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警察的故事感动了我(创作谈)
2014-10-31徐景辉
徐景辉
2013年夏,黑龙江作家协会与省公安厅联合搞了一个作家进警营活动,对黑龙江省的各地市公安局进行了采访,其中就有牡丹江市。我所居住的小城海林离牡丹江市很近,开车不过十分钟。李琦、阿城、袁炳发等一行到了牡丹江,要求本土作家尽可能参与进来,于是就通知了我。于是我就打车到了牡丹江市公安局,和他们一起参加采风活动,主要是听取牡丹江市公安局基层警员讲他们的从警故事,给作家们提供一些创作素材。
其中一位小警察介绍了他们那里一位老警察的故事,那位老警察工作的地方极为偏远,是海林、林口两县交界的乡村,交通不便,再加上两县交界,是“三不管”之地,治安难度较大,谁都不愿去,可这位老警官在那里一干就是三十多年。由于他是个转业兵,没学历,干到最后,连个派出所的副所长都没混上。临近退休之际,牡丹江市新任局长履新到了他那里,发现他很能干,三十多年还是个大头兵,眼看要退休了,就这么让他退休有点儿太不近人情,才提了一个所长,为的是退休后能给他长一级工资。他在所长这个岗位上只干了不到一个月就退了。可他无怨无悔,一直兢兢业业。他说他就爱这一行。他工作的辖区,几十个村子,又是两县交界,人员复杂,可是三十几年没出过重大治安案件,当地百姓都和他熟,待他像亲人,谁家有大事小情都要告诉他一声,他成了这一带真正的父母官。他就是这样一位好警察,没有惊天动地的业绩,却能给一方百姓带来平安。我深深被这位老警察的故事所打动,他没有惊天动地的事迹,他的过人之处就是平凡,这让我懂得,无数个平凡其实也是一种伟大。我敬重他,就想写他。
在这次活动中,还听到许多警察故事,其中就有警察破案的。一位姑娘结婚那天,新郎倌一开车门,砰的一声巨响,车被炸飞,新郎倌当场被炸死。警察介入,却无从下手,案件扑朔迷离,几经周折,还是从新娘子身上打开了谜局。新娘子怀疑是她曾经的一位男友干的,可警察去找这个人,这个人已经逃走了,多方搜捕无果,曾一度上网通缉。最终还是被刑警们从大山沟里将这个更名改姓的人抓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其实,这两个故事之间没什么联系。采风之后,李琦大姐给了我一个任务,说景辉你既然来了,就给你个任务,给写一篇吧,什么都行,写不成报告文学就写一篇小说吧。回到家里,思考再三,想写一篇报告文学。可真的要动笔,又觉得写报告文学太过沉重,我掌握的素材恐怕支撑不下来,还得去采访才行。为了应急,我只好写成这部中篇小说,就写那位平常的老警察,为了丰富人物和故事,我把那个案子移花接木,接到了这位老警察的身上,而且让他在退休前完成这个案子,更显得这位警察的人生光彩。就这样,我把故事紧紧压缩在三天之内。用三天来展示一个老警察三十多年的业绩,他的执着,他的敬业,他在退休前不想留遗憾的做事风格,都在这短短的三天之内完成。这样,既使故事紧凑,也使人物形象更丰满。
我始终坚信,小说即是生活。我们创作可以没有原型人物,但不能没有生活。莫里亚克曾经说过:“没有一种东西能够像小说那样,把人类生活的不确定指向,描绘得像我们所知的那样。”著名批评家萨特也曾说过:“小说是由人写的和为人写的。”这至少告诉我们一点,小说一定是要写人和为人写,要尊重现实,写现实。没有省作协组织这次作家下警营,没有参与这次警官和作家的直接对话,没有对基层警员生活的了解,不可能完成《再给我三天时间》。
从这部作品的构思到形成,对我来说体会只有一点,那就是生活。生活是作家的生命,没有生活的作品,不可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