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礼前夜

◎ 赵文恒/ 译

成人礼前夜

◎ 赵文恒/ 译

北美印第安民族的切罗基人一直流传着独特的成人仪式：在成人礼的前一天，父亲会给儿子蒙上眼睛，带他到森林深处，然后儿子坐在一截树桩上，整夜不可以拿掉眼罩，不能哭喊呼救。一旦熬过这艰难而恐怖的夜晚，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到他身上时，他就成为族人眼中真正的男子汉了。并且，他不能打听别人的经历，也不能把自己的感受告诉别人。每个切罗基男孩都要通过这种方式成为男子汉。

男孩乖乖地跟着父亲走进森林深处，父亲在他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告诉他黎明时分会准时来接他回家，因为家人已经准备了成人仪式，从明天开始他就可以喝酒，佩刀，拥有自己的骏马，可以像其他男人一样参加狩猎。

随着父亲远去的脚步声，森林里的温度慢慢降了下来，男孩心中的恐惧却逐步上升。他拼命用耳朵搜索周边的声响，把拳头握得紧紧的，因为父亲告诉他，即使有野狼或恶熊来袭击，也千万不能摘掉眼罩，否则会被族人看不起，只能被称为永远长不大的孩子，这是切罗基男人一生的悲哀。

半夜时分，狂风掠过森林，枯朽的树枝不时砸在男孩的身上，不久就下起倾盆大雨。他静静地坐着，血水和雨水流进嘴里，有点咸腥和苦涩，但是他依旧不动声色地坐着，实际上心里一直盼望着黎明第一束阳光，但在这之前绝不能摘掉眼罩。要想成为男子汉，他别无选择。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风停雨住，恐怖的一夜终于过去了，太阳如约升起，森林里一片鸟语花香。他舒了一口气，骄傲地取下眼罩。

就在此刻，他看到自己的父亲坐在他身后不远的树桩上，守望了一夜。（摘自《新民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