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菲恋”，这一次能走多远？

谢际春

锋菲复合，众人反应激烈，有大张旗鼓支持的，也有站在道德高点反对的，还有为孩子和前夫前妻鸣不平的，更有擦亮眼睛，坐等二人再次分手的……然而，你我都不是当事者，哪有支持或反对的资格，只是相对客观地分析，以求通过他人的情感经历照见自我，学习一二。

我认为，此番锋菲再续前缘具备了最适合在一起的时机。时机并不单单指时间上的吻合，如他们都恢复单身那么简单，而是指从人生阶段、心理成熟度、自我发展水平、性格、对待爱情的态度等各方面的匹配与相适。爱情与婚姻，从来也不是独立于个人成长的，让我们首先回顾一下两人的成长经历、性格发展和情爱轨迹。

王菲：情路艰辛

王菲，1969年出生在北京。母亲是歌唱家，父亲是工程师，夫妻俩因工作长期在外奔波，小时候，王菲就被托付给邻居或亲戚照顾，6岁才回到父母身边。然而，父亲很快去了香港，母亲仍到处演出，可以想见，王菲的童年有多么孤单寂寞。早年这段经历对王菲有巨大的影响，她的演唱天赋继承自母亲，她的性格也因缺乏父母的陪伴和亲近，一方面被塑造成早早独立、有主见，甚至孤僻、冷漠，对父母心存怨恨；另一方面，也导致她对感情和亲密关系有着强烈渴求。

母亲对王菲的管教非常严格，王菲曾说：“晚回家一分钟都不行。”大多数情况下，王菲都能达到母亲的要求。但这种教育无疑会遭致孩子的反抗，王菲最大的叛逆就表现在唱歌一事上。母亲是歌唱演员但感觉唱歌没有出路，因此极力反对，想把她培养成大学生，但倔强的王菲最终还是赢了。

童年缺乏父母关爱又逆反的孩子，通常都会早恋，王菲也不例外。高三那年，她偷偷谈起了恋爱，还把所有的甜蜜都写进了日记本，最终被母亲发现告到班主任那里，闹得满城风雨。王菲又羞又窘，和母亲的隔阂愈深。

1987年，王菲高中毕业，父亲提出让她到香港闯荡，正想挣脱母亲控制的她迫不及待地答应了。大概在1992年的时候，王菲遇到了窦唯。窦唯是一个在乐坛上被称作天才的人，他的出现成全了王菲的感情生活，也成为她事业的一个上升动力。一个写词一个作曲，收获爱情的同时，王菲迎来了自己音乐上最辉煌的时期。当时，王菲在香港乐坛迅速蹿红，有了“天后”之称。

可母亲见到穿着破洞牛仔裤、夹着烟的摇滚青年窦唯时，强烈反对，他哪像一个能居家过日子的靠谱男人？但王菲不以为然，更不为所动，在她心目中：“窦唯太有才气了，他简直就是中国的布鲁斯。”

对王菲来说，爱，就要奋不顾身。1996年，王菲与窦唯奉子成婚。而就在结婚前一天，窦唯却冒出一句：“其实，我不是个好男人。你要想清楚嫁不嫁我。”这话后来被证明大有玄机。在演艺事业最火的顶峰，王菲淡出乐坛，抛弃香港的物质生活，和窦唯蜗居在北京一个破旧的四合院里，甚至有好事的记者拍到“王菲一早倒痰盂”的照片。

王菲与窦唯的这段爱情在当时可谓轰轰烈烈，感动了许多人。然而，步入婚姻殿堂之后，他们面对更多的是彼此忠贞的考验，王菲没能成为爱情战场的胜利者，她败给了一个叫高原的女人，这直接导致了他们婚姻的决裂。

这是王菲第一段正式的感情。她的投入不难理解，一个年轻、拥有音乐梦想、浸染在香港商业环境却仍有文艺青年情怀的女孩子，遇到音乐才子，欣赏他、崇拜他、爱上他、不顾一切嫁给他。那个时代，很多女孩子都有类似的经历，当然，王菲叛逆有主见的个性也在其中发挥了重大作用。

这段婚姻的失败表面上很清楚，出现了“小三儿”，窦唯移情别恋。但如窦唯早在结婚前夕那番话，隐约反映出的自身不确定、不自信一样，众人也认为娶一位相貌、才情、地位、财产都胜过自己百倍的天后，窦唯内心压力太大。虽然他们是音乐创作上的好拍档，然而人们不再留意他的音乐，只道他是王菲背后的男人，或许正是两人之间日益拉大的差距，注定了这场婚姻的结局。

王菲的第二段恋情是与谢霆锋之间的“姐弟恋”。2000年，在友人的派对上，王菲面对媒体，首次主动牵手谢霆锋，高调宣布恋情。他们爱得浓烈又炽热，买了情侣戒指，一同到国外旅游，甚至在各自腰间文上 “比翼双飞”的图案。谢霆锋多次在媒体面前表示“王菲是我女人”，将来要迎娶王菲。

但这对姐弟恋却不被周围人看好。不过越反对，对同样愤世嫉俗的两人来说越像是推动力，“锋菲恋”越发牢固，两人还开始了同居生活。然而，媒体不时传出谢霆锋和张柏芝的绯闻，谢霆锋开始还坚称是“兄妹情”。但很快，在那场著名的车祸“顶包案”中，谢霆锋在张柏芝家中被抓。此事对王菲打击很大，很长一段时间在家潜心修佛，数日后，锋菲分居，三年情暂告一段落。

之后，谢霆锋与张柏芝分分合合，期间他也曾多次到王菲家请求原谅，想努力追回王菲。2003年6月，“锋菲恋”再度燃起，两人在媒体注目下，再度用牵手方式高调宣告复合，这一次走在前面的是谢霆锋，而天后王菲则躲在他身后，一副甜蜜小女人的表情，喜不自禁。然而，这段恋情终归没能持久，最终以分手告终。

在这段感情中，王菲还是一如既往不顾众人非议，坚定地投入和付出，问题主要出在谢霆锋一方。他那时才20出头，虽因早早进入社会打拼而比同龄人成熟，但毕竟青涩得很，对自我的认知包括感情上的自我了解、把控、方向都不是很清晰，两个女人他好像都爱，自己也搞不清哪个才是真爱、最爱，哪一个更适合自己，所以他左右摇摆、犹豫和徘徊。

经历了两次轰轰烈烈的情感却以伤痛告终的王菲，此时会出现什么样的心理变化不难揣测，她必定厌倦了惊涛骇浪式的爱情，转而寻求结婚生子、过平凡踏实日子的生活。前两次选择中，都是她更爱对方，第三次，她选择了爱她更多、更能给予她安全感、能提供传统温暖家庭的好男人—李亚鹏。

据说李亚鹏每天短信轰炸，王菲喜欢笑话，他便搜集了无数笑话发给她，逗得王菲眉开眼笑；他包机飞去片场为她过生日，她生病时百般呵护，她巡演时他推掉工作一路陪伴，这些都让王菲既开心又感动。他们的恋情在2005年7月以结婚修成正果。

婚后，王菲确实过上了她想象中的踏实日子，她几乎全身而退，当起了全职主妇。不过，平静的日子并不意味着一帆风顺。在他们携手度过女儿天生兔唇需要治疗的难关，并由此成立了嫣然天使基金后，大家均以为这对夫妻经受住了考验并表现完美时，王菲却一句“夫妻缘尽至此”宣告她与李亚鹏的8年婚姻走到了尽头。

这一次的情感在很多方面仍是不对等的，好友刘嘉玲透露“他们俩问题太多”，再一次，王菲未能摆脱“女高男低”的魔咒。李亚鹏比窦唯在心理上成熟、理性得多，也比2000年的谢霆锋专情，但在社会成功上也是远不及王菲。他没能全然相信自己，做不到完全不借助妻子的影响力。来自西北的他应该是个 “大男人”，为了王菲，他放弃了部分自我以迁就婚姻，不过这样的做法却无法得到王菲的欣赏；当然，王菲也未能彻底放下身段，成为男人背后的小女人—她可以像年轻女孩一样撒娇，但她绝非传统意义上的贤妻良母。李亚鹏弃演从商，处在拼事业艰难而忙碌的时期，和王菲的交集越来越少。两人的处事理念和风格迥异，细节我们不清楚，但并不难想象他们之间的困难和障碍。

谢霆锋：感情一波三折

锋菲恋的另一个主角谢霆锋，他的情路走得并不比王菲来得容易。

谢霆锋出身明星家庭，从小曝光在媒体和大众关注之下。他的身世没有秘密，但人们只要娱乐，并不关心也没有看到身世带给他的巨大压力。很小父母离异，父亲赌博输光了钱，16岁出道签下“卖身契”合约，到31岁时才还清债务。难怪他从小就很紧张—他说自己很没有安全感，经常失眠或只能睡几个小时，需要吃药帮助睡眠。他的精神紧张还表现在打电游，一打几十个小时—这是他减压的方式。

谢霆锋与张柏芝刚出道就认识了，两人和王菲之间的三角恋因媒体的报道为大家所熟知。就他们两人而言，似乎张柏芝爱他更多些。张是一个敢恨敢爱的女孩子，她的大胆表白和热烈追求是很能打动人的；二人外貌上可谓金童玉女，外界一致看好；二人的身世也相似，早年父母离异、单亲家庭、早早出道养家；部分性格也很相像，外表坚强、内心脆弱、叛逆冲动；两人之间的共鸣和同感很多，他们彼此有好感、恋爱应该说是顺理成章，并不意外。

谢霆锋当时很难在王菲和张柏芝两人之间作出选择，这伤了王菲的心，她转身离开和李亚鹏恋爱结婚。谢霆锋和张柏芝几番分合之后，也终于安定下来，在王菲结婚次年他们也结了婚。

然而，他们的婚姻接下来是步步惊心、险象环生。“艳照门”众所周知，谢霆锋在一片喧哗中，冷静默默支持妻子，称“娶她当日已经好清楚她是怎么样的人了”，对妻子多有维护，并强调二人感情很好，两人通过此事开始懂得珍惜很多事情……在婚姻期间，他在媒体采访中多次对张柏芝示爱，如表示自己死的时候，陪在身边的一定是张柏芝……他这些言语也许有掺杂艺人本能的表演成分，但其内心对婚姻的期待和坚持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上天对他们的磨砺不止于此。艳照门的风波才消停，又爆出“合照门”。这一次，谢霆锋没有办法包容了，他们的不和、争执，演化为张柏芝公开的指责、攻击，最后婚变成真。

网上有人议论，为什么谢霆锋能原谅和两个男人生过小孩的王菲，却不能原谅为自己生过两个孩子的张柏芝。这难理解吗？王菲虽然有几段感情，但都清清楚楚，从没有出轨、不雅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原谅从何谈起？但“艳照门”“合照门”却都极大挑战了男人的底线。如果说“艳照门”谢霆锋还勉强可以用“婚前发生”来宽慰自己，那么“合照门”是婚内张柏芝自己主动与陈冠希合影，让他情何以堪。

“合照门”只是个导火索，但透过它可以看出：张柏芝的幼稚、轻率、行为不当、冲动、不成熟；她对老公和男人的心理不了解。这点真的很奇怪，可能因为她没有一个好爸爸吧。可谢很早就在媒体上说过他是很传统的男人，不喜欢女朋友穿暴露衣服等等。她想不到也无法顾及对方的感受，这说明她在“艳照门”事件后，痛哭流涕的感言没有转化为真正的感悟和成长。即使没有“合照门”，也会有别的事情发生，性格的缺点带给婚姻的麻烦绝不会只限于一两件事。当然，也不是谢霆锋在婚姻失败中就没有责任，他隐忍、沉默、逃避、退缩也造成对方的误解和彼此沟通的障碍。

锋菲恋：爱情路漫漫

王菲与谢霆锋11年间，各走各的情路，兜兜转转，沧海桑田，如今再次聚首。

与11年前相比，王菲似乎还是原来的王菲，变化不大，因此李亚鹏才会在离婚告别微博中称她为“我的高中女生”吧。也许，他认为王菲依然天真、单纯、任性、幼稚，还像高中生一样生活在梦幻里。然而，每个人的人格都是立体、多面的，这只是王菲整体人格中的一小面，她固然有小女孩的部分，但也同时拥有成熟、独立、自我、真实、成功的女王范儿。尽管如此，聪明的她并没有将这一面衍生为强势、跋扈的“女强人”，这就是她独到的魅力—兼具成熟与可爱。而且，她的小女孩一面并非不谙世事、不明对错、不知分寸，这点和张柏芝身上的不羁少女形成鲜明对比。别忘了，王菲家教严格，她再怎么叛逆，也从没干过出格的事情。但张柏芝的童年比王菲悲惨许多，她基本没有得到爱和安全感，连王菲曾讨厌的严厉家教都没有。

事实上，与其形容王菲天真、单纯，不如说是经历了世事和历练后依然保持本性的率真、直接、自然、简单，仍勇敢坚持自己、尊重自己的情感和意愿，相信爱情。她的境界有点接近孔子所说的“随心所欲而不逾矩”，这在心理上称“活出真我”，或者“做真实的自己”。有人说，王菲有财务自由才可以任意离婚，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不可否认，钱是一方面，不过，有钱的人并不少，更重要的还是她思想上、精神上的自由和独立。

如果说王菲心态依然保持年轻，那么，这些年谢霆锋则是大踏步前进迎头赶上，几近完美地实现了从一个男孩到成熟男人的蜕变。通过自己的努力、拼命、认真和反思，他无论是从外部的经济、地位还是内在的性格和对自身的接受、认同和肯定上，都得到了长足的进步。人也随之变得自由、轻松、从容，甚至连他的减压方式都发生了好的变化—他喜欢上了烹饪。这一切，都让他在心理上更自信。

现在的谢霆锋与王菲两人从内到外，都旗鼓相当，十分般配。王菲此次终于摆脱“女高男低”的魔咒，相信他们可以成就一段美好的爱情。

只是，一时的爱情再难总归容易，激情过去何去何从？

谢霆锋曾给出五阶段论的答案：激情─爱情─亲情─友情─感情。“先是激情，每天打电话啊，心不断跳；然后是爱情，真正进入谈恋爱的阶段；接着是亲情，好像一家人一样；再下去就是友情，因为小孩子长大了会有自己的生活，到头来陪伴他的还是他老婆，人结婚就是为了有个伴；最后就是感情了。”—他解读得相当透彻。王菲有类似的理解，只有将爱情转化和升华为更宽泛意义上的爱才有可能进行到底。

前路困难一定有，除了时间杀手，影响爱情、爱与婚姻最大的力量还有自我的成长。他们过往的婚史告诉我们，想象、理想化甚至真实和真切的意愿并不一定是自我的本性，如王菲上次婚前曾买了炊具以为自己会为家人做饭，但事实上它们都成了装饰品。人的一生，比爱情婚姻更长久的事情是不断发现自我—从一出生即开始，人需要思考和回答最基本的问题：我是谁？我是怎样的人？我到底想要什么？

两个相爱的人，在人生成熟期相遇，他们的心智也相对成熟，纵使有困难，但只要他们互相支持，保持成长的同步性，一起走下去的概率还是相当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