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同毛主席畅游长江的回忆

口述 |陈嫣屏 整理|许琼玲

在国家体育总局侨联组织的活动和座谈会中，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从香港回到祖国的游泳运动员陈嫣屏讲述了一段她从来没有讲述过的美好经历。

五十年代，领袖在群众的心目中有极高的地位，受到领袖的接见会被看作是一种荣誉和最美好的记忆。1958年9月，毛主席视察大江南北并在武汉畅游长江，我七次陪同毛主席在长江里破浪游泳，成为与众不同的难以忘却的经历。

那年秋季，国家游泳队在武汉举办全国教练员培训班，当时是国家队队员的我被派去武汉当联络员至培训班结束。一天，省体委领导突然把我叫去，说要我去执行一项重要任务。一起去的还有在武汉体工队当游泳教练的赵锦清，我们二人在1955年曾一起赴匈牙利学习受培训，也曾经在1956年一起打破了4×100米自由泳全国纪录；另一个是来自四川的学员陈庭南。只通知我们仨说是来了一位客人，让我们陪同游泳，挑选我们仨的要求是技术要好，本人没有什么问题。至于客人是谁，我们一无所知。

我们带上自己游泳需要的装备，按指令被送到东湖。贵宾下榻的地方已经有大群的解放军警卫和记者，我们安顿好房间，就去湖边换上泳衣，让我们陪游的是一位首长模样的中年女同志，我们也不认识她是何人。中午吃饭时，警卫把这我们仨女孩引到一个小餐室，那里摆着一张普通的木质小四方桌。门开了，突然，走进一位身材魁伟的人，我们仨全惊呆了，是毛主席！和他一起来的是我们陪游的人，原来她是江青。和毛主席挨着坐在一张小四方桌边像在家里一样一起吃饭，做梦都没曾想到啊！我们仨一时竟不知所措，全愣在那儿，还是毛主席叫我们坐下，我们才坐下。一共5人，4菜一汤，我现在只记得有闻名的武昌鱼，那也是毛主席爱吃的一道菜。这顿饭，我们仨女孩成了毛主席特意招待的客人了。我们都很拘束，不敢动筷子。主人一直劝多吃。那道武昌鱼正摆在我面前，尾巴朝着我，我伸出筷子往尾巴上夹肉，毛主席说：“小娃娃，不要尾巴主义嘛。”说着，他亲自用筷子在鱼肚子上夹了一大块没有鱼刺的肉放进我碗里。我想谦让，说：“主席您吃。”主席说：“小娃娃在长身体，你们多吃。”说得我心里热乎乎的。主席问我们的年龄，我们仨都是21岁，他说：“你们三个娃娃的岁数加起来还没有我大哩。”主席很随和，让我们倍感亲切，饭桌上的气氛轻松起来。主席问我们有没有在长江游过，我们摇摇头，主席说：“要到江河里游，到大风大浪里游，更锻炼人。”他还说下午就要去游长江。这个消息让我们三人非常兴奋。

那天下午三点，我们按通知带上游泳的必需衣物，和主席一起跟随解放军走到江边。有个小艇已经停泊在岸边，船上有休息的桌椅，解放军警卫战士装满了一船。我们换好游泳衣帽之后，在甲板上等候。这时，毛主席出现在甲板上，他穿着毛巾浴衣缓缓地走来，问道：“娃娃们，都准备好啦？”我们仨点点头。

船逆流而上，停泊在江中心，毛主席脱下毛巾浴衣，从舷梯上下水，我们仨直接从船舷跳下江里，三人成“品”字，把毛主席围在中间，我在右侧，赵锦清在左侧，陈庭南泳技略为逊色，她在主席的后面靠后些，警卫战士在稍远处围成半圈慢慢地跟上。当时江水的流速是2米/秒，相当急的，江水也混浊，可是毛主席一副闲适安然的模样，一会儿蛙泳，一会儿狗爬式，一会儿仰泳，放眼望着蓝天白云，非常放松悠然自得，正如他在诗词中写的：“万里长江横渡，极目楚天舒，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我们顺流而下，游了半小时，主席才上船。每个人脸上身上都沾上水草或江泥，但是，我们非常兴奋，心里洋溢着无法言说的幸福感。

那时由于艇上没有记者，所以没有留下毛主席在江中游泳时的照片。

一连七天，每天下午三点，我们三人陪主席畅游长江。其他时间主席要看文件或开会，休息时，主席常和我们仨谈话。过后，记者们就把我们仨包围起来，问我们主席都说了些什么，三个女孩就互相补充，把主席说过的话叙述出来，记者们就记录下来。湖北日报登出了标题为《毛主席与游泳运动员的谈话》的报道，其实就是主席在吃饭或散步时，和我们仨说的话，多数是围绕学会游泳有重要的意义。大意有：游泳对战备对体格锻炼和增强国防力量都有重要意义；全国六亿人口，能不能让三亿人学会游泳；要到江河湖海里去游，到大风大浪中去游等。

和毛主席七次畅游长江的经历让我激动了很长时间，但是过后，我遵守纪律，对任何人都没有提起过。几十年之后，一直到国家体育总局侨联组织本系统老归侨（包括老港澳同胞）的座谈会，我才觉得应该把那段美好的回忆讲出来与大家分享。

后来，我还有三次被毛主席接见：1960年8月，体委领导通知我去东交民巷8号贺老总的住所，到了那里，贺老总让我和他一起去北戴河军直场地，教他游泳。那时毛主席也在一场，他听说曾经陪自己游长江的陈嫣屏在教贺老总学游泳，便派车来把我接到一场去。这是我受到主席最特别的关照。

1962年8月，我随乒乓球队在北戴河进行游泳训练，毛主席也在北戴河，接见了全队队员，我这个临时的游泳教练也沾了光。

1964年8月，北京体院游泳系师生陪主席畅游十三陵水库，我是教练，也参加了。

回想起那些经历，自己只是一个很普通的香港归国同胞，因为喜爱游泳，一生与国家游泳事业的发展联系在一起，受到领袖接见，那是领袖对中国游泳项目以及对中国游泳运动员的关怀和爱护，我深深地体会到国家领导人对游泳腾飞的期盼。

主席和我们仨说的话，多数是围绕学会游泳有重要的意义。大意有：游泳对战备对体格锻炼和增强国防力量都有重要意义；全国六亿人口，能不能让三亿人学会游泳；要到江河湖海里去游，到大风大浪中去游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