，她没有因生活所迫而沦落。她不仅重视自己生理上的贞洁，也重视精神上的贞洁。面对副主教的甜言蜜语，她不为所动；面对生命的危机，她宁愿去死，也不要委曲求全堕落；即使在生命的最后关头，纯洁的姑娘依然拒斥副主教的淫威，以死明志。

二.艾斯美拉达的“美”

1.外貌“美”

艾斯美拉达出场时作者这样写道：

她个儿并不高，但身材苗条挺拔，因此看上去挺高的。她肤色微黑，若在白天看，定会像安达卢西亚和罗马妇女一样发出美丽的金色光泽。她那双安达卢西亚式的小脚，套在俏丽的鞋子里，显得小巧自如。她脚踩一条随随便便铺着的旧波斯地毯，飞舞着，旋转着，修长的双腿，乌黑的长发，闪闪的明眸，不时的闪过你的面前，令你眼花缭乱。[4]60

可见这个姑娘小巧可爱，从一出场就引人注目。此外，她双臂滚圆洁白；脸庞俊俏、纤弱；双腿秀美、双脚小巧漂亮；黑发如漆；身材高挑；明眸如水；亭亭玉立，神奇美妙。艾斯美拉达在当时备受巴黎民众关注；诗人甘古瓦分不清她是天使还是仙女；国王近卫队队长弗比斯也被她的美貌所吸引，对她不断地献殷勤；就连一向不近女色的副主教克洛德也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并为之倾倒；卡西莫多更是把艾斯美拉达当做女神一样供奉着。诗人甘古瓦将艾斯美拉达描述成火精、山林女神，酒神的女祭司，她的美丽遭到弗比斯的未婚妻以及其他女士的嫉妒与攻击。所有这些都显示出艾斯美拉达的无限魅力。

2.才艺“美”

艾斯美拉达在篝火与人群之间的一块空地上表演她的舞蹈。伴随着鼓声，她在一条旧波斯地毯上欢快的舞蹈着、旋转着，她纤细的身材、曼妙的舞姿吸引着巴黎民众，她快乐的情感也感染着别人。她舞艺的出众令人难以相信，以至于有人觉得带着某种妖术与魔法，令人着迷。

除舞蹈优美以外，她还有一副金嗓子，能唱出动听的歌曲。虽然她的歌词用的是一些听不懂的语言，但她的歌声欢快、空灵纯洁、美妙柔情，能让人忘却烦恼、得到心灵的安宁。就是聋子卡西莫多也祈求她继续歌唱并屏息倾听，用心去感受歌词。她的歌声可以说是天籁之音，干净而美好。endprint

与艾斯美拉达紧密不可分的还有一只被她称作“妹妹”的动物加里，加里是一只拥有两只金色犄角，四只金色蹄子的美丽母山羊。在女主人的训养下，聪明的加里会配合波西米亚姑娘在巴斯克小鼓上准确的敲出月份、钟点，还能将一些贵族人士的形象语气模仿的惟妙惟肖，这些不能不归功于聪明的艾斯美拉达。此外，加里在被她短时间训练后可以熟练地拼写出她心中的暗恋对象弗比斯的名字，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了她是一名优秀的驯兽师。

3.心灵“美”

艾斯美拉达不仅拥有天使的美貌、曼妙的身姿，她还拥有一颗慈悲善良的心。她乐于助人，不求回报。在诗人甘古瓦误入圣迹区被乞丐大王判处绞刑时，她不忍眼睁睁看着诗人被吊死，为了救下诗人的性命，她不惜以身相许，摔碎瓦罐（四瓣），定为婚期四年，心甘情愿和诗人过着有名无实的夫妻生活，照顾着诗人。在她看见可怜的卡西莫多干渴难耐时，她不计前嫌的微笑着为卡西莫多送去生命之水，之后卡西莫多深受感动并用他的生命来保护着美丽的姑娘。

三.纯美的悲剧

艾斯美拉达的结局是悲剧的，她受人喜爱，但却没能分清爱情的真伪，她的十六岁年龄以及她的身世和遭遇使得她没有成熟的心智。她迷恋于弗比斯的英俊外貌并沉迷于自己盲目的爱情幻想，不懂得如何更好地保护自己。相反，丑陋的卡西莫多比美丽的女郎更加理智，更加懂得什么是真情。因为书中写道：

一天早晨，她醒来时看见窗台上摆着两个插满花枝的花瓶。一只是水晶做的，晶莹剔透，非常耀眼，但已有裂缝，装进去的水全漏光了，花也早已枯萎。另一只普普通通的，粗糙的陶罐，但里面贮满了水，插在罐里的花依然娇艳欲滴。也不知拉·爱斯梅拉达有意还是无意，整天把那束枯萎的花抱在胸前。[5]400

纯洁的十六岁少女艾斯美拉达还没来的及享受生活的美好，享受真正的爱情，还没来得及享受与母亲团聚的欢乐就香消玉殒了。艾斯美拉达是个天使，是善良和美的化身，但她的纯洁与美丽却被封建压迫与宗教毒害所摧毁。[6]虚伪残忍的教会、昏庸腐败的封建王朝、卑鄙无耻的上流社会，以及对吉卜赛人的民族偏见和种族岐视，都是把爱斯梅拉达推上绞架的刽子手。[7]

她身世悲惨，从小就和亲身母亲分离，经过千难万险与生母重逢，但是重逢却又是死别。她为了解救诗人甘古瓦而嫁给他，但是甘古瓦对她的爱情仅仅是出于生存所需的面包爱情；她深深爱着的近卫队长弗比斯对她的爱情却也是一种对她美貌的好色；将她送上断头台的口口声声说爱她的副主教克洛德更多的是贪恋她的肉体以及得不到就毁灭的可怕；最值得称赞与肯定的却是又聋又丑的卡西莫多对她近乎顶礼膜拜的感恩与爱。卡西莫多这个可怜人在活着时不能也不敢向美人表达自己的爱恋，只能在美人死后抱紧她的尸体与她一起化为尘土。艾斯美拉达的纯美悲剧引人思考，但结局的出人意料却又是悲剧的升华，纯美的肯定。

注 释

[1]王希慧.《巴黎圣母院》中的“唯美”精神[J].山西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10，（7）.

[2][3][4][5]雨果，孙娟译.巴黎圣母院[M].北京：金城出版社，1999，（5）.

[6]孔建平，殷大云.《巴黎圣母院》中心人物形象辨[J].扬州师院学报（社会科学版），1985，（2）.

[7]吴少跃，汤胜方.爱斯梅拉达”与“卡门”——爱情悲剧中的两朵奇葩[J].作家杂志，2011，（7）.

（作者介绍：喀什师范学院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