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在棋外

邸延生

1973年12月13日，毛泽东在中南海游泳池召集了部分中央政治局和军委办公会议的人，包括王洪文和邓小平，还有北京、沈阳、济南和武汉四大军区的司令员和政委，同大家談了“要服从命令听指挥”和“准备打仗”的事。

12月14日，叶剑英和李德生、纪登奎、汪东兴4人来见毛泽东，汇报说南京军区司令员许世友在政治局会议后对人讲：“除了南京军区老子哪里也不去，是主席让我待在南京的！”

“我是说过呢，怎么办啊？”毛泽东吸着烟，想了一下说，“东兴啊，你去请许司令来！”

“是！”汪东兴答应后，转身迅速离去了;别的人也就此向毛泽东告辞，走了。

时间不长，一身戎装的许世友来见毛泽东。毛泽东笑着坐在书房的沙发上对许世友说：“许司令啊，你来了？”

“我来见主席！”许世友近前立正向毛泽东敬礼，然后就直挺挺地站在毛泽东的面前，问毛泽东，“主席有什么指示？”并表示说，“我坚决执行！”

毛泽东招手说：“我哪里有什么‘指示啊？只是想见见你许司令，你陪我下一盘棋吧！”

许世友以前曾两次陪毛泽东下过象棋，这时便放松了情绪说：“我下不过主席……”

毛泽东说：“此一时彼一时，我请你下呢！”

这时许世友才注意到，在毛泽东的座位旁边，原先经常摆放书籍的那张茶几上已经摆放好了一盘象棋。看来毛泽东是真的想下棋了，许世友只得向前挪动了脚步说：“我听主席的……”

许世友在毛泽东的对面坐下以后，请毛泽东先走第一步棋;毛泽东摆着手，让许世友先走：“红先黑后，你先走！”

许世友见自己这边摆的是红棋子，便想挪动棋盘，被毛泽东制止了：“你先走嘛！”

许世友只得动手拿起了棋盘上的一颗红棋子“卒”，向前拱了一步：“请主席走……”

毛泽东看了许世友一眼，并不急于动自己这方的棋子，而是先吸了一口烟，然后才缓缓地伸出手去，动了自己这方的一个棋子——许世友一看，毛泽东的第一步棋动的竟然是自己的老“将”：向上拱了一步，以为是他一时没看清而拿错了棋子，便提醒说：“主席身边有车有相、有炮有马，怎么先动老‘将呢？”

不料毛泽东却说：“老了，指挥不动了，只好自己挪一挪……”

只此一言，许世友大吃一惊，立刻惶恐地站起身来说：“主席，我……坚决服从命令，你指到哪儿我打到哪儿！”

毛泽东笑了：“这就对了嘛！”

很快，许世友离开南京就任广州军区司令员。

（摘自《历史的风范——毛泽东的人格魅力》）