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转移〔外一首〕

◎老　四

爱情转移〔外一首〕

◎老四

彼此控诉，悔恨

八年前本不该邂逅，在夏天

第一次暧昧，爬山，拉矫情的手

在小树林，接松松垮垮的吻

本不该恋爱，彼此伤害

一边哭一边做爱，为了所谓的爱情

把对方的身体吸干。

接着控诉吧，本不该

步入俗称的坟墓，以接吻的嘴

讨论房子、年薪、碗筷、做饭的次序

以抚摸对方身体的手，去抚摸

洗洁精、洗衣粉、拖把、垃圾袋

那双手，再次碰触对方的身体时

力度偏大，就成了拳头和耳光。

继续控诉，第三者也是难免的

那个共同创造的小人儿

他的奶瓶、屎尿，他的小脾气

以及无始无终的日子和年轮

终于成了战争的导火线。

我要控诉，什么时候，那个羞涩的姑娘

化身成洗衣机、保姆、奶瓶

而我，心里装的也早已不是远方

而是两室一厅，狭小的空间里

我看着那个已经苍老的女人，终于

在心里流下了一滴歉疚的泪珠

秦岭道上

抛弃一个省

邂逅一个省

遭遇另一个省

半小时之内，我游离在三省交界处

把这个村庄交给四川

那个山头扔给重庆

脚旁的小河随手赠与陕西

我手握重兵

三千汉字可轻取汉中

可越秦岭

在高速路上评点山川

把乱侃的嘴巴封为万户侯

把三省草民唤作良民

这是昨日的山河

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山村

村旁的小河，一座茅屋

给我三个省我也

不放弃任何一个伸懒腰的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