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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乡 深粉记忆

2014-11-07赤旗

户外探险 2014年11期
关键词:亚布力雪乡秃顶

非著名滑雪地:雪乡周边野雪

推荐人:赤旗

推荐类型:国内顶级深粉雪

推荐理由:

雪乡地属牡丹江,亚布力滑雪场向南驶入茫茫大兴安岭,深山老林中穿行五十余公里即到。雪乡原名双峰林场,按照行政关系还属于国家林业部管辖。这里对于徒步者来说,大概是个耳熟能详的老地方了,但是对于雪友们恐怕还略显陌生,虽有个小雪场,但来此滑雪的人少之又少。

由于日本海的暖流和西伯利亚寒流的尾端恰巧常在雪乡这一带山沟中相遇。雪乡每年有三五米的豪放降雪量,即使遇到“雪况不佳”的时候,也要比华北的野雪好太多,对野雪疯子来说,绝对是国内难得的深粉圣地。

时间处于静止的边缘。我跟在阿斤身后,两人从坡顶依次冒出头,缓缓升高,直到全身出现。两人一厘米一厘米地下压雪板,反弓膝盖。雪板激起的白烟慢慢升腾、开散、停靠到我们的雪镜上。万籁俱静,雪沫黏附在身上的声音,清晰地荡入我的耳廓,模糊的白雾中,分明浮现出那些野雪大片中的片断。人的一生约有20亿秒,这10秒竟如此深刻地存入脑海。没有多巴胺的帮助,只有最直接的美妙。我们在雪乡,贪婪地吸食着最为顶级的粉雪。

老秃顶折戟

进雪乡山门时已入夜颇久了,天空靛蓝如墨,点缀稀疏的星辰,呼应着大地上钻出雪原的一片顶着白帽、挂着红灯笼的木房子上面都隐约飘着炊烟,缥缈的烟雾被灯笼染上了浅粉色,像如歌如泣的绫罗绸缎缓缓升上天穹。

用过晚餐,大家都忍不住走上雪乡惟一的一条主街,了解当地雪况—从屋顶上一米的厚雪来看,应该差不了吧。不知不觉竟走出一里路来,步入远离喧嚣的幽静地带。远处光线中游客的笑语和二人转表演的喧嚣,如同那点点红色灯影若隐若现,微弱而清晰。

第二天一早我们去老秃顶,村外10里即到。出发点就在省道边上,海拔1350米。老秃顶海拔约1900米,号称龙江第一峰,其实是第二峰,最高峰应是大秃顶。大秃顶在两年前我们去滑雪时发生了雪崩,这次六人里有四人都是上次的当事人。因此,出发前第一件事,就是进行雪崩救援演练。六个人轮流试验,一个人藏雪崩信标,另外五个人编队寻找,有趣的是,几乎每次都是阿斤最先找到。

上山的600米海拔纵差,有一半路能搭乘雪地摩托。第一次乘这交通工具,没想到竟是如此刺激。上山的路上有一米厚的积雪,但都被摩托来来回回压得稀烂、起伏不定。开摩托的小伙子在这种路上竟然敢开到60迈!颠得大家肝肠寸断啊,更揪心的是随时可能被甩飞出去撞树!

到1600米海拔下了摩托,开始穿板子AT(Alpine Touring的简称,专门用于进行登山滑雪的装备,包括相应的雪板和雪鞋。爬坡时脚后跟可以抬起,方便行走,固定好后再下滑。)上行。山路一路坡度不大,大约初级道的水平,一个小时左右,便走到老秃顶主峰—海拔1850米的一片石头堆(白石砬子)下面。雪越来越厚,坡度很陡,只能背着板子上行。石头都有半人大小,穿着雪靴,手脚并用,爬起来也并不轻松,好在海拔纵差只有十几层楼。

站在老秃顶之巅,环顾四周无敌的雪国风光—千里冰封、原驰蜡象。数十里开外的大秃顶,似乎很近,距离那个我们曾滑过的陡坡,似乎并不遥远。

吃喝完毕,在曾经首滑此山的阿斤带领下开始下滑。先是向山后滑下一个大陡坡,随后穿过一片树林,来到开阔地带。编队滑起来才感觉到雪况一般,尽管雪量有一米以上,可最近一周都没有下雪,加上风大,形成了很坚固的硬壳雪。树林里坡度合适,但是灌木不少,滑不起来。林间的路上又是压得很乱的碎雪块。后听山脚的摩托车手说,最近遇上了“百年一遇”的小雪—悲剧。然而,对这里来说不佳的雪况,也比华北的野雪好太多。我们一路交叉下滑,时不时找一些林间的树桩、雪包飞一下,玩得不亦乐乎。

回到雪乡,点点雪花飘落下来。晚饭后,竟然发展成了鹅毛大雪!朵朵白雪落在雪层上,分明听得到声响!看来,明天将是POWDER DAY 了!

迷醉雪乡

在落雪的喳喳声中睡了一晚,对雪疯子来说肯定是充满期待而又难奈冲动的。一早冲出屋子,新雪有一(民间计量单位,相当于20厘米)厚!今天的目标是雪乡后山一座废弃的滑雪场,按照经验,那废弃的雪道会铺满白雪,将是最棒的乐园了,类似老塞北和多乐美地。

作为雪疯子,任何粉雪都不能放过。我们干脆一出酒店便穿上了雪板,一路以越野滑雪的方式沿着雪乡大街滑到后山脚下,引来无数游客竞相拍照合影。抬头一看,海拔纵差约300米的山头,和多乐美地相似,两条废弃的雪道蜿蜒而下,漫山皆白!

向上一走才感觉到,雪实在太厚太暄了,阿斤和我120毫米宽的粉雪板踩上去都一脚到膝,只能由其他几个体力好的在前方轮流开路上行。雪一直没有停,纷纷扬扬的鹅毛贴到脸上,贴到雪服上,每个人都很快全身泛白了。

AT上行总是如此,一个人跟着一个人,每人都沉寂在自己安宁的世界中,一步步地上移,耳畔惟有悠长的呼吸和雪片落定的回响。待到六人登上坡顶,一览山下雪乡全貌,一幢幢木头房子沿着那条主街狭长地延伸远去,都被温暖的一圈白色山头摇篮般环抱着。之后的记忆便如前面所述,六个人依次冲入白茫茫的雪中。粉雪颜射,应是任何一个野雪发烧友的终极梦想吧?这么好的雪,岂能只滑一趟浅尝辄止?两趟也不够,每人都上上下下了三趟。原来完整的一面雪山,被滑出的痕迹描绘得龙蛇飞舞。

余兴未尽,我们用山下的一个缆车台当做跳台,每个人都折腾了七八回。有一次跳跃特别惊险,我飞起后恰巧落在前一个人在粉雪中落地砸出的坑的前沿,十足的戛然而止,幸亏没伸舌头,否则肯定当场咬舌自尽了。

为了更好地享受这场大雪的红利,我们决定下山后即刻发兵亚布力,那里有另一座废弃的滑雪场—海拔纵差七百多米的二锅盔。去亚布力的路上,路过了那个大家无法回避的地方—大秃顶子。大家不约而同地下了车,没有豪言壮语也没有仪式,就是平静地站在夕阳下,大秃顶那一面巨墙般横亘天际的雪坡面前,冷山依旧无言,我们滑雪者的故事仍将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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