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了一只手

□【美】阿尔弗雷德

我看见了一只手

□【美】阿尔弗雷德

每天上班，我都会遇到该死的堵车。

那天早上，我夹在了一条二十英里长的车队里，既不能前进，也不能后退。左侧车道上有一辆灰色旅行车，司机是个戴宽边帽的女子，帽檐很低，看不清模样。她的汽车后座放着一个奇怪的东西！毛毯裹着，横躺在那里，由于刚才的急刹车，毯子一角有些滑落，有个东西从毯子里伸了出来。

竟然是只人手！血淋淋的人手！

就在这时，左侧车道开始松动，旅行车逐渐消失在我前面。急忙之中，我看了一眼它的车牌，把它记在我的袖口上，然后急忙将车拐去了警察局。

一位自称汉克斯的警官接待了我。

“我……我要报案！”我结结巴巴地说。

汉克斯耐心地听完，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说：“你能确定自己看见的是人手吗？”

“那绝对是人的手！上面还滴着血！”我激动地叫着，给他出示了我写在袖口上的车牌号。

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抄下号码说：“忘掉这件事吧，我看你和我一样，都该好好睡上一觉了！”

我愤然离开警察局。

下午两点十五分，汉克斯又找到我公司，随即带我来到了奥顿镇，汉克斯警官把车停在一旁，指着对面的一间装潢店铺说：“尸体就在那里！”

里面是一个很大的工作间，摆满许多赤裸的人体，角落里，堆着一大堆手臂和大腿，另一个角落则堆着许多白色的人头。

我在旅行车里看到的那个女人，穿着一件沾有油漆的工作服，好像正在工作。

“约翰逊太太，这位是詹姆斯先生。”汉克斯介绍说。

她冷冷地看着我：“就是你报警说我的车里有尸体的吗？你倒是很有正义感啊！我们这个店主要是给服装店的橱窗提供人体模型的，昨天我刚刚给西蒙的全身刷过油漆，今天早晨我带着它去客户那儿，没想到刹车时，它的手露了出来，现在你该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吧？”

晚上回家，我还在自责不已，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了那只人手。那只手，对，它是左手！约翰逊太太给我们看的模型沾油漆的是右手！我腾地从沙发上坐起来，突然外面有人敲门，居然是约翰逊太太！

她手里拿着的是一把四五口径的手枪，枪口正对着我的脑袋。

“你来找我是不是因为那只手？”

“你到底还是想起来了，可惜太晚了！”

她正要开枪，一个人冲进了屋里扑倒了约翰逊太太，竟然是汉克斯！

混乱中，约翰逊太太中枪倒在客厅的地毯上，前胸还不住地向外冒血。

我惊讶地问：“汉克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这要拜我的太太所赐。”他回答说，“回家后她发现我袖子上有污渍而骂了我，她有一点点洁癖。”

“什么污渍？”我问。

汉克斯说：“是红油漆。我唯一能沾到红油漆的地方，只有约翰逊太太的店里。这说明，那模型上的漆是刚刚刷的，而不是她说的前一天，显然她在撒谎！所以我就来找你，结果她也在这里……”

“那，那具尸体是谁？”我问。

“约翰逊太太的丈夫，被埋在了公寓的地基里！明天……我会打电话到局里……”他已经响起了鼾声。他竟然累成这样。

（原载《意林12+》2014年第1期 吉林陆文龙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