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再也回不去

我们再也回不去

刘奇和陈曦离婚的时候，他以为自己不过是失去了一个33岁青春不再的女人。

离婚是陈曦提出来的。刘奇像上次一样，既不认错也不挽留，只是说：“离婚可以，两个孩子必须跟我。否则，免谈！”从结婚以来，陈曦已经和他闹过三次离婚了，每次原因都一样——他出轨。除了第一次，他们的龙凤胎出生三个月的时候，他看着面容憔悴的陈曦感到有些心疼、愧疚，进而拼命挽留外，后面两次，他采取的都是和这次一样的态度——不认账、不认错、不挽留、要孩子。偏偏陈曦最放不下的就是孩子，于是，便一次次不了了之。

然而这次，陈曦居然说：“既然你坚持要孩子，那就让孩子们跟着你吧。”

陈曦此话一出，刘奇有瞬间的错愕——在潜意识里，他一直觉得孩子是他拿住陈曦的最好武器。

他们很快达成了离婚协议：一套两百来平方米的复式楼归到两个孩子的名下；当初以家庭财产出资入股、刘奇任股东的公司，股份仍旧归刘奇；为便于接送孩子，车子也归孩子的监护人刘奇；家庭账户上的现金少得可怜，陈曦只要了一套三十多平方米的单身公寓。

从民政局出来后，刘奇的心里闪过一丝怅然，但那丝怅然仅仅一闪而过。在他心里，更多的是庆幸和窃喜——36岁有房有车、事业有成的男人行情有多好，他早领略到了。况且，他还摊上了个主动退位且不在财产上纠缠不休的前妻。

离就离了吧。纵使陈曦当初是他心底那片纯美的白月光，可一起过了十年，现在也成了随处可见的白炽灯光了。何况，早就有个千娇百媚的姑娘等着他呢。

新欢是刘奇公司新招进来的出纳梅莲，23岁。陈曦在婚姻战场上毫不抵抗的行为，让梅莲喜出望外。于是，在陈曦和刘奇离婚的第二十天，梅莲辞了工作，以孩子表姑妈的身份和刘奇住在了一起。

陈曦和梅莲第一次在复式楼里碰上是一个星期六的中午。刘奇不在家，两个孩子在楼下的客厅里对着宽屏电脑打游戏，梅莲在楼上的书房里边吃零食边上网。一见陈曦，孩子们大叫着上前一左一右抱住她：“妈妈，妈妈，爸爸不在家，姑妈不给我们做饭吃，我们想吃妈妈做的饭……”

梅莲是闻着声下楼的。见到陈曦的那一刻，她原本想以胜利者的姿态显摆一下，心里却蓦地生出一股怯意来。陈曦也愣了一下。不过，她很快恢复了常态，掏出手机给刘奇打电话，让他尽快回来，她要和他谈谈孩子的事情。

刘奇很快回来了。陈曦把他叫进楼上的书房，只说了一句话：“如果你以后继续这样照顾孩子，就带着你的女人搬出去。”说完，她径直离开。

接下来的半年多，刘奇的公司连着两季的新品订货会都惨淡收场。公司是经营男装的，三个股东各有分工，刘奇负责产品开发，所以另两个股东对他颇有微词。刘奇全然没有了以前的意气风发，每天回到家都双眉紧锁、脸色阴沉。

梅莲的抱怨越来越多。她原是想嫁给刘奇做太太享受清闲日子的，可事实上却每天不得不照顾两个别人的孩子和一个愁眉不展的男人。她觉得自己亏得要命，然后两人开始争吵。

刘奇开始想念陈曦。他知道陈曦开了个人设计工作室，且不久前还拿了一个含金量颇高的设计大奖。他试着给陈曦发了封邮件，表达了自己的歉意和忏悔。

陈曦很快回复，并约他见面。刘奇欣喜不已，一见面就上前揽着陈曦的肩头：“老婆，我错了！你回来吧！”陈曦轻轻推开他：“刘奇，我要结婚了。今天约你来，就是想和你商量看看，能不能让两个孩子跟着我……”

刘奇如遭五雷轰顶。他再次上前抓住她的肩：“你怎么可以嫁给别人！你就不为两个孩子想想吗？难道你不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吗？”

陈曦静静地看着他，叹了口气：“刘奇，之前那三次——第一次原谅，是为我们曾经的爱情；第二次，是为婚姻和责任；第三次，就是为孩子……我们回不去了。”

后来，陈曦还说了什么，刘奇已经记不清了，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只知道，自己彻底失去了曾经唾手可得的幸福。

（摘自《恋爱婚姻家庭·下半月》2013年第12期 图/傅树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