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初党和国家领导人廉洁自律“进京赶考”

吴跃农

一、开篇：极“隆重”的一只炖鸡，引出历史性感悟——“共产党必胜，国民党必败”

1949年10月下旬，彭德怀以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司令员身份率部来到酒泉，他非常关心进步知识分子的护矿斗争，一来就向当时的中共驻玉门军事总代表了解情况。

玉门解放前，国民党西北公署准备对玉门油田实施破坏，国民党政府资源委员会中国公司协理兼甘青分公司经理邹明是进步知识分子，在孙越崎的指挥下，他措施坚决地开展了护矿斗争，把一个完整的油矿交给了人民。彭德怀听后，在酒泉专门接见了邹明等人，彭德怀表扬了邹明等人艰苦奋斗，护矿有功。

到了中午，彭德怀留他们吃饭，吃的是炖鸡煮面条。作陪的对邹明说，彭总为了请你，专门叫警卫员炖了鸡，这对于彭德怀来说，已经是很“隆重”很“奢侈”了，平时他吃的与战士一样，炒米加凉水。邹明很受感动，回去后对人说，共产党高级将领如此艰苦朴素，从这件事上就可以看出，共产党必胜，国民党必败。

透过饭桌见精神、看盛衰。还在1941年5月，陈嘉庚透过毛泽东和蒋介石宴请他的两顿“水平”悬殊极大的饭，已准确估量到国共两党不同的政治前途与命运。陈嘉庚是率南洋华侨慰劳视察团来到延安的，毛泽东在杨家岭的窑洞会见他后，请陈嘉庚吃饭。陈嘉庚看了看饭菜，意味深长地说：“得天下者，共产党也！”因为，在重庆蒋介石花800块银元宴请他，山珍海味，极尽奢华，而在延安，没有餐厅，筵席设于窑洞门外露天，一个旧圆桌面叠放在旧方桌上，用四张白纸铺盖着代替桌布，这就是共产党领袖的“华席”，突来的一阵风还把纸吹走了。毛泽东是用自己种的豆角、西红柿招待客人，惟一的荤菜是炖了一只鸡，鸡是几天前群众听说毛泽东要来海外的客人，送给毛泽东待客的。

粗茶淡饭一只鸡，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1940年2月1日，毛泽东在延安民众大会的演讲中自豪地宣布：“这里一没有贪官污吏，二没有土豪劣绅，三没有赌博，四没有娼妓，五没有小老婆，六没有叫花子，七没有结党营私之徒，八没有萎靡不振之气，九没有人吃摩擦饭，十没有人发国难财”。1944年夏，美军赴延安观察组报告更是写得一针见血：“蒋介石的封建中国是不能同中国北部的充满生机的人民政府长期并存的，共产党一定会在中国扎下根，中国的命运不决定于蒋，而决定于他们”。

延安的一只炖鸡、大西北的一只炖鸡，见底气见人心，“横刀立马为民谋”（张爱萍《怀念彭老总》诗句），同时彰显了共产党人弘扬优良传统，秉持廉洁情怀，对建设祖国充满必胜信心，彭德怀说，“只要我们不骄不躁，稳步前进，经过四五年的努力，西北面貌必将改变。”

“不骄不躁”是中国共产党接通地脉，保持民心，赢得民心，取得全国胜利的重要原因，更是共产党人从战争年代走来坚持倡廉的基本政治伦理。

二、毛泽东提出“进京赶考”的命题，用李自成警示全党和进城部队：腐败必亡

思想上对反腐倡廉的深刻认识，行动的高度自觉性和高风亮节，永葆革命者的激情，这是打江山的一代共产党人鲜明的共同本色。

但对于获得全国胜利取得执政权的党的领袖、饱读史书的毛泽东在曙光映现之时，仿佛看到了历史的魔影——李自成又骄又躁的悲惨结局。早在1944年11月，当毛泽东看到郭沫若在《甲申三百年祭》中指出李自成率领农民起义军攻入北京后因腐化而失败的历史教训时，高度赞扬他的研究工作，并写信给他说：“你的《甲申三百年祭》，我们把它当作整风文件看待。小胜即骄傲，大胜更骄傲，一次又一次吃亏；如何避免此种毛病，实在值得注意。”

在西柏坡，党中央和毛主席指挥全党、全军，迎来了全国土地改革运动的开展，辽沈、淮海、平津三大战役的胜利，召开了七届二中全会，引领中国革命从农村走向全国，开创了中国革命的大转折。这时，为北平和平解放做出贡献的国民党将领傅作义向毛泽东提出了尖锐的问题：国民党夺取政权后腐化了，共产党执政后30年或40年是不是也会腐化？毛泽东向全党敲警钟，倡导全党学习《甲申三百年祭》，提出党要经受执政考验，严肃告诫全党要适应由夺取政权到掌握政权和巩固政权的历史转变。

1949年3月23日上午，从西柏坡动身前往北平的时候，毛泽东意味深长地说：“我们进北平，可不是李自成进北平，他们进了北平就变了。我们共产党人进北平，是要继续革命，建设社会主义，直到实现共产主义。”

毛泽东提出“进京赶考”的命题，教育全党“不当李自成”，不要犯胜利时骄傲的错误。谆谆告诫全党警惕资产阶级的糖衣炮弹，“务必使同志们继续地保持谦虚、谨慎、不骄、不躁的作风，务必使同志们继续地保持艰苦奋斗的作风”。

赶考，领袖先从自身做起，一点也不含糊。

1950年2月26日，毛泽东首访苏联回到国内，同行的有周恩来和越南胡志明主席等。他要在沿途的哈尔滨、长春、沈阳作短暂停留，听取有关方面的汇报，并亲自看一看。

毛泽东特别反对与人民群众隔离开来的官僚做法。在长春，戒严清道。毛泽东坐在轿车中看见大街小巷没有人影，便问当地领导：“为什么街上一个人也看不到啊？”这位领导撤谎说：“现在正在吃中饭。”毛泽东打趣说：“噢，老百姓行动这么一致，比军队还整齐啊！”后来，毛泽东知道了真相，批评说：“你们在说假话，搞戒严，不让老百姓出来，这样太脱离群众了。”

毛泽东心情沉重。从哈尔滨到沈阳，看到了部分领导干部的享乐问题，他感到忧虑。第二天，在东北局、辽宁省和沈阳市的领导干部大会上，毛泽东说：“这次，我和恩来等同志路过东北，主要想了解一下东北的工作情况，了解东北地方工业生产情况，但发现浪费太大。我在哈尔滨提过不要大吃大喝，到沈阳一看比哈尔滨还厉害。中央三令五申，要谦虚谨慎，戒骄戒躁，要艰苦奋斗，你们应作表率嘛！”

会场鸦雀无声，毛泽东情绪激愤：“你们要做刘宗敏，我可不想当李自成啊！”

三、廉洁来自一衣一米

毛泽东身边工作人员回忆，从1952年到1962年，毛泽东没有添过一件新衣服。他有两件睡衣，用三床白棉布缝制的棉被，缝补了多次也不肯换，一直用到去世。毛泽东住中南海的房子要交房租，用液化气也要交钱，伙食开支不走公家账目。endprint

1918年7月《湘江评论》在长沙创刊，毛泽东撰写创刊宣言指出：“世界什么问题最大？吃饭问题最大。什么力量最强？民众联合的力量最强。”革命的道理就是这么朴素！共产党与人民的本质关系就是这么一目了然！

革命的目的，就是为了解决民众的吃饭问题，就是为了“给人吃好饭”，只有这样，才能团结广大民众，凝聚最强的力量。成于俭朴败于奢，领袖的严于律己与他们的凌云壮志之间有着一种朴素而深刻的关系。

当年在中央苏区，中共高级干部在生活上与群众一样，没有任何特殊要求，那时吃的是包子饭，即把米预先分好，放在一个小蒲草包里，煮熟后每人发一包。毛主席一包，董必武等一包，没有多占一腥半点的，菜是一点青菜，加一点盐，每人一小杯，一律平等。

毛泽东有两大爱好：吃饭不离辣椒——条件允许时再加些红烧肉，写作不离抽烟。建国后，毛泽东给自己定的吃饭原则是：每顿饭不超过三菜一汤。饭桌上常见菜是辣椒、扁豆、空心菜、菠菜、芹菜等，荤菜则是苦瓜炒肉丝、黄瓜炒肉丝、木耳炒肉片等，由食堂交错安排（三年自然灾害期间，改为一菜一汤一小碗饭）。他的主食一般就是掺着小米的红糙米或几块芋头。毛泽东喜欢油水大，平时喜欢吃猪油，爱吃红烧肉，但并不是顿顿吃，一周只吃一次，每次不过两三块。海参、鲸鱼、大对虾、燕窝、鱼翅、大熊掌这些高档滋补菜，毛泽东从来不会同意端上饭桌。

有一次警卫员叶子龙见毛泽东工作了一昼夜，自作主张通知食堂给毛主席加一道菜，毛主席原封不动地把那道加的菜退了回去。

廉自何来？就来自于平时的一点一滴，一米一汤。朱德总司令战功卓著，建国后依然本色，没有任何奢侈念头，他说，“粗茶淡饭最相宜”。他与夫人康克清及一位厨师一起吃饭，三个人每月的伙食费也就40来块钱，相当于一位县乡干部的生活水平，可朱德当时先后担任中央人民政府副主席、中共中央副主席，中央军委副主席，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长。

朱德的伙食基本上是一盘素菜，一盘有几片肉的荤菜，一小碗汤，外加一碗米饭，他喜欢在米饭里掺杂粮和山芋，他吃山芋不吐皮，“我消化得了，扔了太可惜了，长征途中就是这么吃的，已经是很好的伙食了，扔了浪费嘛”。朱德喜欢自己腌泡菜和泡海椒，做起来津津有味，每餐必放上一小碟，他说，“自己动手罗，丰衣足食嘛！”来了客人，就加二个素菜，或者加几碟自己做的泡菜。

董必武是中共创始人之一，出席了1921年的中共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当时有“南陈（独秀）、北李（大钊 ）、两湖毛（泽东）、董（必武）”之称。董老待人接物，极宽厚、恳挚，平易近人，自奉俭约异常，始终践行“吃饭决不能铺张”。

董老有年到大连，发生了著名的“罢宴”事件。那天董老去视察旅顺海军基地。中午，海军部队出面招待董老，董老在海军负责人的引领之下走进餐厅，一看餐桌上摆满了酒菜，不声不响地就直穿过餐厅，走上楼梯回到了自己休息的房间，把房门一关，不出来了。这下，主人可傻了眼，不知董必武是什么意思，也不知如何是好，大家站在董老房间的门口，面面相觑，不敢贸然地去敲门。后来，基地领导推开董老的房门，趋近躬身向坐在沙发上的董老赔笑脸，说明道，我们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准备，就是准备了一些海味，那是不花钱的，是战士们从海里打捞上来的，我们有个潜水中队，就在我们招待所附近驻扎，平时结合潜水训练，战士们带一个网袋下水，顺便给我们带一点海味上来，给我们改善改善生活，大海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靠海吃海，这不算是浪费。

董老听了这番话，并没有被说服，他说，他得按国家对领导人的要求来要求自己，至于战士们改善生活，他不反对，作为部队领导，应该把改善战士生活放在首位，改善生活与摆宴席是两回事，这样搞，会吃坏作风的，这样的宴席他是坐不住的，基地领导人被董老的精神和原则性所感动，只得把酒和菜撤走，只留下少量的海鲜，这样董老才答应下楼吃了这顿便饭。

50年代，陈云的一日三餐的伙食标准是：早饭稀饭，馒头、花卷、咸菜；午饭、晚饭炒一个蔬菜，炒时菜里加一点肉末，纯荤菜是没有的，连吃个鸡蛋，陈云都会觉得是一件很“隆重”的事。陈云、薄一波、李富春等同志开会或办公，中午常在一起吃饭，就是四菜一汤，以素菜为主，所谓荤菜就是肉末炒白菜。

陈云在吃饭问题上有自己很强的原则性--“不吃请”，严格按照党的纪律、按照党的优良传统作风行事，解放初陈云到东北搞调查，当地对老领导的到来很热情，也知道陈云饮食偏素，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偏素酒菜，陈云一见，立即露出不悦之色，站着不入座，只等把菜撤走，换上清淡的一素一荤，他才肯坐下来入席。

中财委在“九爷府”办公，取暖设备坏了，机关准备了电炉，陈云经常穿着大衣办公，不开电炉，工作人员不解，他说，“那个东西很费电，白白烧在那里很浪费。我想没有特殊需要，就尽量少用或不用，我穿大衣办公习惯了。”当时，只有苏联援华专家组的总顾问阿尔希波夫来找陈云商量工作，陈云才会叫工作人员开上电炉。

陈毅元帅是谦虚自律、廉洁奉公的一面鲜明旗帜。

陈毅出任刚刚解放的上海市市长时，西方帝国主义的经济封锁和战争造成的破坏，使上海人民的生活面临巨大困难。陈毅在大会上动员说：“要靠我们党员干部自己首先紧缩，拿出二万五千里长征的精神来克服困难。”在国民党飞机偷袭、敌特企图暗杀他的情况下，他将自己的警卫人员从16名减为6名，他带头到机关食堂去吃大灶，为各级领导做出了表率。上海驻军仅一个月就省下20万石军粮，大大减轻了政府和人民的负担。不到一年时间，上海的工业生产、人民生活恢复了正常。

四、谦逊不骄以自束

倡廉也是严肃的政治立场和态度。毛泽东和党中央要求，一切党的干部都要在理论上坚持马列主义；价值观上坚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甘当人民勤务员；工作作风上必须对人民高度负责；生活作风上必须同人民打成一片，做到艰苦朴素、艰苦奋斗，为全党全国人民树立学习的榜样。

反腐倡廉，必须要有“谦逊以自束”的清醒意识和道德自觉。endprint

谦逊以自束，决不高高在上。早在七届二中全会上，根据毛泽东的提议，作出了防止资产阶级腐蚀和反对突出个人的六条规定：（l）禁止给党的领导者祝寿；（2）不送礼；（3）少敬酒；（4）少拍掌；（5）禁止用党的领导者的名字作地名、街名和企业的名字；（6）不要把中国同志和马、恩、列、斯并列，禁止歌功颂德现象。

建国初，毛泽东始终强调人民是创造历史的真正英雄，对突出他个人很反感、很反对。1950年5月，沈阳市各界人民代表会议决定在市中心修开国纪念塔，塔上铸毛泽东铜像。毛泽东在5月20号批示：“铸铜像影响不好，故不应铸”，认为铸像，“只有讽刺意义”。湖南省长沙地委和湘潭县委要修缮韶山故居，并要新修一条通往故居的公路，1950年9月，毛泽东写信给湖南省委书记：“请令他们立即停止，一概不要修建。”

1958年，湖南省平江县城关镇成立人民公社时，打算以领导过平江起义的彭德怀和黄公略的名字命名公社，彭德怀坚决不同意。他说：“不能用个人名字命名，更不能用我的名字！对此中央早就有过规定。”

《东进序曲》描写的是抗日战争中陈毅所部挺进苏北，巧妙地应对各种复杂局面，开辟新根据地的史实。剧中有一句台词是：“陈毅真有大将风度。”陈毅应邀观看了《东进序曲》，认为这句台词不妥，他对文化部门的有关领导说：“你怎么能让剧本写出这样的话呢？你让我陈毅要钻到桌子底下去了！请你和作者商量一下，一定要把这句台词改掉。”事隔几天后，他又找到那位领导说：“《东进序曲》中，从始至终都不要提陈毅的名字。”

谦逊以自束的根本目的是清廉为政，与人民群众，与革命的同盟者始终心手相连，心心相映，不损害、不失去联合的强大力量。

解放初，董必武住在东城锡拉胡同，房子不大，办公室也只有十四、五平米，机关管理局的同志要他搬进中南海，他婉言谢绝，他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说，我如果搬进中南海，原来重庆、上海的党外老朋友要找我，就不像现在这样方便了，这对工作不利，现在总理工作很忙，在统战工作方面我能分担一些劳累的，就应该多分担一些。

党的政治基础是群众，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坚持革命战争年代和人民群众建立起来的极为珍贵的鱼水深情关系和打成一片的平等观念，身为国家主席的刘少奇与掏粪工人时传祥有多年交情，国务院周恩来等中央领导在十三陵水库与普通群众一起参加劳动。

在他们心中，始终警惕着与群众脱离、割离的“危险性”，这样的事决不能任其发生。

1956年之夏，时任副总理兼国防部长的彭德怀去游北海公园。走近园门见高挂着“休息”的大牌子。正迟疑间，他被迎进了门。彭德怀进了公园发现没有游人，问是什么情况，原来是警卫部门为了彭德怀的安全，决定“闭园接待首长”。彭德怀大怒，厉声质问道：“为什么要这样？你们就是叫我们脱离群众！这种规矩，以后在我们共产党领导的国家绝对不能有！”随即，他扭过头边走边说：“我以后再也不去公园了，免得老百姓背后骂我们的娘！”

谦逊以自束，也是更严格地约束家人、亲友和身边的人。严厉约束家人、亲友和后代可能产生的娇贵之气，不让其有任何滋长可能。1952年6月11日，中共北京市委针对干部子弟学校待遇的特殊化情况，向中央作了汇报。毛泽东在报告上批示：“干部子弟学校，第一步应划一待遇，不得再分等级；第二步，废除这种贵族学校，与人民子弟合一。”

毛岸英、毛岸青吃饭将饭粒掉在桌上，毛泽东立即让他们捡起来吃掉，并时常让他们背诵古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教育孩子从小养成勤俭节约的好习惯。“明月一夜为良友，诗书半榻是严师。”这副对联是毛泽东读书生活的写照，他一直要求子女多读书，读好书，并要他们投身实践，从人民群众的实践知识中汲取营养，成为真正的知识分子。他告诫子女要自立自强，不要依赖父母，要靠个人努力闯自己的前途。

毛泽东反对攀龙附凤，任人唯亲。《毛泽东书信选集》共收录了372封书信，其中写给家乡亲友的有几十封之多。亲友们希望毛泽东给予关照，安排工作，安排位置，毛泽东总是谆谆教导：有困难找组织解决，按规定去办。同样，周恩来、刘少奇、朱德、邓小平、陈云等，在谦逊以自束上没有半点含糊。

重庆解放时，邓小平的弟妹们就满怀喜悦和希望来到重庆，要身居要职的大哥安排工作。邓小平热情接待了他们，听明来意，脸色倏然沉重，严肃地对他们说，共产党的工作从来不是白给的，也不是私人关系可以安排的，组织首先要进行政治历史审查，合格了才有资格参加革命工作。你们应该去考干部学校，考上了就有机会参加革命，没考上就自谋出路吧。

1951年，邓小平正领导西南7000万人民开展轰轰烈烈土地改革运动。百忙之中，他想起了家乡父老，想起了他生活了15年的旧居。夜深了，邓小平就着灯光，挥笔写下了这样一封信：“按政策办事，不搞特殊照顾，……一切家产分给农民”。广安县委、土改工作队接到邓小平的信后，深受教育，极为感动，立即按邓小平的指示办事：九户农民搬进邓小平旧居居住，正房留下两间做村办公室。

陈毅任上海市长，在这个灯红酒绿的东方大都市，他的孩子们穿的都是旧衣服，大孩子穿过了，小孩子接着穿，连夫人张茜也是穿打补丁的衬衣和袜子。张茜患病住院时，因为衣服上有多块补丁，医护人员根本没有想到她竟是文武双全、赫赫有名的陈毅市长夫人。

陈毅的父母回四川老家安居时，陈毅向工作人员交代了三条注意事项：一、把两位老人直接送到妹妹家，不要惊动四川省委；二、为两位老人找普通民房住，不得向当地政府要房子；三、两位老人安家的事要自己解决，工作人员严格按照陈毅的“约法三章”操办。

五、廉洁自律是反腐倡廉的价值引领和制度建设基础

领导干部恪守廉洁自律是党反腐倡廉制度建设的坚实基础和不衰生命力，也是对全体党员、干部的强有力精神感召。由此，一系列制度的出台和坚决执行，才会具有“震慑”力，构成全社会的廉洁文化和倡廉价值观取向。endprint

解放初，经过大量调查和侦讯，查明天津地委书记刘青山和天津专区专员张子善有严重贪腐行为。毛泽东起草了转发华北局关于刘、张大贪污案查处情况报告的批语，明确了严肃处理开国第一大案的重要性：“必须严重的注意干部被资产阶级腐蚀发生严重贪污行为这一事实，注意发现、揭露和惩处，并须当作一场大斗争来处理。”在处决刘青山、张子善前，毛泽东对薄一波说：“只有处决他们，才可能挽救20个，200个，2000个，20000个犯有各种不同程度错误的干部。”毛泽东考虑的是如何利用刘、张案件，维护党的事业，挽救犯有腐败错误的干部。

1951年12月1日，中共中央颁布了《关于实行精兵简政、增产节约、反对浪费和反对官僚主义的决定》，规定：“一切从事国家工作、党务工作和人民团体工作的党员，利用职权贪污和实行浪费，都是严重的违法行为”，“一切贪污行为必须揭发，按其情节轻重，给以程度不等的处理，从警告、调职、撤职、开除党籍、判处各种徒刑、直至枪决。”

1952年4月8日，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通过《中华人民共和国惩治贪污条例》，对贪污罪的惩治作出明确规定：“对于每个贪污分子判刑，必须根据事实与证据，实事求是地、客观全面地加以分析研究、公开判刑，作出正确的结论。必须反对粗枝大叶、马虎从事、虎头蛇尾、不了了之、不注意调查研究、不依据事实证据、不让贪污分子讲话、不敢公开审判、仅凭主观片面的推测、估计即作结论的错误做法。”该条例成为几十年来我国制定贪污贿赂犯罪法律的参考依据。

1953年10月15日，中央人民政府、政务院做出了《关于党政军群负责人视察、参观、休养、旅行时地方负责人不许接送、宴会和送礼的规定》，从厉行节约，发扬党的光荣传统和艰苦奋斗的优良作风出发，提出要求：今后各级政府、军队、党派、团体的各系统的任何负责人，凡赴各地视察、参观、休养或旅行时，当地负责人一律不许接送、宴会和送礼。

制度的重中之重就是“民主”——“群众监督”。早在1945年，毛泽东在与黄炎培的谈话中明确提出，要跳出“执政——腐败——垮台”周期率的基本途（下转第16页）（上接第21页）径，就是民主，只有让人民来监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只有人人起来负责，才不会人亡政息。1954年9月，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规定一切国家机关工作人员必须“接受群众的监督”，赋予公民对于任何违法失职的国家机关工作人员，有向各级国家机关提出书面控告或者口头控告的权利，对于打击或者防止国家机关工作人员的腐败行为具有重要意义。

1955年3月31日，中国共产党全国代表大会通过了《关于成立党的中央和地方监察委员会的决议》，决定在党的中央和地方各级组织立即成立监察委员会。1956年党的“八大”通过的党章，进一步规定党的监察委员会组织形式以及职权范围，并指出任何党员和党的组织，必须受到党的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的监察。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