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食互渗透 健康新趋向

肖伟，刘勇，肖培根*，许利嘉，何春年，彭勇，刘海波

(1.中国医学科学院北京协和医学院 药用植物研究所，北京 100193；2.国家教育部中草药物质基础与资源利用重点实验室，北京 100193；3.北京中医药大学中药学院，北京 100102)

健康产业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81274188)

*

肖培根，院士，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中药资源与药用植物亲缘学。

Tel：(010)57835766，E-mail：xiaopg@public.bta.net.cn

药食互渗透 健康新趋向

肖伟1，2，刘勇3，肖培根1，2*，许利嘉1，2，何春年1，2，彭勇1，2，刘海波1，2

(1.中国医学科学院北京协和医学院 药用植物研究所，北京 100193；2.国家教育部中草药物质基础与资源利用重点实验室，北京 100193；3.北京中医药大学中药学院，北京 100102)

当今健康模式迅速以疾病诊断、治疗为主向保健和维护身心健康为主的方向转变。明显表现在食品、营养向药品靠拢，而药品则向食品、营养靠拢的趋势。相继出现所谓“超级水果、超级蔬菜”的概念以及草药中的精英—“适应原样草药”，随之一批保健功能性成分被发现。掌握上述趋向与各种计划、项目的顶层设计息息相关，特别对中药的科研、开发、生产和国际文化交流方面有指导意义。

药品；食品；渗透；健康；适应原

健康比什么都重要。什么是健康？健康的新趋向又如何？下面谈谈我们的看法：

1 健康的概念

世界卫生组织(WHO)给出健康的概念[1]：“完整的身体状态，心理和社会适应性，而不仅仅是没有疾病或不虚弱。”健康的概念不断延伸，不但包括自身的生理、心理状态，还牵涉到社会、环境等诸多因素，简而言之，“健康是人的个体在社会中正常并和谐生活的状态”。社会上流行“大健康”的观念，印证了中国古代所说的“天人合一”和个体“阴阳平衡”的理念。自然而然，医学模式也从“以疾病的诊断、治疗向调整机体失调(慢性代谢性疾患为主要内容)的方向发展”。

人体是一个受内部(遗传、代谢、神经等)和外部环境(风、寒、暑、湿、燥、火以及病原体污染等)影响处于动态平衡的稳态系统。俗话说：“药补不如食补。”药品毕竟是一类纠偏祛病的物品，不宜误吃、多食、久服，这已是大家的共识。为此，营养食品和医药学专家纷纷对两者的结合点产生浓厚的兴趣(见图1)。

图1 药食互动研究及开发热点

2 食品向药品靠拢

人类在几百万年漫长的演化过程中，不断和周围生物产生互动关系，把这些偏性不强，安全适口、可获得能量的一些植物，逐步发展成食物；而把那些治疗偏性，能治疗相应疾患的植物，逐步发展成药物[2]，这便是俗称的“药食同源”。在我国历史上对可用作食品者，不但记载于各种“本草”，而且还有一批专著，如《食疗本草》、《食物本草》、《饮膳正要》、《救荒本草》、《食疗本草学》等。国外对全球普遍用于食品者也有专门的论述[3]。

而目前为大家所关注的，是在食品中那些具抗氧化作用明显、或对某些慢性代谢性疾患具有预防辅助治疗或起到调节作用的那些种类。

主食方面，人们更加青睐于五谷杂粮，例如稻米(Oryzasativa)中的黑米，红米、大麦(Hordeumvalgare)做成的大麦芽、小米(Setariaitalica)、玉米(Zeamays)、薏仁米(Coixlachrymal-jobi)、燕麦(Avenasativa)、荞麦(Fagopyrumesculentum)、青稞(Hordeumvulgarevar.nudum)等。五谷杂粮具有较高的营养价值，或者对一些慢性疾患，如糖尿病、高血压、肿瘤等具有预防或者调节的作用[4]。

就日常的果品而言，人们更加青睐于那些抗氧化作用强、或多酚和营养物质含量高的果品，大多数属于小浆果类，因而有小浆果类或超级水果(Super fruits)的美称。诸如蔓越橘Cranberry(Vacciniummacrocarpon)、蓝莓Blueberry(Vacciniumcorymbosum，V.angustifolium，V.myrtillus)、树莓Raspberry(覆盆子Rubusidaeus)、黑莓Blackberry(Rubusfruticosus)、黑加仑Blackcurrent(Ribesnigrum)、黑果腺肋花楸(拟)Chokeberry(Aroniamelanocarpa)、蓝果靛忍冬(Loniceracaerulea)、沙棘(Hipphophaerhamnoides)、石榴(Punicagranatum)、桑椹(Morusalbus)、猕猴桃(Actinidiachinensis)、山楂(Crataegusspp.)等，都有很好清除自由基的作用及保健功能，这些品种在世界上栽培面积及产量迅速上升[5-8]。

最近科学研究发现，一些坚果对健康有很好的作用，如核桃(Juglansregia)、杏仁(Prunusarmeniaca，P.dulcis)、腰果(Anacardiumoccidentale)、榛子(Corylusavellana)、开心果(Pistaciavera)、南瓜子(Cucurbitamoschata)、红松子(Pinuskoraiensis)、板栗(Castaneamollissima)、美国山核桃(Caryaillinoensis)、巴西坚果(Bertholletiaexcelsa)等。不少坚果已被证明对心脏有益，可以降低胆固醇，特别是LDL胆固醇，因而坚果最近在美国市场上十分红火[9]。

蔬菜方面，人们更加青睐于那些保健作用明显的物品，如鱼腥草(Houttuyniacordata)、萝卜(Raphanussativus)、荠菜(Capsellabursa-pastoris)、芹菜(Apiumgraveolens)、胡萝卜(Daucuscarota)、菊苣(Cichoriumintybus)、花椰菜(Brassicaoleraceavar.botrytis)、黑木耳(Auriculariaauricula)、海带(Laminariajaponica)，并提倡菌食及藻食[10-11]。

调味料(Spice)是药食界线最不清晰的一类物品，因而是研究较多的一类物品，同时也是世界上不同文化间交流最多的一类物品，例如大蒜(Alliumsativum)(包括加工后的黑蒜)、洋葱(Alliumcepa)、葱(Alliumfistulosum)、姜(Zingiberofficinale)、胡椒(Pipernigrum)、桂皮(Cinnamomumcassia)、辣椒(Capsicumfrutescens)、锡兰肉桂(Cinnamomumzeylanicum)、圆豆蔻(Amomumkravanh，A.compactum)、姜黄(Curcumalonga)、芫荽(Coriandrumsativum)、八角茴香(Illiciumverum)、小茴香(Foeniculumvulgare)、丁香(Eugeniacaryophyllata)、肉豆蔻(Myristicafragrans)、辣薄荷(Menthapiperita)、香桃木(Myrtuscommunis)等。这些调香料不但对消化系统有作用，而且常伴随有独特的保健作用，因而一直是研究和开发的内容[12-13]。

茶饮(Tea-drinks)已是人们日常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对调节人的身心健康及慢性病的防治具有良好作用。茶、咖啡、可可三大饮料，不但已是人们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嗜好品，而且具有一定的保健作用[14]。

茶是中华传统文化重要组成部分，除茶科的茶(Camelliasinensis)外，尚有多种不属于茶科茶属的别样茶，这些别样茶对防治所在地一些疾患具有良好作用，如华南地区为防治暑热发展成的凉茶，以及西南少数民族地区特有的虫茶等，这些宝贵的经验很值得进一步深入研究[15]。

饮品中如葡萄酒、酸奶等发酵食品由于其良好的保健作用，亦受到大家的广泛欢迎。

3 药品向食品靠拢

这方面在世界上最为大家所关注的便是具有“适应原”(Adaptogen)作用的草药，这类草药被誉为草药中的精英。具备适应原样作用草药的条件：首先必须是无毒的；其次是可以调整机体从不正常的状态向正常状态的转化；再次是帮助机体对抗外界不利因素，即应激胁迫(stress)，产生非特异性(nonspecific)的应答。

“适应原”这个名词是前苏联学者拉扎列夫(Nicholai Lazarev)在1928年提出的，他本人不是草药学家，但他却对这方面的现象做出了总结。至1950年前后，勃列克曼(I.I Brekhman)在研究人参和刺五加后，认为其药理作用有适应原样的作用[16]。而作者肖培根在1972年介绍了这方面的观点，并将Adaptogen正式命名为“适应原”[17]。

经过了半个世纪，适应原样药用植物的研究长盛不衰，这方面的内容可以由两本代表性的专著窥见一斑[18-19]。杨斯医生(Yance)在他的新著《医疗草药疗法中的适应原：草药中的精英以及调控应激、寿命和慢性疾患的天然成分》(2013年)对适应原作用进行如下的描述：“适应原一词是指那些具非特异性、调节内分泌和免疫调整作用的那些植物，当遇到身躯或精神上的应激时，它们能提高个体使其保持最佳平衡状态的能力。这些植物制剂能清除不健康所带来的缺陷，重建现代生活需求的活力。”

其中应用最广泛的例子便是人参，不同文化背景，育出不同的种类，如东方历史悠久的人参(Panaxginseng)，北美西洋参(Panaxquinquefolius)，南亚生命吠陀(Ayurvedo)，医学广泛应用的印度人参则是睡茄(Withaniasomnifera)，南美广泛应用俗称秘鲁人参则是玛卡(Lepidiummeyenii)、俗称巴西人参则是珐菲亚(Pfaffiapaniculata)，它们的植物科属不同，成分也不同，却都可以扮演调节身心健康、调整代谢平衡的作用。

这种不同文化背景出现的适应原，在中国主要称为补药，如人参、黄芪(Astragalasmembranaceus)、冬虫夏草(Cordycepssinensis)、地黄(Rehmanniagluticosa)、当归(Angelicasinensis)、党参(Codonopsispilosula)、甘草(Glycyrrhizauralensis)等。

在印度，主要有印度人参、余甘子(Emblicaofficinalis)、诃子(Terminaliachebula)、圣罗勒(Ocimumsanctum)、假马齿苋(Bacopamonnieri)等。

而西方世界主要有紫锥菊(Echinaceapurpurea)、西洋参、母菊(Chamomillarecutita)、药用鼠尾草(Salviaofficinalis)、北美黄连(Hydrastiscanadensis)、迷迭香(Rosmarinusofficinalis)等。

适应原样植物，或许是不同药用植物传统文化的一个结合点，类似中医药中的补药，更需要对它们的药用偏性和治疗特点作深入了解，相信它们一定会为人类健康做出应有的贡献。

4 保健功能成分

对上述食向药或药向食靠拢的植物来源物品的研究结果表明，一批功能性成分被发现，营养学专家称之为“营养功能成分(Nutritional and Functional Food Ingredients)”[20]，而药学专家则称为药用植物中的“活性成分”(Active components)，因为它们对人体健康均有一定的调整功能，这里称之为“保健功能成分”(Health-functional Ingredients)。一些主要和有代表性的保健功能成分见下述化学结构式：

5 重要意义

药食互动、药食间相互渗透的趋向，具有重大的实际意义。

首先，了解这种趋向，对于安排药材生产，调控产量具有重大价值。从成都天地网信息科技有限公司得到“100个大宗中药材2013年产量”信息中揭示：产量在1万吨以上Top 35的药材绝大部分是药食两用品种(见表1)。

表1 2013 Top 35药材产量名单 单位：t

对这些产量高的药材，一方面要加强研究，以便做到高效利用，另一方面研究的结果可促进这些药材的外销。对单个药材，如枸杞、薏苡仁、金银花和山银花、山药、麦冬、太子参、山楂、白术等的研究、开发仍有很大的潜力。复方如六味地黄丸可通过进一步研究，作为“适应原”样制剂在国际上推广。

深度利用，特别是对于我国西部地区，深入研究、开发、利用这些药材，可以有序地在该地区促进药材工业和农业的现代化，促进西部少数民族的经济发展。

这些药材适合国际间不同文化的交流。由于不少品种涉及“饮食文化”，如麻辣口味迅速在国际上普及发展，如能结合科研内容，将会取得更好的效果。

6 结束语

中国传统文化中的“阴阳平衡”、“天人合一”、“药食同源”种种思想，在新时代是协同创新很好的内容，相信一定会在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中对人民健康发挥更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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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Integration of Food and Medicine：a New Trend of Health

XIAO Wei1，2，LIU Yong3，XIAO Peigen1，2*，XU Lijia1，2，HE Chunnian1，2，PENG Yong1，2，LIU Haibo1，2

(1.InstituteofMedicinalPlantDevelopment，ChineseAcademyofMedicalScience，PekingUnionMedicalCollege，Beijing100093，China；2.KeyLaboratoryofBioactiveSubstancesandResourcesUtilizationofChineseHerbalMedicine，MinistryofEducation，Beijing100193，China；3.SchoolofChineseMateriaMedica，BeijingUniversityofChineseMedicine，Beijing100102，China)

Since the health-model has been dramatically transferred from disease’s diagnosis and treatment to health care and maintenance，the integration of food and medicine has revealed as a new tendency.As a result，the so-called ‘Super vegetables’，‘Super fruits’，as well as those elite of herbs-‘adoptogenic herbs’ are then emerging in succession.Along with a series of health-functional ingredients have been discovered.To master this trend it will be beneficial to the planning design，scientific research，development，production，and even international culture exchange.

Drug；Food；Integration；Health；Adoptogen

10.13313/j.issn.1673-4890.2014.06.016

2014-05-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